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4.第664章 請哥哥借一物
第664章 請哥哥借一物
庄柔在奼嫣閣里喝著茶,半點也沒覺得得罪了南宮仙玉會怎麼樣,反正是南宮家為了虎皮先招惹自己的。
此時的南宮仙玉,正把馬車停在了碼頭小鎮外官道邊的野地里,四下由侍衛守住,那氣勢洶洶的樣子,讓路人都不敢靠近。
南宮敬雲已經服下一些解除麻藥的解藥,雖然不是針對庄柔用的毒,但還是恢復了行動,只是依舊全身使不上力氣。
他低著頭忐忑不安的跪在馬車裡,噥噥的小聲哀求道:「仙兒妹妹,此事就放過為兄一次,千萬不要告訴二公子。」
南宮仙玉在馬車中沒有戴帷帽,露出一張溫柔如水,看上去清純如仙女般的臉,那張臉美得讓人有種不可褻瀆的感覺。
她如同一座白玉雕刻而成的玉人兒,更像從天上落入凡塵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她淡淡的看著南宮敬雲,柔聲問道:「敬雲哥哥,傷勢可還好?」
「多謝妹妹掛心,已經無礙了。」南宮敬雲趕快說道,頭卻一直沒敢抬起來看她一眼,他可從來沒有這般近的和她待在一起過。
南宮仙玉輕嘆了口氣,讓跪在那的南宮敬雲心都抽了起來,要是此時敢抬頭,他覺得自己可能會當場流出鼻血。
「敬雲哥哥,我們南宮家被困居在琉璃島,雖然已經百年,但是大昊那些人卻還是死死的盯著我們。別看表面上似乎對我們很放鬆,可真要有什麼把柄落在他們手上,便會致南宮家於死地。」南宮仙玉輕聲說道。
南宮敬雲急忙抬起頭解釋道:「我正是擔憂這個,才想阻止她糊說八道!」
南宮仙玉看著他的眼睛,平靜的說道:「敬雲哥哥,你可知道她是誰?」
「我無意中聽家主提過名字,並不知道她到底是誰,但想必是那狗朝廷中什麼重要的人。」南宮敬雲皺眉說道。
南宮仙玉婉然一笑,「敬雲哥哥,她是庄學文的妹妹,而那周坤之所以能扳倒外戚奪回權力,全是這個庄學文的功勞。」
「現在的大昊,他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上次可是借著周坤被刺殺的事,把整個朝堂一半左右的官員全給拿下了,如同一條餓狼恨不得吞掉天下。」
她語重心長的說道:「所以別人說我們要造反,可以一笑而過,但如果是他的妹妹說出這話,恐怕就得往深里想了。」
「雖然是敬雲哥哥主動尋的麻煩,可誰知是不是中了她的奸計,就等著我們上當?那庄學文手段狠毒,這件小事在他的手中,便可能是南宮家滅族的要害了。」
南宮敬雲整個人都愣住了,他雖然在南宮洛文的手下做事,平時在外面耀武揚威,但說來說去只是個庶系而已,從來沒有考慮過這麼多。
更別說知道這麼多大昊朝中的事,還得從中琢磨這麼多,那都是家主他們的事,他只是個管事啊!
沒想到自己就想強買塊虎皮,就給南宮家招惹上了這麼大的禍事,他頓時慌了神,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於是南宮敬雲心一橫,咬牙切齒的說道:「仙兒妹妹,既然事情已經發生,我們只能讓她閉口了。」
「求妹妹和洛文兄長說一說,從他的手上調些人來,把今天看到此事的人全部滅口。只要所有人都死了,此事就可以當作沒發生。」
他此時面目猙獰,恨不得馬上就把庄柔挫骨揚灰。
南宮仙玉卻輕嘆口氣,「敬雲哥哥,人是殺不光的,就算是所有人死了,秘密也是永遠也守不住。殺人不如和解來的好,只要大昊相信我們並不想造反,此事就只是個說笑而已。」
「和解?」南宮敬雲急了,「仙兒妹妹就是太過婦人之仁,那狗朝廷抓了這麼好的把柄,怎麼可能輕易就算了!」
「不,他們會算的,只要獻上一件東西。」南宮仙玉說道。
南宮敬雲一聽竟然有轉機,急忙問道:「什麼東西?」
南宮仙玉平靜的看著他,輕聲說道:「敬雲哥哥的人頭。」
「只要把敬雲哥哥的人頭送到京城,向庄學文道歉,我想此事便可以和解了。如果等到他知道,再把敬雲哥哥的性命交出去,會讓南宮家處於被動,那時再交出敬雲哥哥還會讓南宮家大失臉面。」
她說出要讓南宮敬雲去死,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一絲變化,依舊是那樣淡淡的,好像只是在談風花雪月一般。
「此事是敬雲哥哥惹出來的,想必不會拒絕吧?」南宮仙玉微微一笑。
南宮敬雲目瞪口呆的看著她,這個在他心中喜愛無比,處處維護討好的堂妹,竟然在此時只想到把他的性命拿出去和大昊和解。
他不敢相信,這怎麼會是仙玉說得出來的話,那不是南宮洛文才會幹的事嗎!
「仙兒妹妹,一定還有其它的辦法,我求你不要這樣,這不是你會做的事!二公子!我會親自去找二公子請罪!」南宮敬雲全身都顫抖起來,真是又氣又悲。
南宮仙玉終於露出了憂鬱的表情,「敬雲哥哥,這事去找洛文哥哥有何用。平日那些傷天害理的事,並不是洛文哥哥做的決定,那都是我啊。」
「洛文哥哥是要做家主的人,此等見不得人,會影響他在族中長老們對他看法的事,自然只能由我這以後的外嫁女來做了。」
什麼!
南宮敬雲睜大眼睛,他一直以為,那些讓大家在私下議論的凶毒之事,全是二公子為了爭奪家主之位所為。
南宮仙玉突然笑道:「敬雲哥哥想必以為族中傳的那些事,都是洛文哥哥所為吧。其實都是我做的,只要長老們知道是我所為,而洛文哥哥是穩重有德能掌管南宮家的人便可。」
「像敬雲哥哥此等族人,不知道實情也罷,並沒有什麼關係。只是還請敬雲哥哥借頭一用,畢竟此事是你惹出來的麻煩,仙玉實在不想洛文哥哥為了此事焦頭爛額。」她抬手輕撫了一下垂在肩頭的髮絲,臉上又恢復了平靜的表情。
這借的可是人頭,南宮敬雲再對南宮家忠心耿耿,卻也想惜命,那能就這樣束手就擒。
他眼睛發紅的盯著南宮仙玉,一個大膽的念頭竄起,身形便是一動。
與此同時,跪坐在馬車廂口處的那名丫環突然手起刀落,電光火石般的對著南宮敬雲便是一刀。
撲通一下,他的頭顱便從頸上落下,滾落到了南宮仙玉跪坐的膝蓋邊,脖頸處噴出的血瞬間染紅了車頂,隨即便不斷滴落下來,如同在車中下了一場血雨。
南宮仙玉的身上和臉上,都被噴洒上了不少鮮血,但她坐在那紋絲不動,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只是看著南宮敬雲那死不瞑目的眼睛,她才輕聲嘀咕了一句,「敬雲哥哥可真是死都不安生,本想在野外解決,卻還是要弄污我的衣裳。」
「唉,沐浴更衣吧。」
「是。」
庄柔在奼嫣閣里耽擱了不少時間,處理了大部份用不上的東西,換來了滿滿一箱銀票。
現在佔位置的東西沒了,馬車頓時寬鬆了不少,就比從洪州離開時多了一個放了些珠寶首飾的小箱子。
她不想再自己趕馬車了,便把剛買來的馬車賣給了常掌柜,讓秦秋和銀霸擠回了自己的馬車。秦秋不可避免的成了車夫,只能坐在前面趕馬車了。
也不管他情不情願,但銀霸在庄柔的車上,他自然也要挨著它睡,只能硬著頭皮去趕車。
等他們出了碼頭小鎮,順著官道去往淶香城時,半道上便被南宮家的人擋了下來。
那南宮仙玉的丫環擋在馬車前,獻上了一個四方木盒和一封信,只說是南宮家給庄柔的賠禮。
庄柔先打開信,只見裡面有一份淶香城宅子的地契,外加二十個丫環僕人的賣身契,這是連宅子帶人都送給了她。
「告訴你們家小姐,這個情我領了。盒子里是什麼,打開我瞧瞧。」她把信放在一旁,看著那盒子問道。
丫環把盒子蓋打開來,走近馬車遞了過去。
庄柔探頭一看,只見裡面是一顆灑了石灰防腐的人頭,不是別人,正是之前離去的南宮敬雲。
頭顱斷口整齊,看來是被人以快刀瞬間斬下,眼睛睜得這麼大,這是死不瞑目啊!
不過特意送來給自己看,是想來嚇唬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