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飛看到了陶老爺子那熱切的目光，知道他要的是什麽答案。
琢磨了一下之後，唐飛看著安方雄說道：“安董，硝酸甘油雖然便宜，可有時候心髒太痛的話，一天要服用好幾粒。就算一年有一半時間是痛的，那也要用三五瓶呢。再說了，硝酸甘油隻是緩解疼痛，想要心髒舒服，還要配合其他藥，加起來價格就不低了。一年下來至少幾百上千塊的費用呢。清心丹不同，它是萬能藥，隻要是心血管阻塞，都能疏通。既是速效藥，也是保養藥。如果真有陶老所說的那種三個月一粒足以支撐下去的效果，你十多粒一瓶就能用一年了。那麽，你定價一百，對比其他費用，也不貴吧？”
噝！
安方雄聞言吸了一口涼氣，隻覺得唐飛畫的這個畫餅實在是太大了！
怎麽說？
如果這藥真有那麽神奇，那麽，隻要不是心髒病急犯要送醫院動手術的，有這清心丹就足以解決所有問題了。
這簡直就是要那些主治心血管疾病的醫生全體失業的節奏呀！
心髒病犯了，進出醫院一趟，沒有幾千上萬的話費你別想出來。如果要動刀子，比如什麽支架啊什麽心髒搭橋啊，更是動輒都上十萬的花費。這也就罷了，動完手術不是說安枕無憂了，此生餘下的時間，都要定時吃藥。
那又是一筆難以估算的花費！
如果有一瓶藥，一年吃那麽幾顆就可以徹底解決病痛，那麽，豈不是所有的病人都要瘋狂搶購？
相對於那種一年至少一兩千的保養費用，現在別說一百塊一瓶了，就是好幾百，都有人搶著要！
一百看似也不貴，可要知道，這是中成藥啊，都是重要煉製的，而且看樣子都不是什麽名貴的中草藥。
那麽，成本是多少？
“三塊？五塊？”安方雄眼睛都要冒出綠光了，中國每年幾千萬心髒病人病發，隻要其中幾分之一購買這藥，也不多，一千萬的人數就行，那就是超過十億的銷售額了！
十億！
還是至少的！
最要命的是利潤，安方雄發現陶老爺子說有一半是利潤，那是低估了，照安大董事長估算，十億裏，至少有九億是利潤！
90%的利潤，在看到了前途之餘，安方雄還看到了危險！
他越想越覺得危險了，這東西太暴力，這蛋糕太龐大，足以讓無數人眼熱。
“這事要好生琢磨，好生琢磨……該怎麽做呢，咦？不對！”安方雄忽然清醒過來，剛才所幻想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清心丹真的有那種神奇效果的基礎之上，否則一切都是空想！
這所謂的清心丹，他今天可都是強烈不信的呀，怎麽能就這麽陷入了意淫呢？
晃晃腦袋，安方雄讓自己收住了遐想，深吸一口氣，對陶老爺子說：“陶叔，你說的暫時都沒有根據，至於合作的事，還要等驗證結果出來才行。”
陶老爺子笑了，他知道安方雄心動了，點頭說道：“放心吧，不會讓你多等的，就幾天功夫而已。為了讓你信任安心，我看我找人試藥的時候，你也參與進來吧。眼見為實嘛。如果你膽子夠大，我覺得你可以以身試藥，畢竟你有心絞痛這毛病。有什麽比親身體驗還真是呢？”
安方雄變了臉色。
陶老爺子趕緊說道：“都是一些很平常的中草藥，沒有什麽毒性，吃了就算沒有效果，對於人體也沒有什麽害處，與那些西藥試驗不同呀。小安，你是做大事之人，連這個魄力都沒有？”
安方雄訕笑不已：“再說吧，再說吧。”
他怎麽說都是一個身家數十億的富豪，雖然在這時候的中國算不上頂尖富豪，但小富豪也是富豪不是，以身試藥，這不是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麽！
有錢人一向都是死道友不死貧道的！
與陶老爺子一樣，安方雄已經有了花錢請人來施藥的打算了。
不得不說，他們都是梟雄級的人物，隻苛刻對待別人，從不苛刻對待自己。
陶老爺子看他不同意，也沒有辦法，隻好轉換話題：“趁著今天人齊，我們就先商量一下基本的合作條件吧。”
“人齊？”
什麽意思？
唐飛這時候吃飽了，正在擦嘴，聞言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接著，感應到幾道目光注射在他身上，不由更愣。
陶老爺子在看他，一臉笑意；陶滔在看他，一臉疑惑；安方雄也在看他，一臉不解。
“嫌我礙眼了？”唐飛鎮定下來，看著陶老爺子，“陶老，你們接下來的商談，應該是商業機密，我看我就回避一下吧。飯也吃了，不如我就先回去了？”
安方雄點點頭，一副正該如此的樣子。
陶滔半站起來，全是起身相送的姿態。
“不！小唐，你得留下！”陶老爺子高聲說道，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繼續說著，“這事與小唐你有關係，缺了你可不行。”
“我？”唐飛指指自己，不敢相信。他有那麽重要嗎，缺了都不行，什麽時候世界圍繞他轉動了？
陶老爺子笑了笑，轉而對安方雄說道：“小安，剛才你好像說過製藥有一個研究成本，還有一個什麽專利成本。你覺得我與小唐提供的配方，可以算入這個研究與專利成本之中嗎？”
啪嗒！
陶滔一不小心推到了桌麵上的一個碗，滿臉震驚，看看陶老爺子，又看看唐飛，全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安方雄亦是震驚地說：“陶叔，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簡單，配方不是我一個人的，小唐也有份，至少，有一般的功勞。如果不是他補全這藥方，方子就是一張廢紙，毫無作用。我這人一向恩怨分明，也很公道，小唐有功勞，我就不能抹殺他的份額。”
陶滔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為他父親腦洞大開佩服不已。
“啥？”唐飛愕然，陶老爺子的意思是說，這合作，他也有份？
唐飛腦袋迅速計算起來，又震驚又激動。
一年至少十億的生意，他也占有份額的話，豈不是說他輕易就可以成為億萬富翁嗎？
雖然激動，不過唐飛也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怕這錢財壓垮他的肩膀，趕緊說道：“陶老，你想岔了，這事沒我什麽事呀。配方是你的，我隻不過是隨便說了一個藥引，能不能成還是兩碼事呢？”
陶老爺子嗬嗬一笑：“那如果成了呢？”
唐飛瞥了三人一眼，說：“成了的話，那也是陶老你守得雲開見月明，五十年的等待，終於有成功了。我至多就是運氣使然而已。”
陶老爺子搖搖頭：“小唐，你不用多說了，這是我的決定，你要也得要，不要也的要！”
“要不，你們給我一筆錢，算專利費就行了？”唐飛以為陶老爺子是怕他泄露了秘方，有了主意，“陶老，這樣吧，我們簽一份協議，我保證不向任何人泄露清心丹的配方。如何？”
陶老爺子苦笑一聲：“既然小唐你認為我是那種小人，那好吧，我隻能做惡人了，我不相信保證，我隻相信利益。小唐，你不上我們的戰車，那是要逼我殺人滅口的節奏呀。那句話怎麽說了，隻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呃……”唐飛蛋疼了，一時無法辯駁。
陶老爺子當唐飛默認了，笑了笑又對安方雄說道：“小安，這樣吧，我與小唐作為一方出配方，就當是技術，順便還可以加點資金。你呢，出資金與人力，還有你們的銷售渠道。我們份額五五分，怎麽樣？我呢，與小唐也五五分。這樣一來，你占據了一般的份額，我與小唐各自隻有四分之一，無法動搖你的地位。”
“不行！”安方雄斷然拒絕了，涉及到利益，他立刻就表現出精明的一麵，“我們和方公司怎麽說也是數十億資產的公司，人力物力財力不算，還要搭上渠道人脈，隻占一半，那也太虧了。除非你們也出等額的資金，否則不可能分得一半份額的！”
陶老爺子冷哼一聲：“我們有配方，就算沒有你們和方，我們也可以找到合作者。”
安方雄笑了：“陶叔，你這話就太小看人了吧。別的不說，那麽大一塊蛋糕，你以為是隨便什麽人都可以吃得下的？沒有點本事，我看就是端在手裏也要被人搶了！別說別人了，就是我安方雄，估計也要分出一部分利益才能保證安穩。陶叔你提議與我合作，不就是看重這一點嗎？”
陶老爺子麵無表情：“整個中國有不少隻有你有關係有人脈。”
安方雄嗬嗬一笑：“有人脈的人，與我一樣是做醫藥出身嗎？就算你找到那些家大業大的藥企，你能確保人家不利用手中的權勢把你踢出局嗎？別人有你我兩家的交情嗎？”
陶老爺子不高興了：“你是吃定我了？”
“不敢不敢。”安方雄連連擺手。
看老爺子生氣，陶滔趕緊出麵圓場：“哎喲，爸，你現在提這些太沒有意義了，八字都還沒有一撇呢。得先證明了藥效再商議吧。再說了，爸，你都退休了，還理這些俗事做什麽，有什麽我代勞就行了。你放心，到時候我和安董談判，一定商量出一個滿意的方案來。”
陶老爺子沒好氣地說：“我相信我的清心丹一定有效的。當然，隻要藥引沒錯的話。”
唐飛聽到最後一句，摸了摸鼻子，打了一個預防針說：“我也隻是順應藥理推敲出這藥引而已。至於當年那個郎中是否用這個作為藥引，那就很難說了。陶老，你別抱太大希望呀。”
陶老爺子搖搖頭不信地說：“小唐你是大能之人，肯定能與當年那郎中有相通的本事。”
啪！
陶滔撫了一下額頭，知道他父親又要說唐飛是什麽修煉者，為了不在安方雄麵前丟臉，趕緊岔開話題說：“爸，現在時間不早了，你給我列出需要煉丹的事物，我讓人去幫你準備妥當。”
“好，這事宜早不宜遲。”陶老爺子一說到煉丹就興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