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賣棉被
這事要是蕭和平沒喝多,絕對不可能從他嘴裏出來,不然他早說了。
“你是咋知道的?”宋恩禮問他。
雖然她並不十分喜歡蕭和平這種黃花大閨女比二手貨好的觀點,不過看在年代的份兒上,她隻能選擇包容。
誰叫她嫁的是個六十年代的男人,不打媳婦就已經不錯了。
“我耳朵好使。”
“你又偷聽了啊,我還以為……”
“你以為啥?”蕭和平看她那副壞笑的模樣就料到她要說啥不好聽的,突然將她腰身一摟,拽趴到自己身上,“少想些有的沒的,這事兒娘問二哥的時候我聽到的,手帕上沒血呢。”
“可是沒血也不代表她就是二手貨吧。”宋恩禮認真解釋給他聽,“不是所有女人第一次那啥都會流血的,特別是經常下地幹活的姑娘或者女運動員,有時候一個不小心裏頭就會損傷到,在這種情況下她的第一次就不會流血。”
不過這種幾十年後普及的知識這個年代的農村人並不知道,而在以為陳招娣不是黃花大閨女的情況下,蕭家人並沒有像其他人家似的時不時拿這件事攻擊她,王秀英之前對她也並沒有比其他媳婦有所偏倚,可見蕭家人真的是寬容。
蕭和平若有所思的點頭,“也不是沒可能。”
要是陳招娣真在婚前跟別人有點啥,就這麽大點地方也絕對瞞不住,可事實上這麽些年,外頭關於陳招娣的說法還真沒有。
“這事我必須道歉,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我在不清楚事實的情況下胡說八道了。”
“嗯,孺子可教。”宋恩禮摸摸他的頭,“不過蕭和平我警告你啊,以後少跟二哥扯這些有的沒的,不對,跟誰你也不能胡咧咧,你是軍人。”
蕭和平一個翻身將她壓下,額頭抵在她額上,“跟你才說。”
“小黃書”教會了蕭和平同誌很多他想都想不到的姿勢,以及各種前戲手段,如今的他早已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隨便來那麽幾下就能讓媳婦潰不成軍。
不過受益群眾也並非隻有他一人。
除了隔壁的蕭建業兩口子,某天晚上斜對門兒的蕭建國起來上廁所時也曾聽到過這屋裏的動靜,嬌滴滴的弟媳婦一直求著老四弄她,一會兒好老公一會兒臭流‘’氓的叫,鬼使神差的,他居然偷著聽了好一會兒牆角,然後帶著滿腔熱血與羨慕回屋就把自家媳婦給弄了個死去活來,並叫媳婦也學著那樣叫他。
還真別說,打從媳婦生過娃到現在,他第一次爽到了。
隻是天亮後,再看到小兩口,蕭建國總覺得難為情,跟他倆說話都別扭,這不這幾天老躲著他倆。
知道宋恩禮要上縣城,第二天早上下地前大隊裏的婦女姑娘全往蕭家擠,叫她幫忙捎這個帶那個,種類是多,但加起來估計也就是一布袋子的東西,所以宋恩禮欣然同意。
蕭和平要幫她去上工就沒送她,宋恩禮拿了個大布袋子把社員們給的東西一股腦兒裝上,騎著大金鹿出發。
快要進縣城,她便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把這些東西和自行車一起收到空間。
糧油布匹啥的雖然走得快,但單價低,一天累死累活下來能掙個幾百已經頂天,要想來錢速度快,必須賣大件兒!
好在前幾天陳招娣倒是提醒了她,市麵上棉花遠比棉布緊俏,棉布每人每年還能分個三尺票,棉花票卻是見也見不著,可這又是人們過冬必備的東西,所以黑市上價格一路走高,一條普通的絮棉棉被怎麽著也得一百一二,也就六七斤的樣子。
空間裏有的是大大小小的被子,棉花的蠶絲的羽絨的鵝絨的……各式各樣,原材料也有,貨源不愁,隻是怎麽把這些東西銷出去成了最大的麻煩。
眼下不能再打胖老頭那邊的主意,她總不能自己扛著被子到街上挨個兒問過去吧……
宋恩禮盤算了下,從空間拿了幾塊深色棉布出來塞進一隻小藤籃,又在上麵蓋了塊舊手帕,順便揣了一把棉花在兜裏,縣城大概的幾處交易地點她心裏都清楚,最近的是緊挨著縣政?府大樓的那處,幹部工資高,所以一般上那兒的都是幹部家屬,她們舍得花錢買東西,並且比誰都更注重保密,算是最合適的去處。
小胡子男人的造型以後是用不了了,宋恩禮隻能找了頂齊肩的假發和花頭巾把自己打扮成一個鄉下來的農村婦女,惡趣味的是她還在嘴邊粘了顆大號的痣。
“大姐,你這布咋賣?”剛撩開藤籃上蓋著的手帕,便有同樣包著頭巾的婦女鬼鬼祟祟的過來問價格。
“三塊錢一尺,不要布票。”
“啥,這麽貴!”
“大姐,不是我自誇,這可是我家親戚從滬市捎來的東西,城裏才有的好布,不信你摸摸,跟咱供銷社裏的不一樣呢。”
就不用摸,但看那色兒都比普通棉布有光澤。
不過那婦女還是好奇的伸手去摸了摸,“還真是滑,比我閨女上回托人從滬市捎回來的布滑多了,不過你這價格確實有點高,一身衣裳下來咋著也得好幾十塊了。”
“那大姐你說多少合適?”反正宋恩禮的本意是來是來賣棉被,至於這布,多賺幾塊少賺幾塊也沒所謂。
“一塊五。”
對半開啊這是!
雖說供銷社裏的機織棉布隻要六毛錢,但人要票啊,布票比錢可難得多了。
宋恩禮本來的心理價位在兩塊錢左右,所以就實話說了,“大姐,其實我今天是來賣棉被的,這布隻是捎帶著……”
“你有棉被?”馬上就要入冬,北方的冬天可不是開玩笑,所以一到這個時候家裏頭條件稍微寬裕點的婦女都會到處找棉花,哪怕稍微填充下去年的舊棉襖也好,她自然也不例外。
她男人是縣委的幹部,全年通共就發了二兩皮棉,就這都已經是單位福利,最小的兒子正在長個子,舊棉衣棉褲改了又改今年估計都要露腳脖子了。
這長著黑痣的農婦說她是來賣棉被的!
棉被裏頭稍微拆點出來就能做棉衣,被子薄點還是能蓋的,到時候再把棉衣壓上頭就成!
宋恩禮從兜裏掏出棉花給她看,“這個不二價,一百一,六斤多的大棉被。”
“一百一啊……”她男人一個月工資五十六塊不到,她自己也在單位上班一個月三十多塊,一百一就相當於她男人兩個月工資。
一床棉被就沒了兩個月工資,還真是有點舍不得。
“還能再少點不?”
“大姐,這裏麵的行情你也是門清,別地兒六斤棉被都一百二了,我這已經是最便宜最便宜的。”宋恩禮見她猶豫不決,也不催她,把手帕蓋回藤籃,“這樣吧,如果大姐你不想要,你可以幫我把棉被推銷出去,我送你三尺剛才那樣的布,你看咋樣?”
那婦女眼前一亮,“你有幾床棉被?”
不說別的地方,就她們這幹部宿舍樓裏缺棉被棉花的人家就有好幾家!她是沒有那麽多錢把棉被全盤下來,但是一百一還是有的,買一床上樓賣一床,一來一去就是十塊錢的差價!
那不就把自己的省出來了?
宋恩禮伸出手指比了個“六”,“東西我放在朋友家,你要我現在就可以去拿來。”
“好,你快去!我回家拿錢。”
“那成,你在這兒等我,她住得很近。”宋恩禮扯扯頭巾,疾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