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唐小蓮的機緣
“醫生說我的身體能活下來就是個奇跡，甚至有的人一見麵還問我到底是活人還是死人。”
老人淡淡道，眼睛十分平靜。
“他們說我不可能活過三天，但是我活過來了，他們又說我活不過三月，但是我又活過來了，從受傷到現在，我已經活了整整三年了。”
三年！
劉寒眼中也閃過一絲驚訝，頂著這樣的傷勢竟然還活了三年？這是何等頑強的生命力，何等不屈的意誌！
“不過很遺憾，您現在的傷勢，恐怕隻有七天了。”
劉寒並沒有隱藏，十分直接了當，對於一個已經看淡生死的大宗師來說，遮遮掩掩是完全沒有必要的。
老人眼裏閃過一道精光，深深地看了劉寒一眼，道：“沒有想到你還是杏林好手，確實，我已經活了整整三年，但是我自己的情況自己知道，盡管這裏的環境很適合養傷，盡管我收起了所有的殺氣，每天隻養些花花草草，身體卻還是每況愈下，冥冥之中，大限將至。”
劉寒皺眉，歎道：“我的醫術有限，救不了您。”
“我知道，丫頭給我說過你能治好她的癱瘓，單憑這一點你就已經是一代神醫了，但是我的身體，已非藥石能夠挽回的了。”
“主要是您在受了重傷之後，還用了催發潛能的秘法，導致身體嚴重透支，生命力衰竭，這一點徹底斷送了您的生機。”
劉寒心裏也有些遺憾，眼前這個老人是他見過的第二位宗師，第一位是顧老爺子，兩人隱隱有些相似的地方，但同時又各有風骨。
如果有辦法，他也不願意就這樣看著這樣一位武道宗師死的無聲無息，徐嘯這個名字一定代表著某種傳奇，而這個名字到現在卻沒有一個人知道。
英雄遲暮已經是很可悲的事情，更可悲的就是連英雄的過往都會被人遺忘。
“徐老，您能給我說一下您的事情嗎？”
老人擺擺手，道：“陳年舊事，何必再提？未來終究是屬於你們年輕人的，如果非說遺憾，倒還真有一個。”
“哦？是什麽？”
“老頭子我一身所學通貫古今，八卦、形意、通背、六合無所不精，刀槍劍戟信手拈來，縱橫一世未嚐一敗，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勁敵，沒有品嚐過棋逢對手的感覺，如今遇見了你，正好是上天要圓我這最後的遺憾。”
劉寒眉毛一挑，道：“徐老，不是我不給你麵子，你現在的身體可不能打架了，我們要是打起來，恐怕你連三招都受不住了。”
劉寒的話聽著不好聽，但卻是事實，徐嘯是踏入化境多年的老宗師了，但是拳怕少壯，更何況他還傷痕累累。
徐嘯眼裏閃過一絲無奈和憋屈，想他當年何等的意氣風發，現在竟然連和別人切磋一次都做不到了。
仔細想了想，他有些頹然地歎口氣，道：“也罷，我現在的身體，確實接不了你幾招。”
劉寒沒有說自己會故意相讓之類的話，因為那是對一個武學宗師最大的不尊敬。
就在徐嘯失落之際，劉寒卻是神秘一笑，道：“徐老，有一件事您一定也很遺憾吧。”
“什麽事？”
“一身通天徹地的本領卻後繼無人。”
徐嘯臉色微微一變，顯然劉寒的話說到了他的心裏，不過這件事雖然他也有些遺憾，但是他對徒弟資質的要求太高，所以這些年一直找不到，盡管將死，但是他的標準依舊不會降低。
寧可失傳，也絕不能傳給宵小之輩！
這就是他的傲骨，他的信念。
劉寒笑道：“現在我倒是有一個人選。”
徐嘯眼睛一亮，道：“你是說小蓮那丫頭？”
“正是，您老目光如炬，應該能看清她的根骨吧。”
徐嘯沉默片刻，道：“五十年一遇的根骨，百年一遇的悟性，最讓我滿意的是心性純良，對待武學毫無雜念，這樣的性子在現在的年輕人裏已經很少見了。”
劉寒臉上帶著自豪的笑容，道：“而且經過我的調教，她的底子已經相當紮實，可以直接跳過繁瑣的固本培元。”
在國術界正式收一個徒弟要投入的心血是很大的，要從小帶在身邊培養，每日苦練之餘還要進行藥浴、藥膳來打磨身體，每天練完後還要給徒弟進行全身按摩，以免高強度的鍛煉傷到了身體
所以簡直比養兒子還要上心，這也是為什麽以前的師徒親如父子的原因，那是真的和父子沒什麽兩樣。
徐嘯自然沒有時間了，但是唐小蓮不需要他培養，可以直接跳過這一步。
“但他是女兒身。”
徐嘯沉默片刻，終於提出了最後的疑問，這一點讓他這樣的老輩宗師耿耿於懷，女孩子學武容易半途而廢，因為會嫁人會生孩子，尤其是生孩子，要有近一年的時間不能練武，功夫無疑會荒廢很多。
哪怕是一個很好玩的遊戲，你一年沒玩也會淡忘，更別說是很辛苦的武道了，所以以前很多女性武學家生完孩子後幹脆就放棄武道了，隻是偶爾耍耍鍛煉身體。
對這一點劉寒自然知道，但是他毅然道：“徐老，時代變了，現在已經不是女性隻能相夫教子的時候了，小蓮是絕對不會因為婚姻而影響武道的，更何況還有我呢，我會督促她的。”
劉寒是真心舍不得徐嘯的一身所學失傳，那可是一個大宗師的畢生心血，是武術界的瑰寶，如果就這樣失傳，絕對是讓人扼腕歎息的一件事。
徐嘯終於點頭了，他對唐小蓮的觀感很不錯，其實他以前也有過一個女兒，隻可惜在八歲的時候就被意外炸死了，性格和唐小蓮有點像，很單純也很喜歡習武，天資很高
而這一刻，唐小蓮還在病床上躺著，默默罵著劉寒怎麽還不來，渾然不知道一份多大的機緣降臨到了她的頭上。
兩位大宗師的傾囊傳授，說出去絕對能讓無數人眼紅。
“哼，死師傅，臭師傅，花心師傅，怎麽還不回來？”
對於一個癱瘓了好多天的人來說，幾乎是一刻都等不及想要恢複健康了。
啪！
門被推開，劉寒臉上有著淡淡的笑意，道：“好呀，你竟敢罵我，那我可走了，你一個人治傷吧。”
唐小蓮瞬間服軟，咬牙切齒道：“我我錯了。”
哼，等本姑娘恢複了，一定好好學武，等將來能打過你的時候，一定要好好教訓你，讓你知道本姑娘的拳頭也不是好惹的！
這一刻的唐小蓮怨氣滿滿。
劉寒卻是走過去，露出寵溺的笑容，坐在床邊輕輕撫摸著她的長發，柔聲道：“丫頭，辛苦你了。”
感受著劉寒掌心的溫度，唐小蓮的心跳竟然微微加速，白淨的臉蛋泛起點點潮紅，好不容易升起的怨氣立刻煙消雲散。
“還還好啦，反正你能治好的。”
“要是我騙了你呢，要是我根本治不好呢？”
唐小蓮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連嘴唇都有些蒼白，本來還充滿希望和活力的眼睛一片恐懼。
“你你不許騙我的”
看到她這幅模樣，劉寒心裏十分愧疚，暗罵了自己一聲，這種玩笑實在是不能隨便開。
“安啦，我給你開玩笑的，沒事的，我能治好，馬上就治。”
唐小蓮長出一口氣，把臉扭到一邊去，明顯是生氣了，不理劉寒了。
劉寒用手強行將她的臉扭了過來，笑道：“生氣了？還是哄不好的那種？”
“哼！你就知道欺負我，一點都沒有當師傅的樣子！”
唐小蓮看著那張可惡的臉龐，真恨不得撲過去狠狠咬一口，這個老師哪都好，就是有時候太不正經了。
“哈哈”
劉寒在床邊陪著唐小蓮聊天，說說笑笑，沒一會兒幾個護士將一個木桶抱了過來，然後往裏麵倒熱水，熱水是乳白色的，就好像牛奶一樣，卻有著濃濃的中藥味道。
劉寒捏捏唐小蓮的臉蛋，笑道：“準備開始了，很快你就能重新蹦蹦跳跳了。”
唐小蓮眼中閃過一道激動的神色。
劉寒見她沒有緊張，滿意地點點頭，他剛才和唐小蓮開玩笑可不是閑的沒事幹，而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化解她心裏的緊張，一個良好的心態對療傷是很有幫助的。
一個優秀的醫生永遠不會忽略病人的心理因素。
“又是藥浴嗎？”
唐小蓮問道。
“嗯。”
劉寒點點頭，然後讓護士們都出去，並且吩咐無論是誰都不能進來打擾。
護士們雖然很好奇這種治傷方式，但還是很聽話的離開了，劉寒走過去將門反鎖住，然後走回來神色嚴肅地看著唐小蓮，道：“小蓮，你相信我嗎？”
他的語氣相當凝重，仿佛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唐小蓮絲毫沒有猶豫，道：“相信。”
就連她自己都有些詫異，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竟然對一個人的信任到了這種程度，簡直可以和母親比了，剛剛的回答她完全就是下意識的。
看到唐小蓮眼中毫無保留的信任，劉寒點點頭，道：“有兩件事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第一，等一會我會脫掉你全身的衣服，你身上的肌膚和藥液之間不能有任何的阻攔，而且因為過程十分繁瑣，為以防萬一，我不能蒙著眼。”
唐小蓮紅唇微張，露出兩排整齊秀氣的貝齒，白皙俏麗的臉蛋一下子變得通紅，她想到了要脫衣服，但是沒想到會要脫光，還以為像上次一樣可以穿內衣，一想到等會兒要不著寸縷出現在老師麵前，她就羞的抬不起頭來，烏黑明亮的眼睛也變得迷蒙一片，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第二，等一會兒會非常疼，因為我要再次打斷你的脊椎，然後重新塑造，在這一過程中你千萬不能疼暈，一旦你暈過去，就前功盡棄了。”
按理說唐小蓮已經癱瘓了，是感受不到疼痛的，但等一會劉寒會用特殊的針法激發她的潛能，讓她短暫恢複知覺，好讓身體的自我調節功能重新恢複。
劉寒叮囑時眼睛很凝重，這也是他最擔心的一點，唐小蓮的意誌是很強，但終究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
聞言，唐小蓮眼裏的迷蒙褪去，露出自信的神采，笑道：“我還隻怕感覺不到痛呢，隻要有感覺，痛也是一種享受。”
“嗬嗬，看不出來呀，原來小蓮你還是個受虐狂呢？”
唐小蓮毫不留情地送了個白眼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