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紅塵了斷即飛升
潛龍軍師施展奇門法術,得以破馬翁左道之法,擊退燕軍進攻,襄樊遂轉危為安。眾將欽佩,三軍震服。齊來問潛龍軍師,請講述是何神法能破燕軍。
領英遂道:“馬翁此法,乃前朝奇門遁甲異術左道旁門也。驅遣六丁六甲神兵,凝聚陰寒至極之氣,借助大寒時節,可以凍結江河,以助用兵。此法吾起先亦不知其詳,未能有破解之法。幸得上天垂眷,緊要時候指點迷津。記其曾有一兵書隱約有此記載,然此書尚在荊州江陵,吾得以讓哨騎軍士邊班星夜疾馳荊州,為吾取來兵書,查得此等法術記載,便以此推演,得出破解之法,才得以擊退燕軍。今番能成此功者,邊班功不可沒也。”
於是喚邊班出於眾人之前,厚賞之,令軍政司具文書,擢升邊班為荊州騎都校尉,統領哨騎營五百人。
邊班謝過潛龍軍師,領英遂命其講述雪夜往返千裏情形。邊班道:“末將天黑酉時領軍師命,即刻跨上快馬,疾馳荊州。踏雪而進,幸得雪夜天色光明,道路清晰可辨,跟白日無所差異。末將連換快馬十匹,方得在夜半之時到達荊州江陵,取得兵書,速速又疾馳而回,再奔馳五百裏,換馬十餘匹,才得以在卯時三刻到達襄陽城,將兵書交付軍師。末將已經竭盡全力,待兵書送到之時,即昏暈在地。”
眾軍皆驚歎稱讚。展鴻、左超亦道:“江陵至襄陽,往返千餘裏。就比如吾等善於騎馬奔襲者,如此般往返,至少得一日半夜也。邊校尉能夠一夜之間往返抵達,可謂神速,非常人所能也。可謂飛將軍也。”於是邊班從此便得飛將軍稱號。
領英聚集眾將道:“今年關將至,十萬燕軍依然列陣漢水北岸不退。吾觀公孫霸,欲將與荊州作長久相持,以此消耗我軍力也。東南雖然地廣,然而不及中原實力之盛。若相持日久,吾軍輜重供應恐難以支撐。需得設法擊破燕軍,促使其退軍方可。”
章武率眾將道:“若是軍資糧餉足備,吾即便領軍在此拒守十年,阻敵於漢水之北,也不為難事。然大戰曠日持久,將至民生凋敝。願軍師設定奇策,以破燕軍,安定東南。如衝鋒陷陣、馳聘疆場,吾願當之,皆奉軍師之令是從。”
領英道:“漢中王雖然屢次破敵,然目前形勢,燕軍仍占優勢。今東西從漢中到合淝三線戰場,以荊州襄樊燕軍為最緊要,隻需擊破公孫霸本部,燕軍當震懼,東西二線,不難破也。”
趙山道:“荊州軍所優長於北軍者,在於水師也。軍師如破燕軍,還需借助水師之力。”
領英見趙山如此說話,便知其有主意。遂問道:“雲峰有何高見?不妨言之,受教於吾。”
趙山道:“軍師韜略,遠在
山之上。末將今此計策,恐難入軍師法眼。”
領英道:“雲峰不必謙讓。吾聞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豈能盡得思慮完全者?雲峰亦為當今一流智士,必然有所高見,圖願受教。”
趙山遂道:“昔日漢壽亭侯威震華夏者,在於水淹七軍一役。魏將於禁所部三萬精壯之士,盡皆為漢壽亭侯所擒。不僅隻為天時之便,宜在於人謀。今吾觀公孫霸燕軍,大半皆紮營漢水北岸高堤之下,正如當年於禁所領七軍紮營之勢也。軍師若用水攻成功,燕軍當必敗。”
章武笑道:“雲峰此即雖妙,然何以能淹燕軍?亭侯水淹七軍之時,時逢大霖雨十餘日,漢水泛溢,方可行得此計,成就威震華夏之功。今燕軍雖然紮營低處,然半年以來,並未有此般大雨,漢水不漲,何以行此計?即便來年漢水上漲,前有於禁前車之鑒,燕軍軍中,豈無智謀明見之人,提醒公孫霸預作準備,以免重蹈於禁覆轍?吾以為水淹之計,今已經不能再行之。”
領英道:“章武不必武斷結論,且聽雲峰再詳細述之。”
趙山道:“正是因為漢水不能泛溢,此計才可行之。如漢水泛溢,燕軍必然會有所防備,此計便不能行之。”
領英拍手道:“吾以為雲峰乃高士,必有良策。不然不會提出此水淹之策。請雲峰詳細言之。”
趙山道:“今冬日久旱,漢水甚淺。然進入大寒以來,連降大雪,今歲又比往年甚寒,必然還有大雪數場。漢水枯幹,燕軍並不在意會溢出。軍師可趁此之際,令荊州水師前往漢水上遊以及漢水等各處支流,築堰壩攔截蓄水。以山所料,待寒冬去後,來年春暖之際,漢水上遊過高山積雪必然迅速融化,漢水將漲。軍師可令水軍於此時決開漢書北岸堤防數段,令水師將樊城、襄陽等江麵投以土石堵塞之。待漲水甚大之時,再令各處圍堰,一齊決口,如此,水大至,必能漫過北岸堤防,湧入燕軍營中。此水雖然難比當年亭侯用兵水勢,然也必然淹沒燕軍大營,足以使其十萬大軍不戰自亂。軍師再令荊州軍馬,趁勢渡江擊之,則燕軍可破,公孫霸必然敗也。”
領英聽罷讚道:“趙雲峰素以性情沉穩著稱,今既然設定此謀,必然有所把握也。雲峰沉穩老練,慮事周全,計謀深遠,此乃吾所不及也。”
又對章武等諸將道:“使用水淹燕軍之計,吾亦非不曾考慮。隻是今日形勢不比亭侯用兵之時,故未能采用水攻。今雲峰此謀,超出吾多矣,且考慮周全,可以行之。”
領英遂與趙山詳細商議,定下水攻燕軍計劃。領英掐算時日,今已經大寒之時,待一月之後,隆冬時節將結束。隻待正月底二月初之時,嚴寒退去,春暖
將至,數日間上遊高山冰雪融化,便能使漢水上漲。又加上各處圍堰口所儲蓄之水,一齊決口,湧入樊城、襄陽處,又遇到江中堵賽,便可回流,漫過北岸決口堤壩,灌入燕軍營中。
於是領英命將軍王章,率領軍士運石土等物,皆堆積在樊城江畔,隻待到時填塞江底之用。命麾下水師統領王節,限定其在一月之內,將漢水上遊等各處支流河口,趁冬日水淺,築圍堰蓄水。王節便領數千水軍,乘船從漢水溯流而上,到達上庸境內,西城將軍盧雲、上庸將軍葉巡也奉潛龍軍師命令前來相助,在水流緩慢處修築數處圍堰。
燕軍紮營北岸,與荊州軍相持。歸海衛見燕軍營帳,皆位在江邊高堤之下,憂慮此事,便對公孫霸道:“昔日魏將於禁,率眾紮營襄樊低處,遂遭水淹。今我軍也如此紮營,陛下不得不妨之。”
公孫霸大笑道:“軍師多慮耳。於禁不諳荊襄天文地理,在秋雨時節紮營低處,必然難逃水淹之禍。朕雖起自北方,然頗明天文地理。荊襄之地,漢水多在夏秋時節才可暴漲,冬春之時,少雨多旱,水位大降,難以形成泛濫之勢。所以朕無憂也。今大軍十萬人,若要移營,甚為不便。此處為紮營要衝,若移往別處,失地利也。軍師勿要為此多慮,待來年夏秋時節來臨之時,朕便令大軍欲做準備,再移營高處不遲。”
歸海衛聞知公孫霸如此之言,見此時江中水枯,水位離堤壩甚遠,遂也便不再為此憂慮。
卻說公孫霸讓國師馬翁回到洛陽養病,馬翁回到國師府中,太子公孫貴差宮中太醫為其看治。太醫往視,見其形銷骨立,精神萎靡,水米難進,又查不出病因,以為中邪所致。馬翁謝公孫貴道:“臣之病,乃為驅遣鬼神,得罪上天,非人間醫者所能治也,容臣自行治療。”
皇甫照聞馬翁病危,也前來探視,見馬翁披頭散發躺於臥榻之上,猶如病入膏肓之狀。皇甫照驚訝,心中忽然又生悲傷之感。上前握住馬翁手道:“國師本可修仙了道,隻因吾相薦之故,以至國師瀕於重病,若因此而歿,吾心豈能自安?”
言罷,潸然淚下。
馬翁氣若遊絲,正在昏睡,聽見皇甫照說話,遂奮力睜眼,開言道:“丞相無需擔憂。吾雖然如此,然尚可以續命不死。吾自有法,可以調養月餘,便能恢複。”
皇甫照聞言,才收淚,囑咐伺從之人好生照看,遂離去命眾官員勿要相擾國師養病。
馬翁遂在府中閉關修養,數日之後,便能下床。又在房中以辟穀之法再做調理,如此半月,便漸漸康複,可以服食水餌五穀等。至除夕前夜,已經恢複大半。公孫貴令人前來看視,見馬翁康複,甚喜,便請國師
馬翁、相國皇甫照、司空聞人亮等燕朝重臣,於明日除夕之夜前往皇宮中參與朝廷除夕盛筵。
馬翁謝恩,準備入宮朝會,便欲做準備。晚間宿於府中,忽然見一須發雪白、清奇古貌道者,大袖飄風,手執拂塵出現殿中,馬翁不禁驚而下拜道:“吾師何方高人?顯聖蔽臨寒舍,必有所賜於翁也。”
隻見那神秘道者凜然而道:“吾乃王詡也,已經歸為軒轅黃帝門下。今你擅自窺測天機,用奇門遁甲中左道旁門之術,數度驅遣六丁六甲鬼神,為禍人間,使生靈塗炭,已經得罪天譴。吾今前來,是為人間降寇伏魔也。”
馬翁不禁大驚,汗流浹背,遂伏地道:“在下安敢窺測天機、得罪上天?前番所為,實為翁欲求世俗名利,人間富貴,才誤入歧途也。今已經得罪上天,翁自知罪孽深重,還望吾師指點迷津,拔救翁能出苦海也。”
老者遂即上前,用手中拂塵擊打馬翁之麵,擊打三番。道:“放下屠刀,回頭是岸。你自何方來,便可歸於何方。唯有放下紅塵俗念,潛心修道,清靜無為,方可洗罪超脫也。”言罷,以拂塵再擊馬翁頭頂。
馬翁遂驚覺,細思夢中情形,異常清晰,猶如真實。不由得內心大懼,思索一夜,遂將護國大法師、將作大匠之金印,懸掛內府殿中。又將公孫霸所賜金銀財寶,皆封之內室,留書一封再上。出內府,對侍者道:“今日除夕,太子在宮中舉辦大宴,以饗大臣。吾今欲至洛陽白馬觀一往,為天師上香。你可前往丞相府中,說吾晚間即到,不必令人來迎。”
於是便輕衣簡從,騎馬離開府中,令從人關閉府門,無需跟隨。便馳馬出城而去,至於郊外,見四下無人,遂拴馬樹上,作起神行法,向北而去,竟不知所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