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代謝之輪
很多的小朋友,做的題目隻是稍微拐了個小彎,他們就不明白了。甚至可能單位都相同隻是材質的不同,他們就會陷入思維的困境。
但其實,成年人也是這樣的。曆史給我們的教訓,就是時代裏的存在,時代的走向,並不會吸取任何過往的教訓。
從這點來看,我們都是一樣的,沒有變小也不能成長。
由上至下,時間來到的推進讓手段和規則仿佛在變化,但其實都是不斷的在重複同樣的事情。
仍然聰明的愚昧著,直到有一天終於把自己埋入親手挖開的墳墓中。
這不是擁有越多的那些客觀存在的知識就能改變的。
而是變化的變化,人與人所有不在乎和在乎的隨機數列。
在這個方麵上,他們真的毫無長進,可這才是能真正決定是否能讓物種存續的關節。
聖人說要絕聖棄智,可能是真正且唯一的金玉良言。
畢竟做回野人,說不定物種還能和天地同壽,不用擔心被同類製作的魔法炸彈給同歸於盡。
這個秘境的主題,就像是日月更替與海浪潮汐。
我親愛的——沐恩。
江月何時初照人?江上何人初見月?
在絕望來臨之前,拿到想要的東西,逃離這裏吧。否則,它會開啟一個新的輪回。而你們,要永遠的留在這裏。
那個被無聲寄語的人坐在樹根上,臉和頭發全是泥巴,除了還沒有被治療的那塊頭皮之外。
忽有瞬目神光,穿葉而來。
他皺眉躬身,以迅雷不及之勢揮手擋下,還沒看清來者就已經將下個防守的架勢擺好。林間土地濕滑,在碰撞的瞬間他不禁後移三四米,將將止住身形便以手撐地,鞭腿斬地,原是秋風落葉。
兩人都沒有使用脫手的魔法,這個距離之內已經不允許他們有時間凝聚魔法了。
但是沐恩拍在樹根上的印記雖然淺淡但是久久不會消散。
鎮雷獄於空中撕裂,沐恩也以鎮雷獄回應,兩人手臂再次碰撞,但是這次卻都收了力氣。
“沐恩?”
“凱撒?”
兩人的眼中都同樣的疑惑,論力量沐恩會被凱撒壓製也是正常,不過現在的凱撒居然能在不比拚力量的時候前幾招內和沐恩評分秋色出乎了沐恩的意料。
看來他這段時間有很多進步。
“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凱撒後撤了幾步,敵意雖然消了下去,但是沐恩知道隻是被隱匿的很好。
“我墜崖了,墜崖之後就發現自己進入了秘境。”
“墜崖?我記得你不是出去執行了什麽任務嗎?”
“你知道?”
“我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是我知道你原來應該和我們一起進入這個秘境,你的頭怎麽了?”
沐恩歎了口氣,對他解釋了下自己的遭遇。
在解釋的過程中還和突然衝了過來的波雷又換了幾招。
“如果是你的話,那之前的事情就解釋的通了。”凱撒點了點頭,蒼瞬幽境應該也沒幾個人能模仿的出來。
“之前?你們早就盯上我了?”
“是丹,他看見了你上山下山。”
“眼睛這麽好?”沐恩驚訝了一下,感歎自己還是不夠小心。
這時候,一個活潑中又帶這些文氣的聲音響起:“那當然,我肯定很厲害啊。”
沐恩一直覺得自己的聲音有點太軟了,聽上去就感覺年紀很小,而如同凱撒那樣的聲音又太沉著,迦爾納和丹一直是他心中這個年紀應該擁有的聲音的典範。
“你們都來的好快,是因為剛剛的那個煙火嗎?”
“你能感知到?”
“那個東西我小……”突然想到這不是自己的隊友,他們並不清楚自己的真實身份,雖然有很多其實已經猜到了。
“你小時候在書上看過?”丹幫他解圍道。
“嗯,畢竟我很愛看這類的書嘛。”沐恩遞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既然誤會解除,沐恩也就不再拘謹著,坐了下來。這麽長時間的連軸轉,饒是他這樣的人也感覺有些撐不住了。
“希望你們不要在我一睜眼的時候就不見了。”沐恩靠在樹邊,驟然放鬆,他感覺身體變沉的非常快……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那個時候他被兩個烏鴉溜得團團轉好,雖然失去了記憶讓他以為睡了很久,但其實不過幾個小時。
“看來你這段時間很辛苦。”凱撒丟過去一塊烤肉和一大壺水,讓沐恩自己就著吃。
沐恩歎了口氣,活動下身體問他們有沒有什麽信息,沐恩希望知道他們此行的目標。
“你們沒有收到任務嗎?”丹還以為他們都提前獲得了任務情報。
“我先去了庫庫爾坎森林,在那邊還多待了些日子,回來的時候被……王室的人攔下來說叫我去那邊接王子的未婚妻回家。”
“然後就搞成了這樣?”
“嗯哼,那個公主和國內的人不對付,自然就要被幹掉,我把他們送走之後掉下了山崖,差點就死了。”
“感覺你出去就遇不到什麽好事。”丹感慨道。
“連你也感覺出來了……”沐恩苦笑起來,“迦爾納和阿蘭天天說跟我在一起不愁會死的晚。”
“挺好的,越危險的情況越能幫助成長。”
“我倒是沒這麽感覺,如果可以我希望能老老實實的待在學院裏。不說這個了,我有注意到那些村莊裏的人不太正常,你們發現了沒有?”
“當然,而且相比於最開始,他們進步的速度超越了我們的想象。”
“哦?”
“我們剛剛進來的時候……他們還是猴子。”
“啊?”沐恩愣了。
“反正他們和我們的物種不太像,最開始進來的時候,他們還沒有任何文明的跡象,但是我們僅僅來了十天左右,他們就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
“十天?昨天我不是聽說你們和我們是基本上同時出發的嗎?”
“如果按照你說的,那我們的確是這樣的。”
“可是我已經在外麵一個多月了。”
“……那看來這裏的時間很慢,不過沒關係,反正我們現在不用在意這個。”
沐恩點點頭,隻是時序的混亂會給他很多不安的感覺。
因為不管先來還是後來,都是沒有什麽差別的,大家都基本上是在同一起跑線。
“我們要找一件聖器,叫做聖禱序言。”
“有線索了嗎?”
“完全沒有。”
沐恩笑了,感覺很危險。
“如果十天就可以從原始人變成這樣,那麽再過十天他們很可能就會發展出真正的文明,有了體係的文明之後發展速度就會越來越快。也就是說我們沒有什麽時間了,否則他們如果對我們敵意還是如此之大,我們最後很可能會被他們幹淨利落的殺掉。”
“你怎麽瞬間就能想出來這麽多?不過也有和解的可能性吧?”
“你會允許別人從你的家裏拿東西?”
“你說得對,我們應該開個會來商討一下這件事。”
沒過多久,所有的隊員都來了,沐恩沒有親自說明這件事情,畢竟自己算是個外人,這種東西還是讓丹來說比較好。
“那我們或許可以把他們都殺掉,然後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凱撒說了個讓人毛骨悚然的提議。
“我覺得很有道理。”丹表示了認同。
沐恩沒有說話,他覺得這是赤裸裸的強盜行為,和那些熱衷於用各種理由和借口滿口道義滿腹生意的人類沒有任何區別。
“我覺得……”波雷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們應該快點找到那個東西然後趕緊離開,以強欺弱,不是有節之士應為之事。”
“他們可未必會這樣跟我們講道理。”
“但是我們是外來者,他們從沒有入侵過我們的世界。”
沐恩點點頭,他開始有點喜歡波雷了,這個人雖然腦子木,但是好歹心地不壞。
見凱撒和丹還想說什麽,沐恩突然說句:“精靈王說過,不要把自己的想法,投射到別人身上。我們的確已經是入侵者了,還是不要太過打擾他們的生活。”
“你昨天可還殺了一個。”
“因為他們沒有給我友善的機會啊。他們現在還是相當原始的生命,隻因為本能而行動,我們應該給彼此一個機會。”
凱撒攤了攤手,表示自己沒所謂:“我隻是覺得這樣最保險,如果你們不同意我也沒有意見,不過隊伍應該公投,讓集體決定集體的意誌。我們來投票吧。”
讓人沒有想到,絕大多數人都想要殺光這些土著。
沐恩突然有些後悔把這個事情告訴他們,沉默了一會之後,他突然站了起來,表示自己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事情。
“沐恩,你說過,隻要有可能的事情就一定會發生,無非是要交給時間來窮舉。”丹想要緩和一下氣氛。
“沒錯,那你們怎麽不能相信他們是善良的呢?或者說他們會選擇善良。”
“因為這個世道,沒人選擇善良。你看看曆史,翻開書上,全是吃人。”
“那你便也要吃!”沐恩突然很憤怒,憤怒的源泉似乎是因為精靈王對他說過那句世道總會變得更好。
波雷也站了起來,他笑了笑,對沐恩說:“沒想到我有一天會站在你這邊。”然後轉過頭,對著其他的人說道.“凱撒,你知道我的,如果要做這種事,我絕對不會同意。所以我不會參與。”
“少數應該服從多數,波雷。”
“為什麽呢?”沐恩打斷了凱撒的話,“多數就一定是對的嗎?所謂的集體意誌就是對的嗎?多數人其實也隻不過是感性驅使的野獸罷了,他們的決斷隻是聽憑衝動。將決定權完全交到他們手裏,那不是正確,那是邪惡,是助紂為虐。”
“我不同意你的看法,這是自由。”丹站了起來,他知道自己的知識沒有對方淵博,但是這是他的信念。
“不,受到自己的理性束縛,才是自由。允許不同的人出現才是自由。”
凱撒歎了口氣,對沐恩說:“你們不想做就算了,我們來做。”
“可能是我的意思沒有表達到位,我明說了吧,如果你們要這麽做,我一定會阻止你們。”
“怎麽阻止?殺了我嗎?那你和要殺了他們的我有什麽區別?而且,這是在秘境中,沐恩。我們應該為自己的安全考慮。”
“你登上了一個新的大陸,那裏的原住民隻是不願意你們踏足他們的領地,那些有限的範圍,你們就要殺光他們。如果放在正常的時間跨度,你們想過這個問題嗎?你們本來有機會引導愚昧成為文明,卻在這片土地散播邪惡,還滿口冠冕堂皇。”
“那他們如果要殺了我們呢?!”凱撒起了火,他感覺沐恩怎麽如此的不通事理。
“他們就算是殺了我們,至少我們傳播了文明!如果這是在外麵的時代,正常的時間跨度!就算他們最終毀滅了我們!那也是他們的不義。但是道德是用來約束我們自己的,所以至少我們,維係住了文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公正的文明。這是我們身位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的公民應該永恒擁抱的榮譽,否則你們就配不上自己身體中的血統!”
“難道你覺得,”丹很疑惑為什麽沐恩會變成這樣,“榮譽比生命還重要嗎?”
聽到這話沐恩如遭雷擊,他看向丹的眼神充滿了不敢置信,甚至連身體都微微顫抖。
“你怎麽會變成現在的樣子……我的摯友?”沐恩的臉上湧出了一股濃烈的悲傷,“當初我本可以認輸的。但是,就是因為你在擂台上死守著自己的榮耀不肯倒下,我才決定用那樣殘破的靈魂和莫德雷德戰鬥。因為我想守住你的榮耀。為什麽如今變成了這樣啊……難道說你曾經口中和心中的榮耀隻是一種偽善嗎?還是隻是想要戰勝麵前對手的虛榮?我不在乎一時的勝負,那些虛榮,我追求永恒的公義。我原來以為,你也是這樣的。”
說完,沐恩再不停留,轉身離去,用手扶住了自己的眼角,神情哀傷。
原來我們根本不是同道中人。
是我錯怪了你。
對不起。
波雷望著沐恩離開的方向,歎了口氣。凱撒與他對視了一眼,應該是在詢問他是否也要離開。波雷沒有任何言語回應,隻是打出了一個清心印,對著眾人微微鞠躬,然後身形流逝。
“你這樣跟出來,如果被上麵的人知道了,會被懲罰吧?”沐恩感知到波雷跟了過來,便開口問道。
“不知道,但是如果做了正確的事情卻被懲罰的話,我想我應該會離開這裏回到森林中吧。”下一秒,波雷就出現沐恩的身邊。
帝國之中,已經平安回來的王子和公主殿下生活沒有受到什麽影響,訂婚典禮將會在今年的新年盛典上舉行。
隻不過吉爾公主總是那樣柔弱而憂傷的樣子,她常常憑欄西望,神色憔悴。
“你瘦了不少,應該多吃點東西。如果帝國的餐食不和你的胃口,我可以給你找其他的廚師。”納布來到這件小亭台,看著公主傷感的樣子,有些於心不忍。
政治聯姻,雙方都談不上有什麽感情可言,但是既然是即將嫁給自己的女子,他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嗬護的。
帝國已經知道了他們的遭遇,自己的父皇表示一定會給自己一個說法,人類帝國的壓力最近倍增了許多。
隻是這樣猝不及防的事情和帝王原來想的大不一樣,小皇帝是不可能會去派人刺殺自己的姑姑的,他還太小了,沒有這個意識。所以矛頭隻能指向反對派。
如此一來帝國的受益大大減小,隻能得到人類帝國一筆額外的賠償金。但是那兩個子隻能說是聊勝於無而已。
公主轉過頭,看著這個將會得到自己的男人。他長得很好看,貴氣自然流露,知書達理,沒有什麽不好的地方。唯一不好的,可能就是自己不夠喜歡。
“你明明比我大,卻看起來比我小了不少。而且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垂垂老矣離開人世的時候,你都還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公主站了起來,向帝國的皇子拈裙施禮。
“你這麽在乎這個嗎?”納布笑了笑,“那或許天下會有讓你也和我們一樣長壽的方法,如果你想,我願意為你尋找。”
吉爾公主卻搖了搖頭:“我並沒有做好準備,去麵對那麽年長的生命。我的家人中已經有太多人因為之前的政變離開了我。我的心也早已像是鋪滿塵灰的宮殿。就算被推門進去,大廳仍然因窗外的陽光明媚而顯得明亮,也依然無法改變那些角落裏沉積的悲傷。這樣的宮殿,殿下……您忍心讓她存在千百年的歲月嗎?”
“我……我會尊重她所有的意見,直到她想要離開我之前,我都會住在其中,不尋覓別的地方。”
聽到這句話,公主殿下憔悴的臉上流露出了一個動人的微笑,如同夜風揚柳、塤音傳穀。
這時候有個侍衛走上前來,告訴納布伊南娜公主來訪。
納布點了點頭,與吉爾公主對視了一眼,但是吉爾公主輕輕搖頭。他笑了笑,說自己去去就回,然後離開了這座小亭樓。
“我沒見過長生長老……可能誰都沒見過長生長老。”波雷突然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
“說這個幹嘛?”沐恩莞爾。
“所以戒律長老就是我見過的最有智慧的人。”
“覺羅 ?”
“嗯。”
“他確實非常的優秀。”沐恩有種的誇讚道。
“而你是我見過可能可以和他比肩的人,雖然我並不是非常的了解你甚至誤解過你。”
“人沒法讓所有人都喜歡,也沒法在每件事情上都正確。咱們都一樣,不用為這種事情耿耿於懷。”
波雷點了點頭,突然輕輕的笑了起來:“我剛來的那個時候,本來都和亞伯說好了,但是因為對你的誤解才改了主意,否則我相信我一定會加入你們的隊伍吧。”
“無妨,要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剛剛你能那樣說出自己的信念,你是個勇士——有智慧的勇士。”
“那真的不算什麽,你還是不要再誇我了,這讓我有些夢幻的感覺。”沐恩笑了起來。
“我曾經看過一本書,書上說:‘知行為善者行之不為善,知行為惡者仍為之亦為惡’。你不覺得這是善良的,而是覺得理所當然,那麽我覺得你就真的是個善良的人了,值得被誇讚。”
說完了這些話,兩人沉默了一會。
“你真的決定和他們為敵?一起進來的高塔隊伍還有兩支,加上肯定有很多的人類也進入了秘境,我覺得咱們兩個人獨力難支。”似乎是有些擔憂沐恩會真的衝動的做出揮刀向同胞的舉動,波雷開口提醒道。
“還有兩支分別是誰的隊伍?”
“拉瑞莎和克洛伊。”
“……不讓人意外的搭配。”
怎麽可能!沐恩都感覺自己要崩潰了,什麽玩意啊!艾俄洛斯大宗師都不害怕自己的孫女會死在這裏麵嗎?
當下的場景,沐恩很害怕會舊愛相見,克洛伊二話不說先給自己來兩刀。
兩個人怎麽打的過一個隊伍呢,如果真的可以新塔院的訓練就可以宣布是無效的可以結束了。
雖然沐恩的隊伍戰鬥方式確實更加偏重個人能力些許,不過富裕仗就是這麽打的,如果是正常些的打法他們也不是不回,無非就是拉扯然後 進行配合。
隻不過沐恩隊伍碰到的隻有兩種,一種就是沐恩和迦爾納聯手就可以解決的,另一種就是誰也解決不掉隻能逃跑的。
畢竟迦爾納人型魔獸,越級強殺能力實在是太強,一旦他解決不了,在當下的情況而言就是真的誰也解決不了。
總不可能別人還傻到跟亞伯他們等人玩陣地戰,等沐恩幾個小時讓他畫法陣。
沐恩曾經展示過很多的能力,比如說瞬間造出一個微型要塞這樣的變態力量,隻是這種事情不可能常做。畢竟那個時候享受他的增幅的是愛爾柏塔,現在他自己是隊伍的核心。如果暈過去,可能一隊人就從此沒有辦法醒過來了。
“這些原住民看起來非常不歡迎我們,我覺得我們未必就一定能和他們溝通的起來。”看起來波雷雖然是讚同沐恩的想法,但是也不對這些缺乏思考能力的物種抱有極大的信心。
“現在他們還在原始的部落階段,總體的屬性上應該是還是更趨近於野獸。之後他們應該會迅速擴張變化,進入共和或者帝製的國家階段,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就會有足夠的文化和文明了。那個時候就應該可以進行溝通了。隻是……我覺得就算他們可以溝通,也不能保證他們和我們一樣高尚。在這裏除了我們估計一切都會被加速,所以我們應該趁著他們還不清不楚的時候從他們的嘴裏套點信息。”
“那如果凱撒他們決定要殺光這些人呢?你真的要和他們為敵嗎?”
“我不打算真的對付他們,也對付不了。而且我們留下來調節戰爭,隻會反複的計劃矛盾,要解決戰爭的最好方法就是解決引起戰爭的矛盾點。我們找到了目標物之後,自然就可以解引起戰爭的核心問題,這樣才能最大程度的避免雙方的人員傷亡。”
波雷驚訝了一下沐恩在這麽快的時間內就可以找到問題的痛點梳理出羅技,便有些欽佩的點了點頭道:“你說得對。”
“不過我們現在還沒有任何的信息……”沐恩站在樹林中,有些許憂鬱。
褔金和霧尼和沐恩的距離其實比較的遙遠,但是他們的視線始終在沐恩的身上,能夠聽到和感知到沐恩的每一個變化,對他之前那番精彩的演講,渡鴉褔金對沐恩表示了極高的讚譽,並在霧尼說話之前把它踹下了樹枝。
“你可真是個混蛋。”霧尼飛上來,對褔金破口大罵道。
“沒辦法,我是海盜。”褔金發出了鴉類難聽的聲音。
雖然兩位神明遺物對沐恩都表示了不同程度上的欣賞,但是它們也不會違反規定給沐恩開些後門讓他過得更舒服些許,所有的線索也好、求生的路徑也好,都需要讓他自己去尋找,否則就要跟這個被加速的世界一起毀滅。
“我有點開始好奇他死之前會是什麽樣子了。”霧尼扇動翅膀,看上去有些興奮。
沐恩找了塊不算太大的空地坐在上麵,手中不斷的在寫寫畫畫仿佛是在計算些什麽。
“你在做什麽?”波雷看不懂沐恩的所作所為,便好奇道問道。
“我之前爬到了山上,看到了很多的地形之類的,你們呢?有沒有什麽關於地形方麵的探測或者情報?”
“有,但是裏麵的情況和我們情報裏顯示的情況完全不同,隻有些特征還是相符合的。”
“哦?”沐恩發出了一聲疑問,但是其實他並沒有想要追問下去的意思,畢竟這個東西隻要了解到這就知道情況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糟糕不少。
沐恩進來的時候,已經是快要一月了,而裏麵隻過了十天左右,也就是說裏麵的時間流速的外麵的三到四分之一,沐恩害怕自己在世界的碰撞時還沒有拿到那個他們所需要的東西。
秘境沒有要把人都給殺死的道理,雖然永恒仿佛在每個細節上都表明他很想弄死自己。
隻是思考問題必須要拋開表層的偏見,沐恩覺得現在能夠出現線索的情況也就隻有三個地方了,一是那座壓製著整座活火山的機關城,另一個是地形的排布可能出現的線索,要麽就是那幾個村莊中會出現沐恩想要的線索。
隻是這次沐恩沒有半個多月的時間破譯他們的語言了,如果他們的文字和自己完全不通,那沐恩就可以洗洗睡了。
“對了,”他突然想到,高塔一次性拍這麽多天才進入秘境,應該會有保險措施的,否則拉瑞莎和克洛伊的家人應該不會讓她們進來冒險才對,“高塔派你們進來有沒有什麽保險措施。”
波雷點點頭道:“有,會有兩位宗師在我們進來的門口把手,如果我們發出某些特別的信號,他們就會撕裂空間救我們出去。”
沐恩沉默了……
這不算是個好消息,因為他覺得自己突然知道為什麽這裏的時間流速如此之慢了。
如果主秘境與世界碰撞,整個秘境就會氣同連枝,別說宗師,就是自己的老師來也不可能撕開這裏的空間。
而這麽缺乏信息的狀況,看來就是要讓他們的時間被壓縮到最後時刻。如果沐恩猜的沒錯,那恐怕三月初兩個世界就要碰上了。
但是永恒之王真的會這樣惡趣味就為了殺掉這些人嗎?他那樣的存在應該不會屑於對這樣等級的人下手吧?
屑於,真的很屑於。他最喜歡這個了。
沐恩猜的沒錯,這個時候出現了這個秘境一半是偶然一半也是被刻意安排的。
就像垂釣者拋出釣竿的位置和自己想要的地方總有些許的差異,但是上麵的釣餌掛與不掛,掛什麽,都可以被垂釣者自由的掌控。
“沐恩,你現在會想要怎麽辦呢?”褔金來了興趣,在天幕上盤旋。
“如果你這麽想知道,你可以摧毀自己的神格去陪他。如果他最後有幸可以突破人間的極限,你說不定還能重塑神格。”霧尼嘲笑道。
“算了吧,我怕永恒會拍死我。”
因為這個秘境出現的時機和性質都恰到好處,所以永恒之王取出了聖禱序言放在其中,就是為了讓外麵的人們升起貪欲的念頭。
沐恩站了起來,強行壓下不安的心情,然後想到按照自己原來經曆的邏輯,突然覺得這裏麵的線索很可能在某棵樹的樹皮上刻著。希望不要這麽變態就好了,要不然真的不如直接弄死自己。
伸了個懶腰,感覺自己的經曆消耗不小,然後低頭往地下一看竟然被自己嚇了一跳,地麵上密密麻麻的思維引導圖看著就讓人有點害怕。
但是最終對圖形的分析還是沒有得出任何的結論,沐恩甚至到後來吧自己在山上見到的那些村莊的大致立體圖像都給畫了出來,還有火山中的機關城。
“你到底在做什麽,我感覺我一點也看不懂。”看到沐恩終於從自己的世界走了出來,打獵回來的波雷這才開始提問。
沐恩看了過去,然後眉毛翹了翹,沒想到這個人打獵居然打了一頭熊回來:“我這個是在尋找線索與圖形中可能存在的關係,但是一無所獲。可能是已經有所指向但是我沒有看出來,總之需要更多的直接證據和它相互印證。先不談這個了,你為什麽打了一頭熊啊?”
“因為它很強壯,我們應該戰勝更強大的敵人不是嗎?”
“你說得有道理……不過我感覺這頭熊怎麽已經開始腐爛了?”
“不可能,我才剛打回來半個……”
波雷和沐恩並排站在一起,看著那個已經開始逐漸發出異味的生物。沐恩覺得不太正常,因為他之前殺死的那隻野獸也並沒有如此迅捷的腐爛,而且如果腐爛的有這麽快沐恩早就因為傷口感染去見神明了。
“他沒有魔力?”沐恩感受了一會,問道。
“嗯,普通的野獸。”
“我明白了……”沐恩高高躍起,眺望向火山。森林蔓延的狀況更好了些,之前沐恩看到的那些小樹現在已經成為了大樹。
閉上眼睛,其實整個夜晚的世界都不靜謐,所有的東西都在發出輕微的窸窣聲。
樹是普通的樹,山是普通的山,都沒有受到魔力沁染太深。所以它們無法抵擋某些東西。
“波雷……高塔要找的聖器是不是可以極大的增幅魔法力量的?我想我可能知道咱們要找的東西在什麽地方了。”
“在哪?”
“在天上……它是月亮。”沐恩抬起頭,這句話哪怕從自己的嘴裏說出來,他都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
納布的手指輕點著純白的桌麵,安安靜靜的聽自己的姐姐給自己說的那些讓人無法接受的事情。
“你從哪裏聽到的這些渾話?”皇子的涵養很好,語氣很平和,但是他的話語中依然出現了個在貴族圈子裏覺得會有損身份的詞匯,證明他的心裏此刻實則並不平靜。
“是可靠的人說的哦。”伊南娜看上去非常堅信這個消息的真實性。
“我不會相信這種無端的誹謗的,姐姐。請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我想和他親自談談。”
“你怎麽知道就一定是‘他’呢?”伊南娜的聲音似乎有些許的戲謔。
“不管是誰。”納布的神情嚴肅且認真。
伊南娜從自己的魔導器中取出了一疊厚厚的資料,擺到了自己弟弟的身前。
“我很尊重父皇,”她說,“但是我們也都知道,他是個冷酷無情的人。他是個好皇帝、好的統治者,但不是個好父親。你看完了這些,如果還有什麽想說的,也可以隨時來找我。”說完,公主殿下便起身飄然離開了。
納布輕輕用鼻子冒出氣息,在有些寒冷的天氣下凝結成白霧。
皇宮中的小道消息說他即將被冊封為太子,自己的那些哥哥們肯定會非常的嫉妒,這個時候如果讓陛下知道自己竟然對他產生無端的懷疑,自己不僅會身敗名裂,還會死無葬身之地。
可是那些文件就如同潘多拉的魔盒一樣不斷的吸引著他的手指。
“我……”納布鬼使神差的手下了他們,然後也離開了這個地方。
水底日為天上日 眼中人是麵前人。
這句話用在現在雖然並不是很恰當,但是沐恩看著天上的月亮,還是想起了這個文人墨客的絕對,感覺有些絕望。
“怎麽可能在天上呢?”波雷看著那個瞪得跟眼珠子一樣的圓月,感覺不太能說服自己這是真的。“如果是這樣我們怎麽拿?”
沐恩思考了一下,指出這很可能不是真正的魔導器,而是用某種方法將魔導器的力量投射了上去,但是這樣的程度肯定需要非常大的機關……
“走,我們去火山。”沐恩想到了那個火山的作用,火山在秘境的邊緣地帶,或許很少有人會不辭辛勞的上去還能看清楚裏麵的情況。
“去那裏幹嘛?”
“拯救所有人。”
秘境的通道基本上是單向的,很少會出現雙向的通道,不過絕大多數的秘境出口和入口都是在一個位置,所以有的時候甚至可以看到兩個人的身體重疊在一起的恐怖場景。
隻是這種事當然不絕對,否則帝國也沒有必要拉開這麽大的陣仗。
沐恩和波雷趁著夜色的掩護直奔山頂,在路上甚至可以看到快速榮枯的草本植物和瘋狂增長的樹木。
“情況比我想象的還要危險,這個世界到了晚上就會被加速。如果是這樣的話,很有可能這些原來沒有什麽威脅的野人在某天我們醒過來之後就會變成可以隨便殺死我們的存在。而且他們是原住民,我不知道他們可以在世界裏增長呈什麽樣子。如果能出現魔導師以上的存在,配合他們的肌體力量,我們沒有任何獲勝的可能性。”沐恩站在火山口旁邊,望著中心的溫泉說道。
“所以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波雷歎了口氣。
“哈哈,如果是麥迪在這裏,我們的壓力估計就能小上很多,逼一逼他的潛力,說不定他可以直接力劈火山呢?”沐恩雙手不斷地變化施法的手勢,斷妄真意破障咒開始飛速的凝結成型。“等會我釋放出這個術式的時候,你一定要盡最快的速度記下裏麵的結構,然後這個幻想就會恢複正常,如果你沒有記準位置,掉到岩漿裏的話誰也救不了。”
“放心吧。”
咒術爆發,波雷迅速的幾下了裏麵的大致結構,然後與沐恩飛躍而下。
如果是用這個火山口作為投影的工具,那麽很可能說明那個所謂的聖禱序言也在其中,拿走聖禱序言,將它收藏起來,或許就可以阻止這裏的情況變得如此的詭異。
狼嚎在叢林間響起。
這裏從來都不平靜。
褔金仿佛雕像般停留在樹枝上,動也不動,它身邊的霧尼已經不知去往何方。
在永恒之王的宮殿中,那隻叫做霧尼的渡鴉非常大膽的停留在了那隻有聖人力量凶獸的鼻子上,將這幾天的所見展示給永恒看。
永恒其實大部分都看到了,但是有些小的細節難免遺漏,畢竟他還要管理很多其他的事情,在看到沐恩和波雷似乎隻是在解決眼前的困難時,他顯然有些許的失望。
“你在失望什麽?”霧尼問道。
“我覺得他不夠聰明,否則這裏的一切會成為割在他心上的另一把刀傷。巴頓曾經跟他說過些許關於‘腐化’的意義,而托恩幫助他強化了這個觀點。如果他能夠好好的停下來思考下這裏的變化和意義,那麽他可能會被自己的想法所擊潰。”
“您希望他崩潰?”
“不,我希望看到他會如何抉擇。畢竟,人如果隻知道一個方麵的世界並且將其深入的研究,雖然也能構成體係。但是如果不知道與之對立的那方觀點並且也深入的了解那方觀點的構成,那麽其實他是個沒有選擇權利的人。不是嗎?”
頓了頓,永恒之王笑了,接著說道:“如果他隻是這種程度就會崩潰,那麽我覺得也挺好的。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