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又一事起
明通看著錢宇回味的甜蜜,心裏一陣著急,難道錢先生很看不上那個計劃,本來很有信心的話說出了兩份心虛,“是,是我。”
眼神輕飄飄的掃過來,明通幹笑一下。
“很有想法,以他們的放鬆加強幹擾,再安排人不時晚上在周邊晃蕩,你這招引蛇出洞用的不錯。”
明通心裏大吃一驚,臉上都不能很好隱藏,好像自己的計策被人親眼看著一般,“錢先生果然神機妙算。”心裏給錢宇豎了個大拇指,越發感覺這人深不可測。
“哎,不過給我夫人招來了不少麻煩。”錢宇一聲長歎,還沒有隱下被誇讚的笑容,馬上就僵住。自上島以來不止一次聽說錢宇和他夫人感情良好,這到底是在誇自己還是在警告自己。
氣氛有些僵硬,錢宇語氣輕鬆,“不知可否為我夫人解解憂?”
我怎麽就沒有聽出這是請求句,難道不是命令的語氣麽?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空氣中多了幾分濕氣,即使十月底了,陽光依然刺眼閃耀。山上的景色沒有多大區別,可明通和童夏兩人的眼睛還是十分好奇的探尋。誰叫後山沒有命令禁止男人出入呢。
傾斜平坦的天地,女人們弓著身子在田間勞作,不時三五個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忽然笑作一團。飛鳥不時被驚飛,惹來陣陣鳴叫,歡快的田園曲就此譜成。
偏偏一處如掉落的悲劇,吵吵嚷嚷鬧成一片,幾個人在邊上勸著卻被被中間的婦人大力打開,隻能一副無奈又可憐的表情在邊上不放心的守著。
“這就是錢先生說的麻煩?”童夏踮著腳四處望一望,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對方好像感覺到他的目光,回過頭,傻了。
“應該是。”錢宇說被殺的人中有一個是這裏幹活兒婦女的丈夫。消息傳開,這婦人發了瘋似得鬧得不可開交。大聖人孔夫子說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不講理的潑婦還真是讓人頭疼,打不得罵不得。
明通皺著眉頭,肩上好像扛著千斤巨石,每走一步好像都深深陷入進地底下。
龜速前進的結果就是童春兒和陳月月一起跑過來的時候兩個大男人沒動幾步。
“明通,你怎麽來了?”可能跑得急,陳月月氣息有些不穩,喘著氣,臉頰帶紅,嘴角掛笑,神色一下子綻放開來。
明通苦著的臉終於好看些了,抬頭指了指那麵,問了起來。
不遠處,宋初看著這麵的動靜,眉目柔和。一下子被人帶到懷裏,宇文乾不知道何時過來,“怎麽了?”放在腰上的手力道加重,宋初出聲。
“初兒硬是想看那明通,現在為夫把人給你帶來了,瞧你,眼睛都放在別人身上了。”
要不是真的知道麵前的人是宇文乾,宋初都要懷疑是不是被掉包了。你一張冷峻嚴肅的臉說出這麽反差的帶著委屈的語氣,真的合適嗎?宋初吞了吞口水,好像在消化什麽。
這順風順水的生活過久了,怎麽感覺人的智商都在下降啊,“別胡說。”他隻是從童夏傳遞過來的消息對這個叫明通的男人產生了一點兒興趣而已,你這吃醋委屈的語氣是怎樣。
宇文乾手上動作加緊,宋初臉都貼在了宇文乾的脖頸處,和男人溫暖的皮膚,宋初感覺非常熨帖,“看都看了,你覺得咋樣啊?”
宋初扭頭瞧四周,離菜園子還有段距離,也沒人眼睛亂飄,放心了些。“要再看一下。”
宇文乾眯起眼睛,盯著不遠處的兩人。
事情很簡單,那婦人失了丈夫,卻又因為那樣的罪名。婦人雖然不敢得罪宋初,卻也不是安份的,天天鬧,說什麽濫殺無辜、欺負她一個若婦人,每日搞的聽到的人心煩意亂,卻又不敢把人給趕出去,不然就真的應了她口裏的話了。
明通算是懂了。能有那種行為的男人想來夫妻感情都不怎樣。這婦人無非就是怕有人嫌棄她,甚至因為怕丈夫的事兒把她趕出島罷了。這事兒島上還真沒有先例,若要牽連把人趕走也不是不行,可是被這人一鬧,卻不敢輕易趕走了,得了個惡名可不劃算。
果然女人不可小覷。早就聽聞錢夫人是個能幹的,這種小事斷不會難住她。錢先生親自來說,肯定別有深意。
“月月,錢夫人難道就不管管?”明通握住妻子的手,忙了十幾天,便有十幾天未見,難得情難自禁。
“哎,夫人這幾日也忙,怎麽管?總不能把人給趕出去。”偏頭看向那麵,明通已經從自家妻子眼中看出了一分不忍。
“對呀,趕出去了,或許更讓人寒心。”邊上童春兒和童夏話著家常,插了一句嘴。
有什麽火光把腦袋裏的線點起,思維的火花一路飛奔,出現了一條康莊大道。寒心?對呀,要怎麽樣才能化危機為機遇,收取人心呢。
果然錢先生深謀遠慮,正要給童夏上一堂人心之道的課,沒想到素材就來了。明通眼睛發亮,真是瞌睡來了就送枕頭啊。
對妻子說道,“你們先回去。”
兩人離開後,明通正色道,“小夏,你看出什麽名堂了嗎?”
童夏一臉迷茫,“不就是要解決那個老太婆嗎?要我說,殺了就是。丈夫不是個好東西,這個能是什麽好東西。”童夏癟癟嘴,覺得錢宇簡直就是找他們茬。
明通搖搖頭,開始了教導徒弟的生涯,“事情不是我們想的那麽簡單,你想想,如果真是像你所說,把這個人給殺了,別人會怎麽想。”
童夏故作沉思,“難以容人。”
明通欣慰的笑了,“對,你看,連一個失去丈夫的女人都容不下,這聚英島還談什麽持強扶弱。”看到童夏似懂非懂,明通繼續說著。
好久,童夏終於點點頭,“所以說,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怎麽利用她來收買人心,讓大家都覺得聚英島是個好去處,對我也能有個好印象。”
孺子可教也,明通點點頭,點到一半有又生生被卡住。
“那怎麽解決這個問題呢?”童夏歪著腦袋,眨巴眼睛,明通覺得自己又要累死了,等以後明通知道了真相,看到童夏這個裝傻的動作就想揍人。
“聽我說……”
語言的魅力是無窮的,變換一下位置,提升一下語調,意思千差萬別。童夏看了明通幾眼,看得明通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臉上長花了。
從頭掃了一遍,身體瘦削,膚色白淨,比之自己,簡直就是白斬雞,童夏語氣凝重,“文人果然奸詐。”
明通老臉繃不住就要動手,童夏輕輕按住亂動的肢體,終於找回了點兒自信。頭一偏,快不走了過去。
宋初看著移動的人影,心下好奇越甚,“你說他們會怎麽來解決這個問題?”頭一偏,從宇文乾臉上一擦而過,趕緊離得開些,嘴唇都紅了,她可不像破相,移步走了上去。
宇文乾舔了舔嘴唇,眼睛眯成了一條線,跟了上去。
宋初走近,聽到一道清亮而富有力量的聲音,“來人,給我把此人帶過來。”宋初腳步都頓了一下,實在是那名叫明通的和那婦人比起來身材簡直小巫見大巫,幸好力氣還是有的,人被他帶到了童夏麵前。
周圍的人不明所以,看到這陌生的男子正大光明的出現在這裏,一時怔楞,然後聽到邊上稀稀拉拉的傳言,目光中帶著一絲敬畏、害怕和不信任。
童夏兩人把這些眼神看得清楚,接收到明通的暗示,童夏背著剛剛的台詞,“金玲花,你可知罪。”
名喚金玲花的婦人聽到邊上的聲音,知曉這個年輕人就是殺了自己丈夫的主使者,心下有些輕視,抬頭傲世,不滿道,“我何罪之有。”
氣勢這東西果然是要練的,童夏站在寬廣的田野間,勁瘦的身子看上去弱不禁風,可臉色一沉、殺氣一出、聲音一壓、氣場頓顯,“何罪?”輕飄飄的話讓人打了個寒顫,果然,童夏聲音變大,嚴厲道,“這兩日士兵們訓練精神不振、效果不佳。我本以為是大家身體問題,仔細一問,沒想到是飯菜不足。詢問廚房,卻說後山鬧事,分量不足,今日特意求了錢先生一道命令,讓我一驗真假,沒想到果然是在怠工。”看到婦人想反駁,立馬道,“而這一切的源頭,便是你。你丈夫因為犯了聚英島條令被處死,依然允你在島上過活,未因你丈夫之過殃及於你,不反思感恩,反而在這大吵大鬧,讓各位大姐擔憂你,照顧你。好心之下卻懈怠公事,你說你何罪之有。”
明通人心猜的不錯,若真的想為丈夫報仇,金玲花就不會不敢得罪宋初,反而隻是小吵小鬧,現在得了童夏可以在島上居住的承諾,哪裏還敢繼續鬧事,“我、我真的能在島上?”不敢相信,倒不如說對童夏這麽個年輕人產生懷疑。
童夏不得不佩服明通的先見之明,向視線聚集過來的人掃了一圈,揚聲,“你丈夫雖不是個好的,卻不至於殃及家屬,我童夏在此發誓,若你安生在島上,聚英島便是你家。”
“那,若,若錢先生和管事……”金玲花眼神亮了,卻不敢托大。
還真是謹慎,要不是明通說的具體,他還真是要被嚇出一頭汗水來,“你自可放心,我既給了你承諾,他們若不同意,我定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