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最大反派
迦爾納被糾纏住,亞伯顯然也隻能礙於麵子回頭過去坐下。
亞伯剛剛在看到那個男人找上沐恩的時候其實心裏就有些惴惴了,因為他剛剛在外麵看到了那個男子在庭院中相關,眼睛裏始終在打量著可疑的人員。
不知道四人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被他注意到。
而且這麽偌大個庭院,像這樣被偽裝成賓客的暗哨肯定不在少數。
房間中丘吉爾已經準備前往會客大廳了,那個穿著華麗仿佛少爺卻與他非親非故的男子在旁畢恭畢敬的服侍著。
準備完了之後,男子從側邊的暗道離開,讓別人不會懷疑他來過這裏。
但如果是有心人,怎麽會察覺不到呢?
沐恩知道這個房間中有守護法陣,可以說是非常大的手筆了。但是這裏既沒有像山魈城那樣豐富的礦產,也不是商業的周轉中心,更不是其他魔法素材的主要產地。基本上在沐恩的心裏這裏就可以算得上是三無的偏遠地帶了。
那這種可以算的上是貧困的小城市擁有這麽多的富人本身就不是特別的合理,就算是周邊比較大的城市向這裏輸送了些度假或者是其他什麽目的的商賈貴族,這樣的宴會規模也依然可以說是多的比較離譜。
但沐恩所關注的點仍不在這個上麵,畢竟如果留心觀察也能看得出來很多人身上匪氣不小,恐怕都是些所謂的“商業夥伴”,很多人是上不了明麵與台麵的。
所以,這樣可以算得上是相對比較貧窮的城市裏,出現如此多的反常現象,為什麽還沒有人來進行梳理的管理就非常值得品味。要知道哪怕是在礦產之地,沐恩看到了那麽多家擁有護庭法陣的家族也足夠讓沐恩感到驚愕,而這裏卻還有這樣闊綽的人願意在鳥不拉屎的地方用這種方式保護自己的家產。
這實在是問題很大。
在這種情況之下,人群在此聚集肯定是有其他目的的——至少有很多人是非常有問題的。
自剛剛被問話起,沐恩就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並且他也看到有女人主動和樓上的阿蘭調笑,甚至動手動腳,不讓他的視線始終放在樓下。基本可以肯定自己兩個人一定是被盯上了。
好在沐恩也無所謂這樣的事情,已經穿的這麽露骨了暴露也是無法避免的,幸好迦爾納他們好像還沒有被識破,事情應該還可以順利的進行下去。
在場的人不少,雖然無法和維克家族的宴會媲美,但也已經基本上達到了這個地方的承載極限,可以看得出房屋的主人有多麽受歡迎。
魔力的水平都可以用垃圾來形容。全場連大魔導士都沒有幾個,魔導師更是用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不過這些人如果全部都是那個丘吉爾的同夥,沐恩等人也很難全身而退。所以現在沐恩心裏所緊張的是世間問題。
他們沒有殺死那些人,也沒有把他們隨身攜帶,所以他們醒來之後隻要回到家裏跟自己的長輩一說,就是在給兩邊徹底翻臉進行倒計時。而且自身本來也已經因為服裝的問題被窺伺了,能不能維持場麵上的和諧現在都已經變成了量子疊加態。
悅耳的歌聲又奏響了二十多分鍾,在演奏完之後那樂團中的樂師就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樂器,麵朝高台的方向等待某人的到來。
此刻迦爾納隻能呆在那個少女的身邊,他努力的感知著少女身上的氣息,沒有太多的元素反應也沒有邪術汙染的痕跡,這才讓他勉強的放心下來。在互相嘮家常的時候少女說自己是當地高塔塔主的女兒,因為自己的父親公事繁忙,所以平時的宴會都是她和她的朋友們一起來。
迦爾納覺得這樣的女孩子應該也不會被自己幾句話幾個眼神迷得神魂顛倒,這讓他下意識的抓耳撓腮在心裏發愁。
沐恩看到迦爾納被牽扯的脫不開身,隻當他也暴露了被看了起來。
那如果三個人都暴露了,似乎在說明亞伯的身份也已經岌岌可危,他不知道是不是該終止行動或者直接把這個廢物給幹掉。
如此想著,他看向亞伯,此時有些煩惱為什麽沒有帶上恩奇都。
他不時不能做到心靈鏈接這樣的魔法,但著畢竟不是他的回路魔法,幾乎沒有辦法進行隱匿,曾今他所使用的的那種隱匿方式對跨越元素屬性的魔法是不可能起效了。這樣以來就會不可避免的暴露自己的魔力湧動,所有人都會瞬間的感應到自己的異常如同黑屋裏突然亮起的燭燈那樣刺眼。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作用和位置,再每次行動中都貢獻了不可或缺的力量。雖然可能看起來好不顯眼就像魔法陣中某個細微的橋梁回路,但是如果少了它就會全盤崩潰。
現在的情況應該還沒有到那麽危險的境地,但是沐恩也已經沒有太多的操作空間了,如果就這樣殺掉那個王八蛋不管是從法理上還是從自己的道德上都沒有辦法接受。
是的,沐恩的確很相信自己的直覺,但是他也知道人的思維是有多麽靠不住,假如每個東西都能判斷的準確並且記憶力也那樣完美無瑕的話他現在應該已經可以把高塔的圖書館給背下來了。
更不用說他被已知和未知的那些東西欺騙的經曆始終是他內心深處的一根荊棘。
沒有被證實的東西無論看上去再怎麽像也有可能是假的,更何況這個東西太容易被偽造。
沐恩甚至跟假的父母一塊吃飯生活過,那可是看得見摸得著活生生的人。
事後回想,甚至比楚門的世界更加恐怖、讓人難過。
所以沐恩等人必須要把事情弄清楚再解決,畢竟退一萬步來說他們身上還背著處分呢,如果再因為奇怪的原因殺了個地方富豪,那麽問題就會比較大了。
丘吉爾走了過來,他的身材算不上特別的高大,還沒有到兩米,不過身材勻稱,身上穿著白色的禮服看上去非常優雅。
自古以來黑白都是白搭的,用這兩種顏色做的標準樣式禮服也是任何時代任何場合都不會流行也不會過氣的裝束。
頭發被整齊的梳到後麵,戴著一頂剛好合適的帽子。
他站在那個擴音魔導器前,向其中注入魔力,然後他的嗓音就向四周開始擴散。
說的都是些客套話,例如歡迎各位新老朋友蒞臨自己的酒會雲雲,沐恩聽不出什麽別樣的東西,隻能繼續靜觀其變。
他看到目標不時的會把目光往自己這邊瞟,雖然比較隱秘,但對於經受過專門訓練的沐恩來說,這還是很容易看出來的。
新塔院的學生們要學習的東西除了戰鬥和相關的生存之類知識,還有如何偵查與反偵察、偽裝與範圍裝這種比較特工話的知識,是名副其實的全麵戰士。
不過畢竟學習的時間隻有三年,正常而言要把普通人培養成一個比較合格的特工都都不止這些時間,也隻有這群不管是在魔法強度還是腦力發展都強國普通人許多的天才們才可以勉強的做到。
但是沐恩覺得高塔還是有些低估了這些東西上手的難度。
從沐恩這些時間的實踐和自我反思來看,他覺得這個東西不禁需要鍛煉很多時候還需要天賦。而且,就算隻是單傳的想要騙過一般同類從業者的眼睛,也至少還要再學兩年。
龍語魔法這個東西完全沒有必要放在外院裏來學習,反正兩年連屁都學不會,這個東西可能要十年以上的學習才能初步掌握二階魔法的音階吟唱。
啊?你問為什麽安舍爾四十歲就已經會極光屏障了?
那我也不知道,他們一門真的很難用常識去解釋。
在簡短的談話之後,丘吉爾就走下台,和來往的賓客混跡到一起,似乎是在跟某些顯貴的來賓寒暄。
之後沐恩看到他向迦爾納那邊走去,心情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呦,這位是誰?之前可從來沒見過您帶哪家的少爺過來。”丘吉爾看了迦爾納一眼,但是迦爾納已經帶上了麵具,所以就算他當天在那裏也不可能認得出他。
不過雖然認不出,他還是感覺到這個年輕人的不一般。回路的模樣和尋常的軌跡並不完全相同,這說明這個少年要麽實在藏拙要麽是有秘法在身。
很抱歉,兩者都是。
當地塔主的女兒說迦爾納是自己的男朋友,看的沐恩走後麵眉毛一挑,悄悄伸出了大拇指示意迦爾納真的很有能耐。
既然是塔主的女兒他自然不會去懷疑。所有的高塔成員怎麽說也是上高級魔法學院的,或許和那些能上頂級學院和能進入高塔的天才沒有辦法比擬,但是能成為塔主,就說明至少是在頂級學院的內院進修過的。他們認識些有秘法的人也並不算多麽奇怪。
挨個打過招呼之後,他轉身慢慢向沐恩走來。
“這位少爺好麵善,咱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丘吉爾對這個年紀明顯比自己小上很多的人顯得非常客氣,可以說是給足了麵子。
“是的,前不久在彼安城咱們見過一麵。”沐恩沒有露出什麽表情,但是這句話卻讓這個人心中一驚。
“不隻是在那裏?”他試探道。
“一條長街,那條街的盡頭是座小公園。可惜啊,之後不久就毀掉了。”
沐恩在說話的同時也在緩緩的抬頭看向這個男人,他能看到丘吉爾眼中閃爍出了一道真實的凶光,顯然沐恩說中了。
在那個時候,沐恩心裏害怕殺錯人的負擔就已經放下了,但是還不夠,他現在還需要個能放下別人心理負擔的理由。
“怎麽了?先生?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好。”
“哦?哈哈,沒事的,隻是在為那場意外的事故惋惜罷了。不過您是怎麽來到這裏的呢?我們這是邀請製的,您一定認識某位我的重要賓客吧?”
沐恩笑了笑,說出來自己之前劫道那家的名字,還說自己本是打算陪著他們家的小公主來的,結果大小姐犯了點小規矩,被老爺扣下,自己隻好一個人過來。
“那真是太不幸了,他們老爺可是最寵大小姐的。”丘吉爾笑著,暗示自己識破了沐恩的謊言。
但是沐恩臉色不變,毫無心理負擔的開始扯皮:“就是這麽說啊,所以也沒什麽實質性的懲罰,就是不讓她來今天的宴會好好玩一下了。”
丘吉爾笑得有些僵硬,不過還是維持了體麵。他表示沐恩好好的在這裏享受宴會,自己還要跟其他的賓客一一寒暄,就不奉陪了。
沐恩端起酒杯和他幹了一杯,然後繼續坐在原地,沒過多久就有個穿著性感的恰到好處的女人坐到他麵前,說些瞬間就能拆穿的假話。
此時小天使的心裏有些後悔,剛剛那樣的說法雖然暗箭傷人非常的爽,但是仔細想想好像會給自己的任務增加難度,這實在是沒有必要的舉動。
並沒有理會那個性感的女子,他仍然坐在原地眼睛打量著四周。
這隻是表象,而表象之下隱藏的是他正在用自己的魔力感知這片護庭法陣。
在對方的主場中,如果等會要魚死網破,沐恩不覺得自己這些人可以穩穩的把對方殺掉。
所以他在結構法陣,如果破解了力量的核心,那麽就可以嚐試奪取法陣的控製權,要塞對正在控製自己的魔法師往往是有保護效果的。所以爭奪要塞就是在爭奪戰場的主動權,意義非常巨大。
可是這並不容易。
因為法陣存在的本身就是帶有迷惑作用的,法陣不會像一個單純的魔法那樣直接單獨的運轉。單獨的魔法術式為了防止遺失戰機或者被對手破壞,要求的是更加簡潔明了。法陣正好相反,反正再複雜的結構隻要是貫通的就會瞬間點亮,而法陣表現在實體的物質上,所以為了防止別人的破壞,就會附加很多其他特別複雜的結構用來迷惑想要解構或者破壞它的人,如果無法識破這些結構,那麽逆向運行就會被法陣反噬。
這也是魔法師們的回路為什麽總是更複雜的原因之一。
而且這還不是沐恩解構最困難的一點,最為最近少數幾個是能被他已有知識解讀的法陣,沐恩顯然很快的就能判定出運行的大致理念和魔法進行的方向,但是想要探究法陣卻不觸發法陣是個很艱巨的工作。
可以想象,探究法陣是要用自己的魔力輕柔的包裹住法陣的回路,但是要控製這些熱愛勞動的精靈們停下自己的腳步不要順著那些魔力的凹槽流轉,否則的話魔力就會被點亮,如果能快速的吧法陣中所有的重要節點都點亮並且把自己的魔力觸須蔓延到整個法陣,即使不被反噬也會讓法陣報警,那樣的話直接就會將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沐恩的魔力確實不會讓別人感察到,但是本身的激活作用還是存在的,隻要有這樣的能力存在,沐恩就不能無形無相。
法陣裏會有光怪陸離的各種雕刻方式,雖然現在詭術滑輪還沒有在民間普及(未來也很難普及),但是之前的那些已經非常成熟的各種法陣雕刻方式可不是隻能單獨存在的,而是可以在法陣中任意的搭配,隻要你的技術足夠好就可以。
當某個特定類型的變形你記住之後,將它們變化一下就不那麽容易認出來了。
因為法陣的雕刻還分成凹槽傳導和實物傳導,所以魔力很可能剛過了一個凹槽進入了擁有良好魔法傳導性的材質上,但是這個材質上很可能又有其他的魔力花紋讓這個東西產生神奇的作用。
用凡人的物品做個類比,就像是印章分為陽刻和陰刻,但是最終表現出來的字的內容可以是完全相同的,甚至有的印章一半陽刻一半陰刻。
法陣的雕刻方式也類似,但是要更加複雜。因為魔法在很多時候可以看做是某種流體,狀態非常多變。
沐恩是可以半個多月解開亞聖器的人,似乎這種複雜的程度對他完全構不成難度。但是環境不一樣,如果沐恩現在不用擔心暴露可以用魔力進行模擬和拆解的話,他隻需要將魔力的流速根據法陣不同的材質進行速度和導向的變化,立刻就能然後通過自己模擬的那部分內容很直觀的得出結論。
但是現在隻能靠眼睛看。
任何上過小學的人都能用眼睛迅速的直接心算出十以內的正整數加減乘除法,但是如果是隻讓你用眼睛看讓你解開二元二次方程呢?
還是可以的,但同樣得結果的式子視情況而定需要更長的時間。
但是沐恩沒有時間,他們每個人都岌岌可危。
在小心翼翼的觀察猜測著法陣的時候,他看到丘吉爾走到了亞伯的身邊,心情瞬間緊張了起來。如果亞伯得手了,說不定還能為自己爭取些時間。
說實話,護庭法陣的存在超越了沐恩的想象。他們從外麵觀測的時候都沒有發現這個東西的存在,雖然那個時候相對保守沒有進行魔力觸須的窺探,但是庭院中也沒有任何的魔力輻射傳導出來。
說明給這個地方畫陣的人是個高手。
理想宗師非常豐滿的,但是現實會給人以沉重的打擊。書本上說不打沒準備的仗,可沐恩直到現在也沒有感覺自己哪一場大仗打的讓自己比較舒服。也不能說沒有準備,學院裏教過的那些戰前準備他們向來進行的一絲不苟,可是總也跟不上現世的環境。
因為進攻是有諸多壓力的,世界上沒有將自己所有信息暴露出來的對手,如果有,那也早就被別人給解決掉了。
過了幾分鍾,沐恩發現亞伯和對方交談甚歡,感慨了一句不愧是學院裏最招人喜歡的存在之一。
但是那邊的情況好其實和沐恩沒有任何關係,他感覺自己的身邊逐漸圍繞上了些不壞好意的人,他沒有用眼睛看,假裝沒有發現他們。
“嘿,這是你的朋友們嗎?”那個姑娘發現沐恩好像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毫無察覺,便拱火道。
沐恩仍然沒有回答,反而是往椅子上自在的一靠,仿佛認命了。
但其實他在看著二樓的阿蘭,此時此刻在不額外暴露成員的情況下隻有阿蘭可以拯救他了。
阿蘭收到了信號,直接在眾目睽睽之下翻身下樓,撂翻了一個服務生之後裝作醉酒鬧事,步履踉蹌的向沐恩走過來。
這衣服他們是在同一家做的,寢室裏的人每個都有一件,反正二十歲之後亞精靈的身高不會再竄的那麽厲害,但是還會繼續慢慢的長。所以他們那時候都是做的稍微大了一點點,沒想到自己的天賦有些超越自己的想象。
衣服的款式非常類似,隻有些小小的細節會有所不同,如果是不懂行的,乍一眼看他們就隻有胸針不同。
阿蘭醉醺醺的來到沐恩的麵前惡狠狠的問他為什麽和自己穿同樣的衣服,說著還推了沐恩。
本來就這樣滑稽的登場方式就嚇了其他人一跳,結果看樣子還要醉酒鬧事,那及格站在沐恩身邊的男人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然後沐恩就轉過頭古井無波的看了眼身邊的女人,然後阿蘭就憤怒的排了下桌子,說什麽今天誰也救不了他,讓那個女的快滾,否則別怪他不講道理動手打女人。
女孩是個沒什麽戰鬥力的,被這場麵嚇了一跳,趕緊站起身來離開了,然後阿蘭就猛的一下抓住沐恩的椅子背,因為表情過於誇張甚至嘴角還流了些口水下來。
沐恩假裝抬起手要阻止他向自己靠近,但其實在這個近距離其他人視線被遮擋的時候他迅速的給阿蘭打了好幾個手勢,阿蘭回過頭環顧四周,確認了這些人的位置然後對著其他人大吼:“看什麽看,還不快滾!也想挨打嗎?”然後就將沐恩的椅子直接踢翻在地,沐恩就地滾了一圈捂著胸感覺好像是很疼的模樣。
然後阿蘭就開始扇那些人的耳光,揪他們的頭發。等等,這架怎麽那麽像是女生在打?
丘吉爾肯定也看到了這個場景,排開人群走了過人,皺起眉頭問這事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阿蘭聽到這句話幹掉不知道是從誰手裏搶過來的酒然後在地上摔個粉碎,指著還趴在地上的沐恩說這個人和他穿的衣服是一樣的,他覺得這是在看不起他的品味,他已經忍沐恩很久了雲雲。
丘吉爾感覺自己要炸毛了,明明你們兩個混蛋就是一夥的,現在居然還在這裏自導自演?演給誰看呢?
在眾人麵前他不好發作,便招呼那幾個偽裝成賓客的家丁把他送出去冷靜冷靜。
“憑什麽送我出去冷靜?!這個人敢這麽不尊重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放開我!我可是帝都來的!你們這些鄉巴佬!!!”
沐恩敢肯定,阿蘭最後一句說的是真心話。
問題到這裏還沒有解決,畢竟還沒跟沐恩撕破臉,在眾賓客的麵前他還是需要保證自己麵子的,所以他隻好走到這個可能知道自己底細絕對不能留的人麵前,笑眯眯的將他扶起問他有沒有事情。
“沒想到您這樣的紳士也會邀請如此低劣之人來到自己的酒會。”
“嗐,其實我也不認識他,您莫要怪罪,人多了難免三教九流。讓您見笑了。”
“這總得有個說法,我總不好白白讓人踢上一腳。”
“那這樣吧……不知怎麽稱呼?”
“……康諾爾。”
“康諾爾大人,讓您受了如此衝撞實在是我無能,希望您能賞臉在我家小留幾日讓我有個好好招待您的機會。等稍晚些,我躥個酒局,您二位在酒桌上把話聊開,這事也就接了。畢竟生活嘛,樹敵不如多個朋友,您大人有大量,化幹戈為玉帛,如何?”
“隻要他不在來叨擾我,我何必與他糾纏……不過我有個問題很好奇。”
“您請講?”
“為什麽你的家丁剛剛離我這麽近?”
“這……”丘吉爾回頭看了一眼,感覺有些難辦,然後他回頭陪笑道:“嗐,這些混小子就想著趁這個機會來大人身邊休息休息,其他的地方基本上坐滿了,這才來聚過來。”
“那……”沐恩還想繼續逼問,為什麽他們會扮作賓客模樣。但是丘吉爾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他站起身對其他的來賓宣布道:“這位康諾爾大人乃是真正從帝都而來的貴客,是自己特別邀請的好朋友。任何人不得衝撞於他。”
“我不喜歡吵鬧。”
“那我便叫人收拾個幹淨的房間出來?”
“罷了,剛剛的事情也讓我乏了,就早些休息好了。”
兩個人都在心中罵對方是老狐狸,但是總的來說,還是丘吉爾覺得自己處在上風。雖然沒有悄悄的得手成功,但是隻要他在這裏,還愁弄不死他嗎?
現在我暗敵明,沐恩心中冷笑,反攻從現在開始。
隨後丘吉爾找了位侍女吧沐恩送到他休息的房間中,在前往房間的過程裏,沐恩問侍女主人住在哪裏,但是那個侍女沒有回答,或許是丘吉爾已經告訴了自己的身份。
不過沒有關係,沐恩已經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在沐恩問的時候,那女子的眼睛下意識的瞟向了某扇門中。
隻是沐恩有些驚詫,因為那個房間照地腳來看並不算特別好的房間。
有意思……
回到房間之後,沐恩洗了洗自己的身上然後就躺倒床上熄了燈。他知道這裏麵有魔導器想要探查自己的一舉一動,但是非常抱歉,我的魔力特性在你之上。
貼合著床,沐恩的魔力逐漸向下滲透,然後再次觸及那些法陣。
他可以肯定這裏的房間裏絕大多數都住著或者準備迎接某個邪術師。
此時此刻沐恩沒有感覺到有邪術湧動的跡象,而且搜索證據也不是他的工作,每個人都必須要各司其職,否則任務是完不成的。
如果亞伯失手,沐恩也必須要在解開了此地的法陣奧秘之後才能夠協同進行尋找,否則到時候大家要一起玩完。
過了一個小時左右吧,沐恩感覺自己已經掌握了這個法陣的運行邏輯,還有最後一點點的內容隻需要再給他十分鍾左右就可以完全的攻克。
反而是這種時候最讓人緊張。
此時,樓下發生了騷亂,聽著嘈雜的腳步聲逐漸平息,沐恩心中一緊,難道是他們出了什麽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之前那個將沐恩引領上來的侍女敲響了沐恩的門,說是下麵出了些事情,需要康諾爾大人下去。
不知道如果康諾爾知道沐恩用自己的名字當馬甲會不會覺得很難受。
沐恩沒有起身,任由她敲了三四遍才裝作剛睡醒的樣子,多的話也沒有說,隻是問怎麽了。
“反正您下去一趟就行了,所有的來賓都下去了。”
沐恩冷汗都下來了,丘吉爾在暗室中看到沐恩身體的熱量上升,不禁笑了出來。
你還是會緊張的啊?
此刻必須要用盡一切方法來拖完最後的這幾分鍾時間,但是要分心想出各種可能性和對策也會分區沐恩的精神力,他的腦子運行速度因此變慢了不少。
但是他不能慌亂,一定要穩住自己的情緒,否則前功盡棄。
此時,在後院中,阿蘭僅用自己本身的力量就把那三個押他出來的人給教訓了一遍。但是都沒有死,隻是被一頓狂揍暈了過去,而且按照他出拳的力度,這些人很可能會暈過去兩三天左右。
當他打算回到宴會的時候看到了輛熟悉的馬車和馬車上走下來的熟悉的人,他驚了,趕緊慢慢的退回了陰影之中。
沐恩會讓自己來給他解圍,那麽肯定是因為他有分不開心的事情,而能讓沐恩花費如此之長的時間和精力的事情絕對不可能是單純的盯人,結合過往的經曆和可能的情況,阿蘭那個時候就已經判斷出了沐恩是在解構某些法陣。雖然那個法陣還沒有運行,或者運行了但是他沒有絲毫察覺,但這不妨礙他信任沐恩可以做到。
雖然從上次迷霧鎮回來之後他就發誓以後再解構別人的回路或者法陣自己就是傻屌,但是這種事情不讓他幹還能讓誰來呢?
就連剛剛的戰鬥他都是盡可能少的使用魔力,避免大陣自行啟動導致行動變得更加困難。
或許有人會好奇他不用但是不代表別人不能用,為什麽那三個高級魔導士級別的家丁還是被他放倒了呢。
因為四兩撥千斤的戰術。隻要他發現了對方使用魔法的端倪,就會在重要的節點用一縷魔力進行幹擾,法術就往往會失敗。而這些人也不可能像自己的同學們那樣天天都能整出些花裏胡哨的新魔法,都是非常簡單可以輕鬆進行反製的定勢魔法而已,所以三個人已經因為實力上的差距被拉到了同一起跑線。
那同一起跑線你能跑得過新塔院來的嘛?
這是職業選手參加業餘聯賽般的窒息壓迫感啊。
在他已經先一步發現了這些人的到來之後,他就立馬退回去換上了家丁的衣服,之前的劫道他沒有出聲,顯然那個被他打暈的姑娘也不可能向自己的臨時雇主描繪得出具體的音色,所以他現在可以悄悄地跟在這些人的後麵。
反正自己和沐恩是肯定已經暴露了,那麽再誇張一點也沒有太大所謂。
之後那個看上去比較成熟的女人找到了丘吉爾,讓他幫自己找出來襲擊自己的那群人,可是當時隻有沐恩賤不漏搜的把頭套摘了下來,她恐怕隻能認得出沐恩和亞伯兩個人。
因為其他兩個人現在已經換上了別人的衣服。
可亞伯不能暴露,他還需要找到真正的證據,雖說如果確定了身份,先斬後奏隻要有證明還是可以讓自己脫罪,但是萬一找不到呢?
幾分鍾後,所有的來賓都站到了一起,亞伯也回到了其中,而且還換上了一副,此刻隻有丘吉爾的人知道他的身份。
沐恩對外麵喊自己已經把衣服全脫了,但是那個侍女堅持要沐恩快點出來,否則會出大事。
沒辦法,沐恩在連番的催促下隻好穿上睡袍準備下去,他心中非常後悔為什麽當時要摘頭套裝X,現在情況讓他非常的難受。
因為他打開窗戶一聽就能聽得見一樓的大堂傳來熟悉的聲音。
走出門,他左右看了看,一記手刀將侍女拍暈過去。
看上去如此,但其實他是電暈的,因為手刀實在容易直接把人打死。
然後他快速的推開其他房間的房門,但是其中都是相當空蕩也沒有邪術氣息的殘留。
已經沒有時間了,這下他真的慌張了起來,如果沒有找到證據,那麽就可能證明這裏沒有證據。沒有證據就不能殺人。
君子可欺之以方,這也是國家機器運轉的難度。
他轉頭看向那最後一個房間,是屬於主人的,現在已經顧不得多想,他衝到了那個方麵的前麵,然後手握住了門把。
在握住門把的瞬間他發現了不對,門把上的花紋連同了一個報警的魔力鎖,他要解開這把鎖才可以進入門內。
沒有時間解開門鎖了,有腳步聲已經在二樓的樓梯口繼續往上。
幾分鍾之後,丘吉爾帶著沐恩走了下來,他們很默契的沒有提那個侍女的事情。
丘吉爾忍不住想笑,因為沐恩的臉色真的很難看。
此時,亞伯已經站在了人群的中央,他被指認了出來,看樣子情況並不好。
“根據法陣上的血跡感應,他們本應該進來了,但實際上他們沒有,所以我們現在在重新比對每位來賓的血樣。”丘吉爾向沐恩解釋到。
此時除了被直接指認出來的亞伯隻為,很多的家丁正在給其他人分發試紙,之後這些試紙會被丟入法陣中,如果有報警,說明那個人不是按照規矩進來的。
“我還以為我是你的貴客。”沐恩嘴硬道。
“行了,康諾爾先生。事到如今就別再裝了,我不管你有什麽目的,用了什麽方法,知道些什麽。今天你都有來無回。”最後幾個字,沐恩聽出了對方的興奮與咬牙切齒。
“好歹也有一麵之緣,隻是恰好來到這座城聽聞您很有名,便用了些取巧的方式來見您罷了。”
“現在知道擺低姿態了?太晚了。而且我這個人記性很好的,我知道自己沒有見過你。”
“太棒了。”沐恩穿著睡袍,笑得很愉悅。
“怎麽?”
“因為那場‘意外’之中,那個時間節點,除了你以外,沒有幸存者。”
“就是他!”那個女人看到沐恩的臉開始尖叫,而沐恩從蔫頭耷腦的模樣開始微笑。
逐漸,這種笑容變得愈發張狂。
“不好意思啊,你們有沒有想過其實我就是大反派?”沐恩張開手,強烈的魔法氣息爆炸開來,將身邊的魔導師丘吉爾都震出去好幾步。
還沒等丘吉爾反應過來,他的瞳孔就因為感知到的事情開始瞬間放大然後緊縮,因為他發現沐恩直接連通了自己的護庭法陣。
“你給我的時間太多了!下輩子,一定要記著別這麽托大!”沐恩轉過身,對著這個錯愕不已的邪術師走狗狂笑道。
“這不可能!”話還沒有說完,沐恩調度起法陣中洶湧的魔力直接將他的生機扼殺。
高塔的法陣瞬間瘋狂的發起警報,已經準備休息的塔主感知到是自己女兒正在的地方一下慌了神,趕緊派人去那邊支援,不管發生什麽情況,務必把自己的女兒救出來。
連通了護庭法陣的沐恩手握雷霆,身邊全是狂湧的元素具象,安靜都變成了白熾的顏色,就像戰神降臨。
誰也沒想到,在這座城裏已經苦心經營了上百年,誰來都要給他幾分麵子,實力在小鎮中也算得上是頂峰的丘吉爾,就這樣在瞬間像殺雞般被這個年輕人宰掉。
“不降則死——跪下!”沐恩爆嗬一聲,手中的雷槍插入地麵,然後一道巨大的雷電牢籠困住了所有的人,並隨手將幾個仍打算負隅頑抗的家丁劈成焦炭。
“我淦,到底誰才是反派。”亞伯看到沐恩的樣子加上聽到沐恩說的那些中二感爆表的話,整個人都傻掉了。沐恩在控製住場麵之後立馬反身回到樓上,使用暴力拆除了那個魔力鎖。
房間中的某幾個櫃子立馬開始釋放強烈的淨化光輝想要銷毀其中蘊藏的東西,但是鏈接了整個護庭法陣的沐恩比他們要更加強大且迅速。幾個殘留著些許邪術氣息的瓶子被吸收到他的手中,如果沐恩再晚一秒,可能就什麽都留不下來了。
做完這些之後,沐恩直接肆意揮霍法陣中剩餘的魔力。無比巨大的雷槍貫通了整個房子,沐恩垂直下落,姿勢就像是每個英雄都會做的那樣帥氣。
“我們走。”沐恩展示了手中的邪術瓶子,把好多人嚇了一大跳……但是還有很多人似乎並不感到意外。
“丘吉爾,乃是邪術走狗,我等今日奉命將其絞殺。”說著亞伯走出人群,高聲喊道,“爾等,若與邪術同流合汙,當也是這般下場!”
“對不起寶貝,我騙了你。我不是迷途待人牽引的羔羊,而是一匹遊蕩於每個天涯的獨狼。”迦爾納勾起少女的下巴,對她神情的說道,“我是披著狼皮的羊,但是有那麽一刻,我真的希望能夠永遠停留在你的身旁。”說罷,他破開那個除了看起來威力很高實際上隻是個花瓶的雷電牢籠,站到沐恩的身邊。
回頭望去,眼角還流下了一滴傷情的眼淚。
“我淦,你惡不惡心。”阿蘭走到他的身邊直翻白眼。
“別說話,這可是我跟西蒙大哥學的,多虧了我你知道嗎?看看今天誰表現最佳好不好。”
“那必然是我啊。”沐恩說道。
“隱藏身份的表現!”