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玉碎(六)我是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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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什麽人?
李懷神色緩緩變化,從那種恍惚的狀態中慢慢恢複過來,隨即就注意到了自己麵前的這兩個人。
隻是一時之間,他的心念還難以完全歸為,所以在注意到麵前兩人的同時,又忍不住轉頭看向身後。
後方,那宛如突然間拔地而起的高樓和樹林依舊還在,隻是正在慢慢透明下去。
“這個夢可真是古怪,仿佛有什麽靈光貫通了我的思緒,讓我將好些個自竹林中學得的東西,在刹那間就融會貫通了,原來很多東西,我隻是死記硬背的記住,但並沒有深刻了解,結果突然之間,就都明了了,這……莫非是因為……”
他沉吟了一下,很快就有了答案。
“是因為我的天賦。”
他安定下來。
“首先,我在做夢,這夢也是我的大腦運轉的結果,既然是我的大腦運轉,能夠理解,就說明是天賦,我在夢裏麵領悟了知識,這種程度,應該是以後的基本操作了吧。”
事實上,方才那劇烈的異象變化中,李懷都有一種半夢半醒的感覺,諸多知識、信息浮現出來,就宛如本能一樣,可謂如臂使指,現在回想起來,李懷也不意外。
“做夢嘛,再怎麽厲害都不奇怪,而且也都是源自我的認知和記憶,所以說,麵前這兩個人,十有也是我見過的人,但他們是誰,為什麽會出現在此處?與我有什麽關係?為什麽還要問我來曆?”
這般想著,李懷倒是沒有急迫,他既然明白自己在做夢,就已經有些有恃無恐了,於是麵對李乾的詢問,反而淡淡一笑,反問道:“閣下問我名號,是否應該先自我介紹一下,也好讓我知道,要如何回應。”
被李懷這麽一反問,李乾才如夢初醒,這才驟然想起來,對麵這個,不就是自己的兒子嗎?隻不過兒子剛才鬧出的動靜太大了!太驚人了!直接將他老子,還有他爺爺,都給鎮住了,這才有些進退失措,連何方神聖都問出來了。
這般一想,李乾的底氣稍微恢複了一點,畢竟你這麽厲害,不還是我兒子嗎,那不也說明了,我也很厲害嗎?
於是他和自己的老爹對視了一眼之後,努力讓語氣保持穩定,平和的對李懷道:“我是你爹!”
李懷的眼神立刻就變了,他毫不猶豫的反唇相譏:“我才是你爹!”心裏則暗暗冷笑,覺得這個夢中人物,說不定是自己見過的什麽討厭之人,否則怎麽在夢中,還想著要占我便宜?
李乾一下子就愣了,繼而便勃然大怒,隻是想要反駁的話還未出口,又想著李懷方才的威勢,於是生生忍住,這才驟然響起,自己這兒子,好像沒有真正意義上見過自己。
“行了。”關鍵時刻李琦抬手阻止,然後一揮衣袖,一點靈光飛出,循著血脈聯係落入李懷的靈體之內,諸多信息湧過來之後,頓時就讓他瞪大了眼睛。
“咳咳……”他幹咳一聲,看著麵前的兩個人,“你真是我……那個父親?”這個結論,著實讓他有些難以接受,畢竟這其實是個假爹,因為他乃是穿越而來,隻是這種話,豈能在這裏說出來?
連冥土托夢的事都發生了,在這種超凡顯聖的世界,還有什麽事是不可能的?
卻還是有些不自在,更好可,這爹旁邊還跟這個爺爺。
總覺得是組團來占我便宜的,偏偏我還不能反駁。
似乎是看出了李懷的心思,那李琦也輕輕咳嗽一聲,隨後說道:“懷兒啊,你不用太過在意這些,我等都是死人,如今靠著祖宗的神通,與你相見,原本的什麽,其實無需太過拘泥,倒是方才你踏入托夢之地,周身變化了異象,讓我等看到了希望。”
“方才那些異象……”李懷沉吟起來,他本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夢中變化再多,也不算什麽,但若是真的托夢,那可就要有寓意了,於是便請教著問道,“不知有什麽意義?”
李琦則幹脆說道:“這異象之中包羅萬象,很多東西都要解析分辨,但有一點卻是毫無疑問的,便是這象征著,你身有大氣運!”
李懷聞言一愣,想著怎麽說著說著,成我身有大氣運了?我這不才讓李家氣運所鍾之人給威脅了一番?
李乾也點頭道:“正是這個道理,有了這個根基,說不定便可以召集各方,不光是我李氏舊部,還有那許多諸侯過來,祭天禮地後,開大朝會,高通告天下,讓他們知道我李家依舊氣運隆重,實乃正統,讓他們都重新歸來,複我國朝!”
說到最後,他更是心潮澎湃,恨不得親身前往。
李懷聽得卻直搖頭。
先不說自己是不是氣運所鍾,就算是,這等想法也太天真了,以為武周王朝、天下諸侯都是大善人不成?
“怎麽?莫非你覺得此法不通?”李琦注意到李懷神色變化,問了一句。
李懷看了過去,心中念頭一轉,想著這兩個人都死了,卻還能冥土托夢,尤其是再怎麽落魄,這背後也還是前朝皇室啊,你看著宮殿,高端大氣上檔次,絕對是有底蘊的!若是讓這兩人賞識,回去到死人堆裏宣傳宣傳,說不定就有意外好處!畢竟這個世界,超凡顯聖啊!
一念至此,李懷頓時福至心靈,腦子裏立刻醞釀起來,準備來一番高談闊論。
對麵,連李乾都不由鄭重等待起來。
這爹和爺爺,著實是被李懷給鎮住了。
“兩位……”想的差不多了,李懷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把稱謂叫出來,而是順勢道,“便有氣運,也不過就是一時,終究還是要手底下見陣仗,那些個周朝文武、割據軍閥可不是善男信女,無緣無故的,不會將手中權柄交回來的,這等例子,古今中外,比比皆是!”
李懷見對麵兩人聽得入神,就趁熱打鐵道:“比如那泰西之地,就有國法蘭西,國中有朝波旁,開國之時,便將這國人分為三等,一等有那便是那祭司,因敬天禮神而掌握禮法製定;爾等為勳貴士人,世襲富貴與國同享;而三等便是布衣黔首,遍布各地,而黔首雖多,因無權柄,被處處打壓、欺壓,便如我如今李氏四散,處處皆被圍剿一般,隻是和我李氏不同,那波旁王朝欲壑難填,有爭霸之心,因此窮步黷武,國內因此凋敝,民不聊生,你道接下來如何?”
李琦便道:“國以人為本,國之興也,視民如赤子,其亡也,以民為草芥,若國人凋敝,不行安撫,此國必崩,不可久也!”
李乾則嘀咕著:“這國名著實是古怪,王朝之稱亦很是別扭,不知我兒是從何處聽來的。”
“是這個道理,”李懷點頭同意,並且十分自然的忽略了那位便宜老父親的疑問,“那波旁朝也是如此,其國召開一會,便如您方才所言那般,說是協調國人,聆聽所需,可惜,卻是口惠而實不至,無非是為了拖延罷了,時過境遷,一切照舊。”
李琦已然明白其中隱意,無非是說召集諸侯,宣告氣運,亦是白費功夫,卻還是好奇起來,問曰:“既是口惠而實不至,那黎民黔首該是繼續不滿,這最後怕是局麵依舊難看。”
“無他,”李懷眯起眼睛,“最終黔首忍無可忍,終將那國主連同其王後,皆送上刑場,一刀了結,翻了新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