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無路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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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過後，離平安夜也不遠了。今日周三。後天周五平安夜，周六是聖誕節。
自被張心瑤拋棄無情以後，孫軼民全身心投入忙碌的工作，以求轉移注意力減少失戀的痛苦。
《天問》公測準備工作進入最後階段，工作任務日日繁重。
下班後坐地鐵回家。在車廂內擁擠的人群中，他無意中瞥見一對情侶緊緊依偎在一起。
這一幕，再一次深深的刺痛了他。
他想到了剛剛被女友拋棄的自己，煢煢孑立，顧影自憐。一時間心中無比落寞。
他想起那天與神女約會後回家的心情。
那時候，她對他甜蜜表白讓他沉浸在幸福中，從而讓他不再豔羨那些公共場所秀恩愛的情侶，並憧憬著自己很快也可以那樣。
但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轉眼之間自己已經失去了這個機會。
望著眼前的情形，他進一步聯想到了慕容。
能與自己心愛的人緊緊依偎，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慕容與她情同燕兒，想來也會如此吧？
很快到來的平安夜和聖誕節，慕容一定會從另一個城市過來陪她。而她一定會好好的珍惜在一起的時光。他們在一起一定很甜蜜如膠似漆。
這樣的聯想再次牽起了心中那一根針，此時它正無情的刺破他的心房，引起陣陣抽痛，並滴血不止。
下了地鐵，他迫不及待的點上煙走路回家。自複吸之後，他抽煙的數量比以前增加了。
他有種悲觀的想法——可能這一輩子，自己再也離不開它了。
看著多年的戒煙努力已經毀於一旦，心中感覺自己確實可笑——他的命運總是被柳榮華言中。
路旁的商鋪櫥窗展示琳琅滿目的商品，他的目光被一件展出的男士服裝吸引住了，在櫥窗前停下了腳步。
模特身上是一件造型時尚的男款毛衣，深藍色亮彩絨線，讓人感覺穿在身上一定很溫暖。
模特脖子上則包圍著一條純白色圍巾。
“我給你織一條圍巾吧！”神女的當初承諾言猶在耳。
隻為這句溫暖的話語，他曾滿懷憧憬並切切期盼冬天的到來。但如今寒冬已至，他卻再也等不到那條圍巾了！
他現在想來，這或許隻是她隨口說出的一句承諾罷了，是他過於認真了。
就如同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一樣：他曾以為自己對她而言是獨一無二不可或缺的。現在看來，自己頂多算一個她可以隨時放棄的“備胎”罷了。想到這，不禁悲從中來。
一陣寒風迎麵而來，徹骨的涼意透過單薄的襯衣，如同無情的利器一般，似乎要穿透肌膚，直取內心。
這一刻他的心情墜入的冰冷的深淵，無從逃離。
他條件反射般的掏出了煙盒，抽出一個叼在嘴上，然後舉起打火機準備點燃，卻突然想起一分鍾之前剛剛吸完一根。
他猶豫了兩秒，還是點燃了。
節日，情侶，圍巾……這一路上的這一切都在一遍一遍提醒他：他剛剛失去了生命中最摯愛的女人。
他加快了腳步，希望盡快擺脫一路上的刺痛，回到家中在密閉空間尋求一些麻痹與解脫。
家中空無一人，柳榮華應該是出去約會了。
他放下公文包，癱坐在沙發上。望著柳榮華的電腦，不知為何，又聯想到了醉風月這個遊戲，進而，又聯想到了她。
此時，他忽然感到自己此前的做法很可笑。
他希望通過刪除與她的一切聯係來忘掉她以求得解脫，但現在他才發現這是徒勞的——他永遠無法擺脫她無所不在的影子。
在街路上，在地鐵，在一切公共場所，總有一些情景讓他聯想到她。
就算是躲開繁華的街市閉門不出與世隔絕，生活中的任何一點哪怕與她相關的細節，都會令他不由自主的想起她。
他對她已經無處可逃，他感到了一陣絕望。
此時，他下意識中想到了柳榮華。他希望在家中依靠兄弟尋找一些精神安慰，但此時柳榮華偏偏不在家。
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柳榮華在電話中告知他正在與林春紅逛街。
柳榮華以得意的語氣告訴他：“今天我跟她一起喝茶，她坐在我旁邊，忽然靠過來把頭靠在我肩膀上。我聞到了她身上的氣息真是讓人陶醉。”
“恭喜你即將大功告成。”孫軼民無精打采的回了一句。心中懊惱：“連兄弟都要欺負我！”
柳榮華又吹噓道：“我已經跟她約好了。她平安夜跟我去上次的溫泉酒店。看來我終於可以彌補遺憾了！”
“好吧，那不打擾你們了。”孫軼民掛掉了電話，把手機丟在茶幾上。失望之中又掏出了煙盒。
此時桌子上的手機響起了一陣短信提示音和振動。
拿起來一看，是依依發來了短消息：“怎麽遊戲裏給你留言都不理我呢？”
孫軼民前日卸載了遊戲，眼下有些糾結該怎麽回答。
猶豫了一下，便如實交代：“我棄遊了。卸載了遊戲程序。”
“為什麽？”依依驚問。
“沒什麽。”孫道。
“有什麽事情我們可以商量，不要棄遊。你棄遊叫我怎麽玩得下去？”依依有些著急。
孫軼民不語。
依依又道：“快上遊戲來，短信說話不方便。”
一句話令孫軼民心中有些動搖。
此時他心中也有一絲僥幸。
他想，自從前日刪除了遊戲之後，有沒有可能在這期間神女會給他留言呢，或許她對自己當時的態度有所內疚呢？
而依依的請求給了他這種僥幸心理一個實施的理由。
這樣想的時候，他重新到遊戲官網下載了客戶端。然後給依依回複了一條短信：“我重新安裝，待會兒遊戲見。”
花了20分鍾下載完畢安裝，然後重新登錄，上線。
係統提示官方此次對遊戲進行了一個版本更新，推出了鳥圖騰副本的新玩法：在鳥圖騰副本中增加掉落終極飛行戰鬥坐騎——【夋】。
以及安排了一係列聖誕-元旦慶典福利活動。具體活動種類繁多，他懶得瀏覽。
遊戲界麵左下方有一堆的未讀信息提示。他帶著期望以一一打開閱讀。
當讀完最後一條信息他失望了。給他留言的是眾多的遊戲好友，這其中唯獨沒有神女。
從好友列表看，她此時也處於離線狀態。
此時依依發來了消息：“為什麽棄遊？”
“沒什麽，隻是近日不太順心。”孫敷衍道。
“你的神女呢？”
“分手了。”孫軼民坦白道。
“啊！你們之間怎麽了？”
“沒什麽，都過去了。”孫道。
“前陣子我看她去了秋爽齋，後來不是回來了嗎？我還以為你們和好了。怎麽突然這樣啦？”依依追問。
“他和別人好了。”
“啊！是誰？”
“慕容。”
“你那麽好，她為什麽要拋棄你？”依依不解道。
“就是當初吵架的那一件事，我沒有處理好，才導致這樣的後果的。”
“情侶之間吵個架也不至於分手啊。”
孫沉默猶豫了一陣，答道：“這事情說起來有點複雜，一言難盡……”
“你如果願意的話，可以說給我聽聽。我保證對此保密。”依依道。
孫軼民猶豫了一下，將事情從頭到尾詳述了一遍。包括神女和慕容的那件事。並囑咐依依保密。
依依承諾保密，並感歎道：“我一直以為她還不錯。真想不到，她竟然是這樣的女人。”
“唉，算了，或許是我真的不配她吧！我這個人情商低，不懂得女孩子心思，也不會玩套路去討女孩歡心，想來這也是我注定的下場。而那個慕容，她也本來就鍾情的，這樣的結局也是正常的。”
“我覺得，是她配不上你。她拋棄了你，倒是讓你有了更好的選擇。我相信你將來會遇上更好的。”依依安慰道。
“謝謝你的安慰。隻是，除了她，我再找不出另外一個讓我鍾情的了。”
“失戀中的人總是這樣的。認為在這個世界上，自己永遠離不開一個人。”依依道，“其實等將來你回頭看看，會發現這樣的想法很可笑。世界上沒什麽人是你離開了就活不了的。”
“或許吧。”孫軼民不置可否，興意闌珊。
“對你的事情我很遺憾，希望你能想開點。”依依再次安慰。
“嗯。”
“那你棄遊了，難道就=連我這個朋友都不要了嗎？”依依語氣帶著嗔怪。
“隻是不想上遊戲，現實中你依然是我最好的朋友。”孫道。
“現實？現實中咱們隔得那麽遠，離開了遊戲，能有什麽聯係？”依依語調悲觀。
見她這麽說，孫軼民心中略有愧疚，安慰道：“不會啊，你來深圳，可以找我玩啊，我都會招待你。”
此時依依突然似乎想起了點什麽，問道：“對了，聖誕節快到了，你打算怎麽過啊？”
說到聖誕節，孫軼民心中一陣失落。
原本約神女一起過節日的計劃，目前已經成了泡影。想到這，不禁悲從中來。
心中沒底，孫軼民便回了一句：“單身狗還能怎麽過？”
“這個聖誕節剛好在周六，後天周五就是平安夜了。周五我會在深圳過節日。如果你有空的話，也可以到時候來我家喝茶。”
依依熱情的邀請讓孫軼民感覺到了一絲溫暖，猶豫了一下，回道：“到時候再看，如果有時間的話……”
依依沒有再勉強，轉而說道：“好，現在閑著沒事，我帶你去東海逛逛吧？”
“好。”孫軼民順從的回複了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