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9章 跟他坦白
回去的路上,江姝麗緊緊握著方向盤,手心也都是汗。
人因為會害怕,所以才會有所顧忌。
就如同現在的江姝麗,她沒有再去找宛寧的麻煩,更不敢再去慕久年的公司找他鬧。
可以她的性子,又怎麽甘心眼睜睜的看著她的男人跟別的女人夜夜翻雲覆雨?
因此,江姝麗苦思冥想著,最終,才想到了一個差不多的主意。
……
由於Ken在國外欠了一屁股賭債,宛寧又不給他錢,最終,Ken還是決定用自己所有的錢買了張來中國的機票,直飛海城。
然而,他晚上剛下飛機,剛上了一輛計程車,便被司機迷暈,沒有了意識。
等他醒來後,自己被綁在一個黑屋子裏,Ken嚇得要命。
一直都聽說國內治安最好了,他就算在M國也沒有經曆過這種事,居然那麽倒黴,遭遇了綁架!
正想著,黑屋子的鐵門響動,進來一個女人。
綁架他的人不是別人,而是江姝麗。
Ken驚恐的看著她,大聲問道:“你……你是什麽人?我沒有錢!”
江姝麗不屑的打量著他,沒想到,許宛寧在國外的老公是個這麽純正的中國人。
她不禁冷笑,許宛寧的眼光一直都是長在頭頂上的,居然能看上這種男人?
不知道慕久年要是見到了宛寧老公的德行,會作何感想。
江姝麗隻要想想,心裏就痛快極了。
可現在,隻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困擾著她。
那天許宛寧和朋友說,安安是慕久年的兒子。可她派人調查的結果,卻顯示,安安是許宛寧和這個叫做Ken的男人生的。
江姝麗現在把人綁過來,一是需要他回答她的疑問;另外,也需要他來幫自己達到目的。
因此,江姝麗陰惻惻的勾了勾唇角,道:“我現在問你什麽,你就告訴我什麽。你放心,隻要你一五一十的回答我的問題,按照我的吩咐做事,我不僅不會傷害你,還會給你足夠的資金,去填上你在國外賭博欠下的窟窿。”
Ken一聽到錢,亮眼都放起了光。
畢竟,許宛寧如果不肯給他錢,國外那些人也不會放過他,他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現在有個賺錢的機會在眼前,Ken立刻點頭道:“隻要你給我錢,你要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
江姝麗笑意更深,先是問了安安的身世。
果然,跟許宛寧所說的一樣,安安的確是慕久年的兒子。
江姝麗露出一絲恨意,許宛寧真是太下賤了,當年都離開了慕久年,居然還偷偷摸摸的生下小孩。
還算老天有眼,讓那個孩子得了先天性心髒病,活了四歲,都半死不活的在醫院裏吊著命。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江姝麗的目的隻有一個。
決不能讓慕久年知道安安是他的親生兒子,必須錘死了Ken和許宛寧的關係!
想到這兒,她已經有了主意。
在慕久年和許宛寧那裏,她吃了太多衝動的虧。
現在,江姝麗慢慢也學會了一些手段,怎樣才能手不沾血的殺人。
……
宛寧在慕久年的公寓裏,兩人雖然各有心結,倒也過了幾天相安無事的日子。
現在的宛寧反而比從前坦蕩了,畢竟,慕久年知道了她是安安的媽咪。
她也不用再瞞著慕久年,偷偷摸摸的去陪安安。
隻是最近安安的病情突然間加重了,之前慕久年控製的很好,可現在,似乎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
之前麵對安安的病情,慕久年一直都是不徐不緩,沉著冷靜。
可今早,安安突然發生憋喘,各種指標全部都開始提示危急值,慕久年親自來搶救。
盡管最後安安被搶救回來了,慕久年的神色也依舊複雜。
因為,安安的病情進展的太迅速,手下的醫生們都勸說他不要做這個手術,免得砸自己的招牌。
畢竟,慕久年的手術沒有出現過任何失誤,許多病人也都是衝著這一點不遠千裏來找慕久年看病。
但安安不同。
沒有任何人能保證,有百分之百的勝算去做這個手術。
甚至,許多普通心外科大夫對這個手術的把握還不到兩成。
慕久年搶救了安安之後,便去辦公室和手下一些經驗頗為豐富的醫生開了個會。
而病房裏,宛寧望著躺在病床上,臉色青紫的安安,絕望的低泣出聲。
雖然這四年中,安安經曆了太多次搶救,每次都是醫生將他從生死線上拉回來。
可宛寧每次都很害怕,她怕這是最後一次搶救,她怕死神終於要來把她的寶貝奪走。
想到這兒,宛寧突然站起身來,朝慕久年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當時慕久年剛跟手下開完會,宛寧走到門口,便看到幾個醫生三三兩兩的從慕久年辦公室裏出來。
那些人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同時,也帶著一些同情。
宛寧忽略掉那些目光,直接走進了慕久年的辦公室。
男人正靠在桌前的椅子上,微微閉著眼睛,眉眼間透露著糾結和複雜。
聽到腳步聲,他睜開眼睛,淡淡看著她,道:“那孩子剛搶救回來,你不去陪著他,來這裏做什麽?”
“久年……”
宛寧如鯁在喉,她很艱難的開口,帶著絲哭腔,“慕久年,我求求你,你給他做手術吧,好不好?”
她走到他身邊,緩緩在他椅子旁邊蹲下來,抬起頭時,眼裏已經是一片淚光。
“隻要你救活他,我答應你,無論你要怎樣,我都答應你。”
宛寧低泣著,聲音顫抖的厲害,她道:“無論你是讓我陪陳總,還是讓我做你的情婦,無論你想怎麽做,我都依你,好不好?求求你,給他做手術吧,救救他……”
她的話,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尖刀,往他心口上紮。
慕久年本該懊惱的,為了那個男人的兒子,她居然把自己放到那麽低微卑賤的位置。
可莫名的,他還是心疼,還是心酸。
他將宛寧拉起來,自己也站起身,將她摟在懷裏。
“宛寧……”
他低低的叫了聲,輕輕撫著她的發,道:“我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之所以拖到現在,那是因為,他怕一旦他失手,宛寧會恨他一輩子。
這個女人對他本就沒什麽感情,如果安安死在了他的手術台上,他不敢想象,這個女人會怎樣宣判他。
宛寧在他懷裏顫抖著,她抓著他的胳膊,忽然間抬起頭,眼中散發著異樣堅定的光芒。
“久年,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救活安安。”
宛寧像是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慕久年是她和安安最後的救贖。不可以失敗,她不允許,也不能承受任何失敗的結果。
慕久年苦笑,鬆開了她,聲音透著些許落寞,“你知道為什麽我和我老師的手術從來沒有失敗的記錄嗎?技術和專業是一個方麵。另一方麵我們隻接我們可以保證萬無一失的手術,我從不允許自己失敗,我老師約翰博士,也是這樣。”
宛寧眼淚幹澀在臉上,她像是被抽空了靈魂,站在那兒靜靜地聽著。
慕久年繼續道:“可是結果你看到了,約翰博士在手術台做了一輩子的手術,幾千台手術都成功了,最終還是以那次失敗的手術而封刀。宛寧,隻要是手術,都有失敗的幾率,我沒辦法跟你保證。”
這時,宛寧突然開口,道:“如果安安是你的兒子,你還會這麽說嗎?”
慕久年錯愕的看著她,像是沒聽清楚,“你……說什麽?”
宛寧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立刻掩飾著異樣,道:“沒什麽。我隻是打個比方,你之所以討厭安安,你潛意識裏不想救他,隻是因為他是別人的孩子。是這樣嗎?”
慕久年沒來由的懊惱。
他沒想到,自己在宛寧心裏是這種人,他甚至覺得,這是對他職業的侮辱。
她走過去,抬起她的下頜,看著她的眼睛,道:“許宛寧,我沒有你想的那麽惡劣。沒有任何一個外科大夫,會希望病人死在自己的手術台上!”
說完,他闊步離開辦公室,留下宛寧一個人,無助著,絕望著。
……
看著安安一天天的失去生氣,整天病懨懨的躺在床上,再也沒有心思玩飛機模型,連動一動的力氣都好像沒有了,宛寧便疼得心如刀割。
小家夥仿佛意識到了什麽,他躺在床上,臉色清灰,可那雙眼睛卻異常明亮,“媽咪,安安是不是快要死了?”
他有氣無力的問出口,宛寧的眼淚瞬間就流出了眼眶。
她將安安摟在懷裏,溫暖著他冰涼的小手,道:“不會的,安安不會死,媽咪會救安安的。”
安安是個很聰明,也很乖的孩子。
他沒有哭鬧,隻是伸手幫宛寧擦著眼淚,道:“媽咪,如果安安真的死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哭?安安喜歡看媽咪笑。”
從來沒有一刻,宛寧是這麽撕心裂肺的痛,那種絕望和窒息像是海潮般湧過來,將她整個人都湮沒。
她不可以這麽自私。
就算慕久年以後會把安安搶走,可隻要安安活著,那就夠了。
她太自私了,為了怕慕久年奪走她的孩子,一直隱瞞著安安的身世。
也許,慕久年知道了安安是他的兒子,會傾盡全力就他吧?
想到這兒,宛寧讓安安躺在床上,道:“寶貝兒,媽咪先出去一下。”
說完,她衝出病房,可慕久年已經不在辦公室了。
問了護士才知道,慕久年正在手術室,一時半刻出不來。
宛寧失望的坐在長廊上,看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過,她不停的設想著,如果慕久年知道安安是他的親生兒子,他會是怎樣的反應。
她甚至還奢望著,安安手術成功後,像別的孩子一樣,上幼兒園,去遊樂場。
以後她做情婦也罷,安安當私生子也罷,現在的宛寧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安安一定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