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孤男寡女的,不方便。
池悅回去的時候,飯局已經進行到尾聲。
池澄做主安排陳總去唱歌泡溫泉,當然,後麵的環節,女生參與難免不方便,便改由池澄招待,池悅不用再作陪。
男人在一起玩樂嘛,大家都懂。
池悅討厭這樣的潛規則,但她卻又必須依靠這些潛規則來完成訂單。
隻有把對方伺候舒服了,那合同,才能簽約成功。
大環境都是這樣了,池悅也沒必要來為自己標新立異。
池澄招呼著陳總走了,池悅去車庫的時候,卻碰到了在那裏等容修的冷墨。
“冷墨。”池悅主動走過去打招呼,“容修還沒回去?”
冷墨藏在墨鏡下的眼睛,看誰都是一樣的,也是一如既往地麵無表情,“池小姐。”
池悅沒有在意冷墨冷淡的態度,繼續問道:“容修他還沒回去嗎?你看著他點,他好像喝了酒,天色也晚了,最近大選,難免不太平。”
冷墨淡淡地點頭,“是,不過閣下不希望我和您有太多的交集。”
意思就是說,容修不想他,或者他身邊的任何人,和池悅接觸。
池悅知道,容修這次是真的生了很大的氣。
以前他就算是生她的氣,兩人冷戰,他還是會偷偷地關注著她的安全、健康。
可是這一次,沒有了,什麽都沒有了。
他的注意力,直接從她的身上轉開,連一個多餘的眼神也欠奉。
這種感覺,讓池悅很無力,也很委屈……
“池小姐。”本以為冷墨不會再說話,他卻突然開口,“閣下對您怎麽樣,您應該很清楚,您實在不應該這麽氣他,他的情緒很不穩定,馬上就大選了,這會直接影響到他的發揮。”
“閣下為了你,甚至——”
冷墨還想說什麽,這時容修卻從另一邊走過來,直接打斷他的話,“冷墨,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冷墨悻悻地往後退了一步,噤了聲。
容修這才轉過頭來,冷漠地瞥了池悅一眼,“怎麽,池小姐最近勾搭上了言老將軍的玄孫還不夠,現在還想來勾搭我的保鏢?”
話語裏,諷刺意味十足。
池悅壓下心裏那股尖銳的痛感,隻一個勁地搖頭,“不是那樣的,我和言詢……”
“我沒時間,也沒興趣聽你的解釋。”
容修再也不看池悅,轉身拉開車門,對冷墨低喝一身:“冷墨,開車!”
冷墨不敢反駁,隻得趕緊坐上駕駛座。
池悅突然間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力氣和衝動,大概是酒精的原因。
她突然用飛快的速度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就坐在容修的身邊,“我喝了酒,不能開車,我也要回家。”
被光線埋在陰暗處的容修輕輕勾唇,嘲諷一笑,“池小姐的家,和總統府不在同一個方向吧?”
“我……我還有東西落在總統府,剛好順路去取。”池悅狼狽地給自己找著借口。
“不用了,你的東西,早就被我扔了。”
容修一邊冷漠地說著,一邊打開車門,直接把池悅拎了出去。
池悅雖然喝了點酒,但反應還挺快,在被拎出去的瞬間,就扒住了車門。
可惜容修的速度更快,直接在裏麵把車門給鎖了,外麵根本就打不開。
她也並不放棄,扒著車門耍賴一般,“你不給我開門,我就這樣扒著,你開車吧,碾死我算了!”
冷墨見池悅這耍無賴的樣子,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滿臉通紅。
容修麵上也是一愣,像是沒想到池悅會選擇耍賴一般。
其實池悅若是清醒著的,哪裏有這個臉皮做這種事啊,但,她這不是喝了點酒嘛!
俗話說得好,酒壯慫人膽,武鬆喝了酒以後都敢上山打老虎,她不過是遵從本心攔了容修的車,小意思啦。
看她滿臉認真的樣子,仿似冷墨敢真的發動車子,她就敢真的以命相搏一樣。
容修隱在暗處的瞳孔微微一閃,而後打開車門,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上來吧。”
池悅趕緊連滾帶爬毫無形象地上了車。
“我就知道,你肯定舍不得碾死我的……”她打了一個酒嗝,像是終於纏著大人買到了心愛玩具的小孩,滿足地笑了起來。
車裏的空間就隻有巴掌那麽點地方,池悅說話間,嘴裏的酒氣就噴到了容修的鼻子裏。
容修濃眉緊蹙,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地不鹹不淡,“隻是作為一個總統對國民的生命財產的保護而已,不要把自己想得有多重要。”
池悅聞言,一張笑臉又垮了下來。
她隻是有點酒意上頭,又沒有真的喝醉,怎麽能看不出容修對她的疏遠呢?
隻是,她的心底,還存著一絲念想,容修隻是在和她賭氣,並不是真的不理她。
隻有這樣自我安慰著,那顆被緊緊攥著的心,才能稍微感受到一絲溫暖。
冷墨發動車子,不用容修交代,直接就朝著酒店的方向行駛而去。
容修一直側頭看著窗外,就好像身邊根本就沒有池悅這個人一般。
他的態度,難免讓池悅又升起一絲的挫敗感。
不過,她相信隻要她表明立場,努力挽回,他一定不會就這麽離開的!
他是她孩子的父親,他們之間的聯係,本就沒那麽簡單,如何可能說斷就斷呢……
池悅的腦海裏,閃過各種各樣的想法,最多的,還是委屈。
隻是這委屈,卻沒辦法言明。
車子停在酒店樓下,一路上都沒說話的容修,這才冷淡地開口:“到了,下車。”
池悅打開車門,下去之前突然又轉過頭來看著容修,“你不上去坐坐嗎?”
容修的眉頭微微一挑,在黑暗裏,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
“不了,太晚了,孤男寡女的,不方便。”
他刻意強調了“孤男寡女”這幾個字。
池悅臉色一白,貝齒在菱唇上留下兩個牙印。
她沉默地下了車,到底再也拉不下臉皮來邀請第二次,隻得悻悻地站在車旁,透過車窗玻璃注視著裏麵的容修。
容修麵無表情地瞥了她一眼,而後轉過頭去,“冷墨,可以走了!”
車子,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瞬間就開得沒影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