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1章 是想搶你老婆沒錯
“你說的沒錯。”
慕久年並沒有否認,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認道:“是想搶你老婆沒錯,你兒子的命在我手裏,你覺得,你有拒絕的餘地嗎?”
他說完,Ken立刻猶豫了,低下頭,看起來十分為難又糾結的樣子。
慕久年突然發現,Ken這種表情,居然和宛寧留在他身邊那種不情不願的模樣,如出一轍。
不過,可以理解,誰讓安安是這兩人的兒子,是他們的寶貝疙瘩呢。
慕久年冷沉的聲音在病房裏響起,道:“Ken先生考慮的怎樣了?”
Ken貌似很不甘心的笑了笑,道:“慕醫生,您說話算數?隻要我肯離婚,你就會救我的兒子,給他做手術嗎?”
慕久年不可置否的點點頭。
Ken悵然若失的道:“既然如此,那我願意妥協,我隻想我兒子能活著。與其讓我跟宛寧唱雙簧來騙您,還不如跟您做這樣的交易來的光明磊落。”
慕久年眉頭漸漸皺了起來,道:“什麽意思?許宛寧讓你對我說什麽?”
Ken淡淡的說:“也沒什麽。我老婆一直都是這樣,為了兒子,什麽都不管不顧的。她跟我說,你以前跟她其實也有一段感情,所以剛才我進來之前,她讓我告訴你,安安其實是你的兒子。”
慕久年聽著他一口一個‘我老婆’,還有剛才Ken說的話,他的表情早已無法平靜,臉色鐵青。
許宛寧,果然是把他當做了傻子,騙完一次不算,還得聯合她的丈夫,再騙他一次。
慕久年本已不想再追究宛寧曾經的欺騙,他隻想讓宛寧跟這個男人撇清關係,以後跟在他身邊,他會好好待她。
可她呢?
一次又一次的挑戰他的底線,把他的智商放在地上踐踏碾壓。甚至,合夥另一個男人,又準備欺騙他一次。
如果說慕久年一開始在Ken的麵前是絕對的自信倨傲,現在,他就覺得自己有多麽的滑稽可笑。
因為,許宛寧再一次的讓他見識到了,什麽叫做背叛!
在那個女人心裏,或許Ken才跟她是一家人。
而自己,不過就是她用來救安安的工具吧?
Ken偷偷瞄了眼慕久年不善的神色,繼續火上澆油的道:“慕醫生,雖然我的確缺錢,但您也不需要用錢侮辱我。我跟宛寧離婚,是為了救我們的兒子,我不要錢,我唯一的心願,就是我兒子能活下去。所以,一切拜托您了。”
慕久年壓抑著滿腔的憤怒,冷聲道:“三天之內,我要看到你們的離婚手續全部辦完。”
“您放心。”
Ken說完,便裝作落寞又絕望的樣子,離開了慕久年的辦公室。
宛寧不安的在走廊上來回踱步,見他出來,她立刻迎上去,道:“他剛才跟你說了什麽?”
“宛寧,他讓我跟你離婚。”
Ken說的很平靜。
宛寧的目光難掩驚詫,她試探著問:“然後呢?”
畢竟,Ken沒有撈到任何好處和利益,怎麽可能同意離婚?
可沒想到,Ken隻是點點頭,道:“隻要能救安安,離婚就離婚吧。”
宛寧瞬間就疑惑了,她怎麽都不相信,一向無賴又自私的男人,是良心發現了。
Ken繼續說道:“我回去會把離婚協議書擬好,然後你簽個字,其他的手續就很好辦了。”
宛寧做夢都想跟他離婚,現在馬上就快達到目的了,她卻忽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不過難得Ken能這麽順利的答應下來,宛寧點點頭,道:“好。”
Ken也隻是衝她笑了笑,卻讓宛寧渾身發毛。
直到Ken離開了,走遠了,宛寧還怔怔的站在原地,心裏莫名的忐忑。
這時,慕久年從辦公室走了出來。
男人已經脫下了白大褂,換上天藍色西裝,襯得他膚色很白很細,並不女氣,反而透著一絲清冷。
走到宛寧旁邊時,他看著宛寧悵然若失的模樣,不禁泛起一絲自嘲。
離個婚,就那麽難受嗎?
宛寧這才回過神兒來,烏黑的眸子望向他,道:“久年,我有話想跟你說。”
慕久年已經預料到了她接下來的話,冷冷道:“有話回家再說。”
下午慕久年公司裏還有幾個重要的會議,他丟下一句話,“晚上早點回來。”
說完,便闊步離開了醫院。
宛寧在醫院裏照顧了安安一整天,晚上果然很聽話的早早回公寓,趕在慕久年回來之前。
她坐在沙發上,不安的握著雙手,在思考一會兒該怎麽從頭到尾的把安安的身世告訴慕久年。
這時,門鎖響動,宛寧立刻站了起來。
男人神色冷峻,宛寧跑到玄關處,親自幫他拿了拖鞋。
如果是以前,宛寧這樣體貼乖覺,慕久年一定會愉悅的答應她任何要求。
可現在,慕久年總覺得自己在宛寧心裏,就像個傻子,隻要這女人稍稍耍點心機手段,給他點甜頭。他就像是很久沒有吃到糖的三歲孩子,上趕著就貼過去了。
男人心中充斥著無限的挫敗感,看也沒看宛寧一眼,走到沙發上坐下。
宛寧倒了杯水遞給他,柔聲道:“公司的事情很忙嗎?”
不知為什麽,慕久年臉色那麽難看。
從昨天到今天,宛寧沒覺得自己哪裏惹到他了,況且,昨晚,他還有點想跟她修複關係的意思,甚至喂她吃牛排。
因此,宛寧壯著膽子,試探著道:“不然,你晚上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慕久年鬆了鬆領帶,幽沉的眸光這才望向她,“你今天在醫院要跟我說什麽?”
宛寧深深地吸了口氣,很認真的說道:“久年,你能不能盡快給安安做手術?其實,我之前隱瞞了你,安安他是你的兒子。”
宛寧的語氣很虔誠,帶著一絲小心翼翼,因為她不知道,慕久年得知安安的身世之後,會是怎樣的反應?
她試想過很多,意外的,驚訝的,甚至是憤怒的。
可她卻唯獨沒想到,慕久年在聽到她說的話之後,隻是淡淡的勾唇一笑,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
他笑的那樣輕慢,仿佛他是個局外人,她剛才揣著那份惴惴不安向他陳述的事實,他一點都不在乎。
宛寧有點急了,她語氣也重了些,道:“久年,你聽清楚了嗎?安安是你的親生兒子。當年,我……”
她話未說完,慕久年突然伸手扼住她的下巴,無比嘲諷的道:“讓我看看,這張伶牙俐齒的小嘴,到底還能說出多少故事?”
宛寧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眼中流露出濃濃的失望。
他居然,就這麽直接否定了這個事實,他居然連這點信任也沒有給她。
宛寧還想說什麽,可她的唇顫了顫,什麽都說不出來。
慕久年的手指用力,像是要把宛寧的下巴捏碎掉。
男人一字一句的道:“許宛寧,我活了三十年,從來沒有服過誰。真的,我現在對你,是心服口服。為了讓我救那個野種,你真是費勁了心思,哪種謊話漂亮你就說哪種給我聽,是嗎?”
“不!”
宛寧下意識的辯解道:“我沒有說謊!你為什麽不肯相信,安安是你的兒子。我知道你調查過我在國外的資料,但那些都是假的,包括安安的出生證明,全都是偽造的。”
可惜,她急切而誠懇的解釋沒有引起慕久年任何的情緒波動。
男人看著她,笑意越來越冷,道:“所以下一步,是不是就該讓我去跟那個小孩子做個親子鑒定了?”
宛寧一怔,雖然慕久年對她這樣不信任,她很絕望。可是,慕久年的提議,無非是最好的可以證明安安身世的辦法。
因此,她道:“如果你覺得需要做親子鑒定,我尊重你的意見。”
“夠了,許宛寧!”
慕久年忽然低吼出聲,鬆開她的下頜,站起身來。
他像是一頭困獸,在客廳裏來回踱步。
“許宛寧!你到底想怎麽樣?你是不是覺得騙我騙的還不夠慘?從你接近我,就一直在利用我,現在你丈夫回來了,你又開始夥同你丈夫利用我。怎麽?現在又出個做親子鑒定的法子?你又想偽造出個親子鑒定,讓我認下那個野種嗎?你到底想把我耍到什麽程度,你到底想讓我看到自己有多麽滑稽可笑,你才甘心!”
宛寧瞪大眼睛看著他。
她幾乎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麽不理智,這麽暴虐的慕久年。
她原以為,隻要自己說出了安安的身世,最壞的結果就是慕久年把安安搶走。
可結果卻比她想象的還要殘酷。
慕久年根本就不肯認安安,就連做親子鑒定,他也不肯。
他終究是一絲一毫的信任,都沒有給過她。
這麽多年了,他永遠是這樣自負,他自始至終就沒有信過她一次。
如果當年,他選擇的是相信她,他們根本就不會走到這一步。
宛寧的心像是破了個窟窿,冷風蹭蹭的往裏竄,可她卻感覺不到冷。
整個人都有些麻木,頭腦暈暈的,她不知道接下來,該怎樣跟這個男人談下去。
這時,慕久年走到她麵前,高大的陰影遮住了身後水晶燈刺眼的光芒,也把她籠罩在了一片陰暗裏。
宛寧抬頭看著他,眼中殘存著最後一次騏驥,希望他能信她。
可惜,慕久年隻是冷聲警告:“你聽著,收起你這些把戲,別再試圖挑戰我的底線。我知道,你也許很愛那個叫做Ken的男人。可那又怎麽樣呢?隻要我不放人,你這輩子哪裏都逃不掉,你隻能待在我的身邊。也許以後我會結婚生子,可是你許宛寧,就隻能做一個見不得光的女人,在我能掌控的地方。至於其他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宛寧目光中的絕望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再也沒有一星一點的希望。
她微笑著,卻又不像是在笑,“好,我知道了。隻要你能救安安,怎樣對我,我都接受。”
她的反應讓慕久年覺得像是一個拳頭砸在了棉花上,沒有任何反彈。
是啊,他的憤怒,他的難過,許宛寧又怎麽會在意呢?
她在意她的丈夫,甚至在意江祁勝,唯獨隻會耍手段騙他。
慕久年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可現在,這女人在他心裏紮了根,縱使再生氣,他又能怎樣?
無非就是再把她扔到床上,教訓一頓。
自始至終,慕久年都沒有說過一句話,隻有生理上那酣暢淋漓的發泄。
身下的女人緊緊咬著紅唇,不肯發出一點聲音讓他得到一絲快感。
慕久年橫衝直撞,他恨不得就這樣弄死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終於,大床在深夜回歸了平靜,宛寧如同快要破碎的布娃娃,虛脫的躺在床上。
男人從她身上翻身下來,走進浴室洗澡。
宛寧渾身都像是被重物碾壓過一般,從身上疼到了心裏。
那是,她沒有眼淚,也哭不出來了。
慕久年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宛寧因為剛才激烈的情事早已虛脫的睡著了。
他站在床邊,墨色的眸子凝視著她,目光漸漸柔軟下來,他低頭,在她頰邊輕輕落下一吻。
宛寧似乎睡得不太踏實,她動了一下,慕久年立刻就站直了身體,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
然後,這女人翻了個身又睡著了,慕久年微微歎了口氣,從床的另一邊上去。
天快亮的時候,慕久年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一聲接著一聲,本來和平時一樣的聲音,可這時候聽來莫名的突兀。
慕久年睡眼惺忪的摸來手機,放在耳邊,嗓音還透著一副慵懶,“什麽事?”
“慕醫生,不好了。”那邊傳來下級大夫十萬火急的聲音,“您快來一趟吧,剛才安安突然發病,我們快hold不住了。”
大概是那小護士的聲音太大,也可能是宛寧就睡在他身邊。
電話裏的聲音就這麽清晰的傳來出來,宛寧瞬間驚醒。
慕久年掛了電話,怔楞了兩秒鍾,才猛然清醒。
宛寧忽然拉扯著他,道:“慕久年,我求你,我求你救救安安。他是你兒子,我沒有騙你,真的沒有騙你!”
慕久年甩開她,心裏忍著怒意,恨不得真就不管那個孩子了。
可他是醫生,安安不僅是他的病人,那個小孩子還這樣信賴他,他終究還是做不到把大人的恩怨牽扯到一個孩子身上。
他匆忙換衣服,以最快的速度衝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