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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第215章 官府與江湖

  第215章 官府與江湖 

  庄柔警惕的盯著這個白子,他們這些白子因為長相異於常人,從小就不被人待見,在有些地方還會被驅逐出去,就怕他們帶來災難。 

  這位氣度和穿著都有貴氣,肯定沒吃過那種苦,但說不定是殺人多,所以賺的銀子多才這樣子。 

  見她只看不吭聲也不搭話,那白子嘆了口氣說:「我是鳳息庄的少莊主,賀肖然。江湖中人送名號白公子,姑娘應該聽過我的名字。」 

  賀肖然? 

  庄柔茫然的看著他說:「我為什麼應該聽說過你的名字?」 

  賀肖然愣了愣,「姑娘不是江湖中人?」 

  「穿成這樣就是江湖中人?」庄柔低頭看了看自己這一身,隨即抬頭瞧著他問道,「這麼說帶弩的人有很多,真是想不到啊。」 

  弩是朝廷禁品,就算是江湖中也不會有人光明正大的拿出來,賀肖然沉默片刻后平靜的問道:「姑娘難道是位女將軍?」 

  真是會說話,還女將軍的呢,這不是擺明了不可能的事。庄柔瞅著他應道:「我只是個捕頭,所以閣下的名頭我沒聽說過,江湖中人除了些小毛賊外,你還是我見過的第一個。」 

  「怎麼說呢,看起來果然和普通百姓不同。只要不作姦犯科,我覺得江湖中人也沒什麼,你行走江湖連葯也不帶嗎?」她看著那傷口,連隨手抓點草藥來糊一下都沒有,這人簡直就是什麼也不會。 

  江湖中人她還認識花宇樓,但她才不要說出來,誰知道花宇樓在江湖上的名聲如何,要是還採過這鳳息庄的什麼大小姐,自己不是平白添人恨了。 

  賀肖然這時候好像才想起自己的腿會痛一般,皺了皺眉頭說道:「我被惡奴所傷,隨身帶的東西都在他那,平時養尊處優形如廢人,也尋不來草藥。其實姑娘來之前,我已經痛得昏了過去,要不是膚色太淺,姑娘便能看出我早已經蒼白無力。」 

  庄柔確實看不出來他有多痛,別人臉色蒼白一下便顯得憔悴,他那膚色是別想了,除非開始發青,但那可就是中毒了。 

  還好葯是放在另外一個筒子里,向來看臉的她猶豫了一下,掏出了傷葯和繃帶遠遠的扔給了他,「這是葯和繃帶,你自己綁一下傷口。」 

  賀肖然愣了一下,驚喜的拱手謝道:「多謝姑娘出手相助,改日在下一定還姑娘這份人情。」 

  江湖中人最講究的就是報恩,庄柔聽天橋下的說書人提過,常說有滴水之恩就湧泉相報的事發生。看他把還人情說得這麼直白,便也就沒有尷尬不好意思的回絕。 

  而賀肖然伸手去包紮,卻因為傷口在小腿上,不知是不是其它地方也有內傷,他彎腰後有些夠不著。試了幾次,只得無奈的看著庄柔說道:「姑娘可否再幫在下一回,我笨手笨腳弄不起來。」 

  「死總會了吧?」庄柔沒過去,雖然對方長的不像壞人,但她現在身背重擔,不可能隨意靠近這種野外突然出現的人。 

  再說一個男人連包紮傷口都不會,還混什麼江湖,那不是蠢貨嗎? 

  賀肖然被堵得啞口無言,明明還送人傷葯,卻語言如此傷人。他嘆了口氣,忍著痛把腿拉了拉,半天才把膝蓋曲起,把小腿縮到了夠得著的地方。 

  庄柔簡直看不下去他那笨手笨腳的樣子了,忍了半天才沒過去幫忙,乾脆也不看他了,回頭去看那破馬。只見它此時已經喝了不少水,掙扎了一下站了起來。 

  她從馬袋中抓出幾把蠶豆扔在地上,讓馬補充些體力,然後用手輕拍起馬的皮肉,想讓它早點恢復體力離開。 

  而賀肖然終於把傷口包了起來,扶著樹站了起來。 

  庄柔歪頭瞧了一眼,果然大半夜的這樣站直了,白森森的穿一身,看著好像個鬼似的,這樣子大半夜去借宿不是把人嚇死,就得被人活活當鬼打死。 

  「姑娘,你這馬真的不能賣給在下嗎?」賀肖然又問道。 

  「不行,賣給你我怎麼辦?再說你腿上有傷,削根樹枝當拐杖慢慢的走才是正事。等我到了前面城鎮,有馬車就找一輛來接你。」庄柔搖搖頭,要不是有事,把馬讓給他也行。 

  賀肖然就這麼看著她,似乎想用眼神攻擊讓她放棄馬。但庄柔直接不去看他,只想要把馬早點弄好,又抓了幾大把豆子給它吃。 

  「姑娘……」他剛想說點什麼,突然轉頭往樹林那邊的路看去。庄柔也抬頭看過去,就見路那邊出現了六個人,正黑壓壓的站成一排的看了過來。散發出來的氣氛很壓抑,一看就不懷好意。 

  庄柔看了賀肖然一眼,而對方也正好瞧了過來,兩人的目光都有些質疑。 

  與此同時,賀肖然突然拿出一物扔過來,「多謝姑娘的葯,這是回報,以後有緣。」 

  「啊?」庄柔接住一看是個男子用的荷包,不知裡面裝了什麼。就在她低頭之時,頭上突然有東西閃過,她猛的抬頭,就見賀肖然直接飛身從她的頭頂躍過,一屁股就坐在了馬上。 

  「駕!」賀肖然一夾馬肚,抖動韁繩,那馬立馬就順著湖岸飛奔離去。 

  庄柔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生龍活虎的搶了馬,就這麼扔下自己跑了。而路邊那六人分成了兩份,三人翻身上馬去追賀肖然,剩下的三人則飛奔過來。 

  他們把庄柔團團圍住,用刀指著她說道:「把東西交出來!」 

  庄柔提著那個荷包問道:「這個嗎?」 

  「對!拿過來!」一名滿臉是絡腮鬍的男子目露凶光的喝道。 

  看著這三個來歷不明的人,庄柔可以肯定不是找自己的,如果是秦秋那群人早就不由分說就動手了,應該是來尋那什麼鬼白公子的人。 

  她不願意為了莫名其妙的人惹事,舉著那荷包就問道:「我和那人不認識,你們也看到了,他扔下這荷包就搶走了我的馬。荷包可以給你們,但也要讓我離開。」 

  「少說廢話,趕快拿過來!」那三人卻不客氣的說道,完全不能好好的談個條件。 

  庄柔盯著他們看了看,把荷包一甩就往水中扔了過去,立馬有兩人飛身撲過去,想要搶下荷包。而她則趁包圍圈鬆了一個口子,向那空處奔過去,想要從這邊逃走。 

  她身形一動,背上就狠狠的被砍了一刀,整個人臉朝下砸在了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老大,拿到荷包了!」湖中那兩人撿到了荷包,舉起來大聲喊道,然後趕快把荷包打開來,往裡面一看就罵道,「老大,我們被耍了!裡面是空的!」 

  那絡腮鬍惡狠狠的發了話,「把這女人幹掉,屍體處理乾淨,我們繼續追!」 

  庄柔趴在地上只覺得後背疼痛,但能感覺到被夏軟甲擋住,沒有直接砍到血肉。本來想裝死等他們走了再趕去京城,畢竟把聖旨送回去才是正事。 

  但聽到對方竟然要滅口,她頓時就怒了。 

  此時有腳步聲走了過來,庄柔的右手壓在身下,從一個筒子中拿出了兩個石灰蠟球。當腳步聲停下去,她猛的翻身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左手伸出就抓住了劈來的刀刃。 

  對方沒想到她中了一刀還能跳起來,還單手抓住了刀,便想使勁把刀抽出來。 

  庄柔右手捏碎蠟球,手中的石灰全向著他的臉給散了過去。 

  「啊!」 

  石灰進眼頓時就讓他慘叫起來,想要提刀亂砍,刀卻被庄柔抓著拉不動,一下就抽脫了手,他便揮著拳頭亂舞起來。 

  庄柔把刀一甩,人就撲了上去,左手按在他的臉上,右手拔出腰上的九星紅,一刀就割斷了此人的喉嚨。 

  擊殺就在一瞬之間,她把喉嚨中還在呼呼響著氣的待死之人推翻在地,伸手就把腰上掛著的弩取了下來,對著剩下的其中一人射了出去。 

  五隻弩箭緊接著飛出,那人用刀擋開了四箭,卻還是因為弩箭又快又多,被其中一箭給扎在了手臂上。 

  他悶哼一聲,退了兩步后憤怒的想要上前,沒走兩步卻覺得頭暈眼花,心中大喊不好,人便一頭摔倒在了草地上。 

  庄柔看著剩下的那絡腮鬍,飛快的抓起腿上擺好位的弩箭,把它們插了進去,才把弩掛回腰上。然後她用嘴咬住手套,把外面那層手套扯了下來,露出了下面帶著勾子散發著寒光手套。 

  絡腮鬍看著她這架勢,皺眉喝道:「你是誰!竟然敢殺我們霸天門的人!」 

  「剛才是你們要殺一個過路的無辜少女,現在還敢厚顏無恥的說我竟然敢殺你們?什麼霸天門,你們草菅人命就是死罪,還膽敢在我面前口出狂言。」庄柔可是應捕,捉拿殺人兇手是她的本職,想要殺她那更是死罪不可免。 

  好好的趕個路,沒遇到秦秋過來刺殺,卻遇見了幾個不長眼的江湖人。這麼大個活人,說殺就想要殺了,還有沒有王法了! 

  「姑娘是哪個門派的,報個名頭出來。」聽這狂妄的口氣,和瞧不出來的出手套路,那絡腮鬍沉著臉問道。 

  庄柔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站不改名,坐不改姓,洪州府衙應捕兼典史,庄柔。江湖人送名號:軟兔子。」 

  「小小歹人,膽敢糾集在一起組成匪幫,霸天門是吧,今日我就為民除害,斬了你們這群草菅人命的匪徒。」 

  「官府!」絡腮鬍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頓時就抬頭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原來是官府的一個小捕快,殺了我們兩個兄弟,今天定要砍了你的頭,送到洪州府去!」 

  趁他大笑之時,庄柔右手突然抓起腰間的弩,都沒取下來,側著腰就對他放出了弩箭。在箭飛出之時,整個人向他衝過去。 

  絡腮鬍比那兩人都厲害,就算是多隻弩箭同時飛過來,他還是用刀把它們全部打落。而庄柔已經到了他的前面,絡腮鬍馬上耍了個招式,向她砍了下來。 

  庄柔左手一把就抓住刀刃,猛的往後一拉,人借力就撲了上去,對方的手腕露在了她的面前,而絡腮鬍也伸手抓住了她的右手臂,想要防她出刀。 

  讓他沒想到的是,庄柔突然張開口,對著握刀的手腕就咬了上去。尖刺瞬間就深深扎進了他的皮肉中,庄柔咬著就左右撕扯起來,把手腕撕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絡腮鬍痛得一掌對著庄柔的肩膀打上去,直接把她一掌打開,手中的刀也掉在了地上,受傷的手不受控制,拿不住刀了。 

  他怒吼道:「我的手!」 

  庄柔也站直身子,滿嘴是血的吐出塊碎肉,用手背擦了一下嘴,挑釁道:「對,手筋斷了,你再也不能用右手握刀了。」 

  「我要把你碎屍萬段!」絡腮鬍氣得雙眼發紅,他一身的武功都在右手刀上,現在卻被一口給廢了,頓時氣得失去理智,仰頭對天就咆哮起來。 

  「噗!」 

  一隻弩箭扎在了他的肚子上,他啞了嗓子,不可思議的低頭看了看腹部的箭,抬起頭指著庄柔話都沒說出來,整個人便倒在了地上。 

  庄柔側著腰,手上舉著空空如也的弩,剛才她只放出了四箭,還有一隻備用。趁著他怒火攻心時,直接就給他來了一箭。 

  她先把弩箭裝滿,然後用腳踢起掉在地上的長刀,走到了絡腮鬍的身邊。 

  「這就是江湖的樣子?」看著倒在地上的人,她冷冷的說道,「而我,就是官府的樣子。」 

  話音一落,她手起刀落,絡腮鬍直接人頭落地。口供她用不著,為非作歹的江湖門派,對於官府來說,就是一群匪幫罷了。 

  她緩步走向之前射中那人,舉刀便砍下了他的頭,這才把弩箭一把把找回來。然後在湖邊洗掉臉和手,還有嘴中的血,撿起那個飄在水上的空荷包,捏著往三人扔在路邊的馬走去。 

  緊捏住手中的荷包,水從指縫中流出來,她惡狠狠的說道:「賀肖然,我一定要讓你把一百零八式酷刑全部嘗一遍!」 

  漫出來的殺氣把馬都給嚇驚了,開始驚恐的亂踢亂動起來,她趕快手忙腳亂的拉著韁繩喊道:「吁!吁!別怕!別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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