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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分道揚鑣

  沐恩做了個夢——他真的不常做夢,而且還是如此連續的夢。


  似乎和曾經的許多夢境串聯了起來。


  醒過來之後,感覺總是有些奇怪。


  因為發現夢境裏的情緒竟然真切的影響到了自己,如同奔流的江水裹挾上遊的泥沙,在入海口衝擊出平原,餘韻不絕。


  隻是他僅僅在短短幾分鍾之內就忘記了那個夢的內容,隻是有種不知名的哀傷還淡淡的浮在眉眼之間。


  今天是出發的日子,他看著窗外,那樹木緩緩的流動起來。


  回過身的時候,他已經身在馬車上了。


  馬車不是什麽好馬車,並非是空間魔導器,顛簸感也就理所當然的十分明顯。


  “大人,您似乎心事重重。”是西蒙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的。


  “一晃你都三十多歲了。”沐恩稍微勾了些微笑出來,好讓自己顯得不那麽心不在焉。


  “是啊,日子過的很快。剛遇到大人的時候,您還是長發翩翩。”


  沐恩的頭發原來是及腰的,但是後來為了保證不阻擋自己的視線,就剪短成了披肩的頭發並在腦後紮上一個小辮。


  “其實如今也沒有短多少,隻不過我長高了很多。”


  “就像是一棵參天大樹。”


  “哼……其實我本來是想叫跟隨著我一起經曆冒險的,但可惜你並不能滿足我的需求,而我遇到的那些東西你也完全應付不來。所以有些時候,你沒有親自經曆過的很多事情,我覺得也沒有辦法跟你說的太過明白。”


  “您這話讓我感覺自己要失業了。”西蒙開玩笑道。


  “的確如此。”沐恩點了點頭,西蒙聽到這句話臉色稍微變了變,沒想到自己多嘴一句竟然就被炒掉了。


  “咱們算是朋友嗎,西蒙。”沐恩在此次談話中首次將目光的焦點凝聚在麵前這個聲音比海妖還要更加綺麗的男人身上。


  “當然,大人。”


  “我想也是。”沐恩說完,再次把視線投向窗外不斷向後流動的林蔭,“所以我不想你跟著我了。咱們的差距隻會越來越大,我不希望你隻能遠遠的在閣樓上看著遠處的風景,寫出那樣華而不實的句子——你是個天才,在文學方麵,這一點就連精靈王都很認可。所以我覺得應該讓你自己去看看這個世界究竟如何,而不是我。”


  “那誰來替我給您寫詩呢?”西蒙沉默了許久才緩緩的問道。


  “我並不是必須要有個詩篇傳世的,你已經寫了這麽多,我非常感謝你。但是——咱們是朋友的,對吧?所以我不希望你出現什麽危險,至少不是在我的身邊出現什麽危險,否則我會深深的自責,而那樣會把我推入深淵。”


  “聽起來很自私。”


  “的確很自私,但是我甚至還沒有找到和自己和解的辦法,我隻能先當一個自私的人了。或許我這輩子也沒有辦法像精靈王陛下那樣偉大。但是你也該諒解我。”


  “我會努力的,大人。您沒必要讓我離開。”西蒙的語氣很平靜,可說出來的話其實讓他自己都驚訝。


  一個應該在草原上翱翔的飛鳥,竟然願意自囚於這樣逼仄的藤籠。


  “我並不是在驅趕你,西蒙。你應該是自由浪漫的化身,而不是隻是在我的身邊守著我認為正確的那些規矩,你遊戲人生、玩弄感情,這些都是為我所不悅的,但是那就是你。如果改變了你要讓這個世界失去很多色彩,我也會愧疚。至少我不該代替你做出這些選擇,至少不該去阻止你做出這些選擇。就像當時,你來求我庇護你。但我相信即便你真的被打斷雙腿,也是自由的。”沐恩的話看起來有些詼諧,但是他說的時候,實際上沒有任何玩笑的語氣,隻是在平靜的言語。


  “您為什麽突然會對我說這些?”西蒙不解,他覺得沐恩絕對是有的放矢的人。


  “因為我覺得昨天,迦爾納對我說的話很有道理。我們該追求的,是我們渴望成為的樣子,而不是蜷縮在某個地方去努力適應這個世界帶來的痛苦。我們還很年輕,我們應該去犯錯,至少證明我們活過。”說著,沐恩再次將目光轉向西蒙,這次的眼神不再平靜,而是閃爍著許多炙熱的光火,甚至握住了西蒙的手腕。


  “大人……”西蒙看著沐恩的手,上麵有些皸裂還沒有完全養好的痕跡。在安全的情況下,所有人都更願意自然的回複這些小傷。


  “如果你做出了決定,便不需要再叫我大人了。”沐恩微笑道,明明很優雅的樣子,卻讓人能夠隱隱感受到他身軀之下,心髒之上正起於青萍之末的狂瀾。


  西蒙也笑道,他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沐恩的手背:“已經叫了這麽多年的大人,已經成了習慣,也沒必要再改口了。而且我想我會一直為您寫詩的,我會在遠方,聽著您的傳說,寫下您的故事。那……請原諒我,不再亦步亦趨的追隨您了。”


  “你本是天邊的雄鷹,又怎麽會甘心立於我之臂膀?”沐恩收回了手,仿佛解開了鐐銬。


  西蒙站起來,他看著沐恩,看著這個他已經看了將近十年的孩子,似乎是想說什麽,但是有不知道該怎樣說,瞳孔的光微微顫動,那些事情仿佛還曆曆在目。


  “我長這麽大,也沒寫過詩,而且估計這輩子也寫不出來。不過……若是‘他年他鄉與君逢,會當金醴滿玉杯。’”


  “好。”西蒙看著沐恩,對望而笑,隨後不再停留,從飛馳的馬車上推門而出,消失在了蒼翠叢林。


  遠處有歌聲傳來,是沐恩從沒有聽過的曲子,不過歌詞中總是反複出現一個意向,是位其實並不存在的神話英雄,說他與故友並肩作戰,說他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那聲音如此的浩渺,仿佛在耳邊私語,又如同在天外之天。


  木葉飄搖流響,沐恩緩緩攏目。


  再睜眼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準備住店,但是看起來這個地方與繁華康樂沾不到一點關係。


  “大人,這地方好像有點亂,您要是覺得這條件不行,我們便連夜趕趕路。”那車夫下來,給沐恩開門,黑燈瞎火的沐恩自然也看不出有什麽東西,而且疲馬慵懶,車夫勞苦,他便說在這裏住下。


  推門進去,這地方可這麽沒有個住店的樣子,目力能及都是破破爛爛的模樣,所用的都是已經行將腐朽的木料,而且屈指可數的幾個桌子邊上 也沒有坐幾個客人,一看外表也能讓人覺得對方不是什麽良善公民。


  那車夫有些怕,畢竟他雖然也有魔力等級,但是也隻有高級魔導士和大魔導士之間的回路水平。畢竟阿蘭聘請的這些人也隻是為了方便讓他們在學校周邊轉一轉,或者 某些比較特殊的情況去帝都用的。去帝都的路沒人敢劫道,剩下的地方,就隻能說看情況和運氣了。如果阿蘭他們要回家的話,肯定也不用這個車,不是每個道路的等級和維護的強度都和新塔院道帝都的路一樣的,如果是普通的馬車長途的舒適性實在是太差了。


  沐恩抬抬手,示意車夫不要太過緊張,這些人雖然看起來身強體壯營養過剩的樣子,但是魔力水平都不是很高,所以沐恩確實不太怕。


  話雖如此,他也沒有放下戒心,畢竟書裏說過,這樣的流氓混混一般都喜歡用些陰損的招式,而且很有可能適合老板串通一氣的。


  自己穿的還不錯,畢竟是要去伯爵家做客,如果穿的太差顯然是個非常失禮的事情。


  換句話說,這是有可能會被盯上的裝束。


  而且沐恩的衣服其實相當的尷尬,因為雖然比普通的百姓可能好上不少,但是和大貴族比起來還是差了太遠,雖然他也有特別好麵料的衣裳——畢竟眠湖家的少爺是自己的室友。但是坐什麽車要穿什麽衣服,否則的話可能會有更大的麻煩。


  “客人是吃飯還是住店?”那個老板看起來沒有什麽特別想要搭理沐恩的想法,隻是非常無精打采的問了一句。


  語氣中的潛台詞仿佛是:“你礙著我下班了。”


  “既吃飯,也住店。”沐恩拍出一枚金幣,他想看看周圍人的反應。


  那種帶著三分藐視七分嫌棄的眼光掃過周圍的人,算是個標準的小貴族姿態。


  也是沒有什麽地位的人越喜歡擺譜強調自己的特別,這是常識,因為人都是虛榮的,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時候就特別容易過猶不及。


  沐恩當然是裝的,他雖然對那種普通的商人之類的扮相不夠過關,但是他對於這種東西拿捏的特別精準。


  究其原因,可能是因為迦爾納那個時候就特別喜歡在他 麵前擠眉弄眼,表示那些貴族的醜態,然後沐恩在後來聽課的時候就很容易抓住了精髓。


  至於扮演其他身份的時候,用同學們調侃的話說就是太和氣安靜了,沒有強烈的張力。


  換句話說其實就是太貴氣了,隻有真正尊貴的人才會這樣將言談舉止的平和自然都融入每個舉動之中。


  沐恩說他沒辦法,從小就是這麽個環境。


  其實還是沒有用心學,沐恩對於很多東西都是持抵觸態度的,所以沒有特別的下功夫才會這樣。


  不過夠用就行了,沐恩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因為這一點吃過大虧,畢竟他走到哪遇到的都是不管他身份是啥都想要弄死他的對手。


  根本不需要這些東西進行偽裝。


  也不知道出現這種哭笑不得的事情到底算是幸運還是不幸。


  “呦,大人真是爽快,您著錢,夠把我們的菜單點上好幾輪了。”


  “不用這麽多,炒幾個拿手菜,不要太鹹不吃辣,送到我房間裏——你這還有房間吧?”沐恩問你這裏還有房間的時候顯然有種威脅的意味,潛台詞就是“他要最好的那間房,如果被人住了,就把裏麵的人趕出來。”


  “上房兩間?”那人看到錢之後眼睛立馬亮了起來,語氣之中也顯得殷勤了許多。


  “嗯。”沐恩勾了勾手指,意思是把鑰匙交給他。


  那人當然馬上照做。


  “你們都他媽死了嗎?來個人帶這位爺上去好生休息啊!”那個掌櫃的好像是覺得這樣的服務仍然是怠慢了貴客,所以便扯著嗓子罵了起來。


  這才有個看起來相當瘦小的年輕人被幾個大漢踹過來,領著沐恩上去了。


  沐恩看到這個年紀應該不大的少年身上有很多的傷疤,便裝作不太在意的樣子問了一句:“他們對你好嗎?”


  “啊?那、那些大爺都對我很好。”


  “真的?”沐恩眄視他一眼。


  “真的……”那少年先微微顫抖的說了一句,隨後好像是害怕沐恩不相信一般加重了語氣和語速解釋道,“真的對我很好,他們救了我,要不是這裏的掌櫃,我可能就已經死在街邊成為野狗的食物了。”


  “那不錯,是個好人啊。”沐恩點點頭。


  少年唯唯諾諾的點了點頭:“菜馬上就給您端上來。”


  “好,我等著。”沐恩用居高臨下的意味笑了笑。


  那個少年離開之後,沐恩打了個響指,周圍的聲音就變得更加安靜了些。


  “大人。”車夫感受到了這個氣息,轉過頭來,“您在想什麽。”


  “你餓嗎?如果不餓的話,等會送的東西就別吃了。”


  “我不餓,大人。”


  “太好了。”沐恩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了個和善的微笑,“晚一點呢,如果聽到什麽動靜被吵醒了,不要驚慌,安心睡你的覺,明天要早起開車。”


  “您……”


  “不要擔心我。我如果會在這種地方出問題,那就可以進入笑話書了。”


  “那……您多加小心。”


  “您多加放心。”


  坐在房間裏沒多久,外麵響起了敲門聲,沐恩過去開門,是一男一女兩個人過來送的飯菜。那個男生已經見過了,那個少女看起來和他年紀相仿,但是身上素淨很多。


  小臉清秀,但是顯得有些憔悴,而且眉眼中有很多的疲憊,走路的姿勢也不太自然。


  沐恩隻消看一眼,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不過在這樣的地方,很多情況都是在預料之中的。


  不過令沐恩在意的是,那個少女的裙袂邊有個咬痕,已經變成淤青擴散了不少,可沐恩還是能看出來。


  這個齒痕不大不小。


  然後他又看向了那個渾身是傷痕的男孩,似乎有些玩味。


  女孩的神色中帶著些許畏懼和麻木,沐恩覺得對象或許都是自己。


  兩個人送餐的時候都算是安靜,隻有那個少年會開口為沐恩介紹一下這是什麽菜。


  沐恩聽過就算過了。


  他始終注意的都是兩個人的神態。


  經過觀察之後,沐恩更加確定了他自己的想法。


  這兩個人沒有一次進行過哪怕延伸上的交流,那個少女一言不發,進來隻是沉默的端菜擺放,做完之後就兀自出去也不做停留 。


  少年也沒有什麽責怪對方的意思。


  也就是說雖然這個少年也是對女孩的施暴者之一,但是他們至少在內部上是基本平級的。


  這樣的情況其實很罕見,沐恩想出了一些可能性。


  在少年帶著笑對沐恩說“請慢用”並準備離開的時候,沐恩 叫住了他。


  對方的身體不自然的僵直了一下,沐恩露出了個微笑,看來他確實很緊張。


  “小夥子,我其實能看出來這些人不是什麽好人,你實話實說,他們是不是要加害我?是不是虐待了你?我可以帶你出去。”


  “……他們。”少年猶豫了。


  “人生很多的機會,錯過了就沒辦法再來了。”


  “他們是!”那個少年突然很肯定的說了出來,“他們確實想要加害老爺!”


  “嗯……這飯菜?”


  “下了藥……是我下的,但是他們強迫我幹的!”


  “小點聲,小點聲。”沐恩伸出手示意對方不要激動。


  在這個時候,沐恩低頭假裝思索,但是仍在聽取周圍的聲音。


  這是階段,看神態已經沒有必要了,所以他需要一些更加不易察覺的破綻,以此來辨別麵前的人。


  “你和那個女孩是什麽關係。”


  “我們是一起被他們抓回來的。”


  沐恩點了點頭,然後附在那個少年的耳邊說道:“等會你就下去說我已經很餓了,剛送來飯食就開始吃了,想必很快就會見效,讓他們來綁了我。”


  “他們人很多的老爺。”那少年看起來很擔心沐恩的安危。


  “沒關係……這個地方,易守難攻。”沐恩指著門口的樓梯,露出了一個盡在掌握的微笑。


  “好,我這就去。”那少年答應的爽快。


  沐恩看著對方離去,笑了起來。


  之後他開始在樓上輕輕的踱步。


  但並不是“他”在輕輕的踱步。


  十幾分鍾後,房間的地板突然整體掉落,但沐恩早有防備,很靈巧的把住了窗台。


  說實話,這個陣仗還是比他想象的打了點。


  而且他沒有想到,居然對方是早在建設這個地方的時候就已經想過有人可能會識破這個伎倆了。


  “他人呢?!這隻有兩隻破靴子!”下麵煙塵彌漫,有聲音傳過來。


  沐恩笑得更開心了,那兩隻他用魔力操控靴子肯定讓他們很開心。


  “在這呢。”沐恩打了個響指,風魔法將並不算厚重的煙塵吹開。


  眾人都抬頭看去,那個少年並不在場,這個人倒是挺精明的。


  “老爺?您就想在那一直把著?”有個彪形大漢調侃道。


  “當然不用一直把著。”沐恩微笑的回禮。


  “你的那個車夫先生,隻要我一拉下這個把手,他也會掉下來,如果您還想讓他活命,我建議您把說有的錢都交給我們。我們保證放你們離開。”掌櫃的在遠處一個裝置邊上喊道。


  “我覺得你在放屁,是不是以為老子沒讀過書,你們做湯的那道菜,裏麵可是有人骨的。我剛剛可是想了很久,還是決定不要這麽早為了成全別人而獻身。你們可不能強人所難啊。”


  “少廢話!你下不下來?反正已經死到臨頭了,痛快一點還能讓自己不那麽難受。”


  “唉……你們這些人,做點正經的生意不好嗎?”沐恩搖了搖頭,再次打了個響指。


  回路突然從地麵上亮起,然後產生爆炸。


  沐恩跳了下來,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從迷霧中走到那個稍遠位置在爆炸範圍之外的人麵前:“拉杆啊。”沐恩抬起手,示意讓他放手做。


  掌櫃的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切嚇到了,但怎麽也是刀尖上舔血的人,當然不會因為這樣的事情就害怕,所以抽出腰間的刀,釋放出自己的魔力。


  “呦?還是個大魔導士?不錯不錯。”沐恩左右輕巧的閃身,對方連他的頭發都沒摸到。


  “給我上點對抗行不行?”不得不說,沐恩搞人心態其實也相當的有一手。


  其他的時候並不是他不熱衷於做這樣 的事情,主要是大部分的對手他要是挑釁可能當場就死了,好不容易撈到可以欺負的人,肯定要撒撒火,要不然早晚被逼到精神失常。


  最後他走回到大廳之中,這裏空空蕩蕩,沐恩用一塊碎步片擦幹淨了染血的刀。


  那碎步片和刀都很熟悉,是剛剛掌櫃身上的。


  擦幹淨刀之後,視野之中又出現了幾個大漢。


  “之前沒看出來這裏有這麽熱鬧啊?”沐恩撓了撓頭,然後將手中的刀扔掉了。


  眾人看到這個場景,突然哄堂大笑起來,沐恩也在短暫的驚訝之後跟著笑起來。


  “我故意的。”說著,他用指尖轉起了那塊帶血的手帕,在旋轉的過程中,風息不斷的凝聚,然後他輕巧的將其投射了出去,並沒有念動咒語。


  這些人能夠帶給自己的魔力鎖實在是太低級了。


  就像是個滿是漏洞的籬笆,甚至不用彎腰就可以走出去 。


  那手帕變成了最鋒利的刀刃,劃過空氣帶起更多的鮮血,讓那個碎布條上如同盛開了點點桃花。


  “遊戲結束。”沐恩將手舉過頭頂,帶著仿佛剛剛做了一個遊戲的微笑輕輕拍了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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