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37章 份量
第37章 份量
楚夏靠著桃樹,頭上落了不少的花瓣,笑逐顏開得說:「記得你剛到京城時,心中對前途可是充滿了抱負,在聚會之時總是口出豪言,讓人忍不住感嘆我朝又要出個良官了。」
「可惜,你被賜婚了。一表人才的狀元郎哪個女子不愛,平蕊公主的眼光不錯,只可惜駙馬不得入朝為官。」
他抖掉頭上的花瓣笑道:「這點家父有所不同,他是做了將軍才娶的公主,而且也不在文官之類,並不受這個影響。但是你卻不同,這相當於是毀了你一身的抱負。」
許一恆看著他,心中有些發寒,連殿試前的事他也知道,一直都在注意自己不成?
「你不用過於擔心,此事我已經稟告了皇上,他便做決定封了你個員外郎。如果想更進一步,還請員外郎大人好好的為皇上為國效力了。」楚夏看著他僵硬的臉笑道。
皇上知道還封官?
許一恆疑惑萬分的問道:「皇上為何還要封我官?」
楚夏挑眉壞笑道:「如此心狠手辣的人才,如何要棄之不用呢。皇上的江山還得靠你們來撐著,可別讓皇上失望,不過也別虧待了平蕊公主。」
「她現在不願意再嫁給你,但如果你就這麼娶了別人,似乎也不太好。而且你在金殿上也發了誓不管公主願不願意嫁你,都會照顧她一輩子。那你就守著吧,想必這個身份對你也只有好處。」
楚夏說完之後便擺擺手走進桃林中,「員外郎大人,你就不用多送了,要謝的話記住謝皇上,好好當官吧。」
許一恆看著穿過花雨的小郡王,捏緊了拳頭,他的內心在隱隱興奮,皇上終於要重用他了!
當時被賜婚之時,他確實非常的失望,雖然有些探花或是狀元,覺得娶了公主就擁有榮華富貴,不止能擠身進半個皇親國戚之中,還有美人抱得歸何嘗不好。
但他的抱負並不是女人和這簡單的富貴,能夠有一番作為,在這天地之間留下一筆墨,才是許一恆的願望。而被選為駙馬的,都是長的好卻沒有實用能力,被皇上看不上放棄也不可惜的人。
還以為沒有辦法,只能做個閑散駙馬爺,沒想到皇上終於發現他的才能了。這讓許一恆非常的激動,忍不住都想大喊出來。
但此地不易行這事,平蕊公主還躺在那傷心呢,怎麼能如此的高興。
許一恆看著瓷娃娃般易碎的平蕊公主,輕輕的嘆了口氣,這也是個可憐的嬌人兒,今後不會再有苦難了。
想到這,他便向桃林小舍走去,進入舍中在發獃的平蕊公主身邊坐下,陪她看著滿院的桃花,輕聲說道:「公主,花雖然落了,但是到了夏天便會結出可口的果實。花並不是樹的終點,果實也不是,因為還有種子,它們永遠都在生生不息。」
平蕊公主回頭獃獃的看著他好半天,緩緩的閉上眼睛,流下了兩股清淚。
許一恆伸手把她摟在懷中,擦拭掉她的眼淚,輕聲說道:「我已經入朝為官,你不再是孤身一人,我便是你的親人。」
平蕊公主睜開眼睛,看著外面的桃林,突然覺得紛紛揚揚的花瓣似乎沒這麼凄美了,那花落之後的果實,似乎更值得期待了。
庄柔收拾好行裝,萬分感謝哥哥沒有真定了一身盔甲給她,高高興興出門后,就被小郡王四侍衛之一的楊清擋了下來。
她垮著張臉,看著遞到面前的信封,一點也不想接下來,還滿臉嫌棄得問道:「這是什麼?」
「小郡王說是安排給你的事,據說很不錯啊,你可佔便宜了。」楊清笑嘻嘻得笑道。
「我才不信呢,今天我還沒到衙門,要接差事也得先到衙門裡露個面再說。」庄柔理直氣壯的講道,誰知道這信封裡面是什麼東西,她才不要呢。
楊清手一甩,那信封就扔到了她的懷中,然後他一下便竄上房頂,眨眼間就跑沒影了,只剩他的聲音留了下來,「這可不管你,信我已經交給你了,快去辦吧!」
庄柔很不羨慕的看著他用輕功在房頂上消失掉,抿著嘴哼了聲,便皺著眉頭把信封打開來。裡面有兩張紙,上面寫了些字,不知道是何物。
她拿出來一看,頓時便罵道:「什麼啊,真的要去兩府收銀子啊!」
信封中裝的是兩張各一萬兩的收條,一張是公主府,而另外一張便是賢王府的。現在剛出了這樣的事,還要跑去要這麼多銀子,平蕊公主那好說,賢王府可就難了吧。
盯著收條看了半天,庄柔非常為難,最後決定還是先去賢王府吧。如果他們不給銀子,她再去公主府時就躺地上打滾,一定要把銀子要到手才行。
她把收條放在懷中,騎上馬先去了賢王府。
賢王府還在老地方,牌子也在那好好的掛著,卻有股異樣的冷清氣氛。雖然以前也不是多好客之人,但每日還是有些客人,比較有人氣。哪裡像現在,還是那道門,卻已經透出股冤念了。
庄柔扁了扁嘴,無奈的走上去就拍起門來。
只拍了幾下,門內便有開門的聲音,一個聲音激動得好像哭出來般,跟著門打開的瞬間飄了出來,「歡迎貴客,閣下這種時候還想到來看賢王,真是……」
當看清拍門的人時,門房下半截話頓時就咽了下去,馬上凶神惡煞得罵道:「誰讓你來的,不準拍王府的大門,滾!」
「是小郡王讓我……」庄柔的話都沒說完,賢王府的大門砰得就給關上了,讓她吃了個閉門羹,還差點撞到鼻子。
她只得又重重的拍了拍門喊道:「躲不是辦法,你家世子之前受傷看了大夫,是我家大人墊付的銀子,現在他讓我過來拿錢,請付銀子吧。」
裡面半點聲音也沒有,連剛才開門人都不出聲了,不管庄柔在外面說什麼,就是半點也不搭理。也不敢派侍衛趕她走,能不能打得過是一回,不要又惹上別的麻煩就討厭了。
庄柔拍了半天的門,賢王府都沒人搭理她,這讓她想用點辦法收銀子都不行,人家完全不理啊。
想了想她只得離開,打道去了平蕊公主府,這回還好沒人擋她,但見她的不是平蕊公主而是許一恆。
見是他,庄柔便不在客氣了,麻利的把收條拿出來,啪得放在了桌子上,「駙馬爺,付銀子吧,我好早點回去交差。」
許一恆拿起收條看了一眼,當時說每人收萬兩白銀時他在場,自然是知道這事,現在又是皇上的人,這銀子自然要給小郡王。
但是他沒有銀子,只是往庄柔面前推了推說:「銀子我會付,但是現在我和公主都沒這麼多銀子,沒辦法給小郡王。」
「不會吧,這可是公主府,難道連這點銀子也沒有?」庄柔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著這精緻的公主府,沒有萬把兩銀子平時用,這下人都用不起啊!
許一恆平靜的說:「公主一年食邑才萬兩銀子,養這麼大的府第,只夠平日的生活。而且單獨立府才幾年,只存下了千把兩銀子,很多還讓秋娘弄沒了。」
「秋娘呢?」庄柔想起了那個賢王府安排在此,耀武揚威的女人。
「出事後就被賢王府接走了,還請庄姐兒回去和小郡王說說,容我們段時間。」許一恆拱手說道。
庄柔伸手抓起桌上的收條,便站起身來,「不用了,我去賢王府要,這些銀子他們都得出。」
許一恆便站起身說道:「那麻煩庄姐兒了,賢王府不好說話,但請不要再拿公主說事,公主她現在身體和情緒都還不好,受不了刺激了。」
本來已經走到廳外的庄柔突然停了下來,回頭看著許一恆,冷不丁的說道:「讓平蕊公主最受刺激的,不應該是你嗎?」
「什麼?」許一恆皺著起眉頭。
庄柔轉過身來看著他,認真的說道:「雖然我沒有證據,但是我覺得平蕊公主會讓貼身丫環去殺人,很大原因是不想失去你。如果你知道了周昭他們對她的所作所為,也許就會離她而去。」
「皇命雖然不能違,但是強留一個不待見自己的男人在身邊,她更加的受不了。而隱藏住這件事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那些人全部殺掉。」
她盯著許一恆的眼睛說道:「也許你早就知道了這事,便利用了她對你的愛慕,總是去靠近和這些事有關的人,讓公主整日感到惶恐不安。」
「所以就開始出手殺人了,這樣就正好中了你的下懷,今日的結果,也是你想看到的。」
許一恆忍不住笑了起來,「那庄姐兒說說看,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庄柔也笑了一下,「我猜因為你不想做駙馬,想當官啊。可皇命不可違,唯一能讓這事消失不是公主死,就是她內疚到不願意嫁你。現在出了這麼回事,皇上都會覺得對你有些不公,加上公主不願意下嫁於你,自然就會給你官當了。」
「綠姻和紅姻認罪自盡,也是你教的吧,最好的機會便馬車中。當時我在賢王府門口,你有的是時間好好說服綠姻。只要她當著小郡王或是皇上把罪都推在身上,然後自盡的話,紅姻自然也會受此影響跟著而去。」
「在庄姐兒眼中,許某就是個如此卑鄙無恥的人?」知道她沒有證據,許一恆便看著她質問道。
深深看了他一眼,庄柔扔下話便轉身離去,「我不知道在你心中,這事佔了多大的份量,但如果有人不讓我活,或是傷害我的親人,我會做得比你更過份。」
許一恆站在屋中,看著她大步離開背影,呵呵得笑道:「多重要?自然和你在乎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