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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6章 斬草除根的決心

  女子聽了好受不少,可還是完全放不開,吃了藥,咳嗽好了不少,隻是許久沒曾吃上一頓好的,加上心情鬱結,看起來神態很差,現在方好些了,“我知道的,隻是……”她別扭的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你這樣子可不像小櫻哦!”她忽的湊到對方耳邊,小聲道。


  那丫鬟一愣,眨眨眼,那雙沉寂的眸子仿佛一下子有了生命似得,“小姐,快用飯吧!”她聲音拔高,有些高亢,便顯得活潑起來。


  樸湛琪撲哧一聲樂了。


  辰天煞的案子並未了解,欽差去了一趟廣城除了查出府內有銀兩外,並無其他,宇文乾不認自己貪墨一事,此事再次停滯。帝王下旨此事繼續嚴查,可惜宇文乾因此已被軟禁在府中。


  又過了月餘,事情依然沒有任何進展,單單一個貪墨,不足以治他的罪,削他的爵位。更何況這銀子本就是宇文乾率兵搶回來的,朝中乃用人之際,廣城沿海的海盜囂張了這麽多年,誰都沒有辦法,宇文乾一去便大刀闊斧,打得海盜竄回了老家。


  誰都知道宇文乾這戰神的之名並非虛傳,隻是,這樣的一身強骨,在某些人眼裏更是一種威脅。


  可惜現在的安親王雖然自己有本事,可是被軟禁,手中無兵權,朝中無能用之人,有幾個竄起來的苗子全都被一邊倒的風氣給震得不敢說話了。帝王重病,安親王被軟禁,朝廷顯然是太子的天下了。


  “殿下,恐怕春風吹又生啊!”東宮毓慶殿書房裏,一個長相尋常的白麵書生在宇文瑞麵前低低勸道,舒遠看著自己的話被人搶先,心裏不是滋味,自從這人來了,自己的地位好像都下降了,心裏暗恨。想到這人是景琅給自己的,不禁多了些其他想法。


  “他畢竟是我的兄弟。”宇文瑞點點桌麵,下不定決心。如今正是白日,外麵天陰沉沉的,房間裏點著燭火,火光打在宇文瑞臉上,晦暗不明,那雙澄澈的雙眼似乎被蒙上一層淡淡的青絲。


  齊敖也抬頭看了看他,知道他有鬆口的跡象,不死心再勸,“殿下,安親王在戰場雖然勇猛,可正是他的勇猛讓人不能大意。若有一日他上了戰場,握了兵權,到時候廝殺回來……”他在此處頓住,給人遐想的時間,“立馬就是開科舉武舉了,這些全是我宇文的人才,再說,顏將軍,拓拔將軍亦是我宇文的中良砥柱啊!”


  宇文瑞沉思,他何嚐不知,廉頗老矣尚能飯否。隻要有宇文乾在的一日,若戰事告急,朝上百官說不定會請旨讓他上戰場,可那人若真的掌握了兵權,他猛地攥緊了五指。他是自己的兄弟,一同擁有龍脈,可是比臣子反叛順利多了,依那人的性子,有了權利後能放過我嗎?

  宇文瑞臉上表情變了幾變,嘴唇抿得緊緊的,似乎有些緊張,又有些害怕,“僅憑辰天煞的言辭,也是定不得他的罪行的。”他似乎實事求是的說了一句,齊敖也心裏卻是鬆了口氣。


  “殿下,機會都是等來的,安親王如今被軟禁,定不會坐以待斃,恐怕不知道在計劃著什麽呢?”他不經意提了一句,看到宇文瑞眼睛一亮,翹了翹嘴角。


  齊敖也和舒遠走在漢白玉鋪就的橋上,看著麵前和自己差不多身材的人,總覺得那人壓自己一頭,嘴裏發酸,心裏發疼,陰陽怪氣道,“齊大人果然如殿下說的那般,堪比孔明呢。不到月餘,竟贏得殿下信任看重。”


  “自是殿下慧眼識珠。”齊敖也對舒遠的冷嘲熱諷渾不在意,反而厚臉皮的承認自己能力非凡。


  舒遠氣的呼吸都粗重幾分,手握得死緊,恨不得撲上去暴打此人一頓,又生生忍住,“是啊,在下可比不上齊大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連醫術奇門均是精通。”自己還想著給殿下弄藥治療頭疼,這人倒是把這事兒都給省了。


  “不客氣。”說完話,已經走到了東宮門口,齊敖也禮貌的朝舒遠告別。留下舒遠跺著腳,恨恨的看著留給自己背影的男人。


  齊敖也如往常一般在外麵轉了一圈,方回家了。他沒有看到暗地裏一道目光從他出宮後便死死的盯著他。


  “主子,那齊敖也和往常一樣,在錦衣巷轉了一圈,然後回家。”仲儀看得真切,總那裏哪裏古怪,“屬下並未查探到他是如何傳遞消息的,除了東宮屬官,也未和其他人來往。”真是怪了,那人的身家信息無一不細致準確,可就因為這樣,反而有種說不出的詭異味道,似乎那人就是專門給太子殿下送去的。


  宇文乾端坐在紅木大椅上,神色嚴肅,“仔細再去盯著,還有這幾個人。”宇文乾掏出一份名單,再三叮囑,“若打探不到消息亦無所謂,萬萬不可讓人發現了,切記。”


  仲儀心中奇怪,卻不多問,十六騎的職責不負責建議,隻負責執行,否則,主子還要幕僚做什麽。“是。”


  “切記,不可暴露。”宇文乾忍不住再次叮囑。


  仲儀再遲鈍也感覺到了重要性,鄭重道,“是。”


  東胤,大鷹王府邸

  一處偏僻小院,卻風景獨好,高高的院牆好像和外麵的皇家威嚴劃斷,獨成江南流水風光。


  一個英俊的男子坐在高處的迎風亭中,帶著未完的冬日寒氣的風徐徐吹來,撩起他一二絲長發,男子渾不在意,看著手中淺色密信,嘴角彎起一個得意的笑來。


  他對麵是個年過半百的男人,身形瘦長,麵目瘦削,頗有些仙風道骨,看到男子的笑,取了溫著的酒水倒了一杯,“可是有什麽喜事?”


  “可不就是喜事嗎?”男子目光自由一股桀驁,“我還以為那宇文太子是個什麽英雄人物,被人忽悠幾下,還是抵不住自己的欲望。”兄弟?哼,皇家哪有兄弟。


  “那齊敖也倒是個人才。”男人也就是龍邵禎喝了一口酒,辛辣的味道從口腔直到腸胃,整個人似乎都要燃起來。


  “想不到他那藥倒是用的妙,”龍承毅計劃了這麽久,終於可以報那海上之仇了,“哎,可憐那宇文乾,廣城立了功,最後也落得如此下場,真是可悲可歎啊!”他心情甚好,捏著酒杯,頭一仰,一杯酒盡入腹中。


  “你說要是這人能和我們合作……”


  他才起了個話頭,龍邵禎臉色就沉重起來,“那人熟知我們的底細,若和我們合作那才是有問題。”雖然的老仇人的弟子,他不否認那人的心性和對宇文的忠誠。


  “哎,可惜啊!”龍承毅幽幽一歎,山風吹散了他最後那個音調,顯得有些失真。喝了酒,龍承毅朝龍邵禎眨眨眼,“好了,今晚靜王府有事,我便不回來了。”


  靜王府今日格外熱鬧,分明不是過節的日子,到處都掛著燈籠,在花園一側的露天台子也裝扮了一番,搭成了一個戲園子。府中下人動作迅速有秩,忙中不亂。


  不時有幾個相熟的小丫頭湊在一起忙中偷閑的聊起幾句,“王爺對王妃可真是好,過個寒生都如此隆重。”


  “可不是,我看府裏啊最不能得罪的就是王妃,沒瞧見那最受寵的側妃如今的下場?王妃雖然被禁足,現在反而越發受寵了。”


  “王妃的閑話也是你們說的,乖乖閉嘴吧!”一個年長的下人斥責一句,幾個小丫頭這才散開,忙各自的去了。


  這大丫頭在府裏多年,頗有些臉麵,此時看著身後小丫鬟端著的東西,眼中帶笑,心裏卻有些惡寒,“還是王妃仁慈,念著那人的好。”


  那小丫鬟乃是在宋芊芊處伺候的,這大丫鬟管著後院幾個宅子的日常,是以那小丫鬟特意告知一聲,“王妃素來都是個好的。”


  大丫鬟笑笑,這是王妃是敲打府裏的下人們呢。心裏卻想著自己要離這蛇蠍的王妃遠一些,她從小跟在東擎淵身邊,對樸湛琪也是熟悉的,樸湛琪最後的下場讓她震驚。雖說宮中的齷蹉總是不少,可東擎淵素來潔身自好,以往在太子殿裏也少發生這種奸計。這王府,真的要變天了。


  一路想著,越往後院走,燈光越發的稀少,明月偷懶似得躲在雲層裏,連點兒光亮也舍不得露出來。幸好有個燈籠,還足以看路。越走越深,似乎風聲都帶著一種索人的味道,小丫頭縮了縮脖子。


  “此處偏僻,妹妹小心腳下。”大丫鬟提點了聲,轉了個彎,竟然連燈籠也無,隻有手上的燈盞有著些橘黃的光。


  “謝謝姐姐。”小丫鬟端著東西,舉目四望,到處都成了黑暗的禁地,根本瞧不分明。想著樸湛琪的遭遇,對王妃有覷了幾分。


  到了這條小路的盡頭,小丫頭見人終於停了下來,舒了口氣。“裏麵便是了。”大丫鬟說了一聲,敲了敲門,不一會兒,裏麵唯一的丫鬟打開了門,見到來人,愣了愣。


  大丫鬟以為她被嚇著了,也沒在意,“娘娘呢,王妃今日生辰,特意賞了些吃食過來。”樸湛琪偷人的事太過不堪,東擎淵不過是削了她的側妃位,自仍是娘娘。


  “寧櫻”這才退後半步,讓人進來,親自去屋裏迎了樸湛琪出來,那大丫鬟把這話說了一遍,樸湛琪也不說話,呆呆的站著,腦袋微垂,如個木偶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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