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好一個與虎謀皮!
池悅慢慢地把自己的袖子放下來,胸脯因為憤怒還在起伏。
她不說話。
容修也是不疾不徐,“你應該知道,你打的這些人是誰派來的吧?”
池悅點頭。
除了池江嵐和池染染,不會有別人用這麽下三濫的手段來對付自己。
“那你也應該知道,除了我,不會有人能幫你解除眼前的困境了吧?”
他如一個最最厲害的談判高手,清晰理智地幫她分析著目前的處境。
池悅抬頭,看著他眼中那桀驁的不可一世,先是點頭,爾後,又搖頭。
“什麽意思?點頭,又搖頭?”他問。
“你是可以幫我解除困境,可是,這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可以。”
“誰?”
容修眸光微凝,如果她要回頭去求許墨弦,那他現在一定擰斷她的脖子!
“我自己。”池悅揚眉,她眼中是同樣的倨傲,“雖然時間會很久,可能需要兩年,或者更久更久的時間。但是我自己,也能做到!”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需要和我做交易?難道你就不心急?”
“我當然心急,可是……”池悅頓了頓,上前,附在他耳邊輕聲道,“我更知道,不能與虎謀皮!”
與虎謀皮?
容修失笑,好一個與虎謀皮!
在她眼裏心裏,他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老虎?
“容修,我外婆很不好。昨晚我離開的時候,她暈倒了。所以我想先回去看看她。”經過昨夜,池悅反而冷靜了——
這個男人占有了她的身體,一次,和一百次,對她來說都是同樣的肮髒。
沒有太大的區別。
她現在沒有任何多餘的時間可以用來抵抗他,甚至沒有資格傷春悲秋,更沒有資格自怨自艾!
因為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容修眉頭深蹙,“我馬上安排車子送你去。但是記住,要準時回來!”
原以為回家看外婆會很艱難,可誰知道容修會答應得那麽爽快。
池悅坐上車之後,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是真的能回去了。
雖然依舊有保鏢環伺,可能回去看看外婆和池澄,她總算鬆快了不少。
高明把車子停在了街口轉角處,“池小姐,有需要可以給我打電話。”
“謝謝。”
池悅快步走向池家,可誰知道大門竟是緊閉著的!任憑她怎麽敲門,都沒有回應。
心裏生出不好的預感,她趕緊快步跑到側麵的小門。
上麵的門鎖已經被砸到鬆動,輕輕一推就開了——
整個池宅死一般地沉寂,路上看不到半個傭人。
池悅一路疾行,奔到主樓。
心卻被狠狠地一捏,所有的空氣在瞬間都被抽走,連呼吸都成了困難!
主樓的廳堂再度被布置成了靈堂,裏麵一個人都沒有!
而中央的牆壁上掛下來長長的黑白挽聯,中間掛著外婆的遺像!
腦中嗡了一聲,全身像是被拋下懸崖,除了失重的感覺,便再無其他!
她膝蓋一軟,踉蹌地往前走——
“外婆……”
這一定是玩笑,一定是!
或者,又和上次一樣,是池江嵐和池染染的小把戲!
外婆身體一向還不錯,除了高血壓,沒有其他毛病!
而廳堂內,也沒有棺材!
所以這隻是惡作劇而已!
池悅快步地上樓,想推開外婆的臥室查看一下,可裏麵已經緊鎖,門推不開了!
她拚命地拍打著門板,“外婆!外婆!我是悅悅!你快出來,快出來!”
“誰?”
走廊拐角處,池江嵐披著一身孝衣站在那裏,見是池悅,她冷笑一聲,“你還有臉回來?你外婆都被你氣死了!”
池悅渾身震顫,“你說什麽?外婆才沒死!我不相信!”
“棺材剛剛送去殯儀館,染染他們都去扶靈了!”池江嵐步步往前,將池悅迫在牆角,“你回來做什麽?還嫌你害這個家害得不夠?”
“不是我!是你!”池悅一把推開她,“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劃的,對不對?你想算到我頭上來?沒門!”
池家四下無人,池江嵐現在已經把控住了一切,自然有恃無恐,“是你還是我,都已經不重要了!你外婆已經死了!沒人再聽你的話!池家已經把你除名!來人,把她給我趕出去!沒我的允許,不準她再進來!”
“是!”
有傭人從後麵過來,個個都是新的麵孔。
那些人不顧池悅的掙紮,拖著她就往外走。
池悅用手死死抓住欄杆,“外婆在哪家殯儀館?我要去看她!我不相信你說的話!”
“你不配知道!”池江嵐大步過來,狠狠一腳踩在池悅的肚子上,“從今天開始,池家再也沒有三小姐這個人!扔出去!”
“是!”
池悅痛得臉色慘白,狠狠地捂住自己的肚子,咬牙看著廳堂裏那張巨大的黑白照片——
外婆……
傭人拖著她往外走,雪化開了,水漬沾染了她的一身,在地麵上留下長長的印跡,如同淚痕。
門永遠地被合上在了身後。
池悅忍著肚子的殘痛,踉蹌著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走到街角拐彎處。
高明見她的樣子,嚇了一跳,“池小姐?”
池悅搖搖欲墜地扣住他的手,“快,帶我去見容修!”
“閣下現在在議會,今天有很重要的……”
“我要見他!立刻!”池悅吼出聲來!
高明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卻也不敢再怠慢,趕緊打開車門,“池小姐,請!”
池悅坐上車,脊背繃直,看著車窗外越來越遠的池宅——
視線,漸漸變得模糊。
眼淚,大滴大滴地砸在她的手背上!
這裏是她的家!
可這裏,也已經不是她的家了……
外婆在哪裏?
池澄,又在哪裏?
他們是不是都還安好?
她完全不知道!
心,好慌,好慌……
車子很快到達總統辦公廳外,恢弘的大樓散發出沉壓的氣勢,代表著最大的權力!
高明帶著池悅從偏門進入,“這是閣下的辦公室,池小姐,稍等。”
他匆匆離開,獨留池悅一個人站在原處。
她站在偌大的圓形穹頂辦公室中間,打量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