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誘人的懷抱
可池悅隻是依舊平靜地吃著飯,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池澄剛才的問題,也沒有察覺到他此刻正膠著在她身上的目光。
一丁點都沒有!
容修收回自己的視線,薄唇微微抿了抿,“是,以前給別人剝過蝦。”
他在等,等池悅抬頭,或者說,有一個不一樣的眼神。
甚至,他期待她問他給誰剝過蝦。
可她除了平靜,也還是平靜……
甚至連夾菜的頻率,都沒有任何的改變。
心裏突然竄出一股窒悶,容修把筷子啪地一聲拍在桌麵上。
起身。
池澄一愣,“容修,你不吃了嗎?”
“不吃了,沒胃口。”
容修掃了池悅一眼,然後旋身,大步朝樓上走去。
“悅悅?他怎麽了?”池澄一頭霧水。
池悅拿過濕巾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擦幹淨,“你吃飽了嗎?吃飽了我帶你上樓去洗澡休息。”
“哦,好。”
池澄跟著池悅乖乖上樓,看到自己的房間,又是連連驚呼,“這房間比我之前在池家的房間還要大呢!悅悅,以後我們長期住在這裏好不好?”
“長期?”池悅失笑,一邊往浴缸裏放熱水,一邊看著池澄,“這是容修的家,我們不可能長期住的。”
“怎麽不可能?”池澄興奮地跑到她麵前,蹲下,“你嫁給他!我們就可以長期住在這裏啦!”
池悅怔忪。
嫁給他?
嫁給容修?
怎麽可能?
想起那樣的畫麵,她忍不住生生地顫了一下。
“悅悅,好燙!”
池澄驚呼一聲,拉回池悅的思緒。
她連忙回神,這才發現自己把熱水淋到池澄身上去了。
“對不起對不起……”池悅連忙道歉,拿來浴巾手忙腳亂地擦著池澄身上的熱水。
“沒事,不疼了,”池澄嘻嘻一笑,自己跑到浴缸裏去站好,“你出去吧,我要洗澡咯!一會兒我叫你!”
“嗯。”
池悅不敢走遠,隻把浴室門合上,就站在外麵等。
池澄洗好了就叫她進去,等池悅把他哄到床上去之後,池澄已經昏昏欲睡。
他抓住池悅的手,不讓她走。
池悅隻能彎下腰去幫他把被子蓋好。
“丁媽說……丁媽說……要告訴……告訴……”池澄半夢半醒,喃喃自語,斷斷續續地不知在說些什麽。
池悅努力去聽,卻也隻能聽清楚丁媽的名字。
池澄平日裏跟丁媽也很親近,估計是想她老人家了。
她無聲歎息,輕輕地抬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拍在池澄身上,終於還是把他給哄睡了。
關掉床頭的燈,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正要轉身回自己的臥室,手腕處卻一熱。
容修站在走廊的拐角處,一把將她扯了過去,“你哄了他,怎麽不哄哄我?”
池悅訝然,“你也需要哄?”
池澄的智商才隻有幾歲而已!
他不會把自己放低到和池澄一樣的境界吧?
“不管,”容修眉目深深,眼中竟是帶了幾分痞氣,“我剛才沒吃飽。”
“那你可以把廚子叫起來,想吃什麽應有盡有。”
“我要吃你做的。”
“啊?”
池悅還沒反應過來,容修已經扯著她的手腕,將她帶到樓下廚房。
傭人們已經被吩咐回房,無事不會輕易出來,此刻偌大的宅邸內,安靜到似乎隻有他們兩個人而已。
池悅看著足有幾十平米的歐式廚房,有些手足無措。
“你確定你想被我毒死?”
雖然池家和容家相比,一個地下一個天上,但池家在普通人眼裏也是響當當的富貴人家。
她連麵條都沒煮過,更何況是夜宵?
容修卻不容她退縮,慢條斯理地倚在門框上,大有吃不到東西就吃她的架勢。
池悅應著頭皮轉身,打開冰箱看了一眼,“你想吃什麽?”
“你會做什麽?”
“泡麵要嗎?”她實話實說。
容修:“……你還真是多才多藝。”
“牛肉味?酸菜味?排骨味?”池悅拉開下麵的櫥櫃,裏麵有傭人放在裏麵的吃食,居然還真的有泡麵。
容修氣不打一處來,“你真的隻會這個?”
“這種事難道還騙人?”
“你讓開。”他抬起長指,輕輕卷著自己的襯衫袖子。
池悅一愣,意識到他要做什麽之後,立刻往旁邊跑去。
“你跑什麽?”容修愣住。
“一會兒廚房炸了,我不想被傷到。”
容修:“……”
他沉了臉,轉身從打開冰箱,從裏麵拿出一個包裝完好的芝士蛋糕。
池悅:“……哦哦,有現成的吃……”
也對,他一國總統,萬人之上,怎麽可能會洗手作羹湯?
自己真是想多了……
“過來,陪我一起吃。”他拿出碗碟,把蛋糕放在流理台上。
池悅皺了皺眉,“我怕胖。”
“吃!”容修霸道地往她的纖腰上瞄了一眼,遞來一塊蛋糕,“都快隻剩一副骨架了,還怕胖?”
池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往後退了一步,背靠在流理台上,接過那塊蛋糕,放在手中,沒吃。
容修又切下一塊,見她不動,他微微擰眉,“怎麽不吃?”
池悅盯著那塊香甜的芝士蛋糕,聲音低低地,“外婆以前……最喜歡吃這種低糖的芝士蛋糕。她有點輕微的高血糖,我每次發現她偷偷吃這種蛋糕,都會凶一凶她老人家。”
容修的手一頓,放在唇邊的那塊蛋糕再香甜,他也頓時失去了胃口。
慢慢地把叉子放回原位,他雙手虛撐在流理台上,沒有說話。
池悅哽咽,“如果早知道……會這樣……我一定不會凶她老人家,會讓她吃自己喜歡吃的東西……會……會讓她做自己喜歡的事……”
容修轉身,正麵對著她,頎長的身姿如同偉岸的山脈,他慢慢地走到她跟前,垂眸,張開自己有力的雙臂,“要不要抱一下?”
他的懷抱,散發著安定人心的力量,仿佛避風的港灣,隻要躲進去,外麵的任何狂風驟雨,都不會傷害到她一分一毫。
而他的聲音,也低沉而蠱惑,在這樣孤獨而絕望的夜裏,顯得格外地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