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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良才又得伯樂識

  卻說上黨信任太守顧昭,前番已經聽聞王騰英勇不凡,倒是有一見之心。顧昭與王扶分別之時,王扶曾對顧昭道:“吾侄王騰,本應隨吾前往冀州,然恐此時不便。暫先還讓其留在上黨。待其假期歸來之時,少明可用之,勿得因吾之故而另眼相待也。”言外之意,是要顧昭代自己嚴加要求王騰。顧昭領會其意,便道:“在下與使君皆為大漢同僚,使君之侄,便是在下之侄。使君如何對待,在下便如何對待。”


  顧昭得知王騰假期滿後將回上黨,於是便令相關官員待王騰回來之後,便向其報告,顧昭要親自召見王騰。


  王騰歸來半日,顧昭便已經得知。隻是公署中事務繁忙,不及召見。於是便令人傳話軍中,讓王騰今日值守完畢之後,來太守府相見。


  席威已經得知王騰回來,於是便拿了習甲給王騰的書信,從官署騎馬來到軍中,令隨從尋見王騰,王騰聽聞席威前來,急忙出迎相見施禮,席威下馬,問道:“賢侄此番歸家,一路可好?”王騰道:“甚好,謝軍曹大人掛念關心。”席威便從懷中拿出書信,遞給王騰道:“這是犬子習甲給你的書信。他已經奉國家之命,前往邊關曆練去了。隻是軍令如山,需得遵從號令,故未曾與你道別,留有書信一封,特讓我轉交於你。”


  王騰便謝過席威,上前雙手接過書信,對席威道:“吾兄前往邊疆曆練,正是應當如此也。騰也久有此誌,隻是一時未得其便。今吾兄前去,騰實在甚為羨慕。”


  席威聞言,便微微笑道:“子之材勇,勝犬子習甲數倍,然你凡事皆要聽從王使君吩咐,才不負王使君栽培之意。王使君不曾讓你前往邊疆,今番他上任冀州,又不及告知於你,你可知你叔父之意否?”


  王騰聞言愕然,便施禮請教習威道:“孺子愚笨,隻以為叔父為避嫌之緣故。其他實在不知緣由,望軍曹大人指點。”


  習威嗬嗬一笑,才道:“王使君上任冀州,躋身封疆大吏之列,必當欲要有一番作為。冀州藩王強橫,難得治理。王使君之意,是需要你留在身邊相助,然此時不便,可知吾意否?”


  王騰心中才恍然大悟,便再次謝過席威。席威又告誡道:“好生在上黨值守,勿要出差池。孺子之前途,定然無量。可勉之!”便嗬嗬而笑,上馬而去。


  王騰送走席威,便拆開習甲書信閱看。習甲在書信中言男人當效仿衛青、霍去病等前往邊疆、立功沙漠。今番匆匆而別,不及麵談。望吾弟也當如此,可共前來邊疆曆練也。


  王騰看罷習甲書信,感慨道:“我非不欲前往,然叔父栽培我成材,吾需得相報叔父之恩也。此番不能與兄同往邊疆,實為憾事。”


  王騰又回到軍營,不久,太守府差人前來傳信,說顧太守有令,讓王騰值守完畢之後晚間到太守府來,顧太守要親自召見。


  王騰心中不禁又覺吃驚。心想顧昭太守召見我有何事呢?軍中人等皆前來對王騰道:“顧太守如此看重你,必然有所褒獎!”都對王騰羨慕不已。


  晚間,王騰便遵令前往太守府來。顧昭到上黨上任,太守府按照慣例當給顧昭居住,顧昭甚為尊重仰慕王扶,便也搬進了太守府居住。王騰在太守府所住房間,仍然照舊沒有搬動。


  王騰自在上黨任職以後,軍營中有宿舍可安歇,但有時還回王扶府第來居住。今番回來,太守府已經易主。王騰來到府前,不敢唐突,前往門房處報了姓名,便在府外躬身站立等候。


  門吏報知顧昭,顧昭剛回到府中不久,聞知王騰到來,甚喜,於是親自出來相迎,至門口,見王騰在府外站立。顧昭抬眼看之,果然是魁梧男兒,英武少年。


  顧昭見之大喜,心中讚歎道:“吾平生還未曾見過如此人物!果然是英雄出自少年,有國士之姿!”於是便大聲問道:“門外立者,莫非王使君之侄王騰乎?”


  王騰正在站立,聽見府內有腳步之聲,便轉頭看去,隻見一身穿赤色官服官宦健步而來,甚有氣派,虎行帶風,王騰正看見,忽然聽見其大聲相問,聲如洪鍾,王騰猜想一定便是顧昭顧太守了,於是便躬身向前,伏地拜見行禮道:“孺子不才,正是王使君之侄王騰也。何敢勞動太守大人前來相迎?真是折煞孺子了!”


  顧昭急忙扶起王騰,攜其手讚道:“吾雖然出身文吏,卻最愛英武人物!觀子之人材,如前朝呂布、馬超在生也。吾初來上黨上任之時,便聞知你名,今日一見,可謂名不虛傳。”讚不絕口。


  王騰驚愕不安,便謙遜謝道:“太守過獎,孺子不過一後生,實在不敢當此話。”


  顧昭嗬嗬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有何不敢當之?須知前朝亭侯、桓侯(即關羽、張飛)似你現在年紀之時,也還是默默無聞,無人知曉。且隨吾入府坐下詳談。”


  於是攜王騰之手,入得太守府中,讓王騰坐,令人上酒饌,與王騰對飲相談。


  原來顧昭此人,雖然出身儒生,然性喜豪傑,其人又頗有抱負,常言道:“大丈夫當文武兼備,方可治國平天下。如隻讀書,不修武備,終究儒弱不武,何以能建功立業乎?”顧昭不禁擅長治民,兼而精通武事,善於駕馭下屬,其人又威信,清正而又具備膽氣。今觀王騰人物英偉,自然一見大喜。


  顧昭對王騰道:“你乃王使君之侄,吾與王使君也為大漢同僚,便也是吾至侄。此太守府本是王使君府第,今吾


  上任上黨,易手於吾。你本原住在此處,今仍可照舊在府中居住。你之房間什物,皆依舊未動。來此就跟你自個家中一樣,休要見外。”


  王騰再三不安,對顧昭道:“孺子何敢受太守如此看重,若軍中同袍知之,恐有不妥。”


  顧昭嗬嗬大笑道:“觀子不當人材威猛,也還是心思慎密之人。無妨,你住在此處,我還要教導於你。”


  於是又問王騰:“可讀書否?且讀何書?”


  王騰答道:“略讀一些,不曾精熟。讀過《左傳春秋》,其中道理,尚不能全明白知曉。”


  顧昭歎道:“誠如是,孺子可教也。你既然習武,誌向當是為將統兵,可曾願意學習兵法否?”


  王騰一聽大喜,便回答道:“孺子早有此誌向,願意學習萬人敵。隻是一時未得其便,叔父前番也曾傳授,然叔父自言不通兵法,正欲為孺子尋訪名師教授。一時匆促,不曾學習。”


  顧昭笑道:“你叔父可謂是當今治世之良臣,然兵法武事,以吾觀之,非你叔父之擅長也。今你既然有此誌向,吾心甚慰。且隨吾學習兵法與馭人之術。吾雖然未曾統兵征戰,但甚知兵書,尚能傳授教導你也。”


  王騰聞言大喜,心下尋思顧昭作為一郡太守,胸中必然有所塊壘,今觀其言,定然無虛。遂離座向顧昭下拜,行拜師之禮。顧昭受了王騰三拜,遂讓其起身,道:“吾願觀世侄身手武藝。可為叔父表演之。”


  王騰領諾,顧昭遂令人取來兵器,擺酒至中庭,令王騰於庭前演示武藝,顧昭於桌前坐而觀之,左右皆侍立。


  王騰遂脫去外罩,緊束腰帶,手提丈二銀槍,當庭站定,拱手行禮畢,隨即舞槍獻藝,庭院之中,頓時風生水起。


  顧昭舉杯而觀之,見王騰身手矯健,槍法如神,威猛有力,全然不似花拳繡腿,不禁歎道:“果真萬人敵之材也!”左右皆看的入神,就連府中丫鬟侍女等人,也聞聲前來觀看。


  王騰表演槍法完畢,遂又力舉庭院中五百斤石墩,連舉三次,眾皆驚駭。


  顧昭便令王騰停止,讓其回桌飲酒,對王騰道:“吾年及四旬,華發已生,人生過半,而誌願尚不遂,慨歎歲月無情,人生不待。今觀子後輩如此英武神勇,大漢當後繼有人也。”於是便下定決心,願意將平生之學傾囊相授王騰,將其培養成大漢一代名將。


  新任上黨太守顧昭大為賞識王騰,一見大喜。顧昭與王扶類似,都有士大夫家國情懷,願意提攜後輩,為國家培植人材。


  自此王騰又拜顧昭為師,跟隨顧昭學習兵法。


  顧昭曾熟讀兵書,胸中甚有甲兵丘壑,又兼具馭人之術,可謂一時文兼武備之才。顧昭對王騰道:“兵法典籍


  論述者甚多,然以孫子為宗,欲為將者不可不先學孫子兵法。”於是讓王騰先讀孫子兵法,不解之處,顧昭親自為其講授解惑。


  顧昭道:“孫子兵法精髓,在於——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動如山——十六字要訣。用兵者如能達此境界,良將之材也。”詳細為王騰講授此十六字涵義。王騰前所未聞,大加驚歎,深為佩服顧昭軍事才學。


  此後王騰白日裏便在官府軍中值守,晚間仍回至太守府中居住,跟隨顧昭學習兵法。顧昭有時外出巡視郡中諸縣,便令王騰跟隨。王騰公事之餘,每日仍然習武不輟,顧昭亦跟王扶一樣嚴加要求,不許其懈怠。


  如此光陰荏苒,不知不覺又半年過去。


  冬去春來,又將夏至,此時已經是順安二年五月夏日。新任冀州牧王扶已經領冀州職務半年,各方麵皆大致安定,州中事務也全盤接手,王扶見已經在冀州初步立足,便想起王騰,於是便給顧昭寫信,問詢王騰情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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