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四章 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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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贏了，這件事就此了結，我不會再因為這件事而找你。”
“你輸了”
蕭驍微微勾了勾嘴角，“那你就讓蠱雕揍一頓吧。”
夫諸全身緊繃。
它沒有吭聲。
它知道，它沒有選擇的餘地。
也許全盛時期的夫諸可以跟蠱雕一拚。
但是，身受重傷的它根本沒有堅持多久便節節敗退了。
身上很痛。
隻是，夫諸心裏的情緒有些複雜。
這隻形容恐怖的妖怪真的隻是在揍它。
它雖然很狼狽，看上去也頗為的淒慘，其實卻都是些皮外傷而已。
於它的恢複力而言，不用多久就會恢複。
“呦”
就在夫諸有些走神的時候，突覺角上一痛。
它不由得尖叫出聲。
然後，它看到了飛在它麵前的妖怪爪子裏的銀白色枝椏，上麵還有細細的分杈。
黑與白的對比鮮明得很是刺眼。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特意讓它好好看看，蠱雕停住了動作。
但是夫諸也沒有什麽心思抓住機會攻擊。
瞬間湧上來的虛弱感甚至讓它有些踉蹌。
夫諸頭上的角是它的力量源泉。
隨著修煉，夫諸的角會越來越大，分支也會越來越多。
一隻夫諸的實力大小隻要看它的角就一清二楚了。
夫諸之前雖然因為夢境被外來者強自破壞而遭受了不輕的反噬，卻是經過修養就能恢複的傷勢。
恢複後並不影響它的修為。
但是，它的角被折去了一截，於它卻是傷筋動骨的重創。
再細小的枝椏也是夫諸妖力千錘百煉後的凝結。
一旦被截斷，夫諸不是受傷，而是它的修為會直接下降。
下降的幅度，視枝椏的大小而定。
若是它的角被對手一刀切了，那麽，這隻夫諸也命不久矣了。
蠱雕爪子裏的這截枝椏就是它最粗的角旁邊長出來的枝椏。
上麵已經長了兩根細細的分杈。
即使被折了下來，枝椏仍舊通體銀白，剔透得似有玉液在其中流轉，籠罩其上的朦朧光暈沒有一絲的黯淡。
夫諸的角一直都是妖師們最想要的收藏品之一。
就算是小小的一截，做成裝飾品、佩戴在身上，也有避水的功效。
隻是，夫諸少見，它的角自然就是極為的難得了。
而且，對夫諸而言，誰打它角的主意，於它簡直是不共戴天的仇敵。
夫諸銀白色的雙眼好似有幽冷的火焰燃起。
眸光森寒，如刀似劍的射向蠱雕。
“夫諸。”
這時，蕭驍開口了，“你輸了。”
他接過蠱雕遞給他的那截銀白色的枝椏，觸手微涼、光滑，有種玉般的堅硬質感。
蕭驍沒有細看手裏的枝椏。
他的視線始終落在此時顯然怒火衝天的夫諸身上，臉色沒有一點的波動。
“這是對你的懲罰。”
蕭驍晃了晃手裏的形似枝椏的夫諸的角。
“不要這麽氣憤。”
“單方澤，就是那個人類，他被你害得很慘。”
“尤其他所受的罪還隻是因為一場誤會。”
想到單方澤好不容從野豬嘴下逃脫生天，結果又莫名遭了妖怪的報複，蕭驍覺得對方也許該去寺廟裏拜拜、去去晦氣了。
一般人倒黴到他這份上，也不容易。
“隻是小懲大誡。”
蕭驍並沒有讓蠱雕損傷夫諸頭頂的四根主角。
隻是取了主角上長出來的一截小角而已。
雖然要花點時間，但是隻要夫諸勤修不綴，最多不超過一年的時間，斷掉的小角就會再長出來。
“你該知道，若是我願意的話。”
“你的整副角蠱雕都能取下來。”
蕭驍的話一句句的傳入它的耳朵。
夫諸周身的怒氣一滯。
它下意識的轉眼看向了湖邊的人類。
因為剛才它跟這隻黑漆漆的妖怪打鬥，那個人類已經退到了岸邊。
映入眼中的金色眼眸讓它急急向後退了一步。
它的瞳孔急劇的收縮。
金眸的顏色好像更深了一點？
它想轉開視線。
卻因為心裏的怒氣而硬生生的僵住了自己的目光。
但是，很快，夫諸便因為眼裏熟悉的痛感而閉上了眼睛。
一行清澈的淚水從眼角流出。
它不得不承認，眼前的人類剛才說的是對的。
若是對方願意，完全可以叫那隻黑漆漆的妖怪割了它的整副角。
即使它的角很堅硬。
但是，它也絲毫不懷疑對方爪子的鋒利。
它一點都不想用自己的角去試驗對方爪子的鋒利程度。
它賭不起自己的命。
對方對它手下留情了。
夫諸垂頭看向水麵倒影裏的自己。
頭頂的角乍看之下似乎跟之前的樣子沒有任何的區別，無論是大小還是形狀。
但是，它的目光精準的定在了那個本該有小角的地方。
看著看著，夫諸的心情突然就平複下來了。
不就是損失了一點修為嗎？
這其實已經比它預料的結果好了不知道多少了。
之前它甚至以為這個人類會殺了它。
為了給那個人類報仇。
花點時間，修為總能回來的。
隻要因此這個人類不會再來對付它。
夫諸想，這點代價，它還是承受得起的。
注意到夫諸平靜下來的模樣，蕭驍微微勾了勾嘴角。
很好，問題解決了。
“那麽，我也該告辭了。”
時間也不早了。
剛到這片湖泊的時候太陽西斜，晚霞漫天。
現在已經是一輪明月高掛空中。
今晚的月色很好，月色如霜，透著瑩瑩的光輝。
更照得下方的湖泊在發著光。
猶如一塊巨大的銀綠色的寶石。
連湖麵上方薄薄的霧氣中都似有無數的光點閃耀其中。
但是，湖中央銀白色的身影不禁讓人迷惑。
這片發光的湖究竟是因為月色？還是因為這隻妖怪？
夫諸耳朵一動。
這個人類要離開了？
它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從這個人類出現在這裏的短短時間裏，它又是擔驚受怕，又是被對方召喚出來的妖怪折了它視若生命的一隻小角，修為降了不少。
沒有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