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了結
官道上整齊的行軍聲整齊而又有力，南越的援軍在李責毅的帶領下向襄月城進發著。甘融由於身受重傷，被護送回帝都養傷。
當一切都結束的時候，已經到了破曉。深秋的襄月城結上了一層薄薄的秋霜。天很冷，血也已經冷了，城樓上的屍體太多，清理起來需要花上許多時間。
日出過後，當眾人清理城樓上的屍體時，才發現了倒在城樓上的蒼遼王，一支長槍刺穿了他的心髒，他的雙手還拿著兩支被折斷的槍頭。
蒼遼王的長戟洞穿了霍耀章的胸膛，他所有的肋骨都被打碎了，整個人被長戟釘在了地上。襄月城的守軍所剩無幾，活下來的基本都是由於受傷而沒有加入戰鬥的。
南越的蒼遼王和西寧的東征元帥同歸於盡了，在那個明月當空的夜晚，襄月城的王用自己的生命守護住了這座城池。他的鮮血和其他士兵的融在了一起，永遠地睡去了。
西寧東征大軍死傷近十萬，襄月城的城牆全部被染成了紅色，過去了半個月，才處理完了所有的屍體。經過了幾場大雨，襄月城的城牆依舊是暗紅色的。
南越帝都。
趙淩霄批閱完了最後一封奏折，戰爭落幕後，他一直齋戒至今。每天都有關於戰後的事情需要他來處理。安撫百姓，重修建築，處理屍體，慰問死者家屬。每一天他都會忙到很晚。
“可真是累死朕了。”趙淩霄走出了靜心殿，伸了個懶腰。
“大戰過後應當休養生息，陛下隻要處理過戰後事宜，便可天下太平。”柳鬆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
“柳鬆，可否陪朕去喝上一杯？”趙淩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輕歎了口氣。
“陛下是想借酒消愁？”柳鬆問道。
“非也，”趙淩霄搖了搖頭，“帝皇之愁，愁之天下。朕若是借酒消愁，那恐怕是要喝盡天下之酒，才能消天下之愁了。”
“哈哈哈，陛下所言極是。但微臣若是來陪陛下喝酒，那誰來守這皇城呢？”柳鬆問道。
“有我在，皇城無事。”扛著烈刀的甘融走了過來。
“甘融，你的傷好了？”柳鬆驚訝地問道。
甘融出征負傷後，皇城一直由秋蓬和柳鬆兩人守衛。如今甘融傷愈歸來，再次擔任起了影衛的職責。
“一場腥風血雨已經結束了，也不知道新的一場腥風血雨什麽時候會再來呢？不管怎麽說，趁著下一場腥風血雨來臨之前痛飲一番吧。”趙淩霄一邊說著，一邊朝禦膳房的方向走去了。
藏劍城。
相比起襄月城的損失，藏劍城這邊倒是輕了許多。不過許多精英劍客卻也是死在了戰場上。雖然藏劍城看起來隻不過傷亡數千士卒，損壞少量房屋，實際上葉氏劍廬的損失卻是頗為嚴重。
這一段時間，葉氏劍廬的人手少了許多。有的正在養傷，有的在葉呈樂的帶領下安葬死者。葉存昊倒是繼續造劍，葉知銘則是處理城中的事宜。
葉霜痕和葉醉城開始籌劃起了闖蕩江湖的計劃，孔明臨走之前留給了他們一張武林勢力的分布圖。從南越到西寧再到北燕，能夠排得上名號的宗門都被記錄在了這張地圖上。
不過兩位少年也沒有急著離開藏劍城，他們每天在新建的演武堂內修煉劍術，兩人的劍法也是取得了突飛猛進的提升。
練劍之餘，兩位少年依舊會到河裏撈魚，就著藏劍城裏的佳釀吃著烤魚。每天喝到微醉後回家，逍遙自在莫過於此。
上陣殺敵成為了百姓們的一段佳話，經常會有人向少年們問起這件事。不過兩位少年總是避而不談，或者用別的借口推脫。或許對於兩位少年來說，戰場並不是個好地方，更不是個值得回憶的地方。
葉醉城和葉霜痕坐在了篝火旁，將一隻用黃泥包裹上了的野雞丟進了火中。串在竹簽上魚靠在一邊，文火慢烤著。兩壺佳釀放入了裝滿熱水的盆裏溫著。
“霜痕，你說我們闖蕩江湖要做些什麽事情呢？”葉醉城激情澎湃地問道。
“去中原參加洪武會，那是天下武林爭奪席位的日子。各大門派都會派出高手前來比武，贏的人會被天下武林所共識。我們兩到時候就代表葉氏劍廬的年輕一代，名震江湖。”戰爭結束過後，葉霜痕終於有了少年的模樣。熱血與夢想，以及對江湖的向往。
“好呀，到了那一天，我酒劍仙救回被天下所共識了，哈哈哈！”葉醉城手舞足蹈地說道，拿起了一壺還沒有溫好的，仰頭喝了一口。
“酒還沒有溫好，怎麽就喝了？”葉霜痕將烤魚翻了個麵，抬頭望著葉醉城。
“酒沒溫好，就算想喝也是可以喝的。就像我們的武功還沒有大成，想要闖蕩江湖一樣可以出發。”葉醉城將喝了一口的酒又放回了水盆中。
“來來來，我們再試一劍。”葉霜痕拿起了放在手邊的夜闌劍。
“好呀，怎麽試？”葉醉城一腳踢起了自己的稻歌劍，穩穩地用手接住了。
“萬壑蒼山，欒滄劍法好久沒一起試試了，如今我們兩人的實力都有所提升，或許這套組合劍法，變強了不止一星半點。”葉霜痕的雙眼之中閃爍著火熱的光芒。
“好，來！”葉醉城也是興致極高，自從第一次拆掉了演武堂之後，兩位少年一直都沒敢再試一次這組合劍法。
兩股劍氣在河邊的空地上觥籌交錯，極為強烈的內力帶起了一陣颶風，將河水卷得高達數丈。河岸邊的鵝卵石也一同被卷起，隨著劍氣下落，整條河流瞬間被激起。
與此同時，燒烤的香味和酒香同時彌漫開來，野雞和魚熟了，酒也溫好了。兩位少年笑著坐了下來，舉杯共飲。敲碎了烤幹的黃泥，將香噴噴的野雞撕成了兩半。
雞骨和魚刺被兩位少年隨手丟進了篝火之中，喝得微醉的兩位少年在河邊舞著劍，逍遙快活，悠哉遊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