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夢裏花開故人來
昨夜做了一個夢,
夢裏我們回到手牽著手,
醒來的失落,
無法言說。
以上四行可不是什麽自寫的傷感情詩,而是來自許嵩的一首歌,灰色頭像。
為什麽突然說這個呢,因為就在昨晚,十二月二十六日,做了一個夢,夢到了並不存在但一定會是從前的情節。
簡言之,大概平行時空。
寫下文字之前腦海裏仍有完全的印象,到現在真個動了筆,便隻剩下一個畫麵。
夢中的自己站在哪裏,不知;夢中的自己做著什麽,不知;夢中的自己什麽身份,更不知。唯一得知的,便是自己一轉頭,入目一名男孩。
從動作可以判斷出,男孩先前是在看著自己的,可等轉頭過去,發現他悄然低下了頭。
不好意思,羞怯,僅能想到這兩個詞匯來形容。
醒轉後,意識飄遠,回到了某個盛夏。
那年正趕上鬧腸炎,在醫院怎麽也不見好,覺得麻煩耽誤時間便直接回了教室。有腸炎病史的興許清楚,一犯起來,感覺整個人提不起半點力氣都是小事,痛到痙攣,腹瀉到脫水,即便上課也隻得鹹魚樣癱在桌子上。
某個課間,後背能感受到被人用筆戳了一下①。
回頭,正見此人趴在桌上,問:“你怎麽了?”
“沒事兒,腸胃不太好受。”
“哦……”
然後就沒後文了。
本來是沒什麽,可有次也是無聊至極,課間扭頭玩了會兒人家筆袋……恩好看的東西總想放手裏瞅瞅,咣當一聲,從筆袋裏掉出個小瓶。
此人一驚,還沒怎麽著,那小瓶拿近了一看,上頭寫著三個大字——
胃腸安。
“誒,你不是嗓子不好,怎麽還吃起了胃腸安……”話說到這裏戛然而止,因為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再抬眼看去,此人已垂下了頭。
片刻後,腦袋又擺正,緩緩露出了個靦腆的笑。
那日裏陽光正好,眼前的人還穿著見了便覺歡喜的白色襯衫,那一垂頭,那一抬眼,那一笑,當真是世間萬物都失了顏色。
糟糕,是心動的滋味。
連忙回轉過身,默念天太熱腦子不清楚,這事兒便告一段落。
後來畢業前最後一個元旦。
在班主任輕描淡寫一句話的慫恿之下,腦子一抽,便報了個節目。
“丫頭,報個節目,最後一年了。”
想想三年來還從沒表演過什麽節目,尚未想好說辭,行為已經先於腦子給出了答案,點完頭,自己都有點後悔。
後,節目名為華胥引。
色寶藍,衣服說不上華貴,僅有長長的水袖還算湊合過眼,頭發是前桌妹子精心編的,臉上的妝,則是平日裏不苟言笑內心頗為尊敬的數學老師兼年級主任給化的。
那妝啊,當時都說好看,等後來自個兒拿鏡子瞅一眼,忙把鏡子丟一邊兒去了,暗道浮誇。
吐槽歸吐槽,帶著上了。
周邊放置算不得如何巧妙,不過就是教室中央騰空了,作為表演場地,然後周邊放滿桌椅成觀眾席。
背景音樂早已沒印象,隻依稀記得心頭緊張得不行,好在手還算穩,否則水袖沒甩好不留神纏脖子上了準要惹人笑話。
節目進行到尾聲,連續的轉圈,也就是手上擺好動作然後腳底下千萬別浮,轉著轉著,頭都有點昏了,卻在將停未停時,無意間瞟到了誰人。
微低著頭,麵頰稍紅。
哦,寫到這裏方想起來,那舞,水袖舞,名乃驚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