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把這個瘋女人丟出去!
三年過去了,岑菲羽早已不會再為當初的自己多作爭辯,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永遠也不可能相信,自己的妹妹會主動跳樓。
那是穆菡林的陰謀,為的就是毀了她。自從知道穆菡林是穆家領養的女兒後,岑菲羽一直都有這樣的直覺。
而此刻,她隻為見自己的女兒一眼,無意再跟這個男人有任何瓜葛。
“我要見止幼,我的女兒,我要見她!”
岑菲羽衝上來,一把抓住穆己輝的衣袖,神色急迫的開口。
“我說過,你不配!馬上給我滾出容城,永遠不要出現我和孩子麵前!”穆己輝臉色鐵青,一提到孩子,他就失控了。
岑菲羽被他大力的推倒在地。
她顧不得渾身的疼痛,再次撲上去,抱住他的大腿:“我不會走,若是見不到止幼,死我也不會走!”
穆己輝嫌惡的一腳將她踹開,“來人,把這個瘋女人給我丟出去!”
很快進來兩個傭人,像押犯人一樣,將她毫不留情的丟在了別墅外。
巨大的鐵門重重合上,岑菲羽不甘心的抓住鐵欄杆,她披散著頭發,臉色憔悴灰敗,一雙眼睛卻死死的望著裏麵。
“穆己輝,那也是我的孩子,不是你一個人的,憑什麽不讓我見她,憑什麽!”
小小的穆止幼遠遠的站在花園裏,眼睛一直盯著被攔在鐵門外嘶吼的女人。
穆菡林摸了摸她的頭,“止幼,別看了,那是個瘋子。”
說完,她牽著穆止幼往裏麵走,她回頭看了一眼大門的方向,眼睛裏盡是得意。
岑菲羽,別再做無畏的掙紮了,穆己輝是我的,你的孩子也隻認我做媽媽,我才是最後站在穆己輝身邊的女人,而你,什麽也不是!
天漸漸陰沉,豆大的雨點毫無預兆的砸了下來。
岑菲羽渾身被淋透,初秋的涼意讓她整個人都在發抖。可她依然不肯鬆開鐵柵欄,還在雨中吼著,叫著:“孩子……把孩子還給我……我的止幼……”
她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精神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看上去隨時都可能昏倒。隻有那雙眼睛,決然的望著別墅裏麵……
將穆止幼送上樓午睡後,穆菡林敲響了書房的門。
“大哥,外麵下了很大的雨,她在大門口不肯走,要不要……”穆菡林試探性的問道。
穆己輝冰冷的打斷她:“她就是死了,也跟我沒有半點關係。”
穆菡林不易察覺的笑了一下。
她剛才那麽問,完全就是想試探穆己輝是不是真的對岑菲羽死心了。
聽到他的回答,她滿心得意,卻故作憂心的開口:“可是……”
“止幼在哪兒?”穆己輝問。
“她睡著了。”
穆己輝點頭,“我去看看她。”
雨越下越大,岑菲羽卻沒有打算要離開,她出獄後唯一的執念就是見孩子。
當初她被關進監獄,十多天後才發現自己居然有了身孕,快兩個月了。
孩子毫無疑問是穆己輝的,她那時恨他不肯聽她的解釋,恨他狠心將她送進監獄。所以也曾想過不要這個孩子。
可是漸漸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她的心境也發生了變化。
孩子是穆己輝的,可也是她的,她一定要把孩子生下來。
生產那日,她由於難產,不得不緊急進行刨腹。因為麻藥的藥效不足,她痛得死去活來,最終暈了過去。
等她再次睜開眼時,孩子已經被穆己輝的人抱走了。
她的孩子……
他居然連一眼都不肯讓她瞧瞧!
岑菲羽好恨,好不甘心,她出獄後就千方百計的想看孩子,而今天她終於找到了機會。
可是她低估了穆己輝對她的恨,她以為,看在他們曾經相愛過的份上,他會允許她見見孩子,但她錯了,錯得太離譜。
雨勢越來越大,瓢潑般從天空墜下來,岑菲羽的頭發緊緊貼在臉頰上。
身心備受摧殘,她終於支撐不住,倒在了泥濘的地上。
“她的身體本來就差,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了,若是今天救治不及時,恐怕會留下病根,一輩子都好不了。”
蘇席給岑菲羽打了一針,看著床上臉色蒼白如紙的女人,有些心疼的說。
“你什麽時候這麽愛多管閑事了?”穆己輝臉色冷沉的站在他旁邊,“好了嗎?好了你可以離開了。”
蘇席瞥了他一眼,喟歎著搖頭:“唉,你們之間的恩怨,我才懶得摻和。不過,你眼巴巴的把我叫來給她看病,現在又攆我走,太絕情了啊。”
“到底走不走?”穆己輝不耐的皺眉。
“好好好,我走。”
好友多年,蘇席非常清楚穆己輝的脾氣。
恐怕現在,他是心煩得很吧。
蘇席收拾好東西,走了幾步,忽的又頓住,回頭:“別再折磨她了,她的身體在監獄裏落下了後遺症。”
穆己輝眸色一暗,抿著唇沒有說話。
房間裏徹底的安靜下來。
岑菲羽隻覺得頭昏腦脹,眼皮無比的沉重,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睜開眼睛。
撞入視線的是一張清冷俊朗的臉龐,陰沉的眸光恰好與她對視,驚得岑菲羽一下子坐了起來。
“是你……”她震驚的看著穆己輝,不明白自己怎麽突然就在房間裏了,“你,你……救了我?”
穆己輝唇角浮起冷笑,是那麽的瘮人:“讓你就這樣死了,豈不是太便宜你了?”
岑菲羽眸中一痛,繼而也笑了:“是啊,你怎麽可能好心的救我?”她收住嘲諷的笑,直直看進他的眼裏,“不管你有多恨我,孩子都是無辜的,我隻想見見她,難道不可以嗎?”
“恨你?”穆己輝重複著她的話,“有愛才有恨,我怎麽會恨你?對我而言,你不過是個討人厭的陌生女人。”
他的話鋒突然一轉:“你現在馬上給我滾!”
他伸出手,用力將她從床上拽起來。
岑菲羽踉蹌的跌在了地上,她身上睡衣翻起一角,露出了肚子上猙獰的疤痕。
穆己輝看著那道蜿蜿蜒蜒,像蜈蚣一樣醜陋的疤痕,愣了一下。
察覺到他視線所看之處,岑菲羽慌忙伸手去掩蓋。
不料穆己輝突然大步走過來,伸手就猛地往她的肚子上壓去。
“啊——”
她疼得忍不住尖叫了一聲。
穆己輝冷眼看著她,語氣裏盡是嘲諷:“岑菲羽,你居然還在我的麵前演戲,這傷疤都過去兩年多了,疼?”
岑菲羽咬著牙看他:“我沒有空跟你演戲,讓我見止幼。”
她是不會告訴穆己輝,在監獄裏難產的那天,給她動手術的醫生醫術拙劣,給她縫合的傷口每每接觸水都會發疼。
今天她淋了那麽久的雨,傷口一直都在隱隱作痛。
剛才他那麽用力的一壓,更是疼得她渾身冒冷汗。
“別癡心妄想了,她是我的女兒,你沒有資格見她。”
“她也是我的女兒,穆己輝,你不能這麽自私!”岑菲羽對他大吼,眼睛赤紅。
“我不讓你見她,你就永遠也見不了,你能把我怎麽樣?”
穆己輝驀地伸出手,牢牢鉗製住她的下頜,幽黑的眼睛肆意的欣賞著她眼裏的憤怒和驚恐。
“我不會放棄的,我會用盡所有的辦法見女兒,我是她的母親,你阻止不了我!”
她像一頭憤怒的母獅子,在他麵前張牙舞爪,眼裏的恨意越來越濃烈。
看到這個樣子的岑菲羽,讓穆己輝莫名的有些煩躁。
他的手順著她瘦削的下巴往下滑,最後停在了她纖細的脖子上,然後手指縮緊,一點點的掐住。
“放手……你想幹什麽……”
胸腔裏的空氣急劇減少,呼吸變得急促,岑菲羽慘白著臉,用手拚命去推他。
可是她的身體剛恢複一點兒,還是很虛弱,她根本無法將眼前高大健碩的男人推開。
穆己輝盯著她,眼神冰冷徹骨:“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讓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