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三章 南北隔一線
滾滾江水,浩浩蕩蕩,如萬馬奔騰,近聽則心神動搖。
“就是這條江水,將這神州天下,給一分為二,如今已是幾百年過去了。”
看著麵前那洶湧的波浪,感受著不斷撲打在臉上的濕氣,喃喃低語。
他來到南北朝世界,也有不短的時間了,前前後後做了不少事,也得到了眾多信息,現在基本可以確定,這個世界的地理布局,和他穿越之前的神州大地,是沒有太多出入的。
畢竟是基於他所創作的,演化出來的世界,是沒有辦法超出其人認知的。
同樣的,這個世界的曆史,也基本上是複刻了真實曆史上的那一段黑暗時期。
這南北相隔的曆史記憶,自然是一脈相通的。
回想起自己在書本上看到的那些個故事、事例,他自然難免心頭感慨。
旁邊,那來自北方的長須男子,正在一旁小心的等候。
他的表情,將謹小慎微這個詞語完美的表現出來,一邊看著李懷,一邊看著江水,還不時的朝著對岸看去,隱約能見到不少營帳屋頂。
等過了一會,這長須男子注意到李懷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趕緊上前一步,指著對岸道:“殿下,前麵那座大營,就是我家羅將軍的營寨了,隻是這個時節江水充沛,加上正是白天,對岸也有巡查,咱們不如等到晚上……”
“不用等,我要再確認一下,”李懷眯起眼睛,盯著對方,將其人已經湧到嗓子眼的話,給重新嚇了回去,“你說的這個羅將軍,他到底參與沒有參與,與我大楚叛逆的勾結聯係?”
“沒有!”那人立刻死命的搖頭,“絕對沒有!我家將軍……”他感受著李懷的冷冽目光,終於將嘴裏的粉飾之言扔了,老老實實的交代起來,“我家將軍固然是有心要與那王興科聯絡,借機謀取一些邊貿利益,但絕無對您不利的念頭!畢竟,如今這南北兩邊當官的也好,當兵的也罷,有幾個不是為了功名利祿?您……”
“為了錢財是真,但若是我大楚有個什麽變故,恐怕那位江北大營的羅將軍,也不會客氣就是了,不過雙方各為其主,我也不好評論,但今日既然來了,這人又是駐守江北對岸,遲早對我大楚不利,我為大楚儲君,日後繼承大統,統領南天,少不得與之為敵,那現在過去打個招呼,也好知道深淺。”
那長須男子一聽,亡魂皆冒,就要勸阻。
李懷看了他一眼,道:“那位羅將軍,若是個有能耐的,我不會留他,日後禍害南方,若是個酒囊飯袋,那就留下來占著位置,總好過被派來一個有才幹的。”
說到這裏,他似笑非笑的看著長須男子:“你說,你是希望他能活下來,還是死了?”
長須男子苦笑一聲,並不接話,轉而道:“那還請殿下稍待,我去尋個船家……”
“都說了不用,算了,你自己找吧,我先去了!”
話落,李懷的身子拔地而起,兩條手臂舒展開來,真氣湧動之下,宛如一隻大鳥,就這麽駕馭著真氣升騰起來,然後直接朝著洶湧江水撲了過去!
長須男子差點驚呼出聲,定睛看時,卻見李懷身子越升越高,直接略過江水,瞬間就渡過一半路程!
遠遠地,還有一句話搖搖傳來——
“今日留你性命,他日你若是還敢踏足大楚之地,妄動他念,就休怪我下手無情了!”
這聲音配合長嘯,哪怕是狂暴江水都難以阻擋,穿透狂風巨浪,直接落在那長須男子的耳中,就像是有人在耳邊狂嘯,竟然震得他耳膜生疼!
這人心中駭然至極,對那位南楚的太子更生敬畏與恐懼,想著自己原本要對付這等人物,便不由後怕,繼而又變成了慶幸,心裏已是打定主意,日後說什麽,哪怕是付出再大的代價,都決計不能與這位太子為敵了!
他就在江邊這般思量著,直到李懷的身影消失在對岸,才恍然驚醒,隨後忙不迭的離去。
另一邊,李懷落地之後,並沒有立刻行動,而是閉上眼睛,放開真氣,感悟周邊環境。
過了好一會,他重新睜開眼睛,看著前方的營地,眯起了眼睛。
“難怪這北邊的趙國,都已經一分為二了,原本的力量被分成了兩分,結果每一個麵對南楚的時候,都沒有半點畏懼,反而居高臨下,而南邊除了幾個叫囂的將領之外,朝廷從上到下,對於北伐之事都是敷衍、推脫,旁的不說,光是這兵員素質,兩邊就不是一個水平啊。”
搖搖頭,李懷對南朝的情況,頗為無奈。
他現在身負神功,思路也逐漸打開,在南方統合武林的時候,也探訪了不少兵營重地。
那東南沿海的兵營,一個一個仗著與地方勢力聯合,加上在整個王朝之中也算戰力偏上,近乎有割據之態。
但李懷觀兵,與尋常人不同,他現在是首先看那兵營散發出來的血勇之氣!
經驗豐富之後,李懷也大致明白了血勇之氣的原理,其中的幾個主要因素中,一個個兵卒的身子骨強度,以及他們聯合之後的訓練度,是很重要的標準。
除此之外,就是將領的能耐。
將領與兵卒相互影響,相互製約,相互成就,這也就成了一支支兵馬的氣運。
“南邊的那些個所謂割據兵馬,氣運強盛者,有如燈火,而微弱著,則為燭火,相比之下,這北朝的江北大營,氣勢洶湧、戰念雄厚,狂暴之處有如跳躍的爐火!若北地兵馬,不說都如這般,隻要有十之五六,那真到了南北決戰的時候,那南邊的局麵都絕對好不了!”
話雖如此,但李懷也清楚,能駐紮在這裏的,常年與南邊對峙的,縱然不是精兵,肯定也是老卒,非尋常兵卒可比。
但問題是,他北上的時候,也經過了南朝的江南大營,並且駐足觀看,與東南兵卒比之,也相差不多,最多略有盈餘,如此看來,前景堪憂。
“說不得,還是得去看看那位羅將軍,然後再做打算。”
這般想著,他邁開腳步,身形如電,轉眼略過遮掩的林木,入了那大營之中。
與此同時,在那位羅將軍的大帳之中,正有幾個商賈與之歡飲。
那為首的商賈,肥頭大腦,滿臉堆笑:“大將軍,此番我等都是帶著誠意而來的,並不是因為您扣押了咱們的車隊、夥計,而是早有此意!今日,隻能說是恰逢其會!那些車馬,便作為孝敬,送給您了!除此之外,我等還為您帶了個消息過來,算作見麵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