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琴音
劉寒就這樣被蘇琴拉到音樂教室，遇到的一些老師都紛紛側目，眼中閃爍著濃濃的八卦之火……
蘇琴的手特別潤，不愧是典型的江南美女，握著有一種溫軟如玉的質感。
“彈給我聽。”
蘇琴指了指鋼琴，鬆開了握住劉寒的手。
“額，你這麽關心做什麽？”
劉寒不禁有些好奇。
“你不明白？”
蘇琴用一種詫異的眼神看著他。
“明白什麽？”
劉寒還是一臉茫然。
蘇琴定定的望了劉寒一會兒，有點嫉恨道：“你一個連對音樂的熱愛都不能理解的人，居然能寫出我夢寐以求的曲子，真是……真是……”
蘇琴氣得竟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劉寒張了張嘴，道：“那個，其實你不用嫉妒的——”
“誰說我嫉妒了！”
“額……好吧，你沒嫉妒，其實我告訴你呀，這首曲子是小時候一個老爺爺教我的，他每天都在我老家的小樹林裏練小提琴，我也經常去那裏練，後來他說我比較適合鋼琴，還教了我一首鋼琴曲。”
劉寒絞盡腦汁地在編故事。
“真的假的？”蘇琴狐疑地看著他。
“真的！”
劉寒昧著良心道。
蘇琴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道：“我就說嘛，就憑你怎麽可能寫出這麽好的曲子！”
喂喂，你這話裏濃濃的不屑是怎麽回事？
“那你今年暑假帶我回家吧？”蘇琴道。
“好啊——嗯？”
劉寒瞪大眼睛道：“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快？”蘇琴皺眉不解道：“我確實是想早一點去拜見那位老前輩呀，應該是一位隱居的音樂大家，讓我想想是誰……”
“額……那個，那位老爺爺後來又搬家了，不知搬到了哪裏。”
劉寒望著一臉遺憾的蘇琴，不禁感慨她確實是一個對音樂狂熱的女人，真是一提到音樂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好吧……”
蘇琴嘟了嘟嘴，這無意識的神情讓劉寒看得一愣，沒想到冰山女神還會有這樣可愛的小動作……
“好了，說了這麽久你快點彈吧。”蘇琴有些不滿地督促道。
“行行，馬上給你彈。”
劉寒擼了擼袖子，就坐下來準備彈琴。
“你不洗手嗎？”
蘇琴望著他。
“洗手？我手不髒呀？”劉寒有些納悶。
蘇琴望了他一會兒道：“我現在徹底相信你的話了，你果然不是一個十分熱愛音樂的人。”
汗，感情你剛剛還沒完全信……
“心淨手就淨。”劉寒裝逼一笑，然後緩緩彈奏。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僅僅是一個起手，蘇琴美眸中就異彩連連，那種對音符細微之處的把控，那種自然而然的流暢感，沒有十年左右的苦工就無法做到！
劉寒端坐在鋼琴前，十指如蝴蝶穿花，他閉上眼睛，雖然隻是穿著普通的休閑服，但一股優雅恬淡的氣質如明月流水般緩緩溢出。
蘇琴認真觀察著他，美目中不禁閃過一絲詫異。
她是在網上看到了一段流傳的用手機拍的視頻，視頻中是一個年輕男子在一家餐廳裏彈鋼琴，男子的麵容很模糊難以認清，但琴音卻十分動聽，而且是一首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原創歌曲，旁人或許隻是覺得好聽而已，但蘇琴卻能聽出這首曲子的不簡單。
這是一首殿堂級的鋼琴曲！
在這個世界上有這種水平的人寥寥無幾，每一個人都是舉世聞名，不可能會跑去餐廳裏給人彈音樂，而且這樣的音樂大師都是公眾人物，不可能不引起轟動。
但是視頻中的那個男子實在是太過年輕了，不可能是蘇琴想到的任何一個已知的音樂大師，而當最後那個年輕男子站起來說這首曲子名叫《致愛麗絲》獻給好朋友宋白露時蘇琴就完全懵住了！
那個聲音很熟悉，確實是劉寒的，更何況還提到了宋白露……
當時蘇琴整個人都驚呆了，甚至忘了好奇一下為什麽劉寒會和宋白露在一起吃飯……
如今近距離聽劉寒再次彈這首曲子，蘇琴不得不承認，劉寒確實是一個音樂方麵的天才，至少在鋼琴領域，能在這個年齡就有這種火候的人堪稱鳳毛麟角。
整首曲子彈完，劉寒笑道：“怎麽樣？”
蘇琴轉過身去，道：“一般般吧。”
一般般？你這樣昧著良心說話真的好嗎……
劉寒暗自腹誹。
“是不是覺得我說的不對？認為你已經彈得很好了？”
蘇琴仿佛看透了他的內心。
“絕對沒有，我以人格發誓。”劉寒信誓旦旦道，心中卻有些發虛，難道女人的第六感都這麽靈嗎？
“往那邊挪挪。”
蘇琴一臉嫌棄地撇撇手。
劉寒有些茫然地往左邊挪了挪，然後便看見蘇琴優雅地坐在他身邊，清新的氣息徐徐飄來，仿佛秋天第一支綻放的桂花。
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包濕巾，然後小心翼翼地擦了雙手，悠悠呼出一口氣，閉上眼睛，輕輕彈奏。
在悠揚的旋律中她長長的睫毛隨之微微顫動，精致典雅的麵容仿佛掌管音符的女神。
她幾乎是完全投入了其中，這首曲子在她手下乍一聽似乎和劉寒彈得並沒有什麽兩樣，但劉寒卻能聽出一種靈性。
那是一種潛藏在音樂深處的靈性，這股靈性使整首曲子都活了起來，已經不是鋼琴師在講故事了，而是音樂本身在講故事。
這一刻她的靈魂好像和手指下的這架鋼琴融為了一個整體，難分彼此。
一曲終了。
劉寒眼神有些發愣。
“知道了吧？”蘇秦淡淡道。
苦笑一下，劉寒道：“知道你很厲害，但沒想到竟然這麽厲害。”
蘇琴哼了一聲道：“我可不是為了讓你知道我有多厲害的，隻是不想讓你的音樂天賦白費，你還能走很遠的。”
這話聽著很有道理……可是你嘴角邊忍不住蕩漾的那縷笑意是怎麽回事……
“可是我又不打算走音樂，隻是消遣罷了。”劉寒隨口道，剛說完他心裏就咯噔一下，想起蘇琴對音樂的熱愛和認真就覺得要糟……
果然蘇琴柳眉一豎，眸子中剛剛升起的溫度再次化為了冰冷。
“出去。”
“我剛剛是開玩笑的——”
“你給我出去！”
劉寒一怔，這一次蘇琴的聲音隱隱帶上了一絲顫抖。
“我——”
“你是不是很得意？”蘇琴問道。
“得意……什麽？”
“那麽多真正熱愛音樂的人還不如隨便玩玩的你，有這麽好的天賦讓你糟蹋，你難道不得意嗎？”蘇琴眼中甚至有著一絲濕潤。
她見過許多追逐音樂的人，他們有很多人都是發自內心去熱愛音樂的，他們廢寢忘食起早貪黑，住在一個很窄很髒的小房間裏用鮮血澆灌著音樂的種子。
但很少有開花的未來。
她想幫助但又無可奈何，因為有些東西真的是要靠天賦才能領悟的。
今天劉寒的回答讓她覺得心中一痛，她本以為自己再次找到了一個誌同道合的朋友，所以剛剛才願意和劉寒坐在一起彈琴，卻沒想到隻是找到了一個玩世不恭的上天寵兒……
“出去！”
她指著門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