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馬謖
襄陽乃三江匯合之所,一為渝水,二為丹水,三為襄水。襄陽正在襄水西南,所以稱之為襄陽。劉表自何進分封抗擊黃巾有功之臣時,單槍匹馬來到襄陽,先後拉攏襄陽士族,將荊州重權交與他們,才在襄陽坐享其成十數年。
襄陽有兩大士族,一為蔡家,一為蒯家。蔡家的二小姐嫁給劉表做了夫人,替劉表生下次子劉琮。劉表非常喜歡,委任蔡家兄弟幾人掌管荊州所有軍事。蔡家老大蔡瑁任大都督,其餘如蔡中、蔡和這等碌碌無為之輩也全在軍中任職。
蒯家比較低調,僅蒯越、蒯良二兄弟在州牧府內做一些文職工作。劉表視蔡家和蒯家為自己的肱骨之臣,將軍政大權全部放手,隻在一些重要事情上做自己的決策。當然這個決策還是要看蔡家和蒯家商量的結果而定。
劉表好文,整日見無所事事,召集一幫文人在家裏品評天下文章,活在醉生夢死之中。當曹操大軍屯聚汝南的時候,劉表早就沒有了注意。急急忙忙召集文武商議。
蔡瑁道:“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我等乃是大漢臣屬,抵抗曹操便是抵抗朝廷,以我之見不如趁早投降,也免得荊州遭受生靈塗炭之苦!”
蒯越也道:“大都督說的很對,曹操兵精糧足,久在戰陣,滅袁術、呂布,敗袁紹、馬騰,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我們士兵久不上陣,早已經不起折騰,如若一敗,荊州數十年的奮鬥全部白費!”
“照你們這麽說,的確是應該投降了?”劉表道。
韓嵩道:“刺史大人不必擔心,屬下有一計可退曹操大軍,曹操本欲征討江東,又擔心刺史率兵襲其後,所以才做出大兵壓境之勢,我以為隻要刺史有意結交曹操,表明心跡,曹公定不會前來相攻!”
“如何才算表明心跡?”劉表問道。
韓嵩道:“當可效仿古人,遣子入朝,一來可讓曹操放心,二來曹操必當奏請陛下重賞將軍,如此兩全其美……”
“混賬!給我拿下!”劉表怒了:“你分明是讓我把兒子送給國賊,如此辱沒祖宗的事情,我劉表豈能做,拉出去,砍了!”
“主公息怒!”蒯良急忙道:“韓嵩也是一片好意,遣子為質古來早有,如此做既能安撫曹操之心,又能避免荊州兵患,是則好計!”
“好計?我看他到像是曹操的說客!”此種時候,劉表怎會將兒子送給曹操:“將他全家下獄,聽後處置,我倒要看看曹操給了他多少好處!”
“主公息怒!”群臣全都向韓嵩求情。劉表這才不得不做罷。不過所謂投降的議題也不得不結束。
李輝來的時候,劉表的大會剛剛開罷。李輝在州牧府轉了好幾圈,思量應不應該進去和劉表談談。郭嘉笑道:“主公是想去通風報信吧!劉表暗弱,荊州絕守不住,萬一被曹操攻破,此事可關係我幽州,主公還應三思!”
李輝回到客棧,趙雲和文醜也趕了過來。文醜一邊喝水一邊道:“老大怎麽到襄陽來了,早知道我們就不去新野找你們了!”
郭嘉一笑:“襄陽要出大事了,主公能不來嗎?”
“大事?什麽大事?”文醜繼續追問。
李輝道:“你別管,讓你們辦的事情怎麽樣了?”
趙雲道:“我已經和馬謖接觸過幾次,不過我覺得希望不大,馬家在荊州也算士族大戶,馬家幾兄弟皆有大才,其餘人都好說,唯獨這個馬謖狂妄的很,從不好好說話,句句話中有話,談不下去我們才走的!”
“那他有沒有答應見我?”李輝問道。
文醜搖搖頭:“那家夥隻是說,老大想見他盡管去,他是不會低聲下氣的來找你的!”
“年紀不大,脾氣不小!”李輝搖頭苦笑:“好,我們明天就去見見咱們這位馬大爺!”
就在襄陽的春江樓,李輝專門找了二樓的一個包間,要了幾個小菜邊吃邊等。酒菜上來之後,李輝看著窗外:“奉孝,你說馬謖這家夥為什麽要擺這種驕傲的譜呢?”
郭嘉喝了一口:“這是大士族的通病,不管有沒有才學,別人都不可看的起自己,這就是上層人的心裏,不像你我這般隨意!”
李輝笑道:“這些官老爺就這麽愛麵子?”
“你不知道吧!有些更甚的將家族中有頭有臉的事情篆刻在自家大門之上,供別人敬仰!馬謖這樣的已經不算什麽了。”郭嘉講了很多關於士族的事情。
“真有這麽不要臉的?”李輝笑道:“他們就不怕老百姓罵他們?”
郭嘉一笑:“天下都是士族的,誰敢說半個不字?不過像我這樣的落魄士族就很慘了,士族看不起我們,百性不喜歡我們,我們夾在中間很難過,所以就要找靠山,您這座大山也不知道牢靠不牢靠!”
李輝使勁拍拍自己的胸膛:“你試試,十個你也靠不壞!哈哈哈……”
樓下大廳之中,一身酒氣的馬謖晃晃悠悠的走了進來。小二急忙上來攙扶,馬腹一把推開他,大聲問道:“李輝可在這裏?”
“李輝?什麽李輝!”小二非常擔心馬謖摔倒,這位爺自己認識,在他的店裏有個好歹,生意就別想幹了。
“就是幽州那個李輝!”馬謖咕噥這舌頭,依然很大聲。大廳之中的所有食客全都轉過臉來看著馬謖。馬謖哈哈笑道:“你們這些凡夫俗子都是沒有眼光的家夥,還有那個劉表都是瞎眼的,倒是李輝知道本大爺有真才實學,才從幽州跑到荊州請我,哈哈哈……”
小二再次上前,扶住馬謖。趙雲從樓上下來,替過小二道:“馬先生辛苦了,我二哥正在樓上等你!”
“走!”馬謖極為囂張的說了一聲,踉踉蹌蹌跟著趙雲爬上二樓的。
馬謖的對話李輝聽的清清楚楚。馬謖剛剛走進包間,李輝笑道:“馬先生好大的架子?明知我來找你,竟然喝成這樣?”
馬謖笑道:“如果不是你來,我還不喝呢?難道我這樣就不能來見你嗎?見你那是看得起你,放在別人我還不稀罕見呢!”
“啪!”一杯冷冰冰的茶水潑到馬謖的臉上。馬謖一個激靈,酒意醒了一大半,愣愣的看著李輝。滿頭滿臉已經被茶水澆的濕透。還有幾片茶葉就粘在馬謖的臉上。
李輝笑著道:“馬先生可醒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