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生存法則
“額啊……”楊帆扒開倒在背上的碎石，衣服被炸的破爛不堪，身上更是體無完膚，就連咳嗽吐出來的都是碎土沙石，全身五髒六腑都在痛，隻能極力保持清醒。
好像……從石壁另一邊跳過來時還沒著地就被兩道光炸飛，沒死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但是這樣還不如直接死了好。楊帆翻了個身，仰麵朝天，看見隻有暗紅的天幕。原來，夜空也可以這麽彌足珍貴啊……可憐父母，還有那個她，怕是再也見不到了……楊帆傾盡最後一絲力氣，維持住最後一點清醒，也迎來了終結，緩緩閉上了雙眼……
“喲，你來啦？”再睜開眼時那名夢裏見到的金發男子站在麵前，向楊帆打個招呼。楊帆視野逐漸清晰，終於看清了眼前的風貌，微風拂過全身，幾多細長的白雲點綴著藍天，山崖下一望無際的樹海，每棵樹各不相同，這才真正領略了“陽光不燥，微風正好”是怎樣的情景。
“我不是……死了嗎？”這裏難道是夢？可是感官為何如此真實？楊帆切身體會到此時的他跟麵前的這位俊朗青年站在一處山頂，山頂清爽開闊，萬米美景盡收眼底。對了，師傅講過這叫識海，也就是自己意識結合靈力誕生的產生的最直觀的表現。靈力越高，識海也就越清晰，強者更是可以把識海釋放出來作為武器和道具使用。可是我的為什麽這樣清晰，並且眼前的人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俊郎男子微微一笑，似乎早已在這裏等著楊帆，又好像早已在這裏看著這片風景，楊帆的到來令他很高興。
“你終於來了，上一次分別後就在此期待與你再會。”
“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這是楊帆在這裏頭腦最清晰的一次，甚至讓楊帆以為自己以往都活在夢裏虛無縹緲。“我師傅呢？我還要去救人呐！”
男子並不著急，依然保持著笑容，對楊帆說道：“咱們先不急，一個一個來，這裏是識海，我的識海，至於你為何在此，肯定是你陷入了嫉妒昏迷的狀態，不然你在這裏應該不會這麽清醒。”
“我怎麽會來到這兒……對了，我快死了，快讓我出去，我還得去救師傅！還有那一村人！”楊帆抓著玄天的肩膀急切地說道。
“那萬一……你救不了怎麽辦？”玄天不緊不慢地說。
“什……”楊帆停下了動作，呆呆地看著玄天。
玄天走到一邊，眺望著遠方：“嗬，這個世界不管怎麽變，都是強者如雲的世界，也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沒有實力自保都難，還不看情況就往自己身上攬責任的弱者，終究活不下去還會連累他人。”
楊帆沉默了，沒錯，要乾元，玄老和項雨嫣拚命保護的是自己，想保護老伯一家的是自己，現在把自己和乾元陷入絕境的人也是自己，根本承擔不起如此大的責任還不自知，隻會害死身邊最親近的人。
“對不起……”楊帆低聲說道。
玄天好像沒有聽見似的，側耳又問一遍：“什麽？”
“我對不起師傅，陷入了如此絕境，對不起青玄宗幫我的人，我連救他們的希望都看不到，我也不是個好兒子，身體病重我這個做兒子的還不知道，我還沒能力守護自己喜歡的人，連表露內心的勇氣都沒有！”楊帆說完早已跪在地上泣不成聲，都大的淚珠滴落陷入泥土中。“我該怎麽辦？我要怎麽做才能救他們？”
“這你得問你自己，要是真有決心就要接受一切後果，失去的要比得到的多得多。”玄天俯視著跪在地上的楊帆，像是一台沒有感情的機器。
“我寧願豁出我的命救他們！替他們去死！！！”楊帆抬頭咆哮著，誓要發泄完自己的一切，眼睛如同野獸一般死死瞪著前麵。
玄天笑了，眼中閃過一絲光芒，饒有興趣地問道：“如果保護的人已經死了呢？”
“那就給他們報仇！！！”
“如果能力不足陷入絕境呢？”
“那就跟他們拚命！！！”
“如果仇人侮辱了自己重要的人呢？”
“把他們千刀萬剮！讓他們生不如死！！！”
“哼，這才是法則。”玄天伸出手指，輕點楊帆的額頭，在耳旁說道：“那就看看，那些人是怎麽殺你保護的人的。”
楊帆眼睛一黑，轉而浮現出的是楊帆從石壁中跳過，卻被身後追來的兩人炸飛後的苟延殘喘。
“人類，放棄吧，掙紮隻會能讓你生不如死。”那對男女中的男人說道。
女人從陰影中浮現出來，玉臂搭在男人的肩上，手掌還慘留著剛剛放射出的靈力，笑著說：“哼，生不如死豈不是更好？將死之物的掙紮怎麽都看不膩。”
“額啊啊啊！！！”勉強站住的楊帆死死握住被炸傷的右手，鮮血從右肩流過手臂再淌到地上。為了保持清醒自言自語道：“我……還不能死……還有他們……”
“他們？哦是那個小村莊吧？你從那村裏出來我們可都看在眼裏。”女人故意裝作思考了一會兒，又裝得恍然大悟，戲謔著說：“你是想……保護他們嗎？”
說完，伸出手掌，整個手臂的血肉不斷變化，手掌心鼓出兩個肉團，線條逐漸清晰，兩張臉浮現出來。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和一個小男孩的模樣。
“什……”楊帆不可置信，呆呆立在原地，盯著女人手中的人頭。
“他們早已被行屍走肉撕扯成兩半，卻還留著一口氣，看著沒什麽價值就順手給吸收咯。”兩顆頭顱又不斷變化越來越小，最終在女人手中消失不見。
“別耍了，主人讓我們盡快處理掉。”男人抖落女人的肩膀，對著楊帆伸出手掌心，光芒越來越盛，緊接著“轟！”的一聲，楊帆此時的景象結束，視野又回到了玄天這裏。
“他們……已經死了……”眼中失去了光彩，仿佛有無盡的黑暗，遮住了楊帆的眼睛，接著，眼中的黑暗被烈火燃燒殆盡，楊帆紅這眼眶，齜牙咧嘴，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我要讓他們生吞活剝！！！”
玄天從背後蹲下，搭著楊帆的肩說：“就讓我們，顛倒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