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純粹是生意

  周瑜問道：“糜將軍找我可是有李將軍交代的事情？”


  糜芳擺擺手：“純屬私人拜訪，私人拜訪！”


  “哦？”周瑜笑道：“私人拜訪？嗬嗬，將軍有事請講，這次破曹李將軍幫我江東頗多，隻要我周瑜能夠幫忙的，我一定竭盡全力！”


  “嗬嗬嗬……”糜芳笑道：“周都督客氣了，既然如此，我也就直說了，本次都督大勝，斬獲頗多，我是想和都督做一單生意。”


  “生意？什麽生意？”周瑜問道。


  糜芳道：“我家本是商人之家，我家主公在幽州重商，想必都督也知道。”周瑜點點頭。糜竺繼續道：“我在幽州有多處鐵礦和鹽礦，需要大批勞力，這一次都督抓獲大量降卒，不知可否賣給我點？”


  “買降卒開礦？”張紘眼睛睜得大大的：“果然是商人出身，這種事情都能想出來，哼！”


  糜芳完全沒有在乎。繼續說道：“如果周都督同意，這價錢可以商量，這次大戰，江東拿出的錢糧無數，我這一登門不正好解了都督的燃眉之急，再說這些降卒放在江東，編入軍隊不甚放心，養活他們還要糧食，如此一舉兩得的好事，都督自當能看出好處！”


  周瑜搖頭苦笑：“不知糜將軍想要多少人？”


  糜芳笑道：“周都督果然是個痛快人，如今我家已經差不多將幽州全部鹽礦，和五成鐵礦拿到手裏，幽州地廣人稀，要找人挖礦真是難呀！如果都督願意，自然是多多益善！”


  “多多益善？你知道這一次我抓到了多少降卒？足足二十萬！還不算受傷的和年老者！”周瑜驚訝道：“你家的鹽礦有這麽大嗎？這些人去給你家挖礦，隻是吃飯你都養不起！”


  “周都督多慮了！”糜芳道：“都督有所不知，我們幽州如我家這種商人，三年不用繳稅，三年的所有收入都是自己的，所以我和我大哥就決定用這三年時間多多開采，盡量多生產，還給他們吃飯？我自己現在都沒吃呢！隻要餓不死就行！……”


  張紘和一幫子士人實在聽不下去了，糜芳這種嘴臉，讓他們對商人的厭惡從骨子裏又增加了一份，對李輝的請示也增長一分。張紘走了，程普、黃蓋等人也走了，隻留下周瑜和幾個年輕軍官。


  糜芳道：“如果都督同意，事情辦成之時，我自當有一份厚禮送上！”


  “嗬嗬！”周瑜笑道：“糜將軍客氣了，我這裏都好說，不過這處理幾十萬降卒的事情，必須稟報我家主公，如果沒有我家主公的同意，我可是要殺頭的，不如你現在這裏住兩天，等我派人和主公商量之後再答應你如何？”


  安頓好糜芳。張紘、程普等人來到周瑜的大帳。張紘問道：“大都督，聽說你已經答應了糜芳的要求？”周瑜點點頭。


  “大都督糊塗呀！”張紘頓足捶胸：“糜芳這種奸商，禍國殃民，天下就是這些人搞亂的，如此草菅人命，大都督為何要助紂為虐？”


  “是呀！大都督！”程普道：“我等武人上陣殺敵，見過生死，如此好端端的幾十萬人如果交給糜芳，那勢必會被累死、餓死，想想都覺得可怕！這殺人不用刀的手段，我等都感覺汗顏！”


  “嗬嗬！”周瑜笑道：“你們說糜芳是奸商、禍國殃民，這次不是更好，讓他去禍害李輝，這種人殺人不見血，那就讓天下人去罵李輝，我就將這些俘虜給他，豈不正好是你們想看的！”


  眾人立刻安靜了下來。周瑜繼續道：“給位放心，我還沒有答應，不過我擔心的不是糜芳如何如何，而是李輝！各位試想，我們如今有差不多三十萬俘虜，每個俘虜按照一頭羊的價值算，也得兩百錢，三十萬俘虜，那就是六千萬錢，糜芳他家如何富裕，也沒有六千萬千吧！這背後肯定是李輝授意的！”


  “那就更不能給了！”張紘立刻道：“李輝要這麽多人幹什麽？不就是想要壯大自己的實力，早日南下嗎？”


  “給！讓李輝背上這個包袱！”站在周瑜身後的呂蒙突然道。


  周瑜一笑：“你說說看，為什麽要給？”


  呂蒙道：“如今我江東糧倉告罄，物資匱乏，對於荊州劉備卻虎視眈眈，他又劉琦的支持必然事半功倍，我們將這批俘虜賣給李輝，讓李輝消化這些俘虜，延緩他南下的步伐，我們利用這些錢糧，趁機收複荊州，如此便可與李輝分庭抗禮！”


  周瑜點點頭：“呂校尉的話大家應該都聽見了吧！三十萬人中，有北方人，有荊州人，要安置這些人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們還可以在這些人中間做些文章，讓李輝更加難以控製，如此我們便可安心攻取荊州。”


  “隻是三十萬人，主公會同意嗎？而且這三十萬之中有差不對二十萬都是年輕力壯之人，如果被李輝馴服，那將又是二十萬幽州軍！”程普擔心道。


  “這正是我猶豫的地方！”周瑜道：“一會一向善於籠絡百姓之心，誰也不能料到這三十萬人到了幽州會如何，如此我才在向主公稟報之前，和各位先商量一下。”


  孫權接到周瑜的奏報，也是先愣了很久，當看完周瑜的分析之後，將奏報遞給張昭，問道：“先生，你以為我是該答應還是反對？”


  張昭仔細看完，將奏報還給孫權道：“老臣以為，周都督說的那些有關戰爭的事情並不是太懂，老臣隻知道，如今我們江東糧倉告罄，百姓各個難以溫飽，如果不能立刻解決這個問題，吳郡和會稽郡發生的災情，很快就會蔓延，也許還會激起民變，如果再多三十萬張嘴，老臣真不知道用什麽去喂他們！”


  孫權點點頭：“先生認為可行？”


  張昭道：“既然李輝想要這三十萬人，那就給他，我們可以用這些錢緩解我們境內的問題，再者如周都督所言，拿下荊州本就是大事，老主公在世時，時時刻刻都想著奪了劉表的荊州替孫老將軍報仇，如今有此好機會，主公應當把握才是！”


  “既然如此！那就讓周瑜去辦！”孫權用朱砂在周瑜的奏報上批示“可”又原樣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