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院
楊帆看了看李映旋空出的一小片空位,又看了看她玲瓏有致的身段,毫無疑問地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看到楊帆的反應,李映旋捂著嘴笑了。
“這麽多年的感情了,你還在乎這個?”李映旋說道。
楊帆和李映旋的感情從小學一直延續到高中,李映旋成績優異,上了外地的名牌大學,而自己上了一所野雞學校混日子。
現在想來,兩人已經很多年都沒有見麵了,高中時李映旋的追求者就已經數不勝數,更別提大學了,而自己卻一直不三不四,想到這裏,楊帆不由得心裏一酸。
“這都已經多少年沒見了…跟我走得太近你男朋友會生氣的吧?”楊帆低頭假裝不在意,心裏卻暗自神傷。
李映旋敏銳地聽出了楊帆的意思,也假裝不在意地說道:
“我也想要個男朋友啊,但是如果不是自己喜歡的人那還有什麽意思。”
“來日方長,總有一個自己喜歡的。”
楊帆心中歎了一口氣,誰不想有個這樣的女朋友呢?可是時間給兩人劈開了一條鴻溝,越到最後越感覺到兩人的差距越來越大,覺得李映旋有自己這個朋友就已經耽誤了她的腳步,她值得一個更好的!
“我先去醫院了。”楊帆打破了尷尬的沉默。
“好好陪陪他們。”
“嗯。”
楊帆知道留在這裏隻會徒增煩惱,就讓兩人的經曆當成一個意外吧。這樣想著,楊帆走出門去,這時乾元的聲音從楊帆腦中傳來。
“你為什麽不答應呢?”
“我們是兩個世界的。”
“倒貼的都不要,還能有什麽出息。”
楊帆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到的醫院,聞著醫院中各種藥物混雜的氣味渾渾噩噩地來到病房門前,可是每次看到母親寥寥無幾的白發都是一次心靈的震顫。沒有急著走進病房去,在門窗外看著裏麵的父母,眼裏不由得又落下眼淚。
“你準備什麽時候開始?”楊帆問乾元。
“看樣子,你母親還有不到半年的時間,已經很嚴重了啊。”
“你治不好?!”楊帆聽到這樣的回複心髒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不,治得好,隻需要一晚上即可,剩下的交給為師。”
楊帆從飲水機接了一杯水後,又被乾元叫住了腳步。
“我想再問你一遍,如果這麽做你就是我徒弟了。”
“我知道。”
“你也得知道,做了我徒弟,可是要跟我回另一個世界的。”
這句話鎮住了楊帆,他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性,即使做了心理準備可還是有些難以名狀的感覺圍繞在心頭。
“不管你有什麽目的,等幫完了你我我可以回來的吧。”
“隻要你有足夠的力量可以自己打開門,我不會攔你。”
“我遲早還會回來!”
“打開界門需要至少需要靈尊巔峰的境界,普通人想成為最基礎的靈者都難如登天,話別說太滿。”
這下楊帆懵了,既然對自己如此沒有信心那為何非要收自己為徒?
“你什麽意思?”
乾元也是一籌莫展,說實話一開始自己就打算要奪了楊帆的身,再隱世修煉,可是看到楊帆的家庭又於心不忍,乾元知道,過多的善良是在靈界活不下去的,如果收了楊帆為徒,像他的心境很難在靈界走下去。
“我們那個世界為了修煉,朋友戀人甚至是親人都是可以當做踏腳石,所謂強者,都是用人的血肉堆積起來的!”
楊帆沉默了,端著水杯若有所思。
“我還是先幫你做事吧,至於要不要修煉再另說。”
說完,楊帆的身體中飄出白色煙霧,緩緩聚集在空中慢慢聚攏成人形,這番景象隻有在楊帆眼中才看得見。隻見乾元雙手合十放在胸前,雙目禁閉像在感受著什麽,不一會兒雙掌交叉著旋轉緩緩分離,而在中間多出了一串白色水珠懸浮於兩掌中間。
瞬間周圍的空氣好像都清涼了,在旁邊的楊帆有了一種浸泡在水中給心肺帶來的壓力感,精神也變得通透了。而乾元的兩慢慢錯開,左手朝上右手朝下再慢慢並攏,而那一串水珠隨著兩手的合並也慢慢聚攏成一滴,奇怪的是聚攏後水珠的大小沒有任何變化。
待水滴形成後,乾元用一隻手掌托著水滴,水滴也安靜地懸浮在乾元的手掌中間,長舒一口氣,好像幹了很長時間的體力活一樣。
“沒想到已經退步到這個境界了啊…”乾元自言自語道,又轉頭對著楊帆說:
“還不快把水杯拿來?”
這句話嚇了楊帆一跳:“這…就完成了?”
“你還想怎麽做?”
“額…我沒想到會這麽簡單。”
“如果放在以前,簡直跟吐個唾沫一樣簡單,可惜現在沒了肉身,靈魂一直用靈力撐著,就算依附在玉中,估計要不了幾天靈魂就會消散了。”
說著,乾元控製著水滴慢慢放在水中。
“好了,拿去吧,喝了這水,再靜養一個月,你母親的病就會好了。”
楊帆接過水杯,手中拿著可以治療絕症的解藥心中久久不能平靜,如果放在市場上會對世界造成多大的衝擊簡直不能想象,楊帆在這一刻瞬間理解了如果兩個世界平衡被打破,那得是多大的災難…
走進病房,發現母親床前站著一名醫生和幾個護士在與父親談話,醫生仰著身子,而父親的腰越來越彎。
“現在的藥已經不管用了,雖然現在癌細胞沒有發作,但是已經擴散到了全身,隻能保守治療了,而這個醫藥費…你還是看一下吧。”
父親陪笑著接過醫生手中的單子,眼神一下子好像死了一樣,沉默良久,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床上的母親在無聲中領會了父親的意思,隻是回了一笑:
“我們不治了。”
醫生在憐憫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些許不耐煩,回道:
“我們的床位一直很緊缺,既然已經放棄了那就辦理一下出院手續吧。”
沒有一絲挽留和猶豫,本來是一句很正常的話可是在這種情況顯得那麽殘忍。
待醫生走後,父親又坐回了母親床邊,一臉褶皺的臉上添了許多淚水,流到下巴又滴落下來,伸出雙手握住母親的手掌,母親笑著說:
“終於能回家了,在這兒睡著渾身酸的,還是家裏舒服啊。”
“媽,喝杯水吧。”
楊帆的聲音嚇了兩人一跳,這才發現兒子在病房中。
“你什麽時候……你都看見了?”父親詫異的問道。
“看見了。”楊帆忍著眼淚說。
“看見了就看見了,你晚上想吃啥?媽媽給你做。”母親接過水杯,笑著對楊帆說。
溫柔的話語落在心中好像極其強力的錘擊,淚水再也忍不住,聲音也哽咽了:
“先喝水吧,其他的回家再說。”
母親喝了一口,楊帆的心中增添了些許安慰。
“兒子長大了,會心疼人了。”
坐在另一邊的父親用粗糙的手擦了擦臉上的淚痕,顫顫巍巍地說:
“我去辦出院,咱們下午就回家。”說完便走了出去。
辦完手續已經是下午,楊帆掂著行禮走在父母親身後,母親換上了家常裝顯得年輕了幾歲,被父親攙扶著走下台階。
“楊…楊老師?是楊老師嗎?”說話的是一個中年胖子,一身光鮮亮麗扶著一名年輕女人走上台階。
我們回頭後,胖子眼前一亮,從我們身後走到身前。
“楊老師真的是你啊?我是你學生啊!就那個最皮的那個,被你抓了好多回。”
父親抬頭仰視足足高了自己一頭的人,認了出來。
“你是…陳金?”
“對對對,沒想到老師這麽好記性,這是給師母看病啊?唉,說起來這個破醫院也真是,這不我媳婦啊一直鬧肚子疼,這個破醫院一直空不出病房來讓我還得每天跑一趟,今天終於把病房空出來一間了我們立馬就過來了。”說著整理整理自己的衣領蓋住脖子上的金項鏈,而手腕上的金表的反光照的楊帆睜不開眼。
“哎呀老公,我都受不了了都,你快點。”
“誒好好,寶貝兒咱們現在就進去。”聽了後麵老婆的話胖子馬上陪笑跑了過去又回頭說了一句,而這一句卻讓楊帆一家憤怒了起來。
“有些人啊,真是占著茅坑不拉屎,治不起還一直占著資源這不浪費嘛這不是,順便問一句,師母的癌症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