第1094章 他玩夠了

  盡管顧譯林如此保證,可陳董隻是不屑的說道:“你覺得這樣的話有可信度嗎?送他們去國外?是不是到時候你利用完我們欣蕾,還準備去國外跟他們匯合啊?”


  顧譯林無比煩躁,如同一隻困獸,被困在這圍城裏,四麵都是銅牆鐵壁,他根本就找不到出口。


  陳董的條件隻有兩個:第一,娶陳欣蕾;第二,讓羅裳打掉孩子,與她徹底斷絕關係。


  陳欣蕾在父親與顧譯林談判時,隻覺得顧譯林無名指上的戒指格外刺眼。


  她道:“譯林,你戴的戒指,並不是我們訂婚時的戒指。”


  顧譯林望著那枚羅裳親自幫他套上的銀色戒指,此時,正散發著冰冷的銀色的光。


  這樣的光芒刺的他眼睛發痛,心也跟著一陣一陣的發緊。


  ……


  距離於晴的陰謀被發現,已經有一周了。


  羅裳這一周沒有再見過顧譯林,她給他帶電話,也並沒有得到回應。


  心底是那麽的不安,可她卻安慰著自己:一定是他太忙了,一定是交接公司工作的時候,遇到了什麽難題。否則,他不會不接自己電話的。


  她撫著微微隆起的小腹,對著肚子裏的寶寶,道:“寶寶,我們一起等爸爸回來,好不好?”


  就在這時,院門口傳來一陣汽車鳴笛的聲音。


  羅裳一陣欣喜,她立刻站起身奔向了門外。


  然而,門口出現的並非她期待的人,而是,於晴。


  羅裳厭惡於晴,卻也有點害怕於晴。


  畢竟,那是顧譯林的母親,又刻薄又難纏,可她又不得不麵對。


  記得上次顧譯林說過,不會再讓他媽媽進他們的家。


  可是今天,於晴依舊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羅裳有些尷尬的問:“您來這裏有什麽事嗎?”


  “哼,我兒子的地方,我想來就來!”於晴冷嗤了聲,淩厲的目光瞪著她,道:“不過我今天來,確實是有事通知你。”


  羅裳疑惑的看著她,“您說。”


  “我們譯林下個月初就要和陳家小姐結婚了。”於晴高傲的昂了昂下巴,道:“他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說著,於晴從包裏掏出了一張八百萬的支票,遞到她麵前。


  羅裳的心猛地一沉,看著那張好多個零的支票,卻堅定的說道:“譯林不會這麽做。”


  她怎麽可能相信?


  這一定又是於晴的計謀,一定是於晴又想拆散他們,這才想出的辦法挑撥離間。


  於晴顯然不耐煩了,沒好氣的說道:“你拿著啊!拿了之後跟我去醫院,把孩子打掉。”


  羅裳驚訝的看著她,隨即,搖了搖頭,道:“不可能。您不用白費力氣了,這一次,我不會再聽您的話,更不可能傷害我的孩子。”


  這麽久以來,她掙紮過,抗拒過,可最後還是用她的全身心接納了這個與她血脈相連的孩子。


  盡管他還沒有出生,可她卻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存在。這個孩子給了她力量和勇氣,還有做一個好媽媽的信心。


  她已經把這個孩子視為生命,這個時候,任誰也不能撼動她保護寶寶的決心。


  況且,於晴說的這些話,她一個字都不相信。


  羅裳冷下臉來,道:“如果您是來說這些,那就請您走吧。我不會相信您,我愛我的孩子,我也愛譯林。”


  “嗬!”


  於晴冷笑出聲,“你這女人,還真是執著啊,為了纏著我們譯林,你算是用盡了心思!可我告訴你,這就是譯林讓我來找你的。他早就厭煩了你,怕你纏著他,所以才讓我看著你打掉孩子。”


  她不理會羅裳發白的臉色,將支票放在桌上,道:“識相的,你就乖乖跟我去醫院。好歹,我們譯林還給了你這麽多補償。你們羅家已經破產了,我要是你,就趕緊收下這筆錢,打掉孩子,老老實實的過日子。若是你不識抬舉,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羅裳眼睛紅著道:“您不必跟我說這些話,我再跟您說一遍,我一個字都不相信。要是顧譯林不要我了,那你讓他親自過來告訴我。隻要他說了,我一定不會糾纏,更不會拖累他!”


  “好啊,我現在就給譯林打電話。”於晴罵罵咧咧的道:“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啊。”


  她剛說完,電話就接通了,那邊傳來顧譯林低沉的聲音,“媽,什麽事?”


  “譯林啊。”於晴看了眼羅裳,故意問道:“你幹嘛呢?在忙嗎?”


  隻聽電話那邊道:“我在陪欣蕾試婚紗。”


  “轟”的一聲,羅裳的腦子炸開了,她的耳邊嗡嗡作響。


  原來,他一個星期沒有出現,並不是在忙,也不是為了他們未來去努力。


  而是,他在準備和另一個女人的婚禮。


  既然他終究選擇了權勢和利益,那為什麽不早告訴她呢?為什麽要給她希望,把她帶進了天堂,又要狠狠將她摔下去呢?

  於晴繼續說道:“我在羅裳這兒呢。她不相信你要和欣蕾結婚的消息,他必須要你親自告訴她。”


  隻聽顧譯林道:“您把電話給她。”


  於晴將手機遞到羅裳麵前,冷哼了聲,道:“接著啊!”


  羅裳的手一直在顫抖,她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握住手機,盡管她克製著,壓抑著,聲音卻還是跟著發抖,“喂。”


  “羅裳,我們結束了。”


  顧譯林的聲音很平靜,像是一個局外人,好像他們之間從未發生過什麽。


  羅裳隻覺得心髒像是被一隻大手狠狠揪著,連淺淺的呼吸一口,都是那麽的疼。


  她動了動嘴唇,才發出輕如蚊蠅的聲音:“為……為什麽?”


  男人的聲音很冷很淡,“沒有為什麽,玩兒夠了,不想玩兒了。把孩子打掉吧,我不想要個私生子添堵。”


  “顧譯林!”


  羅裳終於嘶聲竭力的吼了出來,“你混蛋!為什麽?你告訴我為什麽!我不相信,你說過,你愛我的,你說過的!”


  可惜,電話掛了,隻剩下了嘟嘟聲。


  手機就這麽從手中滑落,羅裳這輩子是第一次哭成這樣,絕望的嚎啕大哭。


  一個折磨她,給了她無數屈辱的男人,一時興起說了句‘愛她’。她相信了,她當真了。


  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


  於晴冷眼睨著她道:“這下,聽清楚了?走吧,別耽誤時間了。打掉孩子,支票是你的,別墅也是你的。說來,你也不虧了!”


  羅裳激動之下,拿起桌上的支票,撕了個粉碎。


  手一揚,那白色的紙屑猶如嚴冬的雪花,飄飄灑灑的落在空氣中,她的眼前,一片絕望的白。


  羅裳用手背使勁擦了把眼淚,不卑不亢的站在於晴麵前,透著一貫的倔強,道:“孩子顧譯林不要,我要!這個孩子是我的,誰都沒有權利把他從我身體裏奪走。支票和別墅,我都還給你們。這些,我都不要!”


  於晴冷笑了聲,道:“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她話音剛落,突然衝進來了幾個保鏢,其中有兩個,還是前陣子將羅父丟出去的那兩個保鏢。


  羅裳隻覺得無比諷刺。


  他們之前聽從顧譯林的吩咐保護她,而現在,他們在於晴的命令下,強行的將她拖走。


  她嘶聲竭力的喊著‘救命’,可是,沒有回應,沒有任何人能救得了她。


  她想,於晴一定是恨她恨到了極點,所以就連麻藥都沒有讓醫生給她打。


  她疼得撕心裂肺,她是那麽清楚的感受到冰冷的器械進入了她的身體,她是那麽清楚的感覺到她的寶寶已經離開了她。


  而診室外,站著一個男人,如同雕塑般,冰冷的站著。


  顧譯林的耳邊充斥著羅裳的痛呼聲,他的靈魂仿佛也被抽幹了。


  淚,沒有溫度的蔓延在臉上,他低頭看著手心裏那枚銀色的戒指,悲涼的牽起唇角。


  “叮”的一聲,戒指掉在地上,在瓷磚地上滾動著。


  他低著頭,默默地道:“裳兒,我放過你了……”


  他知道,他的裳兒再也不會原諒他,他永遠的失去了他最愛的女人。


  一旁的陳欣蕾漠然的望著這一切,終於滿意的勾起了唇角。


  看,到頭來,顧譯林還是她的,不是嗎?

  讓他親眼看到,親耳聽到也好,隻有這樣,他才會知道背叛她的下場!


  陳欣蕾的眼睛裏容不得沙子,她想要的東西,也必須要得到。


  ……


  三個月後。


  一個幽暗的出租屋內,一個穿著亞麻色針織衫的女人坐在窗前的椅子上。


  她望著這緊閉的窗簾,眼中沒有一絲悲喜。


  終於,她站起了身子,突然拉開了窗簾。


  陽光照射進來的時候,她的心像是被狠狠震撼到了一般。


  纖細蒼白的手指撫摸著空空如也的小腹,那裏曾經,有一個小生命,與她血脈相連。


  她怎麽能讓她的寶寶白死?


  所有辜負她的人,勢必要付出代價的!

  就這樣,她打開了手機,打開了電視,不再封閉自己。


  出租房的電視很劣質,發出絲絲拉拉的聲響,播放著顧氏總裁顧譯林又簽訂了什麽大合約,為海城政府做出了貢獻,甚至被政府褒獎。


  羅裳諷刺的望著電視裏的場景,本以為麻木的心,卻又被撕開了痂,鮮紅的血色四處蔓延。


  這時,門被敲響。


  羅裳知道,是母親又來給她送飯了。


  羅氏破產之後,羅家別墅也被抵押了出去,父親不知所蹤,母親如今在一個中產家庭做阿姨。


  據說,那家人都是高級知識分子,夫妻雙方都是醫學界的教授,兒子也是海城口腔醫院的醫生。


  羅母養尊處優慣了,一開始做這一行很吃力,那家人並沒有責備她,得知了她的處境,甚至還經常接濟她一些飯菜和水果。


  “裳兒。”


  羅母心疼的望著女兒,將做好的菜放在桌上,問道:“今天好些了嗎?媽求求你,多吃點東西吧,你……太瘦了。”


  經過那件事,羅裳整個人抑鬱又消沉,已經許久未說話了。


  她一直拉著窗簾,也從不出門,將自己封閉在一片黑暗之中。


  羅母每天給她送一日三餐,可她吃的卻很少。


  今天,羅裳是這三個月裏第一次拉開了窗簾,讓房間裏照進了光。


  她竟然衝羅母笑了笑,端起了飯盒,道:“真香,謝謝媽。”


  羅母震驚的愣在那兒,不可置信的喚著:“裳……裳兒……”


  她的女兒好了嗎?終於想通了嗎?

  她的女兒……終於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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