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1.第561章 不合時宜

  楊明瞧著夥計的樣子，應該是這輩子就沒聽過自己說的菜名，乾脆不自己點了，問道：「你們這裡有什麼？」 

  「我們這裡有羊啊，烤羊排烤羊肉燉羊肉都有，還有羊奶酒，熱騰騰的大餅，味道都是一流啊，保證客人你吃得滿意。」 

  羊羊羊，還有的，選嗎，楊明說道：「得了，我想挑也沒得挑了，來一條烤羊腿，再來兩碗羊肉湯，有什麼青菜的話上一盤，就這些。」 

  「好嘞，客人你等著，馬上就到。」 

  很快，楊明叫的東西都上來了，羊腿羊肉湯青菜大餅都來了，就是有一點該有的東西沒有。小城沒筷子這種稀罕物就算了，連把刀子都沒，看樣是讓手抓。 

  吉賽拉笑嘻嘻拔出腰間的小小彎刀，殷勤的把烤得金黃流油香氣四溢的香噴噴羊腿割下一塊塊用盤子裝了送到楊明面前，「老爺，您請。」 

  有人伺候，楊明樂得想用，還真別說，這裡的烤羊腿絕對是一絕。 

  楊明正吃著羊肉喝著羊奶酒，冷不丁的，酒肆門口傳來嘈雜的聲音，順著聲音看過去，門口是一個夥計正和人起爭執。 

  一個身上穿著破舊道服，身上髒了吧唧的老頭想進店裡，可是夥計不讓，因此才起爭執。 

  老頭雖然衣衫襤褸了點兒，還豎著髮髻，穿著道袍，看樣子一副道士模樣，被攔著不給進去，大聲嚷嚷著：「你憑什麼不給老道我進啊？」 

  夥計一擼袖子，大聲說道：「憑什麼，還能憑什麼，就憑你在我們這裡白吃白喝了兩次。一次兩次就算了，我要是再給你白痴第三次，我不是傻子了。你這老東西，是不是上次打你還沒打夠啊，你皮痒痒是不是。不想挨打的，就給我滾遠點，肚子餓，就出去自己打胡狼去！」 

  讓去打胡狼，就是說去死，老道士不樂意了，指著夥計的鼻子說道：「你這個傢伙真不是東西，老道之前不是說過，吃你多少，一定會有人幫我給還了，而且還會請我在你這裡吃一年半載都不成問題。你快放老道進去，今天老道一定讓你明白。」 

  「誰信你的鬼話啊，你再不走，我可不客氣了！」 

  酒肆里，楊明拿了根羊骨頭輕輕朝夥計一拋，「讓那個道士進來，他的帳我付了。」 

  「怎麼樣，我說中了吧。」老道士兩眼冒精光，摸著鬍子嘿嘿笑了笑，繞過店夥計就鑽了進去，來到楊明這桌，還沒坐下呢，抓起還剩下大半的羊腿就猛啃起來，活像是幾年沒吃過肉。 

  老道士看起來有把年紀了，起碼有七十多歲，渾身瘦了吧唧特別是臉，尖尖瘦瘦的，看起來肚子不大點，可是大半條羊腿，一陣狼吞虎咽，除了骨頭，全吞肚子里去了。吃完一條羊腿，還沒滿足呢，抓起羊奶酒瓶子就猛灌起來。 

  楊明招了招手，「夥計，再來兩條羊腿，酒也要。」 

  好一會兒，丟下兩根光禿禿的羊骨頭，老道士砸吧了下嘴巴，拍了拍圓鼓鼓的肚子，滿足的打了個飽嗝，看著楊明說道：「爽，真爽，老道這幾年還真沒吃的這麼爽過。小子，你夠意思啊，不錯，很不錯。」 

  蹊蹺，這個老道士絕對不尋常，也許這就是線索，楊明說道：「一頓飯而已，小意思。老人家，聽你剛才的口氣，似乎認準了有人會請你，你似乎還知道點別的事情？」 

  老道士搖頭晃腦說道：「沒那回事，老道胡言亂語了幾句而已。老道吃飽了，可是晚上還會餓，怎麼辦啊？」 

  楊明從兜里抓住一把銀幣，沒數，但至少有二十多個，往桌子上一丟，把夥計叫過來，「這些銀幣，夠這位老人家在你這裡吃一段時間東西了，我幫他墊付了飯錢。」 

  一大把二十多個銀幣，看的夥計眼睛都快直了，連忙點頭，「起碼夠一年的了，一年裡老人家您隨便來，隨便吃。」 

  「那我老道就不客氣了。」老道士笑了笑，對楊明一句話感謝也沒有，站起身就走。 

  楊明趕緊起身追上去，「老人家，你一定知道關於我的事情，能不能給指一條明路？」 

  「路，就在你腳下，你看不見，可是早已經踩了上去，但是路有兩條，選哪一條就看你自己了。勸你一句，大道無形，隨心而欲，莫管千般煩惱事，只取吾心……」 

  老道士下面的話，楊明沒聽清楚，老道士出了酒肆立即消失了，一下子無影無蹤。 

  別的人對老道士的失蹤似乎沒注意到，過路的過路，吃東西的吃東西。 

  楊明念叨著：「路就在我腳下，路其實就是找鑰匙的辦法，也就是說我已經找到辦法了，只是我自己還沒意識到。可是後面那幾句什麼意思，莫管千般煩惱事，只取吾心，也就是選自己心裡，難道說選自己心裡喜歡或是想做的事情？我現在心裡除了想找到鑰匙，還想做什麼事情？」 

  楊明實在是給那個老道士弄糊塗了，古里古怪的，說了的話基本上也等於什麼都沒說。 

  吉賽拉來到楊明身邊，看了看外面，早已經沒了那個老道士身影了，「老爺，你真善心。」 

  「是啊，我是挺善心的。」楊明的視線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吉賽拉的身上，硬要說現在除了找鑰匙之外還有一件想做的事情，或許就是面前的這個美麗的少女了，「先不想別的事情了，走，我帶你去買東西。」 

  「吉賽拉並沒有什麼需要買的東西呀。」 

  楊明笑道：「如果我說，是我出錢呢？」 

  吉賽拉狂喜，****著說道：「楊明老爺，您真是個最好最好的人。」 

  離開酒肆，楊明帶著吉賽拉就近找了一家成衣店，讓她挑選衣服。 

  街道不遠處一個拐角，老道士的身影出現了，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根系著金葫蘆的拐杖，解開葫蘆塞子，濃濃酒香飄了出來，喝了一大口酒，擦了擦嘴角，看向楊明所在的成衣店，自言自語著：「老道我的話，和幾十個人說過了，可惜沒一個人能選對該走的路，這個人，會不會選中呢？」 

  成衣店裡，楊明沒心思挑衣服，讓吉賽拉自己挑，沒多久吉賽拉來到他身邊，獻寶般轉了兩圈，「老爺，您看這件衣服好看嘛，聽說這個叫肚兜，是唐國傳過來的，是一個妃叫什麼楊耳環的弄出來的東西。」 

  吉賽拉身上穿著一件精美的肚兜，可是楊明沒覺得亢奮，反倒樂了，「美女哎，肚兜是不是那個姓楊，先跟了兒子又跟了老子再和乾兒子一起的妃做出來的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肚兜是穿在衣服裡面的，穿在外面的……叫圍裙。」 

  小城說小不小，但說大絕對算不上大，一天時間，楊明讓吉賽拉做嚮導，把小城給逛了個遍。 

  可惜一天時間，除了在酒肆遇到的老道士之外，就沒出現別的什麼可能是線索的事情了。 

  想著不知道可能還要在這裡呆上多少天，再加上實在不想窩在一個只有幾平方的小房間，楊明乾脆買下了離洪山的旅館不遠的一家大宅子。 

  一棟起碼五十多間房的三層石樓，前後兩個院子、牲口棚加二十多匹駱駝、五個僕人十個舞娘，所有加起來才一百個第納爾銀幣就買到了。 

  夜晚很快來臨，楊明呆在乾燥的沙漠綠洲小城實在不是沙漠舒服事，空氣乾燥就不說了，一颳風劈頭蓋臉的就給你撒點沙子塵土什麼，一天下來身上全是灰。 

  買房子的時候楊明了解了下房子的布局，主卧室賊大，而且邊上就有一個大浴室。 

  吩咐僕人把那可以稱作泳池的浴缸給灌上水后，楊明脫掉身上的衣服，進了浴缸，剛從深井裡打上來的水那叫一個清涼，人泡在水裡面舒服極了。 

  忽然，一陣清脆的鈴鼓聲傳來，身上穿著新買的漂亮舞衣的吉賽拉來了，就在浴缸邊上邁著小腳，扭著腰肢，搖著鈴鼓跳著舞蹈，極盡所能****著楊明。 

  楊明趴在浴缸旁，笑眯眯看著吉賽拉，這個吉普賽舞娘的舞姿絕對是殿堂級的，非常養眼，看到就挪不開視線了。 

  吉賽拉的舞蹈好看是好看，可是就一點兒不好，她的舞蹈是專門撩撥男人的，特別是現在，極力的撩撥著楊明，讓他的呼吸越來越粗重。 

  好一會，吉賽拉停了下來，坐在楊明邊上，小腳放到水中一晃一晃的，俏生生說道：「楊明老爺，我的舞好看嗎？」 

  「好看，看的我都想立即把你給吃了。」楊明的手朝著吉賽拉伸了過去，一把拽下她的面紗，露出那張美麗絕倫的臉蛋，「像你這麼漂亮的女人，為什麼會做一個街邊舞娘？」 

  吉賽拉說道：「我也不想呀，可是我是舞娘的女兒，是吉普賽女孩，註定了長大後會做舞娘的。老爺，你會不會覺得我很不好？可是我不那麼覺得，我們吉普賽人裡面有許多的小偷，舞娘，甚至有做更卑賤工作的人。可是，我們也有我們的自豪，我們走遍了世界，我們跳的舞蹈是世界上最美的舞蹈，我們的吟遊詩人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我們到處遊歷，每到了晚上，車子停下，搭起帳篷，點燃篝火，男人們彈奏起樂器，女人們圍著篝火舞動，真是太美了。」 

  楊明抓過吉賽拉的小手，輕輕一吻，「在月光下跳舞，確實不錯，那你怎麼在這個小城呆了兩年？」 

  吉賽拉說道：「兩年前，我的媽媽去世了，當時我有些厭倦漂泊的生活，就離開族人留在了這裡。可是我知道，我還是會離開這裡去遊歷世界的，因為我是吉普賽女孩，註定不屬於同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