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冰山女神的表白
蘇琴沉默了片刻，微微低頭，精致的容顏被垂下的長發擋住。
小店裏有許多男人都偷偷瞄著，心裏十分不平衡，這樣風華絕代的女子竟然被那個小白臉惹哭了？小白臉還傻傻坐在那裏自顧自地吃飯……
沒天理呀，這果然是個看臉的時代！
片刻後，蘇琴控製住情緒，抬起頭來又恢複了淡然的模樣，但劉寒知道她心中一定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麽平靜。
“所以你就有了心結，你怕我也會跳海？”
蘇琴搖搖頭，道：“心結自然是有的，但不是擔心你跳海，你這樣臉皮厚的人怎麽會跳海？”
劉寒也不生氣，笑道：“還是蘇老師你了解我，好死不如賴活著嘛。”
蘇琴被他這樣一打岔，心情好了許多，深呼吸一口氣，繼續道：“當年我的老師他……太在意別人的看法了，他在別人眼中一直都是一個完美的形象，所以當被千夫所指後便承受不住了，要是他能有你一半的臉皮，可能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頓了頓，蘇琴緊緊盯著劉寒道：“劉老師，有一件事你一定要認真回答我！”
劉寒點點頭，道：“你說。”
蘇琴一字一句道：“劉老師對師生戀的看法是什麽？”
劉寒皺了皺眉，認真思索了一番才道：“戀是戀，師生是師生，兩者要麽涇渭分明，要麽就不要忌諱莫深，在我國目前對師生戀已經開放了很多，就比如大學老師和學生之間的戀愛就已經逐漸被人們接受了。”
蘇琴搖搖頭，道：“我問的是你的想法。”
劉寒繼續道：“我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師生戀取決於學生這一方，如果學生已經成年且具有獨立判斷的能力和健全的戀愛觀，那麽我認為倒也無妨，但是如果學生還隻是小女孩，三觀都不太成熟，那這個時候我覺得就不應該再進行下去了，當然也有禽獸老師的情況，但那應該不屬於師生戀。”
蘇琴一怔，苦笑道：“很理智的看法，不過在當年，可沒有幾個人像你這樣想，大多數人都是視師生戀如洪水猛獸，我和老師的事情被公開後甚至都有人潑糞便到老師的門口，我每天都會收到很多所謂的善意的勸誡信。”
蘇琴嘴角有著一抹冷笑，道：“哼，就是那些人逼死了老師，這麽多年我也算是看清了，這個社會上從來都不缺少這些打著道德的名義去作惡的人，隻為了滿足他們自己虛偽而可憐的道德滿足感！”
劉寒沉默片刻，道：“道德綁架。”
“老師死後，他們還不滿足，有一些人覺得我也要應該跳海，這樣才幹淨。”
“不過我自然不會讓他們得意，老師給我的遺書中讓我好好活下去，所以我擦幹眼淚咬碎了牙繼續活下去，我全身心地投入到音樂上，想將老師傳給我的東西發揚光大，很快我就收到了維也納音樂學院的錄取書，我去那裏潛心學習音樂，心裏的恨意也一點一點平息，在樂聲中我得到了一種平靜。”
“當年我曾想過要報仇，我想報複那些將老師逼死的人，甚至想報複這個社會，但音樂淨化了我的心，讓我知道帶著老師的音樂夢想活下去才是他最大的願望，於是我回國後潛心作曲和演出，很快成為了知名的音樂人，但沒想到出名後我的事情再一次被那些媒體扒了出來，有人罵我掃把星，有人罵我下賤，勾引自己的老師。”
劉寒歎口氣道：“庸俗的人總是想著去抹黑別人的優秀，而不是想著怎樣讓自己去優秀，你這麽漂亮，又這麽有才華，想來是有競爭對手嫉妒你便在背後推波助瀾。”
蘇琴搖搖頭，道：“這些都不重要，我也不想追究，我隻是在這些事後明白了一點。”
“明白了什麽？”
蘇琴盯著劉寒，一字一句道：“人言可畏！”
劉寒點點頭，歎道：“是呀，三人成虎，流言殺人，很多時候我們隻是隨口說了一句，卻不知道這一句話會給別人帶來什麽樣的危害。”
蘇琴美眸複雜地看著他，道：“如果每個人都能像你這樣想就好了，但人與人畢竟是不同的，劉老師，你是個明白人，我說這些話的意思你應該很明白吧。”
劉寒點點頭，道：“明白，你怕的不是我欺騙南音的感情，你怕的是流言會毀了她，正如當年的你一樣，你在南音身上投入了很多的心血，將她當成傳人。”
劉寒頓了頓，繼續道：“不僅是你的傳人，更是他的傳人。你有了抹不掉的汙點，所以你絕不能再讓南音也有這樣的汙點。”
蘇琴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良久才道：“劉老師你理解就好。”
兩人說完這些話，便一直吃飯不語，蘇琴的吃相很優雅，細嚼慢咽動作嫻靜，劉寒則是風卷殘雲，很快便吃完了。
劉寒靜靜地看著她吃飯，眼神雖然不火熱但讓蘇琴白皙的臉蛋微微泛紅，就好像晨光下的秋葉湖一樣湛然紅潤。
“你，你為什麽看我？”
蘇琴輕輕吐掉嘴裏的骨頭，粉嫩的舌尖微露就羞澀地縮回檀口。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好看的東西為什麽不能看？”
蘇琴嗔了他一眼，道：“賣弄才華，你的才華雖然比我老師還要厲害，但是卻遠沒有他謙遜，謙謙君子，應該溫潤如玉才對。”
劉寒眉毛一挑，道：“你這是在拿我與你老師比較了？”
蘇琴的筷子一滯，嘴角的笑意也凝固在臉上，心髒莫名地快速跳起來，她低下頭有點不敢直視劉寒溫潤明亮的眼睛。
劉寒給她的印象很深，最開始時劉寒以一首《消愁》讓她記住了他的音樂才華，但她也隻是把劉寒當作一個有些能力的同道中人，直到劉寒以一首《致愛麗絲》徹底震驚了她，她在劉寒的彈奏中竟然隱隱聽出了當年老師的味道。
她的老師當年也最擅長鋼琴，最大的夢想就是寫出一首傳世的經典鋼琴曲，她的老師寫過很多鋼琴曲，風格都是安靜、唯美又帶著一絲憂傷，和劉寒的樂風很像。
直到好歌聲的舞台上，劉寒彈奏的《天空之城》徹底打動了她，恍惚中她竟然將劉寒當成了老師而淚流滿麵，從那之後劉寒的身影在她心中就隱隱和老師重合了，當然實際接觸中劉寒還是和老師有很大不同的，就比如今天早上的那杯茶。
劉寒打趣道：“看來我在你心中的份量很不一般嘛。”
蘇琴白了他一眼，道：“自戀。”
……
兩人結賬後結伴走回學校，在校門口處碰到了杜南音。
杜南音有些委屈地盯著兩人。
“老師，你去哪裏了，我都等你一個多小時了！”
她戴著個白色的棒球帽擋住火辣的陽光，穿著及膝的白藍色短裙，兩條羊脂玉般修長的小腿仿佛有著一種魔力。
“你等我做什麽？”劉寒皺眉道。
杜南音瓊玉般的小鼻子皺了皺，委屈道：“等你吃飯呀，我還沒吃飯呢！”
說著她向劉寒走來，想像以前一樣拉住他的袖子。
蘇琴心中歎了一口氣，她上前一步握住了劉寒的手。
蘇琴的手有點冰涼但很柔軟，纖細清秀的骨骼讓劉寒忍不住捏了一下，感覺就像一塊細膩的軟玉。
杜南音頓時瞪大了眼睛，如遭雷劈，晶瑩的淚水無聲地流淌在雪白的肌膚上，她最敬愛的蘇琴老師還有最最喜歡的劉寒老師竟然……
那種被兩個最重要的人背叛的感覺就好像把刀子一樣狠狠紮在了她的心上，她沒想到自己站在校門口像小狗一樣傻傻地等待，結果就是等到了這一幕。
淚水弄花了她的淡妝，為了等劉寒她還特意化了淡妝，現在卻十分狼狽。
劉寒心中有些難過，想上前安慰她卻被蘇琴拽住。
杜南音徹底失望，她轉過身，將腦袋低垂著，不想讓別人看見她現在狼狽的樣子，向校園裏跑去。
蘇琴歎了一口氣，幽幽道：“長痛不如短痛，隻有這樣她才會死心。”
劉寒微微皺眉，沉默不語，道理他明白，但看到杜南音哭泣的樣子他心中卻十分難受。
蘇琴望著他眉頭緊鎖的臉，吸了一口氣，輕輕道：“劉寒，你願意……做我男朋友嗎？”
劉寒一震，不可思議地看著蘇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