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暗潮湧動
“大師傅，老和尚果然死了。”小童跑回了馬車邊。
“好，回去複命吧。”那個細綿的聲音說道。
“駕！”如同磐石般端坐的車夫終於動了，駕起了那輛華貴至極的馬車，朝著西邊駛去。小童和車夫並排坐在馬車前端。
“唉，來普靈寺的路實在是太顛簸了，震得我後背脊都疼了。”小童皺著眉頭，揉著自己的後背。
“東邊戰事太多，把路修好了也會被打壞。等靠近帝都就好了。”馬車裏的人說道。
“大師傅，你說如今老和尚死了，陛下會不會直接出兵了？”小童問道。
“這種事情與我們無關，你就不要過問了。”
“是。”
普靈寺後院。
三位少年坐在蒲團上喝著般若湯，葉霜痕還是與往常一樣，喝完酒之後嚐試運氣調息。
“這般若湯倒是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味道挺普通的。”持笛少年放下了空空的酒碗。
“我也覺得，在我喝過的酒裏麵根本排不上號。”葉醉城撇著嘴。
“出家人本應該戒酒，我們普靈寺還能夠存酒就已經很不錯了。”智絕拿著一串佛珠走了過來。
經曆了一場戰鬥，智絕明顯虛弱了許多。
“這般若湯是我們練忘醉羅漢拳時用的，飲用之後也有釋懷的效果，香客們也都想嚐嚐。其實般若湯根本算不上什麽好酒。”智絕說道。
“大師，有件事情我知道問起來不太合適，但我真的想要了解其因。”持笛少年望著智絕。
“但說無妨，”智絕在旁邊的蒲團上坐了下來，“不要再叫我大師了，貧僧法號智絕。”
“智絕師傅，佛門所習皆為純陽之氣。與陰邪功法背道而馳。方丈怎麽會走火入魔呢。”持笛少年試探性地問道。
“與其說師傅他走火入魔了，倒不如說是被西寧的宦官給逼瘋了。”智絕倒是表現得極為冷靜，似乎他早已預料到了這一切。
“西寧宦官？”持笛少年麵色一凝，“難道午時之前停在普靈寺外的馬車，就是……”
“對的，那就是西寧的馬車。”智絕點了點頭，“這件事情已經持續了太久，隻是牽扯太多，貧僧無法細說。”
“西寧之事乃是我們南越的國家大事，還望智絕大師為我們南越安危著想。”葉霜痕的語氣義憤填膺，他的父親葉愈，就是犧牲在西寧戰場上的。
“對，智絕大師。我們是藏劍城葉氏劍廬的門徒。抵禦西寧入侵，我們藏劍城義不容辭。”葉醉城堅定地說道。
見兩人接連表態，持笛少年說道，“在下江南君子堂，蕭沐雨。”
葉醉城看了蕭沐雨一眼，他早就聽說過蕭沐雨的故事了。蕭沐雨雖然年紀不大，但名聲卻是十分響亮。江南君子堂作為赫赫有名的武林宗門，其門主蕭風乃是逍遙天境的高手。
蕭風的劍法和腿法都是一頂一的強，可他的兒子蕭沐雨偏偏沒有學到一丁點。每天就是拿著笛子四處遊玩，卻不會半點武功。
雖說君子堂的弟子們也會練習琴棋書畫，但是像蕭沐雨這樣獨愛笛子的，若非掌門之子，恐怕早就被逐出師門了。
“唉，既然都是南越的名門少年，那貧僧就和諸位細說一番。切記不要告訴他人，此話出自貧僧之口。”智絕轉著手裏的佛珠。
“智絕大師請講。”蕭沐雨說道。
“普靈寺地處三國交界之地，原本應是兵家必爭之地，卻因佛門的緣故，成為一片淨土。然而西寧早已想將國境推至東部沿海，這也是世人皆知的事情。
因此，西寧多次派來宦官，請師傅前往西寧帝都擔任國師。這樣一來，普靈寺這一地帶，便會成為西寧的國土。
這樣的事情師傅自然不願意發生，他再三推托，奈何西寧皇帝心意已決。三天前師傅收到一封信，今日午時，請師傅前往西寧帝都。否則，佛門將變成煉獄。”智絕說著，握著佛珠的手卻已經在發抖。
“所以方丈選擇了自焚，以絕了西寧的念想。”蕭沐雨說道。
“是呀，師傅年事已高，在西寧的處處相逼之下，已經扛不住了。”智絕站了起來，緩緩離開了。
“唉，本以為天下已經太平了，誰知道卻還是亂世。”葉醉城無奈地說道。
“隻要華夏不能一統，天下就永遠不可能太平。我父親就是這樣戰死在疆場上的。”葉霜痕也站了起來，看來般若湯也不是他要找的酒。
“你父親？你是葉氏劍廬的人，”蕭沐雨跟了上去，“你父親是葉愈嗎？”
“是，”葉霜痕回頭望去，“你怎麽知道？”
“嘿，不瞞你說，我現在是個說書人，天下的英雄故事我都略知一二。”蕭沐雨自豪地說道。
“喂喂喂，我說二位呀，我感覺自己而已快要餓到昏闕了，要不我們找一家酒樓吃個便飯，喝點小酒，再促膝長談。”葉醉城趕忙打斷了他們的談話，一手捂住了自己的癟癟的肚子。
告別了普靈寺的僧眾，三位少年來到了一家簡陋的客棧。在普靈寺建起之前，這裏隻不過是大漠邊緣的一處綠洲，人跡罕至。到後來香客多了，便有人在這裏建起了客棧。
三位少年點了一大桌美酒佳肴，大吃了一頓。看得出來，蕭沐雨和餓了很久了。
“蕭兄，你是怎麽從江南跑到這裏來的？”葉醉城不解地問，這裏距離江南君子堂兩千多裏路，蕭沐雨卻是連馬都沒有騎。
“騎馬過來的，隻是路上把錢花光了，把自己帶的扶持和折扇都賣了，最後把馬也賣掉了。省著點吃就到了，畢竟這笛子我可舍不得賣。”蕭沐雨笑了笑，又看著自己腰間的笛子。
“看來蕭兄很喜歡笛子。”葉霜痕說道。
“那當然了，雖然我們同門師兄弟都練習古琴，但是我覺得古琴太笨重了，練多了手上還要起繭子，哪有這笛子好呀。”蕭沐雨笑道。
就在這時，客棧的門嘎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