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家徒四壁
微微暖風吹來，楊帆才發覺到四周家徒四壁，隻有破磚爛瓦壘起的矮牆和茅草蓋著的房頂組合起來才能勉強算作一個房子。
意識清醒後聽到不遠處有些輕微響動，兩個小腦袋怯生生地從草席做的門兩側露出頭來，張望著裏麵，老人擺擺手，兩個小孩這才進屋，一男一女，大眼睛始終盯著床上的楊帆。
老人把兩小孩抱到幹瘦的腿上，小孩則順勢縮在老人懷裏，有些害怕楊帆。
“哈哈哈，這是我家的倆孩兒，讓你見笑了。”老人笑道，有對兩小孩兒說：“來，叫哥哥。”
楊帆有些驚訝，老人雖然是黑紅色皮膚，一看就是經常在太陽下暴曬，渾身上下幹瘦幹瘦的卻能看出些許肌肉，但是兩小孩卻是白白胖胖細皮嫩肉，怎麽想也完全不會跟老人聯係起來。
“老人家，多謝了，如此大恩實在無以為報。”楊帆坐起來頭一低，當做鞠躬了。
“沒事沒事，人沒事就好，當時你就在後山躺著，跟睡死了似的，額……你是咋來的？”
楊帆也非常疑惑，實在想回溯起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自己的記憶隻有泡在水潭之後有什麽東西焚燒著身體，然後自己眼一黑，沒了意識，再次醒來就來到了這裏。
“我……我是跟著師傅做任務來的，不料與師傅走散了，又遇到山野猛獸，所以……”楊帆抓緊時間編了個理由糊弄過去，之前就是在青玄宗露出了馬腳才招致如此災禍，現在還是隱藏起來，人越少知道越好。
“哦……那挺倒黴的，後山雖然沒有奇禽異獸，但豺狼虎豹可不少哩，辛虧發現的早，不然說不定就被狼叼去了哩。”老人又教訓小孩說：“看見了唄，大哥哥恁厲害都差點讓野獸吃咯，你們啊以後少往山上去！”
楊帆隻能陪著苦笑，感情是讓自己當做反麵教材了，卻生不起氣來，多麽善良的人啊。
忽然房外叮叮咣咣的傳來躁動，老人把孩子放了下來交代說出名瞅瞅，隻留倆孩子站在床邊看著楊帆，也沒有了一開始的怯懦。
“大哥哥，你是仙兒嗎？”小男孩開口問道。
楊帆想著仙兒應該就是修仙之人吧？回道：
“大哥哥可不是仙兒，大哥哥隻是個剛剛入門的普通人。”
“那大哥哥會飛嗎？”這次是小女孩，從嗓子裏喊出來的，生怕插不上話似的。
“這個……不會。”
“我看天上的仙兒都會耍劍，那大哥哥會耍劍嗎？”
“這個……也不會。”
“那大哥哥會什麽呀？”兩小孩異口同聲得問道。
“我……什麽也不會……”楊帆很想直接哭出來，被小孩一個接一個問的十分愧疚，對不起師傅，丟了您的臉了。
慢慢的，屋外越來越嘈雜，好像一群人在吵架一般。
“肯定是那些人又來找爺爺麻煩了。”
楊帆不解：“那些人？”
“就是村裏的鄰居啦，自從爺爺把大哥哥背回來後那些人就一直和爺爺吵架。”
楊帆聽了小女孩的話決定下去看看，畢竟是自己惹出來的事不能連累別人，何況是自己的恩人。簡單披上破爛的青玄宗的衣袍，渾身使不出來力氣，隻能勉強下床走向屋外，看見的是屋外已經圍了五六十人，最“年輕”的也有三四十歲，大多數都是老年人卻各個拿著鋤頭鐮刀，而救楊帆回來的老爺爺還在人群中間遊說。
這時，一個老頭看見了走出來的楊帆，楊帆很快吸引了人群的注意力，瞬間安靜下來，紛紛拿著各種工具對著楊帆，臉上不乏害怕的神色。
“修煉的雜碎，滾回去！”
一個較為年輕的男人喊道，眾人紛紛附和。楊帆一臉茫然地看著眾人。老爺爺從人群中擠出來拉著楊帆又進了屋，剛剛進門就對楊帆解釋說：
“我們這兒的人都挺怵你們這種修煉的人的，你還是盡量躲一下為好。”
楊帆想起相遇乾元後無論是乾元自己還是師姐項雨嫣一開始都是非常瞧不起凡人，也難怪凡人對還穿著青玄宗弟子衣服的楊帆沒有好臉色，想到這裏楊帆也擔心起師姐來，至於玄老……好自為之吧。
外麵的聲音越來越嘈雜，甚至有不少人問候了家人，老爺爺聽著隻能低下頭，隱藏起深深地無奈。
楊帆一時也不知怎麽辦，自己完全沒有處理過這些事情，況且自己是事件的中心，而且一名老漢帶著兩個孩子實在可憐，自己就更不能拖累他們。自己挺了挺腰杆，硬著頭皮不顧老爺爺的阻攔走了出去。
麵對眾人楊帆抬起雙手，示意自己並沒有武器，眾人也安靜了下來卻依然舉著叉子鋤頭對著楊帆。
“我沒有惡意，我雖是青玄宗弟子但也曾是個普通人，至於老伯的救命之恩我現在無以為報，隻能銘記於心，如果大家嫌棄我會早日離開，但請不要為難老伯，謝謝了！”說完楊帆便深深鞠了一躬，但身體的內傷卻迫使他劇烈咳嗽起來，幾欲倒地。
村民看到楊帆的病弱便不再為難，互相對視緩緩放下了武器。隻有在門中看在眼裏的老伯悄悄歎了口氣，臉色更加難看了，回到了屋中。
入夜，各戶人家都點起了燈，隻有老伯家還是漆黑一片，楊帆經過下午的巡視才發現老伯雖然算是村民卻住的十分偏僻，基本是在村後的矮山的山腰的一處破舊房子裏麵安家，房子少說也有百年了，天黑甚至可以通過牆上的裂縫看到山下的燈火。
楊帆也通過孩子了解到，原本他們是住在村子裏的，甚至還算富裕，但是老伯兒子為了村子趕跑了山精，卻死在山精嘴裏，老伯也因此重傷，至今腿腳依然不利索。於是村民就打起了壞主意，前幾年他們趁著老伯年邁體衰，就借機各種剝奪老伯家，導致老伯隻能居此一隅，好在屋前幾裏地外還有一條大河，可以靠著釣魚勉強過活。
這些也是孩子聽來的，老伯隻有在夜晚無聊時訴說著往日的日子。男孩是老伯親孫子，而女孩是老伯在河邊撿來的，兩個小孩還算白胖，可見老伯沒讓孩子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