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看到女兒的畫
“鳶鳶,準備要出門了!”
池悅抱起在角落裏發呆的女兒,柔聲對她說道。
鳶鳶似乎對她的懷抱有些抗拒,掙紮了兩下掙不開以後,就接受了現實,呆呆地窩在她的懷裏。
今天是和陳醫生約好的複診的日子,池悅特意將鳶鳶畫的幾幅畫帶上,希望能對她的病情有所幫助。
還是那個擁擠吵鬧的兒童醫院。
池悅找到陳醫生的辦公室,禮貌地打了個招呼,“陳醫生,我把鳶鳶和她的畫作都帶來了。”
陳醫生對池悅這對母子,是有很深的印象的。
他手上的病人並不少,但是一般都是父母兩人帶著孩子一起來的,隻有池悅,每次來都隻是她一個人。
而且這對母子的顏值也非常高,所以,他的印象十分的深刻。
“吃了一個星期的藥,孩子的情況可有什麽改善?”陳醫生收回目光,親和地詢問了一句。
池悅仔細地回憶了一下,皺著眉搖了搖頭,“沒什麽改善,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躲在衣櫃裏,很少說話,也不愛理人,看到圓形旋轉的東西,就會入迷。”
“別擔心,自閉症的治療是一個緩慢的過程,你把她的畫給我看看吧。”
“好的。”
池悅從隨身挎包裏拿出鳶鳶的幾幅畫作。
鳶鳶才三歲,畫的東西,自然不可能是什麽非常有深度的,但是也才三歲,就顯示出了極高的天賦。
幾幅畫裏,隻是一些簡單的線條構造,但是讓陳醫生非常在意的,是配色。
一般小孩子畫畫,都是配一些五顏六色的鮮豔色彩,畫的都是太陽白雲森林小草之類的東西,而鳶鳶的畫……
說不出什麽感覺,就是讓人第一印象看著不太舒服。
簡單的線條,冷色的配色,畫上沒有人,沒有太陽和大樹,全是一些混混沌沌的烏雲,或是曠野上的一隻不起眼的小狗。
陳醫生沉下眉頭,對池悅道:“看來這孩子內心很孤獨。”
池悅心裏一緊,忙道:“陳醫生,鳶鳶在國外已經看了不少的醫生了,但是結果都不盡人意,您是我最後的希望了,求您一定要幫幫她!鳶鳶才三歲,她這輩子不應該就這麽過去……”
“池小姐你別急。”陳醫生見池悅急了,忙開口安慰,“一般自閉症的形成,有基因的缺陷因素,也有一部分是後天環境導致,鳶鳶的情況雖然比較嚴重,但你要相信科學,也要相信自己的孩子。”
池悅聞言,心裏提起的那口氣,又無奈地落了下去。
她如何能不知?
隻是,到底是自己親生的女兒,所以關心則亂罷了。
“這幾幅畫先放在我這裏,我再研究研究,可以嗎?”陳醫生認真地看向池悅。
這點小小的要求,池悅自是不會拒絕,“好的,謝謝陳醫生。”
“我之前開的藥,要一直吃,不要間斷,然後要抽時間多陪陪孩子,她不喜歡熱鬧,也不能就讓她一個人待著,要給她一個接受的過程,從一個人兩個人,再到八個人十個人,再到更多的人,都是需要引導她去接觸,去相信的。”
“是,我知道了。”
池悅抱著鳶鳶從陳醫生的辦公室裏出來,心裏暗自歎了一口氣。
她也知道,這種事情急不得,可一想到和別的孩子都不一樣的鳶鳶,難免還是心急了。
她多麽希望,女兒能有一天,像普通的孩子一般,去奔跑,去調皮,去摔得一身的泥,也比她現在安安靜靜的樣子,讓她欣慰得多。
…………
池悅離開後不久,一個高大頎長的身形出現在陳醫生的辦公室。
陳醫生下意識地抬起頭來,看到來人,一愣,忙禮貌地招呼,“閣下,您怎麽來了?”
說起陳醫生和容修之間的關係,隻能說是彼此認識,但是卻並不熟。
陳醫生和容胤是師兄弟,曾師從一個導師,隻是研究的方向不一樣。
因為容胤的關係,陳醫生和他的堂哥容修自然也是認識的,隻是卻談不上什麽很好的關係,容修這次主動來找他,倒是著實讓他吃了一驚。
容修自顧自拉開一張椅子坐下,也不廢話,開門見山道:“聽容胤說,你是研究精神方麵的病情的?”
陳醫生輕輕點頭,“是,不過近幾年研究小兒自閉症比較多。閣下可是有什麽問題想要谘詢?”
容修皺了皺眉,淡淡開口,“那我問你,一個已經被確認患有精神疾病的人,康複的幾率是多少?”
“這個……不好說……”
陳醫生考慮了一下,小心翼翼道:“從專業角度上來說,任何疾病都是有康複的可能性的,患了精神疾病康複的例子雖然不多,但也有不少,最出名的就是一個美國人,名叫比爾斯,用了三年的時間就康複了,並且還出版了和精神病有關的書。有句俗話,叫天才和瘋子隻有一線之隔,是瘋子還是天才,就要看別人怎麽看了。”
“也就是說,確實是有機會治愈的?”
容修琥珀般的瞳孔微微一眯,想起池染染說的那些話,也有可能不是瘋言瘋語?
陳醫生肯定地點了點頭,“莫不是閣下有什麽精神方麵有問題的朋友?”
“不,我就隨口一問而已。”
陳醫生可不相信容修隻是隨口一問,堂堂一國總統,光臨他這麽一個小辦公室,如果隻是來隨口問問嘮家常的,打死他他都不信。
隻是,對方不說,他也沒那麽不長腦子的去問。
容修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站起身,正想離開的時候,眼神不經意間瞟到陳醫生放在旁邊的幾幅畫,隻是無意間看了一眼,心裏就莫名地升起一抹怪異的感覺——
“這幾幅畫……”
陳醫生忙道:“哦,是一個小病人畫的,叫鳶鳶,是個才三歲出頭的小女孩,長得很可愛,畫的畫卻有點陰鬱了。”
容修點點頭,想收回目光。
可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的視線就是落到這幾幅畫上,像是被什麽無形的東西給黏住了一般。
想移開,卻沒辦法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