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故人
屬下摸摸自己被咬傷的手,表示很委屈,心裏嘀咕,“難道魔君大人終於動心了嗎?想不到冷冰冰的魔君大人動心起來也那麽溫暖。”不過,這個未來主子夫人的胸怎麽那麽平啊!
心裏的小九九隻有自己知道,拿出一瓶刺激性的藥水,放在女子鼻尖,一會兒,女子的手便動了,下屬識趣的閃到了一邊。
“嗯!”女子嚶嚀一聲,緩緩睜開眼,暈乎乎的,什麽也看不到,忽然一張恐怖的臉引入眼簾,嚇得自己一張臉都扭曲了。
仿佛意識到對方立馬就要大叫起來,魔君趕緊捂住女子的嘴巴,“怎麽那麽快就不認識我了?”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語氣裏的委屈。
熟悉的聲音讓人緩了過來,女子拍拍自己的胸口,思索著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幹嘛?”
“和我一起回國都。”
什麽?腦袋有點兒卡殼,不是沒有效果嗎,都準備明天發大招了,怎麽一下子效果來得這麽猛烈。
“你到底怎麽了?”不是認出我是假冒的,帶我回去砍頭吧!千麵先生摸著臉上的這張皮。
“我覺得你很熟悉。”他還是想要知道原來到底是什麽。
“那!那我能看看你的臉嗎?”千麵先生壯著膽子說,既然這樣,就讓暴風雨下的更猛烈些吧!
魔君遲疑了一下,“你別嚇著!”手放在麵具上,就好像一個慢動作一般,臉露了出來。
原來的麵孔已經看不清晰,坑坑窪窪的到處都是受傷的痕跡,好不可怕,看到女子一副受驚的表情,魔君心裏很不是滋味,剛想安慰幾句,卻猛地被人撲倒。想要說出口的話瞬間卡殼了。雖然身上的人沒有一般女子那麽柔軟的身軀,他還是覺得異常溫暖。
“哥哥,我是芊芊啊!你不記得我了嗎?”自稱宋芊芊的女子抱著所謂的哥哥哭個不停,在魔君看不到的地方,眼神一抽一抽,試圖擠幾滴眼淚下來。
魔君一瞬間有些錯愕,“哥哥?”魔君一把拉開某人,即使臉上的表情被疤痕覆蓋,還是能看出不可置信,魔君直勾勾的盯著麵前的人。
“宋芊芊”激動的整個身子都在抽動,使勁要握住魔君的手,“哥哥,我找了你好久,你不要又丟下我!”
被人拉住的感覺不怎麽好,卻沒有把手抽出來,“那我叫什麽名字?”
“你叫宋文驛啊!哥哥”
“還沒有恭喜四皇子榮封安親王呢?”克萊斯笑得假模假樣,“我皇陛下接到安親王的信千裏迢迢而來,沒有看到王爺了身陷囹圇,反而嬌妻在懷,享盡人間極樂啊!”
宋初聽的雲裏霧裏,她正奇怪怎麽東臨海到了京城,其中還有這些緣故嗎?
宇文乾同樣笑不達眼底,“本王知道迪尤國如今形勢不好,不知道親王和迪尤女皇可願和本王做筆交易?”
克裏斯眼神一亮,看了東臨海一眼,聽到她說著,“你先說。”
如今婚事已過,要不是今天和東臨海見了麵,上次某人答應自己的事情又要忘記了。
一回府,宋初跟著宇文乾進了房間,采取緊急盯人戰術,宇文乾好笑的坐下來喝了一口茶,準備滿足一下自家娘子的心願,“初兒,有什麽疑問就問吧!”
真的這麽好心給自己解惑?宋初眼珠亂轉,“你的計劃到底是什麽?”
果然還是最關心這個問題,要是還不說,有人又該睡不著了,宇文乾淡淡的笑了,“初兒可曾聽說過一句話,”宋初伸長了耳朵,“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宋初蹙了蹙眉頭,忽的恍然大悟,“那東臨海他們?”
“那是為了以防萬一,給我們留的退路。”宇文乾眼裏閃過一抹精光。
宋初不說話了,半天才道,“幾成把握?”
宇文乾搖搖頭,這或許是他打過的最沒有把握的仗了。
宋初氣絕,忍不住道,“要是你真的就這麽沒了,我是不會為你陪葬的,我更不願意當一輩子的寡婦。”言下之意說不定以後就和野男人跑了。
宇文乾哭笑不得,話是說的狠,要是眼角不要那麽紅腫的話,可能說服力還高一些。他溫柔的吻住宋初的眼睛,“我好不容易才娶到你,怎麽可能讓別人撿便宜。”
時間一天天過去,宇文浩南精神倒是越發的好了,除了天天給安親王府賞些滋陰補陽的藥物外,就是問著每日的時辰。
這日周通第九次告訴完帝王現在的時辰後,一個小太監跑過來在大總管耳邊低聲說了什麽,周通眼神微變,帶著小心在宇文浩南身邊道,“陛下,五皇子不是身子不舒服,您還特意讓禦醫去瞧了嗎?”
宇文浩南點點頭。
“那禦醫說有要事啟稟,正在門外候著呢。”
若一般小事,太醫也不需要特意回稟,果然,剛剛還假寐的帝王一下子睜開眼睛,周通揮揮手,外麵自有人把那禦醫引了進來。
“皇兒的身子可是有礙?”
太醫不敢隱瞞,“臣觀五皇子症狀,像是中毒。”
話完,殿內寂靜非常。
五皇子府,一眾人大氣也不敢出,明明隻是主子身子不佳,怎麽連帝王都驚動了,從帝王身上散發出來的低氣壓,更是讓整個府邸充滿著詭異的氣氛。
宇文浩南盯著躺在床上的兒子,臉色發白,額頭隱隱有冷汗,一看就覺得是發熱的症狀。他幾步走到床邊坐下,低聲呼喚,“瑞兒,瑞兒。”
仿佛聽到了聲響,宇文瑞慢慢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潔白的帷帳,眼神一掃,才看到坐於床前,麵露憂色的父皇,他慚愧的想要坐起來,奈何全身乏力,苦笑,“讓父皇擔心了,兒子沒事。”
如何沒事兒,他找來另一個太醫給人把脈。
在帝王的眼神下,太醫覺得亞曆山大,小心的把手放在宇文瑞手上,脈象噓噓伏伏,暗裏卻有一絲流向他出,若不仔細就忽略了。心裏咯噔一下,請了罪,又是翻眼皮、看舌苔,半晌,支支吾吾的跪在地上,“陛下,五皇子這是中毒了。”
“中毒?我這不是風寒嗎?”宇文瑞第一個反駁道。
“這毒名為傷寒,和風寒的症狀相似,可若發現不及時,還真的就如風寒一般,最後病死。”
聽到最後幾個字,宇文浩南抓著宇文瑞的手關節都發白,自己辛辛苦苦為兒子鋪路,甚至還以障眼法讓他和西蒙公主訂婚,誰在關鍵時刻破壞自己的好事。
“有解藥否?”這到底是誰做的,朕非狠狠的弄死他不可。
太醫覺得要是自己的答案是否定的,自己才是真的沒有解藥了,“五皇子吉人有天相,幸好發現的早,老臣調幾味藥,吃了便可。”
“那還不去調藥?”帝王一聲爆喝,嚇得那老太醫顫巍巍的走了,“管住自己的嘴巴!”再聞言,差點兒就被門檻給跌個正著。
宇文瑞也不好受,寬慰道,“父皇息怒,太醫不是已經說了兒臣沒事嗎?”
宇文浩南還沒有從剛剛的恐懼中緩過神來,要是瑞兒真的不在了,那自己所做的一切又還有什麽意義呢。他緊緊握住宇文瑞的手,掌中有著熱度,仿佛這才能感覺到兒子的存在一般。“這幾日府裏可有什麽異常?有誰來過?”
不等宇文瑞回答,又對周通道,“去大理寺找幾個查案好手來,給朕仔細的查。”
周通不敢耽擱,立馬出去了。
宇文瑞倒是認真想了半天,“這幾日府裏沒有什麽異常啊。”
宇文浩南不放心的讓人再想想。
“這幾日就四哥四嫂來過府上,其他還真的沒有了。”說著自己也笑了,“也不知是哪個賊人暗算的。”
外麵有了聲響,宇文瑞感歎周通不愧是大內總管,效率就是高。周通不僅效率高,做事也特別認真。問了幾位好手,居然沒有知道傷寒之毒,又去宮裏把先前的禦醫給叫了出來,一起協助破案。
“那傷寒之毒不溶於水,白色粉末狀,有輕微的香味,肯定不可能放在水裏,而且必須內服才有效,最大的可能就是放在點心裏麵,幾位大人可以問問五皇子最近吃了什麽點心。”
宇文瑞說了些近日的飲食,三位大人親自去了廚房等地查探了一番,等到剛剛離去的太醫藥都煎好送過來了,幾位好手還沒有找到答案。眼看帝王的耐心就要用完,那太醫伺候完宇文瑞用完藥,恍惚看了眼放在桌邊的一個食盒,不由疑惑,“那是什麽?”
宇文瑞抬起頭,笑了笑,“四哥四嫂送來的點心罷了,味道不錯,隻是這幾日沒有胃口,便放在那裏了。”
說話間,那太醫也不知怎了,居然直直的朝食盒走去,要是自己知道一會兒的結果,就是剁了他的雙手,他也不會靠近一步。
隻見太醫小心翼翼的打開食盒,裏麵的確放著幾碟形狀好看的點心,他小心拿起一塊,掰開,露出白色的粉末,湊到鼻子邊聞了一下,淡淡的不屬於食物的香味溢出來。
“陛下?”太醫雙手發抖的放下手中的東西,不利索的喊了一聲。
這反應,眾人都猜到了,想起是誰送的,巴不得自己的耳朵失聰。
宇文浩南眼裏醞釀著風暴,眾人在帝王之怒下抖著身子跪在一邊,隱藏自己的呼吸,就怕帝王一氣之下看到自己。意料之外帝王沒有發怒,倒是把五皇子接進皇宮了。
龍之逆鱗,觸之必怒。不是不發,時候未至,幾人對視一眼,看來京城的風又要變了。
宇文瑞不相信自己的毒是宇文乾下的,進宮路上在宇文浩南濃濃的戾氣之下閉上了嘴巴,等到了宮中,忍不住勸道,“父皇,或許這是個意外,說不定是有人要陷害四哥呢,還是讓人好好查一查。”
宇文浩南已經平靜了很多,他安慰了一番小兒子,又叫人伺候著好生歇息,兀自去了自己的宮殿。
隻有他一個人的正殿冷清非常,誰都能感覺到帝王的怒火,連殿外十裏的呼吸聲都減弱不少。宇文浩南回憶著有著嗜血眼神的四兒子,陷害?不,說不定那人已經知道了什麽,他和自己一樣,有著深深的危機意識,自己這段日子以來隻顧著憐惜他了,居然忘了自己這個兒子是多麽可怕和敏感。自己這些反常動作讓他產生了危機感,所以迫不及待的要率先行動了嗎?好,那就看看到底是誰的動作更快。宇文浩南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有什麽東西已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