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從中挑撥
拓跋老將軍像是冷笑了一聲,冷冷地道:“莫要再提那逆子。我將那逆子打了三十軍棍,現在還在軍營當中躺著呢。”
“嚴重嗎?”宋初關心地問。
宇文乾轉頭看了宋初一眼,笑意不達眼底:“宋軍醫真是關心傷員。”
拓跋老將軍怪異地看了兩人一眼。
宋初忙解釋地說道:“四皇子有所不知。那軍棍打出的傷口若是不及時處置,怕是會起炎症,所以有此一問。”
拓跋老將軍笑了笑,有些冷淡地道:“多謝宋姑娘的關心了。隻是小兒身體一向結實,不會出問題的。”
宋初也察覺到了拓跋老將軍對自己不尋常的態度,心知多說也沒有用,低下頭告辭。
“四皇子,不知您的傷勢如何了?”拓跋老將軍看著宋初的背影逐漸消失,關心地問。
“多謝將軍關心,有宋軍醫的照料自然好得快上很多。”宇文乾像是無意地說,“不知軍中這幾日如何?”
“情況不好。”老將軍皺起了眉,“您多日不曾出現,軍心渙散許多。若不是有老夫攔著,恐怕大家都要去看看看軍營當中究竟有沒有您的身影了。”
“哦?”宇文乾沉下臉來,“是否有人在軍中傳播謠言?”
老將軍搖頭道:“這倒不是很清楚。隻是那日宋姑娘被擒的事實在太過蹊蹺,為何那賊偏偏奔著宋姑娘去?難道大帥您就不……”
“不必懷疑她。”宇文乾擺手,神色堅定:“我相信她。”
拓跋老將軍在心中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麽。
“大帥一定要好好將養身體。”拓跋老將軍囑咐地道:“不日咱們與東胤之間定然還有一場戰爭,還請您做好準備。”
……
宋芊芊屋子裏。
宋芊芊的拳頭捏得幾乎要滴下水來。沒想到宋初那小蹄子竟然真的逃了出來,還和四皇子勾搭在了一起!
她這些日看的清清楚楚,四皇子絕對不是池中物。
若是再這樣下去,可怎麽得了!
宋芊芊頗有些煩悶地歎了口氣。
宋文驛一麵自頭上取下鋼盔,一麵安慰地說道:“還好四皇子回來了。不然軍中得亂成了什麽樣子?軍心眼下早就已經渙散了。”
“四皇子,在軍中真的很重要。”
宋芊芊像是無意地說。
宋文驛倒是沒想太多,自然地道:“那是當然的,軍中不少人若是沒有四皇子想必都活不到現在。四皇子在軍中的威嚴和拓跋老將軍不相上下,可以說在某些方麵比將軍還要高上一些。”
宋芊芊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宋文驛看了宋芊芊一眼,像是警告地道:“我告訴你,千萬莫要打四皇子的主意。若是到時候惹火燒身,我和舅舅也救不了你!”
宋芊芊冷笑一聲道:“原來我在哥哥心目當中竟然是這樣一幅形象。”
宋文驛頓了頓,有些尷尬地沒再說話。他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妹妹最近的行為實在是太出格了。
那宋初就在軍營當中,等日後隨便找一個錯處,或者不知什麽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她了結,豈不是最好?偏偏他這個妹妹一心想要親手下手才罷休。
宋文驛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他在心中竟然隱隱約約地有種懷疑,難道當年母親和祖母的事情真的隻是宋初一手造成的不成?
“芊芊。”
“嗯。”宋芊芊有些無聊地應了一聲。
“母親和祖母的事,真的隻是宋初一手造成的?”宋文驛聲音壓得低低的,隻是言語當中的懷疑就是個傻子都能聽得出來。
“……”
“芊芊,你怎麽不說話?”宋文驛有些疑惑地上前,這才發現宋芊芊手中握著一把匕首,那匕首鋒利的一麵已經將她的手割得鮮血橫流,可她還是緊緊地握著。
宋文驛大為心痛,連忙道:“|芊芊,你何必這樣?我也隻是問問罷了,當然不會懷疑與你……”
宋文驛再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懷疑,苦笑道:“我再不問了,定然是宋初那蹄子在當中做的手腳。你今後想要如何,哥哥都會幫你就是了。”
宋芊芊緊緊握著刀子的手方才慢慢地放鬆了下來。
宋文驛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一向柔順的妹妹現在竟然倔強成了這樣,大感頭痛,卻也無可奈何,想著總得找個機會向舅舅說明才是。
兩人沉默了半晌,宋芊芊收拾了下妝容,起身便準備離開。
宋文驛下意識地道:“你去哪裏?”
“隻是去轉轉罷了,散散心。”宋芊芊冷冷地說,“難道宋小將軍就連這種事情都要管嗎?”
“你明知道,我不是什麽小將軍,連個名頭都沒有。”宋文驛苦笑,“又何苦挖苦我?我下午去演練場,你記得早些回來。”
宋芊芊腳步頓了頓,頭也不回地走了。
宋初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
銀桃一向不愛管這些,但翠竹不在,她也隻好苦笑地道:“小姐。您可是名門閨秀,怎麽能這樣?若是讓其他的女醫官看見了,豈不是要笑掉大牙?”
宋初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地道:“你就別管我了。島上四皇子一直昏迷著,你小姐哪裏能夠睡個好覺?都已經三四天沒睡過覺了。”
銀桃聞言不禁心中一酸。
看著躺在床上疲憊地睡著的宋初,銀桃低聲地道:“都怪奴婢,當時沒能夠保護好小姐,才害得小姐……”
“銀桃,你這是說什麽話?”宋初皺了皺眉,“當時你堅持留下,是我非要讓你走的。這件事怎麽能怪你?何況左右護法的武功就連四皇子留下的那個人都招架不住,又何況是你?”
銀桃一向不喜歡流露情感,聞言也不禁哭道:“都是小姐寬宏大量。”
宋初笑了笑道:“你要是真心疼我,等會兒便去端一碗粥來給我喝,眼下你小姐卻是要好好睡一覺了。”
說罷宋初就再次閉上了眼睛。
銀桃看著熟睡當中的小姐,輕手輕腳地退了下去,站在門口等候著。
宋初這一覺睡得十分踏實,就連夢都不曾做一個。醒來的時候天竟然已經黑了,宋初不禁怔了怔。
銀桃聽見宋初醒來,方才進來道:“小姐,粥再給您熱一熱罷。”
“現在是什麽時候了?”宋初有些困惑地問道。
“兩更了。”銀桃笑著說,“沒想到您竟一覺睡到現在,我也沒敢喊您,隻是粥都熱了好幾遍了。”
宋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溫一下就行了,拿來給我喝一些。你可知道跟著我和四皇子一起回來的那個男人現在在哪裏?”
銀桃端了碗準備去熱粥,聽見宋初這樣說便停下了身子笑道:“您說的可是那李墨耘先生?”
“他說自己叫這個名字麽?”宋初驚訝地問。
“嗯。”銀桃抿著嘴巴笑,“他讓大家都叫他這個名字。眼下被四皇子安排在軍營裏做些雜事,好像和宋相在一起做事。”
“那倒還不錯。”宋初隨口說道,無意識地摸了摸雲曉給的那塊玉。
若是真的,那該有多好。
“隻是不知那李墨耘先生是您和四皇子從哪裏發現的,又為何帶了回來?”
銀桃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
宋初笑了笑道:“你還記得雲曉給我的那塊玉佩?沒想到那男子對這塊玉佩倒是非常眼熟,何況他又失憶,我便想帶回來讓雲曉看看。”
銀桃也十分驚喜地道:“若是真的,那可太好了!”
宋初含笑點了點頭。
她大概是下午睡得實在太多,等喝完了銀桃給她熱的粥之後便再也睡不著了。腦中翻來覆去地重演著這幾日曾經發生過的事情,臉上一陣一陣地發熱。
她曾經以為,自己重活一世,不會再和宇文這個姓氏的人有任何瓜葛。
宋初長歎口氣,披著衣服下了床,卻看見銀桃趴在床邊歪歪扭扭地睡著,看見宋初醒的時候便也跟著醒來了:“小姐?”
宋初笑道:“你上床去睡吧,我隻是睡不著,想著出去轉轉罷了。”
“奴婢跟您一起去。”銀桃揉了揉眼睛,有些迷糊地說道。
“不用了。我隻在門口轉轉,何況眼下都已經四更天了,天都亮了。”宋初笑道,“難道你還不放心你家小姐?”
讓我怎麽放心小姐?銀桃在心中嘀咕著,卻也看了看外麵已經泛白的天。宋初既然這樣堅持,想必也是不會讓她跟去的,也隻好答應了。
宋初出門的時候不禁怔了一下。
宇文乾的房中竟然還未曾關燈,昏黃的燈光透過不遠的薄霧照到了她的眼中。
難道他竟是一夜不睡不成?還要不要自己的身體了!宋初微微生氣,朝著他的房間便走了過去。
門口的德全輕聲問了宋初好,繼續眼觀鼻地站在那裏,好像不曾看見宋初走了進去一般。
“吱呀”一聲,宋初便輕輕將門推開。
宇文乾正伏在案上睡著,身上還披著一件薄薄的衣服。桌子上放著的軍務圖還攤開著,毛筆蘸了墨水,歪歪斜斜地放在一邊。
這傻瓜,真是太拚命了。
宋初眼圈有些微微的潮濕,輕聲道:“宇文乾。”
他或許是太累了,仍然睡著,隻是肩膀卻微微動了動,那披在身上的衣服順勢滑落了下來。
宋初歎了口氣,上前想要將衣服重新披回他身上。
薄卻頗有重量的衣服被宋初從地上拾起,還未放回宇文乾身上,便看見他抬起了頭。
“你醒了?”宋初有些嗔怒地看著他,“為什麽不去床上睡覺?”
宇文乾看見是宋初,不禁有些微微的驚訝,剛剛醒來的俊臉上露出的疑惑看起來頗為好笑,眼中微微蒙著一層太過瞌睡的淚水,看起來竟像是一頭叢林小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