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心疼
已經好幾分鍾過去了，舒清都是靈魂出竅的狀態，呆呆的。
顧盛欽撫著她蒼白的臉頰，道：“不然這樣，明天我們倆一起去民政局。你親眼看著，我們到底有沒有離婚，嗯？”
緊接著，“啪”的一巴掌，舒清幾乎使盡了全身的力氣。
顧盛欽生生受了這個耳光，臉偏到了一邊。
其實心裏是生氣的，可終究他是克製住了，隻是壓著聲音，道：“如果你覺得這樣解氣，那你就打。”
舒清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始終無法平息。
她終於忍無可忍的衝他吼道：“你覺得耍我，就這麽好玩嘛？說離婚的是你，說複婚的是你，說我們假離婚的也是你！顧盛欽，在你眼裏，在你心裏，我算什麽東西？提線木偶，還是三歲孩童，任你捏在手裏搓扁揉圓？”
說到最後，她的眼淚終於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她絕對不是傷心，她是氣的！
她眼淚飛灑，卻被顧盛欽緊緊摟在懷裏，低頭急切的吻著她的唇。
“嗯……”
顧盛欽忽然皺了皺眉，這小女人又咬她。
可是最後，她漸漸放棄了掙紮，軟在他懷裏，剛才那鋒利的撕扯著咬他的牙齒也漸漸鬆開。
顧盛欽意識到她的改變，心中一喜，動作越發輕柔起來。
直到身下的小人兒氣喘籲籲，顧盛欽才不舍的離開她的唇畔。
舒清雙眼中帶著一絲迷蒙，泛紅的眼角平添了嫵媚，她看著他，哽咽著道：“我想見孩子們。”
因為，後天就是澤澤和歡歡四歲的生日了。
四歲之前，她一次生日都沒有給兩個孩子過過。
想到這兒，舒清自責又內疚。
不管是什麽原因，她都算不上一個稱職的媽媽。
顧盛欽將她臉頰上淩亂的碎發勾到耳後，柔聲道：“好，明天就帶你回去見孩子們。現在太晚了，孩子們已經睡了。”
“可是，你不在家，歡歡和澤澤怎麽辦？”
舒清有些懊惱的看著他，難道，他真放心留兩個孩子在家嗎？
顧盛欽帶著一絲驕傲，解釋道：“放心，不會有問題。劉媽照顧兩個孩子很久了，而且澤澤很懂事，他也可以照顧妹妹。”
澤澤一直都是顧盛欽的驕傲，提起兒子的時候，顧盛欽覺得，這孩子是他和舒清最傑出的作品。
舒清就這麽注視著他，仿佛被他的話勾了去。
他的聲音很好聽，很溫柔。
雖然淩少川的聲音也很好聽，但舒清卻總覺得少了些什麽。
顧盛欽和淩少川，在她心裏，注定無法同日而語。
舒清現在還是沒有從之前的震驚中緩過來。
怎麽都不敢相信，當初她居然沒有跟顧盛欽離成婚。
她知道，顧盛欽想用這個方式告訴她，他沒有背叛過他們的婚姻和他們的愛情。
可舒清還是無法原諒，無論是他的隱瞞、欺騙還是殘忍，都在她心裏蒙上了很深很重的陰影。
並非是一朝一夕可以消除的。
盡管現在，她並沒有之前那麽恨顧盛欽了。
“小清……”
顧盛欽低頭，指尖流連在她黑色的長發，啞聲問：“告訴我，這兩年，你想我嗎？”
舒清身子僵了僵，聲音很輕，“不敢想。”
是真的不敢想。
該怎麽想，她的丈夫為了其他女人，狠心與她離了婚。
每每想起，她都要煎熬很久。
這很輕的三個字，卻讓顧盛欽心痛的難以自持。
他眼眶微微紅了，哽咽道：“小清，我真的很抱歉……”
舒清避開他的目光，因為她怕自己在這樣深情的眼中，忍不住動搖，會心一軟就原諒。
顧盛欽也不再強迫她，隻是讓她坐在床邊，道：“我去給你放水，你好好泡個澡，什麽都不要想了。明天，我們一起回家，好嗎？”
舒清沒有想好，究竟要不要再跟他回去，再回到重前，做一個什麽都不懂的顧太太。
可是心裏想著兩個小家夥，她便點了點頭。
顧盛欽給她在浴缸裏放了水，又滴了安神的精油，便離開了浴室。
舒清泡在浴缸裏，滿腦子都是她沒有與顧盛欽離婚。
到現在為止，她也是膽戰心驚的，像是做夢一般不真實。
直到半小時之後，顧盛欽敲了敲浴室的門，道：“小清，水都涼了，還沒洗好嗎？”
“哦，好了。”
舒清這才察覺自己已經出神了很久，連忙從浴缸裏出來，輕輕擦拭著身體。
浴室裏沒有睡意，也沒有睡袍，隻有浴巾。
她出來的時候，隻能裹著那條浴巾，不情願的走出浴室。
顧盛欽這才想起什麽，連忙去衣櫃裏幫她拿了一件真絲的粉色睡袍。
然而，對上舒清那警惕又羞澀的眼神，顧盛欽倒是笑了。
“你哪裏我沒見過，至於這麽扭扭捏捏的？”
說著，他將浴袍遞給她。
舒清紅著臉又回到浴室，直到自己穿戴的看起來十分安全了，這才出來。
顧盛欽掀開被子，道：“上來吧，老婆。”
舒清很不習慣的瞥了他一眼，帶著絲警告和怨懟，“你別這麽叫我！”
就算他說沒有離婚，可他與上官若欣訂婚的事，卻是全海城都知道的。
顧盛欽竟也沒有生氣。
畢竟，這女人已經知道他們之間還存在婚姻關係，以他對舒清的了解，舒清是絕不會再跟淩少川扯上什麽關係了。
……
早晨五點半，天空漸漸露出了魚肚白。
細碎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房間，舒清睜開了眼睛，看著天花板，腦子放空了兩秒。
很快，思緒便一一歸位。
她輕輕轉過身，望著身邊熟睡的男人，這張她曾經每天都麵對的臉龐。
舒清微微歎息著，才兩年而已，她發現顧盛欽連睡著的時候，都不似曾經那樣平和。
他的眉頭一直都是皺著的，眉宇間，多了幾分令人心疼的滄桑。
舒清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然後，她的目光落在他鬢角的一根白發上。
那一刻，她的心好像被什麽扯了一下。
並不疼，但真的不怎麽舒服。
他已經三十三歲了，年紀也並不是很大，卻有了白發。
舒清眼眶有些酸澀，她轉過身，恢複了平躺的姿勢。
兩年前與他離了婚，她就在也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們還會這樣睡在一張床上。
這時，旁邊好像有了動靜，舒清立刻閉上眼睛，裝作熟睡。
畢竟，她到現在都不知道該以什麽樣的姿態麵對他。
前妻？老婆？孩子他媽？
索性舒清就閉著眼睛。
她清楚的感受到男人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滑在她臉頰。
盡管自己是閉著眼的，她還是能感覺得到，來自他的目光。
良久之後，那涼薄的唇落在自己的唇角，隻停留了片刻，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