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藏劍閣
入秋已有些時日，北燕大概開始落雪了，南越也已經變冷了起來。然而葉霜痕踏進藏劍閣時，卻如同踏入了千年冰窟，穿著厚實外套的他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大多數利劍的劍氣都是森寒的，單單幾把或許感受不明顯，但若是將數十把寶劍陳列在這裏百餘年不出鞘，寒氣會很輕易地彌漫整個藏劍閣。”葉知銘伸手在牆壁上一撫，一顆夜明珠發出了青白的光芒。
整個藏劍閣都極為密閉，上至屋頂，下至地磚都采用了上好的晶石加固，即便是逍遙天境的強者都難以摧毀。藏劍閣內裝上了許多夜明珠，隻要注入內力，夜明珠便可以光亮一個時辰。
“師傅，你剛剛說，大多數利劍的劍氣都是森寒的。那也就是，還有一些劍的劍氣是溫暖的嗎？”葉霜痕看著正在將藏劍閣內的夜明珠一一點亮的葉知銘。
“當然，你存昊師叔所用的藏鴻劍便是純陽之劍。劍氣如同熱浪，灼烈無比。倘若藏劍閣內都陳列著這樣的劍，那麽走進來就如同到了火焰山，燥熱難耐。”葉知銘點亮了最後一顆夜明珠。
“那這藏劍閣內的劍都是寒的嗎？”葉霜痕問道。
“不全是，不過精鐵本是冰冷的，純陽之劍隻有極少數人可以掌控。”葉知銘站在了藏劍閣的正中央，“來看看吧，每一把劍的名字都寫在下麵了。”
原本漆黑一片的藏劍閣已經變得亮堂了起來，各式各樣的寶劍整齊的排列在四周。雖說葉氏劍廬多用長劍，不過細劍，重劍，雙股劍在這裏都有收藏。
“這是···”葉霜痕指著一柄劍長近四尺，劍刃寬厚無比的重劍。
“你父親的佩劍，破軍劍，如果你喜歡的話，也可以帶走。”葉知銘語氣平淡的說道。
“不了，破軍劍是將帥之劍。我想當一個江湖浪客，怎能佩破軍劍。”葉霜痕搖了搖頭，又看向了其他的劍。
一柄長劍忽然吸引了葉霜痕的目光，他仔細打量了一番，覺得頗為眼熟。低頭一看，下麵的竹排上卻沒有寫明劍的名字。
“白玉劍鞘，銀絲劍穗，劍長正好二尺半。這好像是朝歌劍客的顏如玉吧。”葉霜痕不解地撓了撓頭，顏如玉的確是由葉氏劍廬所造，不過幾年前就被孔明放在隨身攜帶的書箱裏了，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藏劍閣呢。
“你這麽說倒也沒錯，當年你存昊師叔打造出了這把劍，被朝歌劍客相中，取名顏如玉。他覺得這把劍甚是好看，一年之後又打造出了一把外觀一樣的寶劍，放進了藏劍閣中。隻不過顏如玉已經有了一把，也不知道這把劍該如何命名，索性就空在這裏了。”葉知銘解釋道。
“這也是名劍嗎？為什麽長得這麽奇怪。”葉霜痕看著角落裏一把不起眼的長劍。
“此劍名為稻歌劍，劍穗形如稻穗，劍鞘和劍柄全由原木所製。長劍歸鞘之時，看起來就像一根木棍，雖然樣子醜了點。但好歹也是藏劍閣內唯一一把稱得上暖的劍。
你存昊師叔嚐試了數十種淬火之法，毀掉了上百個劍胚，才尋到奇酒淬劍之法，造出了這把稻歌劍。”葉知銘雖然嘴上這麽說，可是要他佩上這把造型怪異的劍，他也是不願意。
“雖說如此，正常人應該都不會選這把劍吧。”葉霜痕笑道。
“我也覺得。”葉知銘點了點頭。
葉霜痕又向前走了幾步，卻感覺溫度又降了幾分，身上的汗毛全部豎了起來。葉霜痕真有些後悔自己沒將冬裝穿起來了。
“夜闌劍，好像還不錯的樣子。”葉霜痕看著這把通體黑色的長劍。上麵並沒有劍穗，從劍柄到劍鞘都是純黑色的。倘若熄滅掉幾個夜明珠，恐怕在這光線昏暗的藏劍閣內都看不見這把夜闌劍了。
“一天中最冷的時候便是夜闌之時，所以這把夜闌劍寒氣尤盛。你存昊師叔在寒冬的夜晚鍛造此劍，淬劍池的水都已經結冰了。他將燒得通紅的劍刃直接刺入冰塊之中，整個淬劍池瞬間沸騰，這把劍卻變得冰冷無比。”葉知銘熟知藏劍閣每一柄劍的來曆，而對這一柄的印象尤為深刻。
“師傅，我就要這把了。”葉霜痕迫不及待地說道。
“不錯，有眼光。”葉知銘點了點頭，一股掌力將劍的名牌吸到了掌心，用內力將其焚為灰燼。
“現在可以取劍了，倘若不毀掉名牌，所有的護閣劍客都會殺進來的。”葉知銘說道，這個秘密知道的人並不多。
葉霜痕取下了掛在牆上的夜闌劍，隻覺得掌心無比冰冷，自己的雙手仿佛要凍僵了一般。他試圖調動自己的內力來抵禦寒冷，可是內力似乎也在劍氣的渲染下變得冰冷。
兩人離開了藏劍閣，再次回到了演武堂內。葉霜痕手中的夜闌劍始終散發著寒氣，在他的衣袖上留下了一層薄霜。
“拔劍吧，鋒芒畢露之後，被劍鞘所束縛的寒氣全部釋放出來，這把劍就能任憑你來掌控了。”葉知銘正說著，手中的凜舞劍已經率先出鞘。
葉霜痕握緊了劍柄，五年前，葉存昊打造出了夜闌劍，次日便納入了藏劍閣，此後五年未曾出鞘。
“哼！”葉霜痕低喝一聲，夜闌劍的劍鞘十分緊密，他不斷朝手心調動內力，夜闌劍才有了即將出鞘的趨勢。
葉霜痕再一次調動內力，磅礴的真氣已有外泄的趨勢。夜闌劍奪鞘而出，淩厲的劍氣朝著四麵八方襲去。葉知銘將凜舞劍一揮，瞬間包裹住了那些外溢的劍氣，緊接著傳來一聲悶響，演武堂又恢複了平靜。
“可以了，從現在起，夜闌劍正式屬於你了。”葉知銘收回了凜舞劍。
“多謝師傅。”葉霜痕低頭看著手中的夜闌劍，銀白色的劍刃極其光亮，看不見一絲雜質。光亮的劍刃與那漆黑無比的劍鞘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的確是一把好劍，葉霜痕滿意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