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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1.第761章 莊家宅子

  第761章 莊家宅子 

  莊家很大,相比其它權貴那種院落層層疊疊,進去就能讓人迷路的府邸,這裡卻顯得格外的寬敞。 

  進入后宅,就能看到一個佔地不小的寬敞院子。 

  廂房全貼著牆邊修造,順著牆圍了一圈,中間是個大院子。 

  明明可以分成幾個精巧的院子,卻故意弄的這麼大和簡單。 

  院中沒有種樹也無花草,更沒有池塘石景,只有平整的漢白玉地磚。往院中一站,別說人,就算是只麻雀,也逃不過屋中人的眼睛。 

  這種讓人住的很不舒服,又沒絲毫趣味的房子,庄柔只在一個地方見過。 

  那便是,皇宮。 

  可人家那是皇帝害怕有刺客出沒,所以才把房子修在空曠的地方,讓人沒地方藏身。 

  再說也就皇帝住的地方這樣,後宮也依舊是一個個風景秀麗,讓人適宜的宮殿。 

  這麼枯燥無味的宅子,一看就是為了防刺客,庄柔覺得莊家得罪的人,應該多如牛毛了。 

  「吱呀。」 

  院子中最大一間屋子的門打開來,那門發出的聲音,讓她忍不住懷疑,這應該也是故意為之。 

  門能發出聲音,不管是誰想悄悄進來,只要推門的時候,都會發出聲音而驚憂到屋中的人。 

  畢竟只有極窮的人家,才會不修繕屋門,任它這樣吱呀吱呀的吵人。 

  從屋子裡走出兩個丫環,看向了管家,「蘇管家,老夫人已知曉,正等著呢。」 

  那管家便對庄柔說道:「請吧。」 

  庄柔從進府,一直走到此,庄府上的人就沒稱呼過她,她覺得有些好笑,叫聲庄姑娘也好吧。 

  她笑了笑,便上前跨進了屋子,就見屋中擠滿了人。 

  正中的羅漢榻上坐了個白髮,面無表情的清瘦老太太,穿的和尋常富家老太太沒什麼區別。 

  就是手上無佛珠,神色冷淡,眼睛低垂沒看庄柔,一眼瞧過去就不太好相處。 

  老太太的兩邊各坐了一排女子,左邊全是婦人,右邊都是年輕的姑娘,此時都看向門口的庄柔。 

  婦人們一聲不吭,每個人都像是假人,沒有任何錶情,甚至連眼神都一模一樣,單純的只是在看,而沒有任何想法在其中。 

  而姑娘們也沒說話,但相比那些好像被掏空的婦人,眼神中多了不少的探究,但也是一個個坐的筆直,只敢動眼瞳來看她。 

  庄柔覺得屋中的氣氛很壓抑,讓她一刻都不想待在這裡,覺得就算墳墓中都要比這裡有活力。 

  她一個人也不認識,便沒有說話,又不是她主動上門,自然沒有主動說話的必要。 

  屋中就這麼沉默著,一人站,眾人坐。 

  半晌,老夫人才抬起眼皮看向庄柔。 

  死寂一片的屋子因為她的抬頭,突然有種默然的騷動,雖然依舊沒人動,但氣氛卻是變了。 

  一個丫環拿了個墊子過來,擺在了庄柔面前的地板上,然後退了回去。 

  庄柔看著地上的墊子,眉毛微微挑了一下,這可真是有點意思了。 

  她微微一笑,開口道:「我來的急,也沒帶什麼禮物,這小輩要給我磕頭,只能俗氣一些的給銀子了。」 

  「不過來時我已經想到,年齡比我小的姑娘怕都出了嫁,有小輩來求紅包也是正常。可別客氣,讓孩子們都過來吧。」 

  荷包已經拿在手中,庄柔掂著荷包,左右張望著尋找要給她磕頭的小孩子。 

  本來就沒人要給她磕頭,聽她這般說,木頭一般僵坐著的眾人,臉上的表情瞬間都精彩起來。 

  有幸災樂禍,也有好奇驚訝,更有不屑一顧之人,唯獨沒有一個人有關切擔憂。 

  庄柔其實比任何人都不想看到,莊家有人對她露出善意,不然以後對莊家下手時,說不定心還軟了。 

  現在她總算是放心了,自己那老爹果然沒人緣,為人太差,連個處得好的親戚都沒有。 

  這時,老夫人身側站著的一名三十多歲婦人,厲聲喝道:「大膽,見到老夫人還不跪拜!」 

  庄柔看了過去,見那婦人穿衣打扮和坐著的人不同,卻也是用料不錯。看起來應該是位身份不低,在老夫人這裡很受重用的下人。 

  敢在這時候開口喝斥,那就意味著她的話就是老夫人的意思。 

  「莊家這是沒有規矩嗎?」庄柔卻笑了起來,「這裡這麼多夫人小姐,誰都沒開口,有你說話的份嗎?」 

  「庄策求著我過來一趟,可沒說過進門之後,都沒人吭一聲,我就得下跪。真是莫名其妙,不知所云。」 

  她算是知道庄策為什麼寧可不知道情況,也不願意進來了,這后宅比墓穴還涼,不是找虐誰會主動來。 

  再說莊家老夫人以為自己是誰? 

  一個莊家的老太太,最多封了個一品誥命,還真當自己在家中作威作福慣了,也能對別人這麼使性子。 

  庄柔有了離意,二話不說轉身就住門口去,誰愛跪誰跪去。 

  這一轉身,老夫人終於發話了,「你父親見我也得喚聲母親,磕這個頭。」 

  庄柔停了下來,回頭笑道:「那老夫人可以等他晚上託夢時,讓他向你磕上十幾二十個響頭。」 

  「不過他作惡多端,應該早下了十八層地獄,出不來送孝心吧。」 

  她這話可算是大逆不道,在場的人臉色頓時大變。 

  老夫人一聲冷笑,「怪不得敢殺了侍兒的人,你這是完全不把莊家放在眼裡。」 

  庄柔不解的問道:「為什麼我要把莊家放在眼裡,你們又沒對我好過,更沒吃過你們一粒米。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沒事我就先走了。」 

  懶得和這一屋子沒好感的女人扯皮,她轉身便走。 

  門口站著的兩名丫環,卻直接擋住了她,「沒有老夫人的吩咐,你不能走。」 

  丫環冷著臉,一副練過的樣子,不用想肯定是王家的人。 

  砰! 

  庄柔根本不說話,抬腳就踢了上去,直接把兩名丫環從門口踢到院子中,飛出去七八丈砸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看也不看身後的人,她便走出了屋子,往院門口走去。 

  「孽障!給我把她拿下。」屋中傳出了老夫人的怒喝,「身為莊家的人,就得守莊家的規矩。」 

  立馬從屋中竄出一人,飛身落在了庄柔面前,正是剛才替老夫人說話的婦人。 

  她立在庄柔面前,冷冷的說道:「姑娘還請留步,不要傷了一家人的和氣。」 

  「王家人?」庄柔打量了她一眼,「動手的話,我可是會全力以赴的,莊家人不殺王家人的規矩,在我這裡沒有用。」 

  那婦人語氣隱忍,一字一句的說道:「被姑娘殺死的王令珍,是我的堂姐,我叫王令月。」 

  庄柔根本想不起王令珍是誰,但是知道自己殺過庄侍身邊的王家人。 

  她頓時一樂,拔出了兔齒,「來吧,我送你去見她。」 

  王令月有些激動,她今天臨時決定要做一件大事,在眾目睽睽之下,殺掉莊家的人。 

  就算事後受到老夫人的處罰,她也能辯解,是對手太過難纏,所以才下手太重。 

  她恨,心中有怨氣,卻不能表露出來。 

  令珍姐被殺,莊家卻不按規矩來,去把庄柔捉回來家法處置。 

  只說庄柔從未來過莊家,沒有進過祠堂,所以不知道這規矩,便只補償了銀財。說等庄柔回到莊家,就會讓她去墳上祭拜。 

  這種哄小孩般的借口,王令月根本不信,莊家只是想保住這個流落在外的女人一命。 

  今天,老夫人下令擋住庄柔,也不過是想要她服軟,吃點苦頭罷了。 

  王令月卻想趁這個機會,殺掉庄柔,殺掉這個莊家人。 

  她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卻一點也不能控制自己。在庄柔拔刀之時,能夠殺掉莊家人這件事,比為王令珍報仇還要讓她激動。 

  也許,王家人早就對這必須給莊家為奴僕,世世代代賣命的規矩,充滿了委屈和不服。 

  「喂,你可要拿出全力來,最好能殺了我。說不定那時,以你這事為引子,王家從此以後,就能擺脫依附莊家的命運。」庄柔往前跨了一步,笑眯眯的說道。 

  她的聲音不小,也沒有刻意壓制,屋中的人正豎直耳朵聽外面的動靜,這話一字不落的傳進眾人的耳朵。 

  眾人面面相覷,全扭頭看向了老夫人。 

  這個庄柔不止殺王家人,還想挑撥他們的關係,應該馬上用家規處置才行! 

  大家都不由自主的想驚呼,讓老夫人趕快下令把庄柔拿下,但想想老夫人那古板到極致,令人生厭的性格,全把話咽了下去。 

  搞不好開了口,庄柔還沒拿下,自己就被家規罰去祠堂跪十天半個月了。 

  這莊家的大姑娘小媳婦一個個像木頭,還不就是被老夫人給整治成的這樣,天天就是家規,讓人完全透不過氣來。 

  只有庄錦的母親,占著兒子養廢了,在莊家靠不住,才能三天兩頭跑回娘家。 

  一去就是十天半個月不回來,獨自在娘家瀟洒,過著輕鬆享受的好日子,真是要氣死人了! 

  她們對這宅子壓抑生活的怨恨,全轉移到了無辜的庄柔身上,這種完全無視規矩的人,就是眾人的眼中刺。 

  庄柔有些奇怪,王令月對自己的殺意,還沒有屋裡傳出來的濃,感覺後背都快讓屋中女人犀利的目光扎穿了。 

  明明自己還什麼也沒幹。 

  而王令月也感覺到從屋中透出來的殺意,心中一驚,還以為是庄柔的話,讓老夫人和眾夫人們對她起了疑心。 

  不行! 

  怕沒了下手的機會,王令月突然身形一動,搶先出手。 

  她化為一道黑影,就來到庄柔面前,手中寒光閃過,利爪就往庄柔的咽喉而來。 

  老夫人一下站了起來,「住手!」 

  王令月跟了她二十多年,這殺招她再熟悉不過,只要出手就沒有失敗過。 

  老夫人沒想到,忠心耿耿的王令月,今天竟然背叛她,無視她的命令,要殺掉庄柔。 

  砰! 

  勢在必得的王令月睜大眼睛,戴著鐵指甲的手正掐在庄柔的咽喉處,卻不能入其半分。 

  反而是她從腰部被一刀砍開,下半截掉在了地上,上身卻被庄柔抓住了衣領,給提住了。 

  腰斬的人不會馬上死去,王令月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話來,只是不可置信的盯著庄柔。 

  庄柔左手提著她,右手拿著不沾半絲血跡的兔齒,微微皺眉說道:「不是讓你出全力嗎?難道說這就是你的全力?」 

  「真是讓人大失所望,太弱了。」她鬆開手,王令月掉落在地,血污飛濺起來,灑在了她的鞋面和衣擺上。 

  看了一眼衣擺,庄柔轉頭看向了屋子,「還有更強的嗎?或是莊家有人想親自前來試試我的刀。」 

  院子里一片寂靜,眾人的目光全落在王令月的屍身上,這彷彿打破了什麼禁忌,讓她們的目光都有些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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