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何處無芳草
看見曉曉通紅的臉頰，葉氏劍廬的兩位少年也懂了其中的含義。至於君子堂的少年們，早已習慣了師兄師姐的打情罵俏，各自找了地方席地而睡了。
葉醉城拍了拍蕭沐雨的肩膀，對他說道，“注意身體，好好休息。”
由於客棧裏的人變得多了起來，葉霜痕和葉醉城共坐一張長凳，背靠背睡下了。少年們特意給蕭沐雪留了一個風小一些的角落，接著將兩張木桌拚了過去，蕭沐雪就在上麵睡下了。
此事，曉曉獨自站在客棧門前，蕭沐雨就在她身後不遠處，揉著自己的耳朵。拔劍張弩的氣勢已經過去了，如今的月光看起來頗為柔和與美麗。
“出來吧，我當師姐的也好久沒看見你了。”微風吹起曉曉青蓮色的披風。
“嗯，好。”蕭沐雨緩緩跟了上去，將腳步放得很輕。
曉曉在客棧不遠處的一塊大石板上坐了下來，蕭沐雨很自然地坐在了她身邊，輕輕撫著淡淡清香的發絲。
“沐雨，你說你已經跑出來多久了。”曉曉看著蕭沐雨，眼神之中滿是怨恨。
“師姐，我就出來轉轉而已。老是在江南待膩了，作為南越百姓，我也得把祖國的大江南北走一走吧。”蕭沐雨笑了笑，看著楚楚動人的曉曉。
“你一個人在外麵，開心嗎？”曉曉仍舊敲著嘴巴，不悅地說道。
“還行吧，雖然艱苦了點，不過也能見見世麵，隻可惜不能和師姐待在一起。”蕭沐雨抬頭望著那輪明月，“不過現在也該回去了。”
“沐雨，你可曾想過，天涯何處無芳草，可有我的地方，卻僅此一處。”曉曉輕聲地說道，輕得蕭沐雨都聽得不是很清楚。
“我···”蕭沐雨慚愧地低下了頭，“師姐，我明白了。從今往後，我會一直和你待在一起的。”
“一個月前，我就離開君子堂到江湖上來尋你了，沐雪也執意要和我來。我們下定決心，就是找遍了整個南越，也要帶你回去。
沐雨，我還依稀記得，在你小時候，總喜歡跟著我到處跑，做什麽事情都要和我待在一起。那樣的日子多好呀，可如今，你連說都不說一聲就走了。”
“師姐，對不起。”蕭沐雨慚愧地說道。
“作為師姐，我從來不要求你一定要有多好。你不喜歡習武，那就好好讀書，作詩，練笛子。隻希望你不要再離開了好不好？”曉曉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蕭沐雨。
“好，師姐我答應你，永遠和你待在一起，然後娶你過門。”蕭沐雨將手搭在曉曉的雙臂上，鄭重地點點頭。
“走吧，回去睡覺了，明天就啟程回君子堂。”曉曉起身向客棧內走去，蕭沐雨靜靜的看著那道美麗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
山野間的清晨總是彌漫著濃濃的霧氣，席地而睡的少年們的衣服頭發都變得濕漉漉的。葉霜痕站在客棧門前揮舞著長劍，每出一劍都可以聽見擦破空氣的爆鳴聲。
昨晚與曉曉一戰之中，他明白了所謂的莽夫之劍與真正劍道間的差距。改變體質迫在眉睫，而東瀛之行同樣需要強悍的實力。若是說葉氏劍廬門徒這個名號在南越有著極其沉重的分量，那麽到了東瀛便會如同鴻毛一樣毫無作用。
既然如此，那就隻有靠自己了。葉霜痕一劍又一劍地切去草葉上的晨露，而不損草葉分毫，這是他在藏劍城時最常用的練劍方式。無論是刀還是劍都是一門精細活，技藝精湛的廚師可以將雞肉與雞骨完全分離而不損雞皮一分一毫，將蘿卜切成如絲綢般的薄片透其望月。
刀法精湛的廚師當然不會是內功高手，他們不含一絲內力的刀卻能達到如此境界，靠的便是日積月累的練習。葉霜痕同樣相信，就算是自己的劍法沒有一絲內力，也能夠超越尋常武夫。
“霜痕，這麽早就起來啦。”蕭沐雨伸了個懶腰，走到了葉霜痕身旁。
“嗯，昨天輸給你媳婦了，今天當然得多加練習了。”葉霜痕打趣到，隨後一劍揮去了粘在劍刃上的露水。
蕭沐雨也沒有狡辯，直接說道，“此次東行路途遙遠，正好我們君子堂就在江南一帶。我們一起往東走，到了海邊我送你們上船，然後祝你成功。”
“多謝了，等我擁有了內力，回來喝你的喜酒。”葉霜痕微微一笑，接著將長劍收入鞘中。
此時，所有人都已經起來了，稍稍整理了行李便上了路。此次江南之行還需經過江陵，這裏是四百年前司馬耀與趙恒決戰的地方。司馬耀作為大將軍，掌握朝中重兵，趙恒隻能率謀臣退軍江東。
司馬耀率領著十萬鐵騎進軍江東，趙恒依靠長江天險數次阻截了司馬耀的進攻。怒火中燒的司馬耀再調十萬步兵，開起船隊直接從長江發起進攻。
那一戰，江東的百姓隻看見了長江上燃起了熊熊火焰，廝殺聲不絕於耳。江麵上的烏煙彌漫了附近的城鎮，就連河岸邊的草木都被漆黑的煙塵所覆蓋。
戰爭結束，進入長江的戰船全部沉入江底。司馬耀大軍潰敗而逃，趙恒率江東大軍勢如破竹地攻陷了司馬耀的中原城池。敗退侯的司馬耀本想死守帝都，奈何主力軍隊已經在江陵之戰中覆沒，剩餘的士兵也是軍心潰散，主動開啟城門向趙恒投降了。司馬耀見大勢已去，率領自己的親信騎兵從西門突圍了。
“後來的故事我想你們應該也知道了，越太祖趙恒在帝都宣布登基。司馬耀率領著自己剩餘的羌兵，統一了整個西域，接著建立了西寧。天下一分為三，形成了如今的局勢。”蕭沐雨站在船頭上，向眾人講述了這個故事。
離開苗疆已經有好幾天了，眾人來到長江邊租了一艘船，乘著大船順流東行。一路上，蕭沐雨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站在船頭上，以說書人的語氣給大家講述各個地區的故事。
大家也都聽得十分起勁，正好緩解了船上的枯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