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葉婉清算什麽?
池悅醒來後,Lisa向醫生確定她不會再有什麽問題了,這才把她一個人留在醫院,然後回了公司——
畢竟,公司裏也一堆事等著她去解決。
池悅一個人躺在病床上,病房裏冷清得可怕。
大概是人生病了,難免會變得矯情一些,池悅想著自己孤零零一個人,心裏就開始荒涼起來,有一種十分想要流淚的衝動。
世人都道,她是池家的千金,過著奢靡的生活,是含著金鑰匙長大的公主。
可所有人都隻看到了她光鮮亮麗的一麵,又有誰知道她的苦楚……
生病了,身邊除了助理以外,連個探病的人都沒有……
再風光又如何,到底也隻是孤家寡人一個。
池悅躺著望著潔白的天花板,雙眼裏看不到任何的神采。
身體的不適,可以治好。
但心裏的痛苦,卻藥石無醫……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病房們突然被輕輕地推開。
池悅麻木地轉過臉去,就見冷墨拎著果盤,捧著鮮花走進來。
池悅忽然精神一震。
冷墨來了,那容修……
“是閣下讓我來看看你的。”像是知道池悅心裏在想什麽一般,冷墨主動開口說道。
池悅輕輕點頭,掩飾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失望。
“感覺好點了嗎?”冷墨又問。
池悅僵硬著又點了點頭,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嚨,表示她暫時沒辦法說話。
冷墨人如其名,也不是個話多的。
坐了一會兒之後,便要起身告辭。
臨走前,冷墨突然對池悅道:“葉小姐,是老夫人給閣下介紹的相親對象。他們本來小時候就認識。”
原來如此……
池悅心下一苦,什麽表情都沒有。
“不過閣下一開始拒絕了老夫人的提議,隻是,夫人這次突然病倒,閣下心裏也後怕,不敢再忤逆,這才暫時讓葉小姐住進來。”
冷墨隨時隨地戴著墨鏡的眼睛透過鏡片深深地看了池悅一眼,“池小姐,當初你為了擺脫閣下,而想方設法地瞞天過海偷跑的那股勁去哪兒了?不過是一個葉婉清而已,你就怕了嗎?”
池悅說不出話,也沒打算說話。
她沒什麽神采地看著冷墨,不知道他突然說這些的意義在哪。
是希望她回去跟葉婉清競爭嗎?
她池悅還做不出那樣丟份的事來。
“你是小少爺和小小姐的母親,葉婉清是什麽?”冷墨留下最後一句話,就推開門離開了。
而病床上的池悅,卻因為冷墨這最後一句話而心神一震。
不過,身體實在是太難受了,池悅沒有精力想太多,隻是覺得,冷墨這次來,似乎並不是單純來看望她的,反而是要告訴她什麽……
但,那又如何……
她最渴望看到的那個人,沒有來。
他說,要如她所願,把她當做一個客人,所以她病了,他便隻派冷墨前來,象征性地送了點東西。
其實很合理,也很周到了。
隻是,心裏那股疼痛的感覺,卻愈演愈烈。
池悅強迫自己不要去想太多,躺著無聊,就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池悅似乎感覺有人進來了,腳步很輕。
她睜不開眼睛,隻感覺到那個人正專注地看著她,那道視線,很灼熱,也很熟悉。
而後,唇邊似乎被什麽溫暖的東西碰了一下,耳邊依稀能聽到一聲輕微的歎息聲。
不過,她卻睜不開眼睛,反而睡得更熟。
…………
“閣下。”冷墨拉開車門,恭敬地對身旁高大俊郎的男人微微頷首。
容修抬腿跨進車裏,麵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開車,回府。”他淡淡地發布命令,五官被籠罩進一片陰影當中。
冷墨答了聲“是”,發動了車子。
性能良好的車子飛快地撞破夜色,在安靜的街道上疾馳著。
冷墨偷偷透過後視鏡去看容修的表情,試探性地問道:“閣下,池小姐的身子已經沒有大礙了吧?”
“嗯,燒退得差不多了。”
本以為容修不會回答,沒想到他竟然回答了,這倒讓冷墨感覺有點受寵若驚了。
“池小姐挺可憐的……”
“她有什麽好可憐的?”容修有些諷刺地打斷冷墨的話,“不知好歹,張牙舞爪,沒心沒肺,以為自己的心就是鑽石做的,別人的心全是狗屎糊的。”
一向優雅沉穩的總統大人,竟然說了一句粗鄙之語。
可以看出,她對池悅的怨氣到底有多大了。
“可是她生病了,身邊連個照顧她的人都沒有。她在意的人,都死絕了,一個人戰戰兢兢地活著,沒有安全感也是很正常的。”冷墨難得的多嘴為池悅說了一句好話。
容修諷刺一笑,“你似乎對她印象不錯啊?”
一滴冷汗順著冷墨的額角滑落下來,他忙解釋,“閣下,屬下可沒有別的意思,您可千萬別誤會……”
容修的醋勁有多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當初為了一個許墨弦,都敢豁出命去打落對方的飛機。
他一個小小的“禦前侍衛”,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容修冷哼了一聲,頭靠向身後的軟墊。
幾分鍾過去了,正當冷墨以為他不會再說話時,卻聽到了他略帶疲憊,卻又破有深意的聲音——
“家裏養了一隻小貓,放她出去野,又怕她找不到路回來,關在家裏,她一天都能撓壞一套家具。唯一的法子,就是剪掉她的爪子,讓她無法捕食,再餓她幾頓,並且拿走別人打算要喂給她的食物,過不了幾天,她活不下去,就會自己回家了。”
冷墨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是生生的打了個冷顫。
閣下您也太狠了吧?
小貓雖然不足為懼,凶起來也是會咬人的好不好?
再說,把池小姐比作貓,真的合適嗎?
她可比貓野蠻多了,卻也懂事多了。
當然,這些話,冷墨也隻有在心裏想想而已,他可不敢說出來。
容修透過車窗,看著窗外的夜景,瞳孔沒有聚焦。
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正在怔怔發神。
不知不覺間,飄起了雨。
天和地,連成了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