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青春夢魘
周曉宇沉默良久，回複過來一大段文字：
“有一次我約她出來，她問我去哪兒玩比較好。我提出了再去錄像廳看影碟。
她說好，她想看一部叫做《鄉村老屍》的最新恐怖片。我滿懷歡喜的的答應了她，並提出這一次找個包間，兩個人一起看。她猶豫了一下，答應了。
我之所以提這建議，是帶著目的的。當晚，我訂了一個包間，我們選好了一些碟片，就關好門開始看。
很明顯，她的興趣和注意力都在電影上，而我卻不一樣。同樣的，當天我並沒有看進去任何電影的劇情，我的心思都放在了身邊這個女孩子身上。
這一次，我很自然的摟住了她，她一開始並沒有拒絕，但也沒有熱情的回應，隻是繼續看電影。這讓我有些失望。但基於她的專注，我又不敢做太大膽的舉動。
但我內心如同有一百隻螞蟻在爬，心裏一直癢癢的。最終我還是控製不住了自己，我用力將她摟住轉過身來，親了她的臉頰一口。
她似乎看起來有些反感，問了以我句‘幹嘛呢？’，我說：‘我好喜歡你，我控製不住自己’。她說，‘認真看，不許想歪了’。
但我怎麽可能認真看的進去？當時我在心裏做出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判斷：或許她隻是出於矜持才這麽說的吧。而我作為男人應該更加主動大膽一些。
所以我就不管她看電影的專注，在一步電影才播放到一半的時候，我再次摟住了她。
我的手任由自己的benneng肆意的摸索著，我熾熱的呼吸在她的臉頰，肩膀和脖子上摸索著，我渴望進入著那一片我從未見過的新奇美好的所在。
我以為她既然也同樣愛我，就不會拒絕我.但她的表現卻出乎我的意料。她似乎很認真的拒絕了我，將我輕輕推開，用嗔怪的語氣命令我：認真看電影，否則我生氣了！
我有些備受打擊的放開了手。但心中的渴望與激動卻無論如何也放不下。
就在那一晚的兩個小時中，我數次對她發起了一些不禮貌的舉動.甚至有一次扯開了她上衣的紐扣，在一瞬間我瞥見了一片我前所未見的高聳美好的雪白，這讓我心中的渴望向更深一步發展。
然而，她的態度是如此堅決與反感。當她再次拒絕的時候，我隻好道歉，我說：‘請原諒我，我太喜歡你了，控製不住自己的內心’，我希望這句話能引起她的同情與理解，但她似乎表現出一絲慍怒。
她整了整有些淩亂的衣裳，起身離開了錄像廳。我再次向她道歉，並說送送她，她婉拒了我。然後我就無奈與她分道揚鑣，回到了宿舍，帶著一身的沮喪。”
“回來後，我心亂如麻。既是因為自己所心中的渴望無法被滿足，也是因為那驚鴻一瞥，讓對她的身體的渴望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除此之外，心中也生出一絲的憂慮：從她今天對我有些反感的態度來看，我擔心因為這件事導致她不會在如同從前那般喜歡我了，甚至她會不會從此不理我了。
是的，我太在乎她，太愛她了，才會時時患得患失，害怕失去她。
然而，在乎恰恰是失去的開始，越擔心的事情，往往就容易發生。我心中隱隱的那一絲不好的預感，很快變成了現實。
第二天我去找她的時候，他拒絕出來見麵。卻沒有說任何理由。
我心中的擔心開始加劇。我怕她以後不會和我維持以前那種情侶關係，如果那樣，我不但失去了唯一女孩對我的愛，更是失去了我對她身體的向往與渴望的寄托。
我隻好在QQ上給她留言，為昨晚的事情求她原諒，並再次解釋自己是太喜歡她了才做出了不禮貌的舉動。但她在許久後，隻給出了淡淡的回應，說了句沒事。
從那以後，她對我的態度急轉直下，她不再是我們第一次見麵那時候雨中那個熱情洋溢的女孩。她對我所有的美好的姿態，如煙般散去。
在以後的日子裏，我隻偶爾約了她一兩次出來，但她不再答應我去任何二人相處的私密空間，最多也就是逛逛街。
而且聊天的話題也變得不再親密，看起來並不再像一對情侶的樣子。
我心中擔憂與失落著，有一次在QQ上忍不住問了她一句：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她在沉默之後，淡淡的說了一句：‘在網絡上剛認識你的時候，覺得你很好。第一次見麵，你也讓我挺喜歡的驚喜的。但我感覺現在，你變了一個人。現在的你讓我覺得害怕。’。
這句話並沒有明確的表示要拋棄我，但我卻已經看得出來她已經有那個意思了。果然，從哪以後，我每次約她她都不在答應我出來，QQ上也不太願意回複我的信息。”
周曉宇講到這，停頓了下來。
孫軼民讀完這長長的文字，心中不禁感慨萬千。這確實是一個令人悲哀的故事轉折。
一個本來對他如此熱烈主動的女孩子，在周曉宇迅速愛上她之後，卻開始變得冷淡並且最終形同陌路。
在這場情事中，先主動的人並沒有怎麽樣，反倒是被追求的那一個，最後成了被拋棄，被傷害的人。
而這周曉宇對雪兒在身體方麵如此強烈的渴望，也是他心中痛苦的最大來源。自從初嚐異性身體的美好之後，孫軼民能在一定程度上體會周曉宇愛而不得的痛苦。
“後來的事情，你應該也也猜得到。”周曉宇又說道，“她不再理會我，但我仍然不甘心放棄。雖然殘酷的現實表明她已經不愛我了，但我仍然也要試圖去挽回她。
我不僅想要挽回她對我從前的那般的愛，更要實現心中對她那美好身體的渴望，我仍然渴望有朝一日能完整的得到她的身體，彌補之前心中遺憾。
你知道我是有多麽渴望，多麽痛苦嗎？畢竟當年我是血氣方剛的少年，對異性有著本能的向往。加之我又是如此喜愛雪兒，而且還領略過她身上的風光。能不渴望一親芳澤嗎？可惜我偏偏得不到！極致的渴望導致了極致的痛苦。
這看起來就像是老天爺故意捉弄我一般：它故意讓我看見那種美好，卻偏偏讓我望而不得。可以想見：如果我沒見過那一片雪白，作為一個懵懂無知的粗男，我的痛苦可能會少一些。
深陷情感旋渦之中的我，已經將理智已經完全拋在了一邊。我不懂得采取合適的方法，隻會傻乎乎的到她住的那座宿舍樓之前大聲喊她，去哀求她，用討好的話挽留她，甚至試圖用自己的眼淚去打動她。
但我卻不知道越是這樣做越是令她反感，令她對我的最後一絲好感都被消耗殆盡。
後來有一次，當我在校園的路上意外碰到了她，她竟然和一個男人手拉著手，有說有笑的。
我驚訝的盯著她，她卻若無其事的對我說了一聲：你好。就好像我隻是她一個有過一麵之緣的朋友一般。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雖然沒有對我明確的說過分手，但她以這種方式表明了她堅決的態度，她要徹底拋棄我。在那一刻我才徹底死心。”
“從那以後，我心中的精神痛苦又多了一層。原本被失戀的痛苦和生理渴望折磨的我，又要多承受一種嫉妒的精神折磨。我時不時就會忍不住去想象，她和新的男朋友如何如膠似漆，而他輕易得到了我夢寐以求的雪兒身上的東西。這樣的嫉妒讓我精神進一步瀕臨崩潰的邊緣。”
“我們就這樣結束了。那時候已經是大四下半學期。最終我帶著絕望與無奈，離開了校園。在老家的那個夏天，我大病了一場。
兩年之後有一次，我曾回到了大學校園。不為別的，就為了心中懷念的雪兒。即便我知道她早已經畢業離校，但我心中仍然放不下她。
我買了長途車票來到學校，我走遍了學校門口的那一條商業街，瀏覽著當時與她在一起的那些地點，回味著曾有過的美好與苦澀。
我最終停留在了她的宿舍樓前。我走上了樓梯，來來往往的都是一些陌生的麵孔。
我站在了她那間宿舍的門口，房門上了鎖，處於待租狀態。我知道她已經搬走了，眼前早已物是人非人去樓空。但我仍然在哪裏的呆了一整個下午。最後，我流著淚，默默離開了校園。”
周曉宇的故事，至此大致結束了。孫軼民坐在電腦前，久久沉默。他以前從來沒有想象過，這個文質彬彬弱不禁風的男人的內心，竟然是如此的激越澎湃，他的經曆又是如此的錐心刺骨。
這一刻，孫軼民的心似乎被針紮了似的難受。周曉宇聲淚俱下悲慘過往的講述，以及那種的那種刻骨銘心的痛苦深深的打動了孫軼民。此刻，一陣陣的同情與悲憫衝擊著他的心房，讓他在不知不知覺之間濕潤了眼眶！
悲憫與同情之餘也，孫軼民心中又泛起一些愧疚無法放下。
孫軼民當然知道，周曉宇剛才所說的那個與雪兒牽手的男人，其實就是孫軼民自己。隻不過周曉宇是出於善意，刻意將這一段輕描淡寫帶過而已。孫軼民清楚的記得當時，周曉宇在絕望與憤怒之下與自己當場翻臉斷絕友情。
然而，周曉宇或許並不知道，這個雪兒之所以找孫軼民做男朋友，一開始的動機確實是為了讓周曉宇死心。但他此刻，孫軼民並沒有打算將這一原委說出口，生怕周曉宇再次受到刺激。
良久之後，周曉宇做了一個總結陳詞：“我的這些往事，埋在心裏太久了，沒有任何人知道。今天之所以對你們說這些，是因為你倆在我心目中一直是最好的朋友。但是我隻會和你們分享，也希望你們幫我保密，不要跟任何人講。”
周曉宇一席話令孫軼民心中感動不已，他誠懇的說出了一句：“放心我會保密。而且我對你也是一樣的。正因為如此，這些年我才一直懷著愧疚，想找你說清楚。不管怎樣，我也是無意中傷害了你，我再次向你道歉。”
“真不需要的。”周曉宇回複：“這不是你的錯。”
周曉宇冰釋霜解的友好態度令孫軼民略微釋懷。相較於從前，他這一次的愧疚稍稍減輕了一些。
畢竟周曉宇所陳述的再度事實表明，導致周曉宇和雪兒分手的本質原因，確實不在於孫軼民。而周曉宇被雪兒拋棄的真相，也已經浮出水麵。
他回道：“嗯，那就好。聽你這麽說，我也釋然了。”
柳榮華也說道：“放心吧！好兄弟。我會幫你保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咱們兄弟三從此再續前緣！”
“謝謝好兄弟！”周曉宇道：“現在想來，自己的這段遭遇，其實很諷刺。它就像是上天跟我開的 一個玩笑。我本以為雪兒是上天讓我脫單的恩賜，卻收獲了一段痛不欲生的經曆。”
周曉宇的話語似乎在控訴著對命運的不公。孫軼民默然，無言以對。
周曉宇又道：“我其實一直嫉妒你們。我嫉妒你們擁有的顏值，身材，條件，才華。擁有這些，可以讓你們輕鬆泡妞無數。而不會如同我等屌絲，在追求異性麵前如此坎坷。如果我有你們這些條件，我所遭遇的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唉，你有你的優點，不要妄自菲薄。”柳榮華勸慰道，“另外，過去的事情以後不要再提，免得空自傷神。還有，你這名字太傷感了，順便改一下吧！”
“名字不改，留作紀念。但這不代表我沉湎於過去。其實我早已經走出了這一段往事。”周曉宇坦然道。
“那我們就放心了。”孫柳道。
周曉宇又道：“你們可能沒經曆過這樣的傷痛，所以也不會明白【走出】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你說說看。”孫道。
周曉宇：“我剛才說了那麽多，本質上隻是以回憶的口吻描述往事的細節。但這並不代表我還沉迷在往事中無法自拔。
其實這些細節中有值得留戀的美好，也有刻骨銘心的疼痛。但不管怎樣，過往的那種美好與幸福，以及失戀的傷痛，都已經在我心中消失了。
事實上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對她已經沒有當初那種炙熱的愛戀了。我剛才所表述的那種美好與幸福，也隻是存在於記憶中。
換句話說，我現在想起她，心中並沒有所謂的幸福，我隻是在心中記得，當時自己覺得很幸福。
同樣的，我的心中早已經沒有當時的痛了。我心中的記得的，僅僅是當時覺得很痛。”
孫軼民琢磨良久周曉宇的話，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回複了一個嗯字。
“我不記得當時的幸福，我隻記得當時覺得很幸福。我不記得當時很痛，我隻記得當時覺得很痛。”這是周曉宇剛才所表述的內容的精簡概括。
這裏麵的意思孫軼民略微能懂：也就是說雪兒對周曉宇而言，不再是一個帶給他短暫甜蜜與無盡痛苦的女孩，而應該隻是他記憶中的一個符號罷了。
這得是多麽複雜而深刻的領悟呢？想來，沒有經過這種刻骨銘心的愛與痛的人，是無法真正得到這種領悟的。
而神女對孫軼民造成的傷害，其實也如同當年雪兒之於周曉宇。她曾同樣給孫軼民造成了錐心刺骨的傷痛。多虧後來有了依依的安撫，才讓他勉強從這場情殤中走出來。
但他完全走出來了嗎？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如今想起神女，他心中還是有隱隱作痛。
孫軼民感覺自己的痛苦經曆，仿佛就是上天對於他無意傷害周曉宇的一種報應。這可真是天道好輪回。
隻是，他依然覺得周曉宇所承受的痛苦，應該要比自己更加深重。
畢竟除了失戀，周曉宇還要承受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碰觸過異性身體的美好卻無法完全得到的那種痛苦。初嚐異性美好的孫軼民，在一定程度上能理解周曉宇的痛苦。
那種痛苦，似乎類似於林春紅給柳榮華造成傷害。
孫軼民最終說了一句：“謝謝你對我的諒解。也很高興你終於放下了。”
此時柳榮華說道：“聽了你的故事，我有一個結論：她應該是屬於那種容易動情，也容易忘情，習慣於見一個愛一個的女人。簡答的說，就是花心淺薄水性楊花。再則，我說句你不愛聽的，她長得很一般，除了皮膚白一些，別無是處。
比她好的女孩，一抓一大把。所以她根本不值得你這樣愛她。還有：她這種女人品德不怎麽好。她看到你如此依戀如此傷心，卻毫不手軟殘忍拋棄你，並且毫無歉疚之意就去另尋新歡。”
柳榮華此話讓孫軼民頗為認同，他想起了當初雪兒對他謊稱周曉宇沒有與她交往過純粹是周曉宇一廂情願糾纏她。可見這女人內心狠毒。
他說道：“榮哥閱女無數，他的判斷是準確的。而且從我自身角度來看，我也覺得雪兒再普通不過。當年我隻是為了在畢業前脫單，加之她主動對我示好，我才勉強接受了她而已。事實上我對她沒有多少感情。”
周曉宇回複了一個微笑的表情。卻又問道：“那你和雪兒後來怎樣了？”
“畢業也就分了。”孫道。
“為什麽分了呢？”周問。
“我們微薄的感情也經不起距離的考驗。我畢業後她繼續留在學校，很快另找了一個男的。正如榮哥剛才所說看來她是挺花心的。”孫道。
“原來如此。”周曉宇感歎道，“是的，我現在回頭來看，她也不過是一個普通女人罷了，她身上的光芒，其實是我給的。她在網上聊聊天就喜歡上我，當時我就覺得奇怪。現在看來，確實如同你所說的那樣，有些淺薄吧。”
柳榮華道：“嗯。我覺得你其實也沒有那麽深愛他。作為一個懵懂無知的小粗男，當年的你沒有經曆過愛情，所以你心中渴望一種被愛的感覺，渴望脫單，以及渴望體驗女性shen體的美好。而恰恰是在這種時候，雪兒作為你的初戀，剛好出現在你的世界。於是你很自然的深陷其中無法自拔，覺得自己離不開她，非她不可。其實你現在回過頭來想想就會發現，你的這些需求完全可以在別人身上獲得滿足。”
孫軼民也讚同道：“沒錯。天涯何處無芳草。”
“嗯，你們說得對。”周曉宇停頓了一下，然後向孫軼民問出了一個直白的似乎也關切的問題：“那你，得到了她沒有？”
“沒有。”孫簡答。
“真的沒有？”周曉宇的語調帶著不信任。
“真的，我實話實說。”
“騙人。我不信。”周曉宇附帶了一個憨笑表情。
“真的，這句話，我是發自內心的。”孫軼民信誓旦旦的說道：“我願意拿我的人格，以及我對你的深重的友情發誓，我說的這句話絕對真實。你把如此不堪的往事都告訴了我，我還有什麽必要對你隱瞞自己的事？”
此時孫軼民之所以如此鄭重其事，是有他的考量的。
他心中明白周曉宇是在意他有沒有shui過雪兒這一點的，而且這也是當年造成他無盡痛苦的根源之一。而如果讓周曉宇相信當年孫軼民並沒有碰雪兒，周曉宇或許會更加釋然。至少，可以少一些嫉妒的折磨吧。
“好吧。”周曉宇附帶了一個憨笑的表情，又道：“那現在你有沒有和雪兒聯係呢，比如在QQ上？”
孫道：“很少。我隻記畢業第二年她說自己嫁人了，後麵就沒怎麽跟她說話了。你呢？”
“畢業後我也曾斷斷續續的挽留過她，但是她對我已經沒有好感了。有一次她對我坦言，我早已不是當初在QQ上相識的那個人了，回不到過去了。到此我就徹底死心。”
一段6年以前的青春往事，似乎在今天才畫上了句號。
周曉宇提出自己先去吃飯，飯後有時間再來聊聊和雪兒分手之後的故事。
孫軼民和柳榮華答應著，也準備先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