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撲朔迷離
宋芊芊小時候的奶媽對宋芊芊一向忠心,此時看著宋芊芊高興,趁機道:“據說姚小姐此刻還不曾醒來,病情很是危險,不曉得小姐要不要去看看?”
宋芊芊正在興頭上,聞言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去看她做什麽?平白的惹了晦氣,不吉利。再說她又沒醒,看她有什麽意義?”
那奶媽聞言不敢再勸,隻是笑道:“大小姐一向是個有主意的。”
宋芊芊輕蔑地哼了一聲,想到自己馬上就會成為太子妃,激動的心情無與倫比,卻又沒人能夠分享,便自顧自地拿著玉佩把玩起來。
宋芊芊在這方麵一直很舍得花銀子,因而身邊的人也沒覺得奇怪。隻有向晴望了一眼那玉佩,笑道:“小姐這玉佩水頭真好,看著便讓人喜歡的很。”
宋芊芊回過頭看著向晴,眼神頗有不高興的意思,還有一絲古怪,正當向晴被看得不高興的時候宋芊芊冷冷地道:“好看是好看,可也不是隨便一個人便摸得的。”
向晴一怔,沒想到宋芊芊會這樣說,連忙賠笑道:“大小姐說的是,奴婢逾矩了。”
宋芊芊不再說話,隻是想到向晴和若瑄都是母親放到自己身邊預備著以後做通房丫鬟用的,心中便有些不愉快,冷冷地掃了向晴一眼:“還不退下,站在這兒幹什麽?”
向晴隻當是宋芊芊又心情不好的緣故,連忙退下了。宋芊芊看著向晴和若瑄發育得越來越好的身體和姣好的麵容,心中沒來由的好像燒著一把火。
宇文鳩此刻卻和蘇瑾麵對麵坐在書房裏。
小桃紅那柔軟肌膚的良好觸感還在手上盤旋,宇文鳩對麵前這個打斷了自己的好事的戲子自然多了幾分不客氣。
“什麽事?”
“三皇子,您答應我的事情。”蘇瑾抬起頭平靜地看著宇文鳩,“我幫你探出郝元厚的一個弱點,您在狩獵大典上幫我查當年蘇家的事情。”
“如今您已經狩獵歸來,想必可以告訴我了。”
宇文鳩不禁一怔,方才想起來好像很久之前是有這個約定。可是那又怎樣?他早就把這回事忘記了。
宇文鳩眼中便閃出幾分不耐煩的意思,但一想到那個該死的郝元厚,幾分不耐煩當中也夾雜著幾分好奇和期待。
那郝元厚是刑部的一個大夫,誰料想自己竟有把柄落在了他手上。要知道他這幾年和母妃二人暗中謀劃了不少事情。若是讓那郝元厚捅了出去,隻怕他再也沒命在了。
派人去暗殺了幾次都未曾成功,反倒讓郝元厚開始懷疑起宇文鳩來。上次上朝郝元厚試探的話讓宇文鳩心驚的同時也有一絲惱怒,想著必定要抓住郝元厚的一個把柄才對。
郝元厚那廝倒也愛聽戲,而戲子和戲子之間的交流自然信息量要大很多。宇文鳩便抱著一絲希望把這件事交給了蘇瑾,沒想到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之久,蘇瑾最終還是做到了。
“哦?”宇文鳩來了些興趣,“他有什麽把柄竟能落在你的手上?”
“在此之前,您能否告訴我,關於蘇家的一些事情。”蘇瑾定定地看著宇文鳩,聲音仿佛清泉一般動人,隻是說出的話卻不那麽好聽。
“竟然和我講條件。”宇文鳩也不惱,淡淡地笑了起來,“隻是你有和我講條件的資格嗎?”
“我並沒有和三皇子殿下講條件。”蘇瑾說得不緊不慢,隻是話語當中充滿堅定的意味,“我隻是想知道當年究竟是誰下手害了蘇家滿門?”
這件事,狩獵大會上他還真給忘記了。隻是宇文鳩對當年之事怎麽可能一點了解也沒有,半是敷衍半是認真地道:“這件事我已經有了眉目,還在查。等我和母妃確認了,自然會告訴你。”
蘇瑾看著宇文鳩的清澈眼神當中難免蒙上一層失望,宇文鳩竟有些不忍心和他對視,隻好將裝作沒看見的樣子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難道我你還不相信麽?”
蘇瑾長歎一聲,聲音當中滿是迷惘惆悵,半晌慢慢地道:“郝元厚有一個致命的弱點不為人知,他愛男風,是個斷袖。”
這句話就像晴天一個炸雷一樣打響,宇文鳩滿臉不可置信的神色:“你說什麽,他、他竟然是個斷袖?”
“千真萬確。”蘇瑾不知為何卻是滿臉疲累,淡淡道:“他家中養了一個正妻五個姨太,其實全部都是為了掩人耳目,愛聽戲也隻是為了那些長相不錯的戲子罷了。”
好男風並不是什麽稀罕事情,況且宇文王朝相對來說也算是開放的,有些富商府中也會養著幾個男寵,大家都不以為意。但今上是個討厭斷袖之風的人,極其的討厭,以至於朝中從來沒有斷袖的傳聞出現過。
可以說,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郝元厚的官就再也做不得了。
“沒想到平日裏一臉嚴肅的刑部大夫竟然是個斷袖,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當真諷刺至極,好笑之極!”宇文鳩仰天長笑,隨即又問道:“他好男風這件事必定極其隱秘,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你……問我是怎麽知道的?”
蘇瑾看著宇文鳩,神色疲累而清冷:“難道你猜不到麽?”
宇文鳩怔住,“難道你和他?”
隨即宇文鳩心中大怒,那怒意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一腳自己麵前坐著的蘇瑾踢飛,大怒道:“好,很好,蘇瑾,你真讓我惡心!”
宇文鳩武功雖算不上一流,但也並不差,這一腳便一下子將蘇瑾踹得心窩隱隱作痛,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來。
“您有這樣忠心耿耿的屬下,應該開心才對。”蘇瑾不無諷刺地低聲說道,一絲鮮豔的紅色自唇邊蔓延開來,顯得整張臉既豔麗,又是那樣的觸目驚心,如同盛開的彼岸花一般美得淒涼而又驚心動魄。
如果是別人這樣做了,宇文鳩定然會再大笑三聲,誇對方忠心。可是不知怎的,一想到是蘇瑾被那一臉嚴肅的牛鬼蛇神壓著做那些肮髒的事情,他內心便覺得格外受不了。
蘇瑾冷淡地看著宇文鳩發瘋一般地將屋子裏的東西全部砸光,方才強撐著站起來。卻不走開,而是纖長的手指伸向了自己的衣服。
隨著衣服慢慢被解開,渾身親吻的痕跡完全地顯露了出來。宇文鳩此時已經兩眼赤紅,看到這些吻痕更是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狠狠地將蘇瑾拎起,扔進了他經常泡著的一泓溫泉裏。
蘇瑾被宇文鳩緊緊地按在水裏,黑發在水中如同一幅上好的水墨畫一般散開,溫泉上方時而“咕咚咕咚”地冒出幾個氣泡。這本來該是一幅極美的畫麵,卻被宇文鳩破壞得淋漓盡致。
宇文鳩雙眼赤紅地將蘇瑾按在水裏,“真是肮髒至極,為什麽不死了算了!今日就將你淹死在這溫泉裏,也免得將來死的時候太肮髒,小爺惡心到不給你收屍!”
蘇瑾像是聽見了宇文鳩的話,又像是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竟然在水底露出一絲朦朧的笑意。他並不反抗,像是在靜靜地享受這一切一般,神情如同初生的嬰兒一般純淨。
溫泉上方已經沒有氣泡了。
水麵平靜下來,濕潤的空氣升騰著,氤氳著,溫泉裏平靜的有些不可思議。隻有那黑發男子平靜地躺在水裏,像是睡著了一般。
宇文鳩終於回過神來,按著蘇瑾的頭的手也已經慢慢地鬆開了。
蘇瑾是個何等驕傲的人,除非是瘋了才會這樣做。還是說,他已經瘋了,他一心求死,才會故意激怒自己。
看著靜靜地躺在水中沒了呼吸的男子,宇文鳩不知怎的竟有幾分心痛,像是被誰奪去了自己所愛的人一般。這個認知倒是讓他自己下了一跳,隨即看向水中漂浮著的男人,最終啞聲道:“來人!”
那麽多苦難都沒能把你殺死,那麽你也不能死在我這裏。
……
姚青青醒了。
這是一個皆大歡喜的事情,不管是姚家還是宋家都大大的鬆了口氣。盡管皇上已經似乎是心血來潮一般地替宋初洗清楚了嫌疑,但姚青青一天不醒,姚家就一日對宋家抱有很深的敵意和恨意。
姚青青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茶盞水之後,姚青青終於想起來問一下自己的處境:“娘,我這是怎麽了?”
姚夫人對著宋初便是一番血淚控訴,哭得姚青青頭都大了。姚青青偏著頭想了一想,疑惑道:“可我不記得是宋初對我下的手。”
姚夫人的憤怒更加無處發泄,看著女兒瘦了好大一圈,在鬼門關走了一趟,搖頭歎息道:“就算是這樣,宋初要是不和你賽馬,你也不會變成這樣,她總歸是有責任的。”
姚青青本來想說好像是自己拉著她去賽馬的,但想到自己親娘的脾氣,還是緊緊地閉上了嘴。
姚青青醒來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翠竹問道:“小姐,要不要去看望一下姚小姐?”
“不用。”宋初把手中繡活放下,語氣淡淡的:“我沒有做錯什麽,為什麽要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