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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殺戮魂魄

  “到時候你一定要來找我玩呀,吉爾哥哥總是冷冰冰的讓人有點害怕。”離開的路上,雅典娜對沐恩說道。


  “多出去走走,你肯定能認識更多的朋友,老窩在這裏總不運動本來也會很容易生病的。”沐恩笑著說道。


  “可是我不敢,他們說我的天賦實在是太特殊了,不可以隨便出去,否則很可能會有危險。”


  “對了,說起這個,我還不知道你的天賦是什麽呢?”


  “等下次再告訴你吧~省的到時候都沒人來陪我說話,波雷哥哥已經來了哦。”說著,雅典娜指向門口,精壯的波雷已經站在了那邊,一年沒見,他的身上似乎多了幾條傷疤。


  如果說學院中有那幾個人會對沐恩不理不睬,那麽波雷絕對就是其中之一了,這次也不例外。雖然接到了要帶著幾個人去自己的聖地的命令,但是也絕對算不上是心甘情願。


  “情況如何。”雖然對方看這樣子就知道是不想搭理自己,但是沒辦法,上了戰場就都是戰友,沐恩希望他能識大體把個人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誤解和情感放到一邊。


  “我可不是苦修者中的最強者,所以我不覺得你們能贏得了他們。”


  “那也得打了才知道,他們是因為什麽失控的?”


  “不知道,好像是某種狂躁症,很可能是有人汙染了水源讓他們集體感染了。”


  “難道水井沒有人專門的維持和養護嗎?”沐恩聽到這句話感到非常震驚。


  “苦修者不做這種事情的,我們都是餐霞飲露的,並沒有固定的汲水地點。”


  “神廟中呢?難道神廟中沒有聖水之類的宗教意味比較濃的水井?”


  “長生神廟是……你去了就知道了。”


  “這次我們要追擊的有幾個人?”


  “七個人,必須要分頭去追。”


  兩人就這樣聊著,仿佛轉眼之間來到了傳送陣前。


  “要傳送的地址將會在我們分開會簽發給我們。”波雷說道。


  五個人一起站上了高台,而迦爾納顯得有些興奮,不知道是因為即將麵對敵人還是因為帝王給了他那枚戒指。


  “沐恩,你緊張嗎?”阿蘭問道。


  “這有什麽可緊張的?我們可是學院最強的三叉戟。”


  “但是這次要分別作戰啊。”


  “那你們隻好祈禱自己能快點結束戰鬥了,否則我就要幫你們解決問題了。”


  三人在這裏嘰嘰喳喳的聊,波雷在一旁聽到了談話內容,隻是冷笑而已。


  因為得了狂躁症,所以運動行為也相應的下降了一些——不是運動能力了,運動行為的下降說明他們很多時候並不加以思索隻是憑借本能來進行運動。


  而相應的,他們的攻擊性也大幅度的上升了,考慮到苦修者們都是波雷這樣的硬漢,所以如果要拚肉體的話,肌肉相對比較弱的沐恩和吉爾很可能會吃大虧。


  不過迦爾納應該沒什麽問題,經過這一年多的曆練,沐恩發現他好像是“開竅”了一樣,身體形態等等方麵都比原來進步了很多。


  而阿蘭雖然沒有迦爾納那樣強的力量,但是他作為眠湖家的少爺,魔導器肯定是非常之多的,而且他的預言天賦,絕對是所有人都會頭疼的天賦之一。


  吉爾和沐恩同屬學院派,能力遞增的方式都是嚴格按照規劃來的,他們現在還沒有專心進行身體的鍛煉,所以他們兩個理論上麵對這些人會有比較大的劣勢。


  但這是隻是理論上,實際上隻有沐恩一個人現在有點難辦,因為吉爾的寶貝實在是太多了,而且還能召喚怪獸,這種能力簡直是變態的不行。


  天之公牛沐恩是見識過的,拚力量基本等同於找死。


  所以戰鬥風格被嚴重壓製的沐恩現在雖然嘴上說著滿不在乎的騷話,但心裏其實難受的不行。


  塔瓦西斯是不是就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七個人逃脫,為什麽隻派五個人來?”沐恩問道。


  “因為剩下的兩個我們五個加起來才能搞定。”波雷說。


  “要不要這麽誇張?”


  “當初我在苦修者學習的時候,在所有人中排名第五,比我排名更靠前的那四個人都不是你們這種溫室裏的花朵能想象的。”


  “說就說,你怎麽就這麽喜歡貶低別人?”吉爾皺起眉頭,他開始有些反感這個說話不過腦子的蠢蛋了。


  “哼,實話罷了,也就是你們能力不怎麽樣,自尊心還格外的槍。”


  這句話惹毛了吉爾伽美什,他轉過頭看向這個比自己略高幾公分的人,決定要教育教育他該怎麽說話。


  “我向你發出挑戰,波雷。”


  “我沒有時間跟你浪費。”


  “哦?難道是不敢了?否則的話,不要找其他的借口了,解決你不需要太長的時間。”


  亞伯小隊的前場三人組將這一幕看在眼裏,他們立馬湊了起來開始議論紛紛。


  “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波雷確實還挺強的,吉爾能打贏他嗎?”迦爾納問道。


  沐恩在心裏盤算了一下,然後點點頭道:“我覺得可以,波雷這樣手段單一極致的人,其實很怕亞伯這樣能力特別全麵的對手的。”


  “你的能力也很全麵啊,為啥當初沒打過他?”阿蘭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的能力不全麵啊,其實我的即時限製能力很差勁的。”


  這個時候,所有人周圍的光芒暗了下來,經過短暫的炫目之後,眾人來到了分別的地點,他們要去到指定的地點等待對手的到來、


  “就在這裏解決吧,我要讓你知道傲慢的代價。”


  “亞伯!”沐恩看著事情有些嚴重便喊道,“不急於這一時,等回來再打吧,要不然萬一影響了你的戰鬥力讓任務失敗可就不好了。”


  “不會的。”亞伯將外衣解開仍在一旁,看著精壯的波雷。


  波雷本來是個相對而言比較沉默的人,很多話雖然他會那麽像但是很少會像今天這樣說出口。


  但是要帶著沐恩這樣讓他覺得不管別人怎麽評價,終歸是個武德缺失的人去到自己的神廟之中,他已經憋了一肚子火,所以才會這麽口無遮攔。


  有的時候確實很難理解信仰者的某些所作所為,但是真要批判的話其實也大可不必。


  “看來這次行動又要少一個人了。”波雷看著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兩個臭屁王對到了一起,準備爭奪臭屁王中王的雅號,到底是誰會獲勝呢,真是讓人期待啊。”迦爾納站在一邊,用極低的音量跟兩邊的朋友開始戲謔的評價這場戰鬥。


  “你連我的防……”吉爾還沒有說還,波雷的身形就從原地消失,然後他就被打飛了出去。


  拳頭砸在黃金的鎧甲上出現了一聲悶響,但其實是淚水恒大雨點小,這樣程度的進攻不可能對黃金甲產生什麽實質性的破壞,隻能當是圖個樂而已。


  不過外行看門道的話,他們就隻會覺得這個說話也挺囂張的小夥子一上來就吃了大虧。


  “如果沒有黃金甲,感覺吉爾連跟對方掰手腕的資格都沒有啊。”阿蘭嘖嘖道。


  “正因為他有,而且他還有這麽多的好東西,所以他才時吉爾啊。”沐恩無奈的歎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麽這兩個人突然就開始杠上了。


  果然,男人不會長大,隻會慢慢老去。


  石板出現在手中,吉爾伽美什座下的兩隻凶獸就被釋放了出來。


  上次吉爾想要收掉那些怪物的靈魂,但是卻發現因為太過邪惡無法馴化就直接被記載著傳說的石板給粉碎了,不得不說是件比較遺憾的事情。


  這也側麵反映出了對於邪惡力量和腐化力量凡塵世界的無法妥協性,這也是天然的劣勢,因為沒有辦法妥協,沒有協調的空間,這是個從開始就注定隻有一方能夠活下來的戰爭。


  天空中出現了懸頂之劍,讓他可以始終保持狀態的耳墜也被幻化而出,最重要的是他招牌式的漫天魔法術式。


  “不管看多少次,都還是很讓人羨慕。”


  “誰說不是呢。”


  波雷解下自己的繃帶,然後發現眼前又出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


  倒影人心的項鏈如果單單是從效果上來看的話,好像有些和“記載著傳說的石板”功能重合,並且更加雞肋一些。


  但實際上並非如此,石板上的怪物如果需要使用技能,是需要吉爾親自進行操縱的。但是倒影人心的項鏈所映射出的投影就不需要,並且理論上來說,隻要吉爾的精神力和魔力供給不斷,那麽就可以不嫌的複製下去。


  可是,這讓仍不是它最強大的地方。


  這些影子可以知道本體的恐懼,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將對方拉入噩夢之中。無法阻止的被窺探內心世界,然後製造一個噩夢。雖然項鏈的主人也就是吉爾無法從中獲得這些反饋,但是也已經非常強大了,畢竟全自動還是比半自動巴適一些的。


  而且作為十項全能的選手,雖然本身的身體素質並不是那麽的出眾,但是他的那些聖器不管是防禦、進攻、速度、增幅還是限製都非常的全麵和完備。


  所以最後,波雷肯定是毫無懸念的敗下陣來。就算不說那麽多其他的,對於這種太過依賴肉體格鬥的對手,不管是不是使用魔法,吉爾都可以用太陽神的凝視輕鬆壓製。


  什麽叫全麵?這!就叫全麵。


  當懸頂之劍放在波雷的脖頸上時,場麵非常的詭異,吉爾以一副勝利者高高在上的姿態用鼻孔看著對方,哪怕他實際上比對方還要矮上一些。


  “以身外之物取勝,你覺得這是自己的本事?”


  聽到這句話,吉爾伽美什愣了愣,然後仿佛不可置信的笑了起來。


  “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他問道,“這種話居然也能說的出口?”然後他湊到波雷的麵前,手臂微動在他的脖頸上劃出了一條血痕,他眼中的寶石顫動著,反射出攝人心魄的光彩,但是那種感覺也具有極強的不真實感,進而帶給了正在與他對視的那個人以巨大的壓迫感。


  “你聽好了,才不配位的傲慢鬼。這些你說的所謂身外之物,都是屬於我的。與我共生,與我同死。而且,就算他們真的是‘身外之物’,你有,也盡管可以拿出來。”然後他收劍後退,轉身威風凜凜的走上了傳送台,在空間的光芒亮起前的瞬間,他轉過身,露出了個傲慢而輕蔑的笑容:“可惜你的那些破布救不了你。”


  “嘖嘖嘖,殺人誅心,殺人誅心哪。”迦爾納嘖嘖嘖的說完,回到了自己的傳送台上,他們已經拿到了位置地點,可以準備出發了。


  其實剛剛兩個人要打架的時候一邊的高塔工作人員有心要組織,但是被迦爾納和阿蘭阻止了,雖然這裏的高塔工作人員都相當的強,不過也不能說全無危險性。


  反正心都很大就是了。


  亞伯小隊的四個人互相打了個招呼,然後一同消失在了傳送陣之中,隻剩下波雷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回過神。


  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別人也都不在乎。


  沐恩落地,是個有些偏遠的小鎮,在傳送陣的邊上,一個看上去裝束怪異的人站在那裏。


  雖然裝束有些怪異,但是人長得還算板正。沐恩覺得這種形製的衣服有些熟悉,可又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麽。可以肯定的是對方的服裝絕對和書本上記錄的縣城樣式有很多不同。


  就比如獵魔人的獸皮風衣,如果自己的師兄沒有做過這樣的工作讓自己沒有特別留意這類衣服的話,沐恩見到的話就有可能認不出來。雖然款式類似,但是每件衣服的自由裁量太大了,並不能屬於“製式”的範疇。


  “您是?”他問道。


  “您好,任務的執行者,我是巡禮者鄧肯。也算是這次任務的補完官。”


  “補完官?”


  “因為這次的任務比較特殊,如果任務失敗您有可能會來不及救援就當場死亡,所以我會負責在您死亡之後對您的任務進行補完保證計劃的順利進行。”


  “……聽起來真是非常的讓人愉悅。”


  “的確如此。不過不要擔心,如果您真的快要死亡之前,我會為您伸出援手的。另外,我還會負責幫你搜尋您本次的任務目標,避免你會錯過。”


  “謝謝。”沐恩假笑了一下,心裏可是一點也不開心。


  與他同行的四個人中,單對單現在已經沒有能打得過他的了。他的綜合評定第一是文武總分雙料第一,在學會的詭術滑輪的空間瞬移之後,縱使凱撒和波雷兩人速度奇快,也沒有辦法碰到他。


  但其實也隻差分毫,勝負的差距比想象中會小上很多。


  因為對方實際上是可以容錯的,而沐恩沒有容錯率可言,如果他失誤被抓住就很有可能會被一套連招直接放倒,但是自己打對方卻可能要刮痧半個多小時。


  雖然這麽說比較誇張,但是也能大概明白沐恩的處境並不想想象中的那麽舒適,


  所有人中隻有他的風格是被完全克製的,作為雷屬性的法師,他和雷院其他的幾乎所有同學都不同,走的時候純技術的路線,對於雷霆的術式和身體的強度上都隻能勉強排到中上遊。


  “感覺我可能會被活活打死呢。”他如此自嘲道。


  技巧是需要時間慢慢的磨練出來的,而精靈族的壽命太過悠長,決定了他們甚至可以用幼年時的那一百多年來進行技巧的打磨,而這個時間是絕大部分人類的一生甚至更長。而那些對身體開發利用到極限的技巧也的確是同等戰鬥能力之下,可以對戰局產生決定性影響的東西。


  但還是那句話,精靈的做法很多時候對其他的種族並沒有任何的啟發作用。他們的方法固然是非常強大而有效的,但也僅限於他們而已。


  而沐恩從小就是接受古典精靈教育,造就了他如今還不到二十歲就已經如此出眾的能力,但是正常而言,他真的就應該和自己的替身一樣,在高塔裏渡過前一百多年的生命,然後走出高塔向世界證明他的強大。


  隻是現實沒有給他這樣的時間和機會,星辰力量的增加、不明原因的魔力暴亂、突兀到來的諸王境。他隻能快速更快速的成長起來,否則將無法在這場可以預見的天災中幸存。


  樹大而招風,當暴風席卷而來的時候,能夠依然聳立的巨木隻能說明它本身就有足夠抵擋這場風暴的強度。而沐恩無疑是某種被帝國符號化和崇拜的個體,他就是黑夜中最明亮的星光,是風暴中首當其衝的那棵樹木。


  所以這樣的教育方法也給他當下的情況造成了一定的阻力,精靈的教育方法顯然不是能夠最快速度產生戰鬥力的。所以沐恩至今仍然沒有全力表現出來的、隻是初見端倪的那部分天賦也就還沒有辦法完全的轉化成他可以具象化的力量。


  走出小鎮之後,沐恩在巡禮者鄧肯的引領下前往周邊的森林之中。


  這裏的風光和沐恩原來住過的地方都不太一樣,如果非要說很像的地方,可能就是在新塔院周圍的森林中住的感覺吧。


  也不完全一樣,這裏的植被茂密程度和雷院周圍其實更加相近,可是空氣中的濕度相比學院還是要幹燥很多,維度至少低了十度以上,所以植被的差別極大。


  與學校那邊的森林已經有過不少人工修改痕跡的森林相比,這邊的森林更加的密集和原生態。沐恩也算是進過不少森林的人了,相比於之前去的那些不管是暮語森林也好還是黑澤鎮外的森林也好,都沒有給他這麽難走的感覺。


  巡禮者就這樣擠過那些劃在皮膚上會非常刺痛的植物,偶爾會路過一小片區域,能夠感覺到魔力格外的濃鬱,沐恩就知道那裏一定生長著泣藤。


  下層的水分被上層的植被所遮蔽,不會輕易的流失出去,這樣就會讓整個環境更加的悶熱,就像蓋了層棉被那樣。


  而來自於叢林間,可以從那些多 毛的動物身上吸取血液的蚊蟲,也會叮咬沐恩,讓他不得不穿著比較厚的衣服來感受叢林的熱情。


  對於熱帶而言,沒有所謂的四季之分,隻有雨季和暴雨季。好在現在並不是蒸桑拿的集結,而且這片森林也沒有那麽靠近熱帶,所以溫度還在沐恩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


  森林中執行任務向來是公認的危險,因為不僅要達成任務目標,還要克服環境的幹擾和其他隱藏的危險。


  原始叢林對誰都是危險的,哪怕是精深的魔法師也一樣。


  沐恩感知不清鄧肯的真正實力,說明這個巡禮者肯定要比自己強上很多,曾經安蘇老師就是巡禮者出身,都已經是往大魔導士發展的狠角色了,所以可以管中窺豹的了解一下這個團體平均實力有多麽強。


  巡禮者們都是在最危險的地方進行地圖繪製工作的人,所以他們都需要以高手擔。並且除了自身的實力外,還需要有過硬的測繪與野外求生技巧,數量非常稀少,不過在各種技術飛速發展的今天,他們的損耗也逐漸的在降低,畢竟不是主司戰鬥的職業,


  但是即便如此,這個工作依然非常的危險。


  有巡禮者在的地方就說明那裏是尋常人眼中的死地,可是沐恩覺得這裏應該也沒有那麽危險,否則怎麽會有整個教團世代生活在這裏。


  換句話說,有人世代生活的地方,就算原來危險,也應該會慢慢的變得不那麽危險。


  “這裏有什麽危險的情況嗎?”想到這裏,沐恩詢問鄧肯道。


  “有無形之水,有形之氣的地方,便是危險的地方。”


  聽到這句故作高深的話,沐恩疑惑了起來,無形之水好說,但是何為有形之氣?


  鄧肯間身後沒有回應,便轉過頭來看了兩眼沐恩,哈哈一笑道:“到時候你或許就知道了,這東西本身沒有什麽可讓人害怕的。要敬畏的是產生這樣反常現象的那股力量。畢竟,如果一個地方有反常的情況,並且很自然的表現在了一個外鄉人的眼裏,說明這裏的情況已經非常嚴重了,反常的也絕對不僅僅是那一個地方。”


  “如果真的那麽危險,苦修者還會世代在這裏居住嗎?”


  “要不然他們怎麽叫苦修者呢?”


  苦修者是個非常怪異的團體,因為隻要成為了苦修者,就必須要終生遵守苦修者們的戒律,進行對自己的壓迫,以此作為修行。他們期待可以通過對於自我的懲罰和克製超越人體的極限,拋卻雜念無欲則剛的成為強者。


  最奇怪的是,他們不會進行生育,雖然教團中有男有女,但是“性”是不被允許的。


  在教團中的性,不止是所謂的男歡女愛,而是繁殖一切的天然、本我的那些東西。


  例如之前波雷一直在以言語中傷沐恩等人,雖然他自己可能不會承認,但是他其實已經違反了戒律,暴露了自己的嗔性。


  因為克製一切人欲的部分,所以他們自然也不會有後代產生。所以苦修者的中有部分“修業有成”的人就會走出森林,進入人間尋找合適的孩童帶回到森林之中。


  這些人被稱之為拾履者,以樂善好施,幫助平民等良好的俠義形象給世人留下了不少的印象。


  而研究因此有源源不斷的孩子進入到森林之中。


  “嗯?”這個時候,鄧肯突然停下來腳步,嘴裏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怎麽了?”


  “哦,沒什麽,我踩到了個東西。”鄧肯看了眼沐恩,他們不在乎的樣子讓沐恩還以為事情不並不算太嚴重,“你最好離遠點,否則可能會傷到你。”


  “你猜到什麽了?”


  “一個不知道是誰設的陷阱。”


  “陷阱?”


  “嗯,威力還挺大的,有可能會傷到你。”


  “那你呢?你怎麽辦?”沐恩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這個人實在是太淡定了,搞的他都不知道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那麽嚴重,還是說對方隻是在逗自己玩。


  “沒關係的……大概吧。”


  沐恩不明所以,隻能後退,退到了自己已經基本上看不見對方的位置,那邊叫他停止的聲音才悠悠的傳來。


  片刻後,洶湧的氣浪排山倒海般的傳來,在叢林間蕩開了無數的植物莖葉。然後這樣的衝擊波還能把遠在三十多米外的沐恩給掀翻出去。


  這種爆炸的強度,沐恩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他爬起來捂著胸腹使勁揉了揉,感覺鄧肯應該是已經領盒飯了。


  什麽情況?什麽情況!

  玩我呢吧?!

  沐恩突然對這片自己從未涉足過的森林產生了深深的恐懼。


  為什麽走著走著就會突然出現這麽恐怖的情況啊!

  而且自己還絲毫沒有發現,這說明那個陷阱的魔力隱身做的非常的好,這個爆炸的強度,已經直逼五級高攻擊性能法陣魔法的威力了。沐恩如果沒捏著那塊寶石,被這麽炸一下就得當場身亡。


  周圍的樹木已經變成的傾倒的模樣,他吐了吐嘴裏的土走回到爆炸的核心地帶,說實話他已經不對鄧肯的生還抱有太大希望了。


  地麵上有個焦黑的東西,沐恩以為是樹木但是碰斷之後發現是已經熟透了的蛇,也是夠倒黴的。


  “看來這裏有些我們不知道的人介入了,情況可能比想象中更加危險。”鄧肯那個淡定的不像話的語氣再次響起,讓人活以為是見到鬼了。


  “你是怎麽活下來的?”沐恩看著那個站在原地一動沒動、隻是披風被火燎成異樣美感的鄧肯。


  “給自己加個魔法護盾就好了。”鄧肯看著沐恩微微一笑,沐恩也有些尷尬的還了個笑,感覺好像明白了些那些大佬不把魔導師以下的人當人看的原因。


  實際上鄧肯也沒有這樣看上去的無所謂,他踩在法陣上的一條腿被震出了內傷,可能有幾天不能好好使用了。


  “法陣是何人設下的?”沐恩現在很關心自己要麵對的是什麽樣的敵人、


  “當然是邪術師啦!你不是高塔的學生嗎?難道不知道那條著名定理?”鄧肯看著沐恩,似乎覺得他說的話很有趣。


  不知道是誰幹的壞事就肯定是邪術師做的啦。


  “這……大人,現在似乎不是說笑的時候。”沐恩咧了咧嘴,感覺這個人好像腦子有問題。


  “那你問我我怎麽知道嘛,任務信息咱們都是差不多的。我會在這裏帶著你不是因為我知道的比你多,而是因為我比你稍微有經驗些,然後起一個輔助作用。我也不知道在這裏搞破壞的人是誰,不過根據情況看起來,這麽缺德的事情大概率也隻能是邪術師來做了。”鄧肯雙手攤了攤,看起來很無奈。


  沐恩腹誹怎麽會有個這麽不靠譜的人和自己做搭檔。


  “這麽大的動靜,肯定會把有些人給招過來、把某些人嚇走的。”沐恩想了想任務中所說的行為行為降低的話,對鄧肯提議道,“我們是不是快點離開這裏?”


  “當然,都聽你的,畢竟我是您的副官啊。”


  “大人太客氣了,現在往那邊走?”


  “先不忙,我想問問你是什麽元素的魔法師?”


  “啊?”


  “能不能幫我做一條拐杖,我的左腿兩天之內應該都沒法動了。”


  “……”


  沐恩突然發現,原來能有個靠譜的隊友,也是個足以讓人喜悅的幸運之事。


  雖然迦爾納和阿蘭不算太靠譜吧,但是好歹不額外給人添麻煩,而且解決麻煩的能力都很強。


  “大人。如果,我是說如果,您又這麽不幸的踩到了一個法陣,讓我來嚐試把它破開吧。”


  “哎呀,你以為我不想嘛!雖然我很多年沒有回到過聞名世界了,但是這次接到任務的時候那個人還特意跟我說你是新塔院的第一呢!但是這個法陣是即刻觸發的啊,我那時候嚇了一跳,趕緊努力的對其進行壓製才讓它冷靜下來的,兩股魔力衝突的話就沒有辦法進行破解了吧。”鄧肯看起來非常好說話,也沒有計較沐恩聽起來好像有些“大言不慚”的話語,不過他的話中透露出來的直言片語卻讓沐恩暗自吃驚。


  能瞬間壓製住即刻觸發式的陷阱,需要的反應速度和魔力限製能力都是非常高的。


  在一瞬間在即將爆炸的炸藥空隙中插入阻隔物讓它們無法爆炸,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需要瞬間將整個法陣的結構了然於胸。


  而且還有運氣的成分。


  之後沐恩就給鄧肯做了個拐杖,兩人的前進速度瞬間就慢了很多。


  夜幕低垂,沐恩能感覺到黑暗中有人在不懷好意的窺探他們,但是沒有靠近。


  “距離在我的攻擊範圍之外。”沐恩覺得自己能感覺到的,鄧肯肯定也可以感覺到,說著話是為了提醒他出手解決一下這些臭蟲。


  “我接到的命令是必須要等你快死的時候才能出手。”鄧肯看起來根本不打算多此一舉,而是圍在篝火邊烤火。


  “我幫你做了個拐杖呢,你總要還我個人情吧?”


  “啊?一個拐杖換這麽多條人命,這個人情也太重了!”


  “一條,把屍體帶給我。”


  “……你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怪癖?”


  沐恩轉過頭來看著他,神情滿是震驚,感覺自己沒有辦法跟上這個人奇妙的腦回路。


  被沐恩看的渾身發毛,鄧肯隻好站起身擺了擺手。


  不見他有什麽特別的動作,然後手上傳來了一陣吸力,森林中就有具屍體被拉扯了過來。


  “你為什麽這麽願意多管閑事啊,他們看就讓他們看唄,而且已經有人在離開了。”將屍體拖到沐恩的麵前,鄧肯拖著條破腿艱難的坐下,問道。


  “你這是什麽話,這些人肯定是來搞破壞的,難道你不覺得要解決掉嗎?”


  “社會能穩定運轉的先決條件就是各司其職,接到任務就完成任務,不要去管國語的事情,除非這件事情會威脅到自己。”


  “可是你的對手就是不遵守規則啊。”


  “這就是本質的區別呀!如果他們不守規矩,我們也不守規矩,那我們和他們的區別在哪裏?”


  沐恩一時語塞,竟然落了下風。


  “不能這麽算吧……”


  “那要怎麽算?如果想當然的殺掉所有你感覺在窺探你並且不懷好意的人,可是他沒有任何逾舉的行為和記錄,你是不是就變成了那個社會的反麵?不管是在什麽地方和情況,好人之所以是好人,就是因為我們能夠克製心裏的衝動啊。”


  “這裏是叢林誒?那個正經人會在這種地方出現啊!”


  “如果是剛剛出現了事情所以對外來者特別敏感的苦修者呢?他們明明沒做任何事情啊。”


  “可你還是替我殺了人。”


  “因為這個人是這些人中唯一身上有確切邪術氣息的存在。”


  沐恩徹底無言以對,用淨化氣息將那個屍體燒了個幹淨。


  疑問他想知道的那些信息剛剛鄧肯已經都告訴他了。


  唯一值得留意的是燃燒之後剩下的一枚徽章,那枚徽章沐恩很熟悉,是倒懸者的標誌。


  “倒懸者為什麽回來這裏找麻煩?”


  一直以來,這個傭兵組織就和帝國不對付,因為帝國是對於邪術師零容忍的,哪怕是倒懸者裏的邪術師簡直能夠被稱之為是“一股清流”,自控能力極佳。但是隻要有邪術的存在,就不可能在帝國立足。


  所以這個綜合能力其實相當不錯的傭兵團基本上都是被境外勢力掌控,沒事就來帝國中搞點小破壞之類的。


  但是就憑這群歪瓜裂棗的戰鬥力,想暗搓搓的陰掉苦修者實在是太不現實了,恐怕還沒有達成自己的目的就會被幹碎——而且是各種意義上的碎。


  想得太多不是什麽好事,沐恩在這段時間也稍微學會了點控製自己喜歡胡思亂想的大腦。


  “您現在可以感覺到目標的位置嗎?”他問道。


  “當然!要不然你以為為什麽這裏會有那麽多的倒懸者在這裏看著我們。”


  “你的意思是?是他把這些人趕過來的?”


  “差不多吧。”


  “那豈不是要準備迎敵?”


  “人家也是要睡覺的啊。”


  既然這麽說了,沐恩也隻能睡覺,因為鄧肯表示為了保證沐恩盡可能不被打死,有他來守全夜,沐恩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畢竟這很可能就是你人生的最後一個夜晚了呢。”


  “你真是好會說話……”


  因為鄧肯說話實在是太淡定並且始終帶著些許的微笑,沐恩甚至察覺不出來他到底是認真的再說這件事還是在陰陽怪氣自己。


  和這種人待在一起實在是太難受了。


  第二天一大早,沐恩就被搖醒,他激靈一下就做了起來,茫然的望著四周問怎麽了。


  “他快要過來了哦!”


  “啊!”沐恩趕緊爬起來穿好衣服,準備迎接戰鬥。他其實不太情願,因為這個情況沒有活動開很容易在戰鬥中受傷,那樣的話情況會急轉直下。


  “加油吧,我會在天上看著你的。”說完,鄧肯就身形在原地破碎,不知去向。


  “……”沐恩捂住自己的額頭,感覺這句話說得非常不吉利。


  而在另一邊,迦爾納現在則陷入了苦戰,而且他的對手甚至不是自己原本的目標,而是一隻暴走的魔獸,這裏好像是它的巢穴。


  “大哥你能不能冷靜點啊!”迦爾納的肉體強橫,但也隻是在精靈屬類中而言,他麵對這隻如同黑豹但又比黑豹大上了許多的魔獸隻能不斷地閃避。


  萬物貫穿幾乎是沒有弱點的,如果非要說有什麽讓人詬病的一點,就是需要全力的去灌注它,這個時候術式的使用者就必須全心全意。理論上當然是可以移動的,但是這樣的移動速度比正常來說慢上很多。


  而豹類的魔獸自然都是以敏捷揚名的,站在原地兩三秒和送死已經沒什麽區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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