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2.第702章 苦肉計
第702章 苦肉計
那美娘子突然喊道:「駙馬,等等!」
庄柔回頭看著她,咧嘴笑道:「小娘子也怕蟲子吧,我這就把蟲子弄死,還你一個乾乾淨淨的人。」
燒過之後還回來的哪裡還是人,只有焦屍了。
小娘子嘆了口氣,「駙馬把蟲老放掉吧,他之前受過重傷,身體已經不如當年了。現在又喝不到湯藥,哪裡會是你的對手。」
「怕不是苦肉計?」庄柔沒放開腳,質疑的問道,「那他身上的蟲子怎麼辦,還是早點燒掉,也是為了他好。不然的話,這把老骨頭容易虛弱生命啊。」
小娘子欠了欠身,和顏悅色的說道:「妾身柳明語,乃閣主枕邊人,平時替閣主行走各據點處理事務。此時到淶香城是和蔭德郡王有事相商,駙馬既然是郡王手下,還請看在薄面上手下留情。」
「蟲老為鈴閣出力已經幾十年,現在雖然身衰體弱,但也是堂堂好漢,在明語心中如同長輩一般,還望駙馬不要羞辱於他。」柳明語說道。
別看她行的是求人的事,說的話卻句句帶刺和威脅,把蔭德郡王拿出來說事,就是想讓庄柔有顧忌而放手。
庄柔卻不覺得柳明語真是關心這蟲爺,喊得這麼親熱說人家是她的長輩,可神情之中卻沒有多少關心,一副公事公辦,只是隨口為手下人討個好的樣子。
不過把受過傷又年老的人派出來,是來試探什麼?
而且明明已經代替閣主行走據點,就表示她在鈴閣之中很有地位,不自報家門說自己是閣主的枕邊人,自己還能因為她是女人,背地裡面編排她不成!
想了想,庄柔抬起腳讓開,放掉了被盾牌打了好多次的蟲爺,然後站在旁邊,看著柳明語把人給扶了起來。
秦秋皺了一下眉頭,這是閣主的女人?
這還他第一次見柳明語,並不知道此事的真假,別看他在閣中做殺手已經五年多,但是從來沒見過閣主,連對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更別提現在跳出個女人,自稱是閣主的女人,當然還不是閣主夫人的那種。如果不是為了顯得自己和閣中別的人不同,膚淺的想要炫耀之外,就是想向閣中的誰挑釁了。
這時,庄柔看向了秦秋,心中有些不滿,你知道這個女人有來頭,剛才也不提醒一聲。
秦秋看懂了她眼中的意思,只得搖搖頭,張嘴做了個我不知道的口型。
見他一問三不知,庄柔很是無語,真是個沒用的傢伙,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柳明語把蟲爺扶起來,有些埋怨的說:「蟲老,你和小輩急什麼,快坐下休息一會。」
「人心不古,世風日下啊!」蟲爺一臉的血污,可憐巴巴的杵著腰,像個從馬上跌落後摔了臉的小老頭,凄涼得不行。
庄柔在心中翻了個白眼,剛才還叫囂著要讓自己嘗嘗苦頭,殺人的時候怎麼不苦,現在又來裝可憐。
柳明語把蟲爺扶進店中坐下,甩出一條飄帶,唰得飛出去卷回了掉在地上茶壺。
「給,再泡一壺吧。」她把壺放在桌上,往裡灌了些熱水,就見蟲爺顫抖著手從懷中掏出個紙包,把裡面黑漆漆的藥粉倒進了壺中。
看他那被痛打了一頓的樣子,拿著茶壺都手抖個不停,柳明語把壺搶過來晃了晃,把藥粉都溶入水中之後,才放在了桌上,「行了。」
這時,柳明語這才抬頭看著庄柔說道:「駙馬要的情報只管拿走,就當是我們的賠禮。」
鈴閣可真是奇怪,老頭就這樣被白打了?
庄柔搖搖頭,誠心誠意的說:「你這點便宜我不佔,銀子不收也行,我送你一個小情報。」
「什麼情報?」柳明語出於本能問道。
「浩然門的門主真名叫周隆,是當今皇上的叔叔,那位愛造反的仁王。我剛才翻看了一下,裡面並沒有寫上這條。」庄柔本來就到處宣揚周隆是浩然門的門主,現在有機會,巴不得讓鈴閣把此事傳出去。
從她的嘴中傳出去可信度底,但要是從鈴閣賣出去,真金白銀買下的情報,加上他們的信譽,絕對會讓人相信。
柳明語頓了頓,這條情報她早就收集過,只是一直沒有查到證據,所以沒有寫上去。
當然,這事一開始是從庄柔這裡傳出來的,她也是清楚。
「駙馬,此事有什麼憑證嗎?」她笑道,「鈴閣的情報也不能說是有傳聞就拿來賣給別人,總得有個真憑實據才行。」
庄柔瞧著她意味深長的說:「柳姑娘,本駙馬可是深入過叛軍內部,殺掉叛軍將領的人,這種事對於我來說,只是點觸手可得的東西而已。」
「就連他的兒子,也是被我生擒,送往京城砍的腦袋。這個情報白送給你們,不敢放在正文里賣,你們可以贈送呀。」庄柔不以為然的笑道。
這種情報的真假並不重要,只要有意思,能讓人茶餘飯後有得聊就行了。
柳明語知道她的意思,不就是想靠鈴閣把這條消息散布出去,鈴閣辦事是有原則的,此等有損信譽的事,輕易不會去做。
也不用柳明語給她一個明確的答覆,庄柔拿到了想要的情報,還打算回去好好看看,能不能從中尋找到什麼可以弄死周隆的機會。
她擺擺手就要回去了,「柳姑娘,本駙馬先走了,祝願你和小郡王談的事一帆風順。」
然後她便帶著秦秋和銀霸痛快的走了。
柳明語站在門口看著她遠去,好像盼夫歸的婦人一般,直到看不到人影了,才走回店中,眼中透出和剛才截然不同的關切之色,責備道:「蟲伯,明明說好給她下馬威,你剛才為何手下留情,讓她把茶壺奪了過去?」
「你的內傷還未好,今天又被打了幾下,又得多休養幾天了。何苦做這種吃力不討好,還被人羞辱的事。」
蟲爺呵呵一笑,「老夫沒事,這駙馬和蔭德郡王是一對,我們在她這裡吃了虧,就可以在談判時多一份理。到時你可要好好利用,不可掉以輕心,能多要些好處就多要些。」
柳明語坐了下來,眉頭緊皺的說:「如果不是祖訓,我們現在根本不用看朝廷的臉色,直接遠走高飛,那天武衛就一定能找到我們嗎?」
「這武林中就沒什麼人願意服從朝廷,他們應付那些門派都顧不上,哪裡有人手來尋我們的事。」
她實在是不願意看到自己的人,被朝廷逼成了這樣,「就算談不成,我們也有辦法自行解決。」
「胡鬧!」蟲爺氣得一拍桌子罵道。
「明語!難道你忘了祖訓,忘了深仇大恨了嗎?」他氣得咳了起來,牽動了被庄柔打出來的暗傷,痛得他深深吸了口氣。
他使勁呼了好幾口氣,才緩過勁來,「多少年了,我們只能在外圍小打小鬧,這次和他們合作,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說到這蟲爺沉默了一下,才語重心長的說:「等此事辦完,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不再逼你一定要守著鈴閣了。」
「蟲伯,此事再議。」柳明語猛的抬起頭,皺著眉說道。
蟲爺嘆了口氣,「好好的準備一下,想想到時要說些什麼,千萬別被那蔭德郡王繞了進去。你別小看這種從小就在權勢里打混的人,一個個人精似的,一不小心就被他們下了套。」
柳明語點了點頭,「嗯,我會小心的。」
「那就好,我真的是老了,被小姑娘砸幾下就覺得胸口悶。」蟲爺站起身,自嘲的笑道。
突然,他只覺得胸口有什麼東西湧上來,噗的一下便噴出口鮮血,直接灑了一桌子斑斑血跡。
柳明語急忙扶住他,「蟲伯,你怎麼了!」
「沒、沒事。那個女孩的力道,比老夫想的大啊!」蟲爺只覺得腹中翻騰,又有腥味湧上來,可見是受了不小的內傷。
他一陣後悔,這真是陰溝裡翻船,弄假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