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塞外
又是一年的春天，白檀穀的檀花在一夜之間全都開放。雪白雪白的，如此幹淨，如此讓人不忍觸碰。在草原上奔波了這麽長時間，隻有這一刻張遼的心稍稍放鬆了下來。
“將軍！”一名士兵大聲喊道。
張遼渾身一震，那剛剛放鬆的神經再次繃緊。幾個月一來，為了引誘慕容風，他已經連續屠殺了中部鮮卑的好幾個部落。可慕容風始終沒有任何反應。比起東部鮮卑那些容易上當的家夥來說，這個慕容風太過冷靜，根本就不像一個草原上縱馬飛揚的漢子。
遠處的檀花從中幾個人影不斷的晃動，從他們的路線上看，目標正是張遼他們駐紮的幽靈穀。
“什麽人？後麵可有大隊？”張遼問道。
士兵搖搖頭：“正因為沒有大隊，前哨才將他們放進來，前哨說從衣服上看應該是漢人。”
“漢人？漢人來這裏幹什麽？”張遼不解的問。
士兵搖搖頭。張遼道：“讓兄弟們都醒醒，派幾個人下去將他們給我帶上來！”
閻柔看見張遼，揮舞著自己被捆縛的雙手道：“我的張將軍，你也太小心了吧？前幾天不是已經傳信說主公要派人來，怎麽連我都捆了？”
張遼親自為閻柔鬆綁：“兄弟見諒，這是在塞外，還是小心些好！”見閻柔身旁一個瘦瘦高高的文人，張遼問道：“這位可就是主公心中所說的蔣幹先生？”
“小可蔣幹，見過張將軍！”蔣幹急忙施禮。
張遼扶起道：“先生見外了，既然都是主公的下屬，就不必這麽客氣了，來來來，快請到我的破帳篷休息休息！”
一邊走，閻柔一邊看著兩邊整片整片的白檀花，道：“這白檀穀我也來過兩次，可惜都不是季節，如今此等美景果然令人陶醉，張將軍可真會享受，將營地放在這裏一來便於隱蔽，而來景色也不錯，果然是個好地方。”
“嗬嗬……”張遼笑道：“閻兄弟什麽美景沒見過，現在挖苦我幹什麽？哈哈哈……”
就坐之後，蔣幹將自己的來意和李輝的囑托都對張遼說了。張遼點點頭：“慕容風的確是要對咱們幽州動手，很多部落已經開始向山穀、代郡一帶靠攏，我親自去打探過幾次，人數倒是不多，殺了幾個部落，慕容風也沒有反應，我人數太少，也隻能作罷了。”
蔣幹點點頭：“那現在慕容風的老巢在那裏？”
張遼搖搖頭，“前一陣子聽說在彈漢山，最近就不知道了，這些鮮卑人時常搬家，麻煩的很，根本就摸不著什麽規律，總之，那裏水草好，他們就去那裏。”
“那？可有什麽辦法，讓我見見這個慕容風？”蔣幹有問道。
張遼撓撓頭：“這倒難辦了，我們在塞外的身份就是一幫馬賊，如果就這麽去找慕容風恐怕不合適吧！”
閻柔一邊聽這兩人說，一邊思考。突然道：“這一次隻怕慕容風已經在白登了，慕容風是一個治兵嚴格之人，要想打好這一仗，務必去那離戰場最近的地方。”
蔣幹點點頭：“我也猜測是在白登，要想進攻幽州，務必翻過內長城，從代郡到涿郡是最近的道路，代郡用來儲備糧草再好不過，那裏離範陽和常山都相對較遠，是最好的突破口。”
張遼道：“那我該做什麽？”
閻柔道：“給我們做個護衛行嗎？去鮮卑人的老巢，沒有護衛保護，心裏總覺的不舒服，張大將軍應該會答應吧？”
張遼搖頭笑道：“這一次恐怕是不行了，我們剛剛和東部鮮卑的一個部落談好條件，隻要我們幫他殺了另一個部落的首領，他就會去攻打慕容的部落，這麽重要的事情，我怎能不親自坐鎮！”
“這的確是件大事，弄不好很有可能是東部鮮卑人給你們下的套，張將軍可要小心！”蔣幹點頭道。
閻柔也道：“張將軍萬事小心！不過這次出來，為了不引起慕容的警覺，主公也沒給我們什麽人，萬一需要用人的地方怎麽辦？張將軍就掉一些人馬給我們吧？”
張遼一笑：“你個小閻柔就是喜歡強取豪奪，也罷！龍傑，你進來！”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走進了帳篷。張遼介紹道：“這是我的親衛隊長，武藝不若，為人也激靈，我就將他給你們，不過咱可說好了，是借給你們的？”哈哈哈……
閻柔猜測的完全正確，慕容風和漢人的將軍一樣，也喜歡將自己的帥帳安放在離前線最近的地方。因為這這裏不僅能第一時間得到戰場的戰報，也能以最快的速度做出調整。白登，如今就成了慕容風召集人馬的帥帳。
“大帥，我們還在等什麽？”柯最細聲細氣的問道。
慕容風道：“漢人有句話，叫做‘先禮後兵’，我想李輝的使者馬上就要到了，如果我們對李輝不宣而戰，在道義上就已經矮了一截，我慕容風可不會幹那種事情，這一次我要讓李輝輸的心服口服！”
柯最一笑：“和漢人打仗還講那麽多規矩幹什麽？等我們打進了長城，在他們的城下和他們慢慢的說也不遲！窩在這裏也不是個辦法。”
慕容風搖搖頭：“李輝雖然南下，可在幽州尚有十萬重兵，我們又不是和李輝沒有交過手，他手下的那些士兵都是什麽，我想你和我一樣清楚……”
“那怎麽在這裏等李輝派人來？他的士兵就不厲害了？”柯最不屑的道。這些年慕容風對李輝的處處忍讓，讓他覺得很不爽。就連現在盤踞白檀穀的那幫所謂的馬賊洗劫他們的部落後，慕容風竟然不聞不問。雖然人人都知道那些人都是李輝的人馬，既然敢打鮮卑部落，至少也應該給他們點顏色看看才好。
慕容風道：“這次戰爭並不是為了掙一時之長短，而是為了咱們鮮卑族的未來！”
柯最越說越氣，幹脆最下自顧自的吃肉喝酒，不再李輝慕容風了。慕容風也認真的查看地圖，懶得和這種沒有長遠眼光的家夥廢話。就在慕容風和柯最爭吵的時候，李輝的使者蔣幹領著閻柔和龍傑踏進了白登的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