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生死之結
他不是個嗜殺之人——在絕大多數的情況下。但是進入了戰鬥狀態或者求生狀態,他則會將求生的本能發揮的淋漓盡致。
在於少女談話的時候,他的手腕始終處於鎖死的狀態,這種手腕發力的方式可以幫助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因為突然襲擊之類的事情丟掉自己手上的刀。
不合常理的地方出現了不合常理的人,如過他再狠心些,根本不會和對方說這麽多的廢話。殺錯了也沒關係,秘境就是永恒之王製造出來希望看到人們分崩離析的地方,就算是正中他的下懷對沐恩來說也沒有任何的影響,甚至還會有獎勵。因為永恒之王的好惡從來都隻跟隨他的興趣而不是什麽虛無的道德感之類的東西。
少女手上的小熊做工不算是特別的精細,在帝國之中一般的家庭也完全可以做的出來,放在市麵上可能也就是是幾個銅板的價格。
因此,就算少女有非常明顯的精靈特征對於沐恩來說不是完完全全的做實了身份的。沐恩能夠感覺到靈魂但是沒有辦法真的看到靈魂,畢竟他不是純血的精靈,並沒有這樣的天賦能力。而靈魂的樣子沒有看法直觀的審視,外表是非常容易偽裝的,在這種地方所有的人都是相同的,那麽想要騙過他人的難度其實比想象中要低上很多。
精靈的玩偶沐恩是見過的,比這個東西要精密很多,漱月和沐恩認識的時候已經成年了,年紀不算太小,但是她也有自己的玩具,類似於沒有什麽製作難度的玩偶身體之中都會有很多的魔法回路。
說是玩偶,但是在特定的手法激活之下,會變成魔偶,可以用來保護主人的生命安全。
而精靈之中的魔法師比例是全員,他們的壽命還非常的悠長,所以他們每個人都能製造出剛剛沐恩說的那種東西,區別無非就是魔偶的弱差距而已。
而且精靈族是出了名的與世無爭,雖然他們是公認的最為富有智慧的種族,但是且並不經商,就算出現也基本上隻是名不見經傳的低調過著自己喜歡的生活。極少可以在大陸上的任何地方見到他們——包括阿瓦隆森林。
誤入阿瓦隆之森的異鄉人也沒有見過森林的主人。
而對精靈了解的更為深入的沐恩當然更明白,想讓這樣的種族走出森林來到危險的地方做這種對他們來說沒有太多意義的事情,無疑是讓他難以說服自己的。
“你出生在什麽時候?”沐恩仍然克製自己的原因,除了不想濫殺無辜之外,還有一個就是如果殺死天眷之屬,對於他們這樣普通的生命,是會有些麻煩的。殺死天眷之屬可能會讓人難以成為聖人,因為天眷便是天地都喜愛的生命,而聖人需要得到天地的恩惠。
雖然對於他來說可能後果很小,但是自己的運氣本來就出奇的差,他還是很介意讓它變得更糟的。
“永恒帝國……四百……唔,我忘記了。”
永恒帝國持續了幾萬年之久,期間想要盜走星辰之淚的無恥竊賊不勝枚舉,而且甚至不乏聖人之類,可想而知這個國度在它鼎盛的時候究竟是何等的雄姿英發。
“你還沒回答我,你的父親是誰?”
“我不記得了……我忘了很多事情……我……像是在沉睡但是又能感覺到時間的流逝……我好害怕。”
少女的樣子是沐恩與漱月殿下初遇的時候,大概差不多的模樣,也就是說很可能也已經有百餘歲了。
“你怎麽來到這裏的?”如果真的是在永恒帝國的時代,她就來到了這裏,那很可能說明這個地方的時間基本相對外界是停止的。
而且那個時代精靈的數量眾多,文明也正在逐步的走向成熟和繁榮。所以從多樣性來說也是遠超如今的精靈這樣清淨自然的。
但是。
他還是不認為有哪個精靈會腦子抽風到帶著自家女兒出來探險。
在永恒不再永恒之後,整個世界的無論是任何方麵都直接向後退化了不知幾萬年之久,在人類和獸人爭奪大陸最終的歸屬時,基本上是沐恩所知的曆史之中漫長的黑暗時代。各種迷信與混亂,還有反智主義的盛行,都在不斷的摧殘大地。以至於後來,直到亞特蘭蒂斯帝國建立的初期,魔法的水平才逐漸的追上曾經的精靈族在永恒帝國中後期的水平。
也就是多虧了帝國出現了太多驚才絕豔之輩,才讓帝國如今在某些領域之中有所反超。
但是那樣的學科也隻是寥寥無幾罷了,除了今年才真正宣告超越的法陣學,就隻有被戲稱為“龍鳴之塔”的高塔在龍語的頂級研究方麵略微超過超越了精靈。
所以即便是永恒帝國建國區區四百年的時候,諸王境也不可能可以同化永恒帝國的疆土。
因為第一人精靈王是在永恒帝國一千四百年才駕崩,作為從古到今,實際擁有“星辰之淚”最久也是實戰之中戰績最為宏偉的人,沐恩甚至認為他在世的時候,甚至諸王境靠都沒辦法靠過來。
現在的人對於最寬宏的魔法之力的認識可能最多就是那些海神石,但實際上,赫爾普曾親口對沐恩說過,從殘缺的文獻和記載中來看,星辰之力想要對抗海神石是完全不可能的。
比蒙王沒有剝斷傳承的時候,每代比蒙王都可以達到半神的境界,而且並不全然依靠魔法。但是精靈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沒有辦法成為聖人,但是沐恩也能猜到聖人和半神的差距肯定比聖人和宗師之間的差距要大上很多。
而赫爾普曾經說,星辰之力的力量,隻要能夠學會如何激發出來,即便是魔法學徒也可以輕鬆和聖人抗衡。
那個時候身位聖人的初代精靈王,在對抗比蒙王的時候,卻基本上是一邊倒的完勝。
可以想象,這個東西究竟有多麽的強大。
所以沐恩認為這個少女的說的是真的。
“你真的說了實話嗎?”沐恩看著少女,問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少女看起來很害怕,抱緊了自己的小熊,楚楚可憐的模樣。
沐恩有些吃不準,要不要殺掉這個少女。
他從沒有殺過精靈,此時也並不想破戒。
更何況如果真的因為誤判,殺掉了這個精靈,他不知道以後如果遇見了精靈王,他該如何麵對對方。
他已經對世界上的很多東西都失去了信任,但是精靈王始終在他的心裏占據這重要的位置。
如果有一天,他發現精靈王都在欺騙自己的話,他說不定會徹底的瘋掉吧。
“你有魔法回路嗎?”沐恩問道。
“一點點……”那個少女眯著眼睛,看向沐恩,不知道這個看起來就殺氣凜然的哥哥想對自己做些什麽。
沐恩點點頭,開始醞釀起魔壓。
對於魔壓的控製和疊加,在達到一定層次之後,連和沐恩同境界的迦爾納和阿蘭都不願意進入,可想而知他對於技巧的運用和魔力潮汐的承受能力。
空氣逐漸開始變得窒息了起來,那個少女發出了有些難受的嗚咽聲,懇求沐恩不要這樣做。
但是沐恩無動於衷,他正在專心致誌的觀察少女臉上的表情。
在某個瞬間停下了。
魔壓對於魔力回路越弱的人壓迫力越小,如果你根本就不懂魔法,你甚至可以在魔壓之下暢通無阻的行走,就像曾經沐恩的父母進入帝都的時候那樣,安舍爾都快趴下了,他們還活蹦亂跳的。
看來她說的……
沐恩突然感覺眼前一黑,他看向自己的身體,肚子上出現了一個帶血的尖。
但是這個時候他的反應竟然不是回頭看,而是看向那個少女。
少女沒有做出什麽得逞的表情,反而是發出了聲尖叫,抱著小熊向後蜷縮成了一團。
不知為什麽,沐恩看到這個場景竟然還有些如釋重負的意味。
如果剛剛把她給斬了,說不定自己會非常的後悔。
“你會後悔的。”沐恩握住探出的刀尖,忍著疼痛說道,“我你會後悔沒有直接砍掉我的腦袋或者捅穿我的心髒。”說著,沐恩雙眉一鎖,目光淩厲如岩下電。
秘法啟動,化作靈魂態瞬間脫離了對方的限製,回頭龍鳴嘹亮。
沐恩直接被這聲龍鳴給震出了靈魂狀態,這還是他第一次嚐試定向釋放出焚城之炎。
別問我為什麽每次龍語魔法都是焚城之炎,因為龍語魔法他隻會這一個。
身後的那個不知道從哪裏探出頭的迷失者在瞬間就被焚城之炎撕扯成了碎片。
鮮血不斷滴答下來,沐恩單膝跪在地上想要捂住傷口,但是血液也會從另一個傷口中滲出。
遭了……沐恩如此想到。
這個位置避開了所有的要害,但是卻有一點,沒有辦法自己處理。貫通傷附帶的就是體內的組織結構全部被切斷,需要的是切開外層的組織皮膚把裏麵的創口先進行縫合,這種手術沐恩沒法做。
當然,這種傷口其實是可以用治愈法陣強行拉起來的。
可是切斷了腸子,裏麵的食物殘渣如果不清理幹淨,留在腹腔之內會感染最終讓沐恩因為某些並發症死掉。
“大意了!”沐恩現在躬著身體如同一個蝦米,後槽牙自己都被他給咬碎了。
他看向城池的中心,似乎能夠看到那裏有個女人正站在城堡的窗台邊上對著他輕蔑的笑。
“我不會死在這裏的!”沐恩一拳重重的錘擊在地麵上,把精美的地磚砸了個粉碎。
嘴唇之中快速念動著敕令金元素的咒語,然後直接以手刀把自己的腹部剖開。
那個精靈族的少女已經不敢看了,而沐恩這邊在切開自己的身體之後,已經疼得嘴開始發飄了,下一個水元素的清潔魔法死活就是念不利索。
因為切開的組織過多,並且本就受了傷,所以沐恩現在能夠感覺眼前開始逐漸模糊。
如果不能再快一點,自己可能就真的沒救了。
這個地方,別想指望有誰能來拯救自己。
在手腳都開始發軟的時候,他在咒語錯誤了至少三處的情況下竟然奇跡般的將魔法使用了出來,近乎用暴力的方式將能夠感覺到的不屬於自己身體器官的部分直接家在在魔法中扯了出來。
再扯出來的瞬間,他支撐著身體的手就如同的玉山傾倒然後很狼狽的麵部著地重重的向不知道誰磕了個頭。
他現在已經渾身是血,而且因為失血過多手都開始顫抖,他盡全力的在地麵上畫出治愈法陣,可惜沒有畫完,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我死了?”沐恩坐在心湖邊上,看著周圍的場景正在逐漸變暗。
“快了。”西索的聲音之中 聽不出什麽情緒。
“如果我死了你也會死吧?救我。”沐恩撫摸著地麵上的草甸,那些青草正在快速的枯萎。
“你不夠細心,這是你該付出的代價。”西索搖了搖頭,拒絕了沐恩的請求。
“我下次會注意的!拜托你幫我。”沐恩感覺自己的靈魂似乎都開始漂浮了起來,這可能是徹底死亡的前兆。
可是在這裏死,也會成為迷失者吧?沐恩不想成為迷失者。
“很抱歉,我沒有這樣的能力。”西索歎了口氣,“我隻是你心中的殘念,我怎麽可能可以幫你改天換命?”
“別扯了,你上次幫我治好了脊椎錯位。”
“……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做的更多的。不如我們來聊聊天吧,好讓你我的最後時刻顯得不那麽沉悶。”
沐恩沉默不語,他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黯淡,即便是這樣的狀態他也在極快速度的失去意識。
在沐恩的靈體消失在心湖之後,西索搖了搖頭,感慨了句他的運氣真的很不錯。
沐恩又蘇醒了過來,這讓他幾乎不敢相信。他睜開眼睛,看到仍然坐在原位的少女 。
“是你救了我?”沐恩問道。
少女似乎還是很驚慌,就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謝謝你……等等……”沐恩突然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意味,那是在之前的受傷至於時從來沒有感覺到過的,他看了看自己的傷口,上麵沒有一絲疤痕,甚至還有些舒暢的感覺。
“你該不會是……擁有木元素的精靈吧?”沐恩看著那個少女,強忍著心中的激動問道。
“啊……是啊,怎麽了。”精靈都是可以洞察人心的,顯然還是沒有對這個剛剛在殺不殺自己徘徊不定的男人有足夠的信任。
“沒事……”沐恩吐了口氣,沒有多說什麽。
某個種族的精靈往往會對某個元素有極高的趨向性,所以它們往往就會在第一回路直接選擇那個回路,就像精靈公主的第一回路一定會是星辰元素那樣。
而已經被認為滅絕了的木之精靈,是據可考曆史中,唯一可以創生的精靈族類。說是木之精靈,其實並不是特別的準確,因為雖然創造肉體的生命更難一些,因為其實肉體的胚胎相比草木反而更加脆弱。但是他們實際上可以創造的不止是之物,也有動物。不過相對來說可能困難些許。
生命的魔力是最為宏大的命題,因為至今為止,所有的科學家雖然已經將那些生命所需的化合物都給發現,但是卻仍然沒有足夠的條件將他們有機的結合在一起。
例如基因這些更複雜的東西,雖然發現但是還沒有能夠解構,所以仍然無法探尋其中的究極奧秘。
而擁有著龐大生命力的木精靈,擁有著這種恩賜。
如果能把她帶回高塔,那可能帝國真的可以穩固住自己的統治地位。
“我帶你離開這裏,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能搗亂。”沐恩不想了解少女背後的故事了。關於她為什麽,怎麽來的,對於沐恩沒有任何的意義。
那個少女卻看起來很猶豫,想了想說道:“我想在這裏等我的阿爸,否則他會找不到我的。”
“我……有個事情得告訴你。”沐恩撓了撓自己的鼻子,“永恒帝國已經消失了,離你的歲月是經過去了很多年了。”
少女看著沐恩,眼睛裏寫滿了疑惑,似乎是不明白沐恩在說些什麽。
沐恩感覺有點棘手,所以撓了撓頭想了片刻,對她說道:“這樣吧,我把你帶出去,然後帶回阿瓦隆之森,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可是我爸爸是跟我一起的……”
“這裏很大,你爸爸可能找不到你,跟著我回去。到時候精靈王會派人來尋你父親的。”
沐恩其實說了之後自己都覺得驚訝,原來自己撒謊的時候可以這麽風輕雲淡。
少女在反複的勸說之下同意了,然後他就將少女裝進了黃金之心中。畢竟如果要 帶她在身邊還是太危險了。
其實木精靈是精靈之中平均壽命最短的,因為想要驅使生命的力量,除了某些環境下的純粹生命力,那麽他們就必須要使用自己的生命力來創生,雖然轉化的比率很高,但是依然改變不了他們每次使用這類魔法的時候就會喪失生命力的事實。這種情況除非她們成為聖人,才有可能擁有真正的創生能力。隻是很可惜,這一脈基本上沒有能夠達到聖人的存在,寥寥幾個上古時代的強者也沒有辦法讓自己的生命永遠保持下來。其中辛密,沐恩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所以沐恩覺得不管如何,應該把她先帶出去,具體怎麽辦,問過了精靈王之後再做打算。
他繼續在這個公園裏轉悠,天色變得暗淡了些許,沐恩抬頭,發現日頭偏移了點。
這裏的環境幾乎和外麵完全不一樣,正常的就像是普通的小鎮。
隻是這個小鎮沒有人,過往的繁華形成了如今的蕭條反而讓人更加感覺不寒而栗。
“勾月。”枯條的聲音響起,沐恩看了過去。
枯條在不遠處站定,並且比較警惕的左右看了一眼。
很符合他的個性,這種情況下,似乎互不信任才是正常的。
“你是看到了我的魔法過來的?”沐恩問道。
“是的……很強的魔法。”
“你是在地牢中蘇醒的嗎?”
“地牢?什麽地牢?我實在一間密室中蘇醒的,很小,有點像懺悔室。”
沐恩點點頭,思考了一下,又問:“你知道我們是怎麽來到這裏的嗎?”
“其實我覺得關於這個問題,咱們更應該好奇為什麽咱們不是被直接殺死而是送到了各處。擁有這樣的支配權,他們應該可以直接殺死我們才對。”
“想這種東西沒什麽意義吧?”沐恩皺眉道,“反正我們現在還活著,不管他們出於什麽原因放了我們一馬,我們肯定都是要弄死他的。”
“不……”枯條也皺眉,不過看起來是擔心的情緒更多一些,“我懷疑我們已經死了,或者……什麽的,隻是我沒有試驗出來。”
“不要那麽悲觀……我剛剛差點死了,要不是運氣好,可能就被人偷襲了。”
“你怎麽會被人偷襲?”
“就像現在這樣,和人談話。”說著,沐恩還四處看啦看,確定沒有什麽陰損的家夥偷偷摸過來再給自己一刀。
但是聽到了何人談話的時候,枯條顯然警惕了起來:“和誰談話?”
“說來話長……你沒有遇到過什麽活物嗎?”
“除了幾個活屍。”
沐恩將那個少女將自己的黃金之心中放了出來,但是還沒等少女看清就又被收了回去。
看到那個東西,枯條愣了愣,似乎沒有反應過來眼前的情況。
“那是……活的?”
“我不想跟你解釋我是怎麽得到它的。”沐恩攤了攤手,表示對方的猜想是正確的。
“你的身份絕對沒有這麽簡單……”枯條歎了口氣,走了過來。
似乎他心裏認定了 這個少年給自己帶來些不一樣的東西才能證明他的身份。
而沐恩……沐恩不在乎對方的身份,他已經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留下一個烙印,如果遇到突然襲擊,直接把自己扯回去就行了。
“你找到其他人了?”沐恩問道。
“如果我找到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或許是因為我比較重要。”沐恩揶揄道。
“想多了,他們和我並肩作戰了上百年,如果有可能我肯定要首先確保他們的安慰才行。”
“他們肯定很感動……你的身體怎麽樣了?”沐恩突然扯開了話題,其實也有些防備的意思。
“沒有更加嚴重的跡象,如果你的說法成立,我應該還遠沒有到靈魂出現無法挽回的創傷的局麵。不過最近……”枯條歎了口氣,“腦子確實感覺變慢了不少,很多東西仿佛正在遺失。”
“會好起來的。”沐恩安慰了一句。
“但願如此。”
繼續向前走,變成了感覺有別樣的意味,街道開始寬闊,兩邊都是很大房子,雖然看上去都比較的破舊了,但是還是可以從這些灰敗中依稀窺見當初的繁華。
“你為什麽不用精神力潮汐了?”沐恩問道。
枯條停了下來,似乎是難以理解為什麽沐恩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沐恩看到對方停下,自然也停了下來 ,不明所以。
“你是認真的嗎?”枯條問道。
“當然……抱歉,我沒走腦子。”沐恩突然想到了對方的靈魂受到了床上,不應該再刺激了。就像釋放魔法會給自己的身體造成負荷一樣,精神力也會給靈魂造成負荷。
“這裏的人很少,但是外麵的人很多,難道絕大多數人都擠在了城堡裏?”枯條的問題顯然更具有價值一下,
“很有可能。”沐恩看著那個居中的華麗城堡,歎了口氣,“畢竟他們也不是沒有這樣的習慣。”
“如果那裏也被圍成了水泄不通的樣子,咱們可能就真的毫無辦法了。”枯條看看四周,顯然沒有什麽能用來給他們踮腳的東西。
“而且他們這裏的怪物還比外麵的強上很多。對了,你難道不感覺這裏的建築風格特別的詭異嗎?”
“沒有啊?很經典的巴洛克式建築。”
“就是這個問題了。他們的建築風格是不是相對於外麵的城市來說,有點太前衛了。”
枯條聽到這話愣了愣,看向沐恩,表情有些茫然。
“我為什麽會想不到?”枯條問道。
表情有點掙紮。
“不要多想,”沐恩看到他這個樣子,有點害怕他會頂不住精神壓力,便安慰起來,“騎驢找驢的事情誰都幹過很多的嘛。偶爾的疏忽而已。”
“但願如此……”枯條聽到這句話平靜了襲來,但是神情看上去還是有點低落。
沐恩悄然歎氣,精神破損的最初症狀已經出現了,人的精神狀態開始不太穩定,而且記憶力變差,思考能力變差等等。可很有可能是出現致命缺口的前兆啊。
那些咒蟲的速度,要比沐恩想的還要快。
他們已經沒有時間了。
他可不想看著曾經的紫袍,因為這樣,變成了個即便治好也隻能幾乎止步於此的失意者。
與此同時,瘦子和隊短也已經找到了,跳蚤則帶著兩個自己之前曾經帶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實訓生在一起。
兩個實訓生的直接戰鬥能力都不是很高,所以鬧出的動靜不小,在他趕到的時候,兩人也都已經受傷了。
肄業生和土墩在一起,
此刻隻有隱者拉夫仍然落單。
沐恩和枯條在路上遇到了些不大不小的麻煩,但是都很順利的戒掉了。這個太大,沐恩根本沒有發現任何能讓他認為可以被算作是解密素材的東西,所以就隻能這樣漫無目的向城堡進軍。
“勾月,你有沒有過如果這次活下來,就離開的想法?”枯條問道。
“有……”沐恩濡濕的回答道。
“見到什麽困難就想著逃避是不行的,即便是那些很讓人難過的事情,也可以變成成長的契機。”
“但是痛苦的成長很讓人難過啊。”
“成長哪有不痛苦的你?你原來長高的時候,難道沒有感覺到關節之間的生長痛嗎?即便生理都是如此,更何況是很多人空活了一輩子都沒有絲毫長進的心裏?”
“你說得對……但是如果能輕易勘破,那我也就不是我了,也不會有這次的旅行。道理從紙上得來總讓人覺得淺薄和理想了些。”
“的確如此……但是這樣漫無目的的尋找何時是盡頭呢?”
“沒關係,答案和我的生命,總有一個會先走到盡頭。”沐恩笑了,但是說出的話剛毅而堅決。
枯條點點頭,已經知道了他的決意。
“你很優秀。”枯條感覺自己已經沒有什麽話能跟對方說的了,隻是希望他可以走的更遠。
“你們在這裏啊。”小醜的聲音穿了過來,兩人卻沒有看向同一個方向。
沐恩是看向了隱者,但是枯條卻開始立刻警戒起了四周。
“站住,三個問題。”沐恩表示對方先保持距離。
“說吧。”
“小隊的名字?”枯條看都沒看對方,先問了最簡單的。
“灰鍾。”
“他的信仰。”接下來由沐恩開始發問。
“海神教派。”
“我的內褲顏色。”
“啊?!我他麽怎麽會知道你的內褲顏色是什麽?”
“確實,看來是真的了。”沐恩點了點頭。
“那我也要問你們三個問題才公平吧?”
“大可不必,我們兩個人想幹掉你實在是太容易了。”
“這麽自信?我還真不信了。”
“我一槍可以擊穿亞龍龍王的逆鱗。”
“那沒事了。”
小醜竟是我自己,拉夫隱者如此想到。
所有人馬現在正在以四個方向向城堡進發,他們還不知道前方有什麽東西在等待著他們。
“我們在這裏到底要找什麽東西?”酒店的老板看上去很不耐煩,秘境是胡亂拚湊起的拚圖,氣候和地勢地貌都沒有任何的規律可言,而且天象也極為雜亂,這讓他感覺非常不舒服。
“你不需要知道。”
“你總是這樣的話!”
“難道你有意見嗎?”巴頓轉過頭來看著這個其實魔力等級不管是在外麵的世界還是在當下都是與自己完全一致的人,麵目不善,
他也很煩,他們要找的東西不可能被標注在地圖上,所以他們隻能用最笨的辦法想那個地方大概會有怎麽樣的環境,是否可能出現他們需要的東西。但是這樣撞大運無疑是非常浪費時間的。所以巴頓的心情其實也並沒有那麽溫和。
“當然有!”
“那你可以選擇讓意見消失或者我讓你消失。”
“咱們可是同個魔力強度,你不要真的把自己當老大,管你的老師是誰!”
巴頓聽到這句話,魔力驟然的爆發,強度竟然已經趕上了一個普通的高級魔導師才能做到的程度,然後將這個人轟出了幾十米遠的距離。
“下次你再對我或者我的導師不敬,我就讓你沒有後悔的機會。記住了,阿門多,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酒館老板……或者說阿門多此刻正躺在地上,不敢相信剛剛經曆的事情。
雖然對方沒有使用任何的術式,但是卻用這樣一個簡單的魔力爆發讓他感覺胸腔都要塌下去了。
之後巴頓沒有理會感覺自己在生死邊緣徘徊的阿門多,自顧自的繼續往荒原上行走。
在城堡的四方之上,有四個人在等著這些遠道而來的冒險者。
他們看起來都有著很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身形都很瘦削,就像是麻杆一樣。
那個坐在黑色空間之中的女人,已經隨著這些人的不斷深入而將身上的那些死結都解開了,此刻隻剩下最後的五個,覆蓋著她赤裸的身上那些關鍵的部位。
“來吧……”她的聲音都隨著這些結扣的解開而沒有之前那麽沉悶,甚至清靈了些許。
“我在這裏等你們哦。”
過不了太久,他們就見到了分別駐守在四方的人。最後一段的迷宮將他們被迫從四個正向的出口出來,看見了四張鬼牌。
“什麽東西長得這麽醜?”隊短咦了一下,顯然看著這些有點脫相的東西感覺不太舒適。
“這個東西的身上有傷?”跳蚤看著麵前的這個鬼牌,有些疑惑。
肄業生和土墩站在一起,心裏有點緊張,畢竟看上去對方是個靈活型的對手,但是自己不擅長戰鬥,土墩更擅長陷陣。
“幾成把握?”沐恩走出迷宮,這還是他進來遇到的第一個能確切感受到魔壓的對手。
“你在逗我?”小醜笑道。
“我的意思是,有幾成把握能在十分鍾之內解決掉?”
枯條搖了搖頭,規勸到:“不要妄自尊大,敢這樣阻攔我們。恐怕不好對付。”
“我也是。”沐恩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對方問道:“能說話嗎?”
“何事?”那個長相奇醜的人竟然真的張嘴了。
“想怎麽死?”
“已經死過了,應該現在也算不上活著。”那個人說完,嘴咧開的更大了些,看上去更加醜陋和讓人毛骨悚然。
“你別這麽笑了,看上去好惡心啊。”另外一邊的隊短也嚐試和這東西進行交流。
那個鬼點了點頭道:“殺了你們,我就再也不用這樣了。所以麻煩你們赴死。”
“那我還是更喜歡把你們的臉打爛,你說是吧瘦子。”
然後這兩個人就在這對著臉點頭。
沐恩看上了對方的刀,那把刀刀身細長,給他一種非常舒展的感覺。雖然刀的使用者身形猥瑣,但是絲毫不影響沐恩覺得這把刀相當的不錯。
其實對付這種看上去就比較苗條的東西,沐恩更偏向於直接用重型武器砸碎他們的肋骨,但是一來呢沐恩沒有那麽大的力氣。二來自己的流星錘借給了瘦子,對方現在還沒有還回來。
不過沒關係,沐恩手握長斧,以千鈞之勢重重下砸。
這時候他們才發現,這些鬼牌的腿並不是正常人哪像膝蓋向前的,而是膝蓋向後彎曲的,如同野獸那樣。
這樣的腿有個好處,就是能夠極大增強的向前的彈跳性,所以沐恩這勢大力沉的一記被對方輕巧的躲開了。
“不錯。”沐恩直接放手回頭,掏出長劍和對方扭打起來。
“你注意安全。”小醜決定去幫忙了,臨走前他還不忘了提醒枯條在這裏小心被其他可能的危險伏擊。
枯條在自己的身邊已經灑下了不少的奇怪藥粉,而且還用魔法卷軸指甲拓印了一個法陣出來。
即將來到此行的重點,這位仿佛酷愛收藏的監督官也不吝惜自己的家底了。
“怎麽辦?”戲子顯然知道他們這裏的人雖然不少,但是實戰能力都沒有那麽強,前不久已經目睹過了小白臉被直接砸碎腦袋,現在這個受難者可能要成為自己了。
“放心,做好本職工作就可以了。”跳蚤看著略顯緊張的兩個人,有些歎氣,不知道為什麽這些明明已經是比較老資格的人進入了隊伍然後隨隊冒險後,反而會露出些新手才會出現的表情。
有這麽恐怖嗎?應該也還好才對啊。
這麽想著但是也沒說出來,他直接衝了出去,為身後的人爭取時間。
進展最順利的其實就是隊短的小組了,別看隊短好像肌肉紮實,但是確實實打實的技術流,看到對方的刀比較的秀氣,他也直接抽出了戰鬼長刀,決定化身沙場的屠戮之鬼。
而對方的跳躍能力雖然很強,但是也是很難便向的,所以隻要瘦子把握好節奏好方向,對方的小胳膊小腿不可能能夠影響到他。
而土墩和肄業生這邊看起來就非常的難過了,畢竟就像肄業生了解的那樣,土墩的體型比較龐大,轉身起來不算快,對付這種敵人是比較吃力的。她一麵閃轉騰挪躲避對方的攻擊還要進行對於土墩的輔助,也的確是個非常艱巨的任務。
這些鬼的身後,都有個淺紅色的碎片,如果將它們放在一起,就是解開最後一塊拚圖的關鍵。
“你是那天來偷東西的人吧?”沐恩問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