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醒悟
王之謙眼睛發澀,母親那麽大年紀了,這幾日不僅為自己的婚事操碎了心,現在又因為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被眾人看戲。他握住王夫人的手,好像在汲取力量一般。
緩緩轉過頭,看著曾經疼惜不已的女人,“芊芊,我真是有眼無珠。”
說完,在王夫人的震驚中拉著家人進府了,再也沒有看宋芊芊一眼。
眼淚來不及收回,宋芊芊瞪大了眼睛,難道不是應該排除萬難把自己抱在懷裏嗎?難道不是輕聲細語的安慰自己嗎?“之謙,之謙……”這一刻,撕心裂肺的聲音或許才是真切的吧!
先不說王夫人進府後,抱著幡然醒悟的兒子痛哭流涕,隻說皇宮裏被諷刺不輕的宇文浩南得知全部事情後,怒的把大皇子特意宣進宮訓斥一番。
周通緩緩的給帝王摸著胸口,“陛下息怒,息怒,都怪那宋芊芊太奸猾無恥了。”
“給安親王妃送點兒東西,讓她壓壓驚。”宇文浩南慢慢閉上眼睛,聲音裏聽不出的疲憊。
周通看著如此老態畢露的帝王眼神複雜。
宋芊芊在被侍衛帶回大皇子府的時候難以掩飾自己的激動。原來大皇子並沒有拋棄自己。等到宇文穆一腳狠狠踢在她心窩,嘴裏吐血之後,用迷離的眼神問著為什麽。
“你還有臉問我為什麽?”特意被自家老子叫進宮,劈頭蓋臉罵了一頓不說,那老頭現在脾氣上來一言不合就動手,腦袋上又有了一個窟窿。宇文穆摸摸自己剛剛回府包紮好的腦袋,恨不過又踢了人幾下,“要是你安穩一下,我也不介意養個閑人。”
為了不被扯上嫌疑,自己白白讓天下人笑話帶了綠帽,宇文穆真是想把人給弄死,“來人啊,把人給本殿弄出去,不要再在國內丟人現眼。”
“大皇子,芊芊是冤枉的啊!”滿腦子都是自己最後慘死的畫麵,宋芊芊發瘋一般大喊大叫起來,爬著要去到宇文穆身邊。半路卻被人攔住了。順著黑色的褲子向上看,一張不算熟悉的臉印在眼睛裏,“黑衣,求求你看著你是我引薦給大皇子的的份上,你幫幫我,好不好。”
若說美女哭起來也是好看的,不過如今的宋芊芊一臉的口水淚水混在一起,頭發披散,除了身上沒有什麽味道外,和乞丐簡直無意。黑衣饒有興趣的打量著跪在自己腳下的宋芊芊,聽到身後傳來的咳嗽聲,也不怕髒的立馬把人給提了出去,扔在地上。
“放心吧,為了感謝芊芊姑娘怎麽遲遲不肯引薦,怎麽在大皇子前貶低在下的,在下一定會好好回報你的。”
宋芊芊眼神緊緊一縮,他都知道?“不,不是這樣的……”瘋狂的搖著頭,想要解釋,但已經沒人理她了。黑衣安排了人,在他耳邊嘀咕幾句,又從懷裏拿出銀子塞給他,“把她送到東胤國軍營去。”
一句話,已經決定了宋芊芊的命運。敵國軍營,最喜歡的便是強奸他國的女子,不,她不要,她可是相府千金,她是相府嫡女。可惜,再怎麽誠信的祈求也沒人理會她了。
“殿下,事情已經辦好了。”黑衣複命。
宇文穆點點頭,仿佛嘴裏提到那人的名字都嫌惡心。
“外麵的動靜怎麽樣了?”宇文穆看著黑衣,覺得這人比宋芊芊靠譜多了。
“四皇子已經被陛下軟禁起來了,五皇子的身體快好了。”他們鬥起來的日子不遠了,黑衣怎麽也隱藏不住心裏的喜悅,老匹夫,到時候你也去和你的女兒一起嚐一嚐什麽叫做受苦的味道。
宇文穆冷冷的甩了黑衣一眼,“你想要怎麽對付楚倚天他們一家本殿不管,但是不要壞本殿的好事。”
“屬下不敢耽誤主子大事。”這麽久都等過來了,還怕這麽幾天不成。
“屠龍寶劍的位置找到了嗎?”
“殿下放心,已經找到了。”有楚雪兒在,還怕楚倚天不告訴他嗎?
揮揮手,示意讓人下去,停了一下,又道:“那楚倚天的女兒現在也別欺負的太過了。”怕黑衣不懂事,宇文穆強調道。
黑衣眼露不滿,還是恭敬道,“是。”到時候等事情完了,你們倆還不是在我的手裏。
算算日期,離十五也就四五天的日子了,宇文浩南最猶豫的事情已經解決,整個人都有些放鬆,“五皇子怎麽樣了?”更是不介意關心關心自己的孩子。
“太醫說了,五皇子已經沒了大礙,再好好調理下身子就大好了。”周通拔了拔帝王麵前的燈,火光更明亮了些。
這個兒子活潑亂跳了,想到被自己關在房間裏的另一個兒子,宇文浩南也略有些不是滋味,但這種情緒很快就消失了。
“把人給朕帶過來。”
周通沉默點頭,不用明說,他已經猜到是誰。果然,一會兒就有暗衛帶著宇文乾來了。
“你們都先下去吧!”宇文浩南看著手腳均被鎖起的兒子,緩緩從高位走了下來。
幾日都沒有梳洗過了,宇文乾身上到不至於臭味衝天,著實沒什麽精神。宇文浩南不由得想起他風光狠戾的模樣,再瞧瞧自己這歲數,嗬嗬笑了起來。
“四兒啊,你放心,你走了,父皇可能沒多久也會來陪你了。”宇文浩南蹲在宇文乾身邊,或許早就知道宇文乾的命運,好多話終於可以說一說了,“你也不要怪朕,朕這麽做都是為了祖宗江山,五兒也會感激你的。”
宇文乾臉色發白,輪廓也越加的明顯,即使被這麽鎖著,看上去也不低人一等,“現在父皇可否讓兒臣死個明白。”這幾日一直都在關在一個地方,沒有接到五弟的消息,也沒有多餘的人,要不是自己真的被關著,他都要以為自己知道的事情是自己臆造出來的了。
“到了現在,朕也不瞞你了。”宇文浩南掀開衣服,放鬆的直接坐在地上,“屠龍寶劍的傳說你應該知道吧!”他並不關注宇文乾的回答,兀自說道,“朕已經叫了當代大師動工了,隻是現在出了一點兒問題,需要皇家血脈,並且陰時出生之人的血作為祭祀,否則寶劍不成啊!”
“是嗎?”宇文乾勾起嘴角,“看來兒臣還真有榮幸啊!隻是不知道何時何地是兒臣的忌日呢?”
“十五。”說完就是一陣沉默,等了良久,他才緩緩的站起,宇文乾甚至可以看到他走路都有些費勁的模樣,心裏感慨。一直盯著宇文浩南動作的宇文乾忽的眼神放大,隻見他在一副美人畫後不知道做了什麽,一道門應聲而開。原來如此,他就說怎麽自己和五弟派來的人都沒有查到動靜呢,原來那個神秘的地方就在君王的宮殿。宇文浩南沒有發現宇文乾的手在袖子裏的小動靜。一個輕易看不見的黑色小圓點從袖子中掉落,最後不知道滾到什麽地方去了。
門開後,宇文浩南親自過來把宇文乾扶起來,小步小步的慢慢移了進去。一股熟悉的劍氣朝自己襲來,宇文乾屏住呼吸。
“就是這兒了,一會兒你可要好好看看那寶劍。”宇文浩南臉上帶著絲瘋狂的笑容,即使被劍氣侵襲的站都站不穩了依然朝前走著。
黑通通的道路一點兒都不平衡,因為身體原因,一路過來簡直就像越過千難萬阻。裏麵的人似乎聽到了動靜,傳來了腳步聲。
宇文乾定睛一看,還真是見過的。
“陛下?”
宇文乾一下子手心發汗,千思萬慮,居然沒有想到這一點。劍奴對人一向冷淡,卻對帝王如此恭敬,難道他是父皇的人?那如果是這樣,豈不是……
心中潮水翻湧,麵上卻不顯分毫,跟著人朝前走去。劍氣越來越明顯,宇文乾看到了熟悉的場景,還是再次驚歎,如今的屠龍寶劍身上散發的光芒比上一次見到的時候濃烈多了,也不知道又有多少無辜的人葬命。
楚倚天在這裏見到恩人實在是驚歎,接收到宇文乾隱晦的目光,他移開自己的眼神,猜測這人的身份,宇文浩南也沒有給他猜的時間,“人朕已經帶來了,該做的準備工作是否已經妥當了。”
楚倚天心頭大震,原來恩人是皇子,不,自己居然把恩人給害了。低垂的臉隱藏住了他的表情,“已經快了。”
宇文浩南咳嗽兩聲,他的身體已經不能讓他在這裏待太久,“盡快,今日四兒就在這裏和你們一起熟悉熟悉吧!”
宇文浩南一走,劍奴也不再看人,走到了旁邊的一個小間,宇文乾看去,不知道對方在做什麽。楚倚天看了他一眼,也走開了,好像這裏多出他一個人與否根本沒有關係。
宇文乾腦袋亂轉,他和宇文瑞已經商量好了,由自己先探路,憑著對楚倚天的了解和恩情,想必能套出一些話來。甚至把有人監視的因素都考慮進去了,怎麽就沒有想到居然是這個武功能和自己師傅想比的劍奴呢,甚至他還是父皇的人。有什麽辦法才能支開他。
宇文乾苦思冥想,卻被一道聲音打破,“恩人?”
宇文乾第一反應就是看向劍奴,發現剛剛還站著的劍奴現在已經趴在桌子上了,怎麽回事?不由得把目光轉向了麵前的人。
楚倚天幹咳一聲,伸出手,裏麵赫然有幾粒白色藥丸,“這是迷藥,自己特製的。”
算作解釋,宇文乾稍微安心,“能管多久?”
“放心吧,老父不叫他,他是醒不來的。”
宇文乾點頭,也不浪費時間,“皇子祭血這話是大師說的?”他要看看楚倚天是不是也被控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